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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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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沐这日,我换上常服,让舅舅一家收拾好东西,给他们买了一辆马车停在城外,带上足够的钱财,我陪着他们排队出城。我看着过于严肃了,舅舅并没有多问,我嘱咐他们去西岐城,两年内我必定会去找他们。给侍卫看了路牌,守门的姜文焕见到是我将我放出去送他们,舅母抱着昕妹不舍地拉住我,我轻轻安抚她,扶她上马车。
我教舅舅如何架马车,花了个小半个时辰,最后,我看着他们离去的车身,转身回了朝歌城。啊,忘记给他们说渣爹已死,也不知道他们听见城里的公告没,算了,到西岐再给他们说。
总觉得忘记什么事情,后来想起来,自己忘记他们会迷路这件事。
送走舅舅一家,回到小房子里,收拾了一下留下的物件,给鸡倒了几日的食物,能不能活就看天意了。锁上门,发现也没有其他去处,就回到军营,我好像很久没有去看玄翼了,升上侍卫后自己也就跟着忙了起来。
军营马棚,玄翼看见我先是用鼻孔对着我,然后身体一转屁股对着我,忘记自己面前还有个马槽,蹬后腿要踢我,结果将马槽踹坏了。玄翼自己气不过,冲着我龇牙咧嘴,我让马夫给他修马槽,带着它出去跑了一圈,差点没给我颠死。
“爸爸不是有意不来看你的,爸爸怎么可能把你忘了,爸爸只是工作太忙了。”
“错了,错了!爸爸错了!没有理由,没有借口,爸爸就是不该不来看你!”
又是说好话,又是给喂草,又是给刷毛洗澡的,折腾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将玄翼给哄好。玄翼还是随我,心软,哄都能哄好的。
时间还尚早,才到午时末(13点),准备回去射箭消磨时间。
从营房里出来,拿着弓箭去训练场,路过大营门口看见了外面停了几辆带着凤鸟图腾的马车,一个华服公子被拦在了外面。我走过去,询问守门的士兵何事。
“禀杞国侯,此人没有腰牌就想入军营。”
哦,我是杞国侯了,一段时间了,还没适应。
我看向那位公子,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满身华服又不失风姿特秀的气质,而且他还面带笑意朝我行礼。怎么回事,视线落在他身上感觉光彩都明亮了,可今天明明是阴天啊!
我回礼:“公子可是来自西岐?”车上的凤鸟图腾你们是看不见吗?我都想批评守门士兵了。
“我是西岐伯邑考。”
嗯?伯邑考?!
我控制自己不要表现出吃惊,但好像被人看出来了,“杞国侯认识我?”
我让士兵放行,“在下娄云声,世子来找姬发吧!总听他提起你,我带你过去找他。”我侧身为他引路,他脾气很好,路过拦住他的士兵还朝人家点头。
“劳烦杞国侯了。”
“世子客气了,今日休沐,本就无事可做。”
伯邑考注意到我手中的弓,“去练习射箭吗?杞国侯很勤奋了。”
说真的,换个人说这话,比如某位姓崇的男子,我绝对会怀疑是在阴阳怪气。可伯邑考一说,便完全没有这个感觉,是真心实意的夸奖,我都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可恶,又是一个直球选手!
来自现代社会的谦虚灵魂照常发言,“世子称赞了,姬发可是说过他哥哥箭术高超。”
提起姬发,伯邑考笑意更甚,脸颊露出酒窝,“都是些儿时记忆,他倒是都还记得。”听听,这宠溺的语气。
姬发受伤,殷寿让他回营地修养几日,带伯邑考去他营房,发现人不在。我拉住一个西岐的弟兄问,原来人在训练场,谢过他后又带着伯邑考往那走。
“劳烦杞国侯了。”
“世子别叫我杞国侯了,听着太不习惯,叫我的名字吧。”
“你也唤我名字吧。”
走近训练场,我听见了打架的动静,这群小子真是一刻也不消停,透过人群间隙,我以弓兵优秀的视力,看见了人群中心持剑比划的崇应彪和处于弱势姬发。
尴尬,真尴尬,我都不敢去看伯邑考的脸色,第一次来就看见弟弟被欺负。这种自家孩子跟别人打架,然后被别人家长当场抓获,然后领着孩子到我面前告状的尴尬感。
姬发还被打飞了,撞到了围起来看戏的人。MD,更尴尬了。
“失礼了,借弓一用。”伯邑考拿过我的弓,没等我回话就冲过去了,看来确实有点急了。
伯邑考穿过人群,一把弓,哐哐两下就把崇应彪制服了。弓绞住了崇应彪的剑,弓弦勒在了崇应彪的脸上,被制服的某人无能嘶吼,挣扎无果。
我天,这是什么神仙臂力,崇应彪动弹不得。
“哥哥~”姬发惊喜。
不是,这位哥,呸,公子,你打完架怎么还露酒窝啊!
伯邑考松开了他,在崇应彪杀人的眼光中对他行礼,“冒犯了。”
然后崇应彪更生气了,甩下众人就离开了。
伯邑考走过来,将弓还给我,“事出突然,还望你不要怪罪。”
我连忙摆手,接过弓,“无事,你们兄弟重聚,我就不打扰了。”
我溜走了,去看看被制裁的崇应彪,他回到营房,气呼呼地坐在床上。见我进来,没好气道:“你来干什么?”
“人兄弟情深的,不好打扰。”
其实是姬发那声哥哥,让我想起这世的宥弟和上一世的弟弟娄云晗,害怕触景生情,就先跑了。
“你不是休沐吗?回来干什么。”崇应彪侧着身子坐在床上。
“我把舅舅他们送出去了,”这孩子怎么回事,“说话干嘛侧脸对着人!给我坐正,这样没有礼貌!”
崇应彪被我吼的一个激灵,下意识坐正,我看清他左脸红肿的红痕,好家伙,伯邑考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你敢吼我!我可是北伯侯!”
“好好好,我错了,北伯侯。”敷衍着,我去拿他的盆和毛巾,出去给他倒了盆井里的凉水,毛巾沾湿要给他敷脸,结果这家伙还躲。
“别动。”我一巴掌按住他的后颈处,“受伤了就要说,别藏着掖着。”
带着凉意的帕子附在脸上,崇应彪被按住命运的后脖颈,一动不动,不愧是北地的猫科动物。我松开他,他脸上的温度传到了帕子上,我重新过了道凉水,这次让他自己举着。
“天天打架,你们浑身的劲使不完就去加练啊!”
崇应彪怒视我,不过可能使出“来自哥哥的教训”对他有压制作用,之后又过了几次凉水,我发现他脸上的红印子彻底消了,也就走了。
训练场这下没人了,最近朝歌城一直乌云密布阴着天,本该炎热的盛夏却比春日还要凉爽,时不时吹来阵阵微风。我搭上三箭,许久没有练习手有点生疏,手一松箭矢离弦而出,两箭正中靶向,一箭偏了三厘。
我重新搭上箭,稍作调整,三箭齐发,两箭穿过原来的箭再中靶心,最后一箭也中了靶心。
稍稍松了口气,还好退步的不是很厉害,准备再搭箭,这次要四箭,然后撇见了身旁的黄色衣角。转头去看,是伯邑考,不知在一旁看了多久。
他拱手,“未经娄公子同意,多有得罪。”
我回礼,“世子观之乃是荣幸之至,在下拙技,献丑了。”
伯邑考笑了,两边的酒窝露了出来,“说好不叫我世子的。”
“啊?”对哈,我好像说过这话,我挠挠头,“看着你就不知不觉叫出来了,你也别叫我娄公子了,从来没人这么称呼我。”
“好,云声箭术如此高超,何必谦虚了?”他拿起四支箭,递给我,眼神温柔,面容带笑,他的周身环绕着的都是宁静安逸之气,可又与手中支箭毫不冲突。
和这样光风霁月的君子站在一处,心情都变好许多,我接过那四支箭,头一次这么近的被人注视,我稍微有些紧张。幸好手没抖,四箭都正中靶心,放下手中的弓我感觉到自己手心在冒汗。
伯邑考看着我,直白夸赞,“云声是我见过的人当中,箭术最好之人。”
直球攻击真的致命,我都要不好意思捂脸了,脑子一抽,问道:“也包括你?”
他愣了一下,笑着点头,“包括我,云声箭术在我之上。”
K.O.
这谁比的过啊!!
他从身后某地拿出一把弓,双手捧着递给我,“这些年承蒙你照顾姬发,这把弓是西岐最好的工匠之作,虽比不上那传闻中的乾坤弓,但也算是不凡之物,还望云声不要嫌弃。”
我推辞,抵不过他的坚持,双手接过,一拉便知是把极好的弓,你才是谦虚的那位吧!上一次感觉囊中羞涩还是因为姬发,你们俩兄弟都是我的大克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