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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人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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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如果你单曲循环某首歌到停不下来,那么就把它设置为闹铃,再喜欢的音乐都会变成难以忍受的噪音。
宋召南被吵醒时,压根不知道今夕何夕,自己身在何处。
瞪着眼睛看了半天天花板,好不容易才认出这是在自家床上,一瞬间脑海里划过了108种请假方式。
寻思着还想再睡个五分钟,就五分钟,但是又怕这直接一睡不起,再睁开眼就中午了,那还不得接受苏棠的眼刀子。
……等等,苏棠?他不是应该再我家里吗?不对,准确来说,应该在我床上就在我旁边吗??
说起这个,宋召南可就不困了,虽然还是觉得脑壳嗡嗡直响,但是目光灼灼地猛地转头,指望能看到苏队长迷迷糊糊刚起床的睡眼惺忪。
结果很显然,他的旁边压根没人,只有稍稍凌乱的被窝能看出这里曾经睡过一个人。
伸手一摸,好家伙,没有一点热气,这是起床多久了啊,而我竟然没醒,抱着枕头睡得可香了。
如果苏棠能读到宋召南的脑回路,一定会反手给他一记暴击。
什么抱着枕头,要是抱着枕头那么简单就好了!
谁能知道,自己早上醒来,看着天还没亮,准备伸手够一下手机看时间,却发现自己的手简直无法动弹,还失去了知觉,这胳膊跟没有了似的。
不至于在警局给摔了一下,给摔断了吧,就算摔断了也不至于截肢啊这。宋召南不是跟我说……咦,宋召南?
眼见得这该死的宋召南自己好好的枕头不好好枕,这聪明的小脑袋瓜非要滚下来,压在自己胳膊上面。
也不知道啥时候压上去的,反正这胳膊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只能感谢这家伙没压到之前伤残的那一只手。
还不止是脑袋,这身体也整个就是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四仰八叉。也不知道这么差的睡姿,上学那会儿咋没从宿舍那小床上掉下来。
好好的摔一摔,修理修理他那聪明的小脑袋瓜。
抱着这种咬牙切齿的心情,苏棠搬走宋某人的脑袋。
不过不愧是宋召南,脑袋瓜怎么这么沉,简直跟暗地里较着劲梗着脖子似的,这里面装的全是水吗!
好不容易,勉强算算轻手轻脚地解脱了自己,再轻手轻脚地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临关上门时,苏棠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干嘛要跟做贼似的,直接动静大一点把他吵醒不好吗?
刷牙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受着抬不起来的手,也不知道为啥,也不是啥大事,就是想去以此事找宋召南麻烦。大概就是睡多了,精力旺盛,闲得慌?
话说,偶像剧果真是骗人的,枕着胳膊睡一夜,明天直接医院见。
苏棠悠哉游哉的路过门厅看了眼时间,很好差不多了,只要他在赖床,看我不……
事故发生前,苏棠脑海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是,这门怎么这么轻这么丝滑,没用力就开了呢。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巧。
苏棠气势汹汹地准备进门没刹住车,宋召南则是睡得神志不清,只顾着赶紧下去找苏棠。
谁都没把开门这种小事给放在心上,然后门就给他们上了一课。房门一被打开就赶紧退到一边,留着两位开门人直愣愣地撞到一起,然后自己深藏功与名。
宋召南感觉有人撞了过来,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接。
苏棠感觉要撞上去了,也是条件反射的举起手做出防御的姿势。
这一接一举的,很完美,姿势完美契合。苏棠想抽空揉揉自己被撞的有点疼的鼻子都不行,因为手被宋召南给接住了。
不过宋召南估计也还没反应过来,只是紧紧攥着苏棠的手发愣。
苏棠忍不住瞅了瞅宋召南,对上了他那双迷迷糊糊的眼神。
刚想开口就听见旁边传来动静。
张海兰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嘴角跟抽搐了似的,疯狂上扬又被努力压下去:“啊,今天天气挺不错的哈,你们起的真早啊?”
这大早上天都没亮哪里来的天气好?
宋召南觉得自己老妈简直不能找个好点的借口。
还是苏棠反应更快一点,猛地甩开手,非常诚恳地准备解释。
可是还没等组织好语言开口,就被张海兰一个“阿姨都懂”的眼神给噎了回去。
张海兰朝自家儿子投去了赞赏的目光,然后在苏棠一脸震惊的注视下异常淡定的转身走了,走到一半还不忘来一句:“对了,才六点多,不急上班的,我去做饭了,你们到时候直接吃完就走,上班来得及的。”
苏棠看着张海兰的背影陷入沉默。我发誓我那个眼神只是个冷漠的白眼,希望阿姨不要给看差了。
比如说看成什么……含情脉脉……
难得的还没到正常上班时间,警局里就已经是人来人往,从不少人眼下的微微发黑和浮肿可以看出,昨晚又自己为了案情奋斗了多久。
所以人都想要赶紧速战速决,再拖下去可能会有更多无辜的性命受到牵连。
可是往往都天不遂人愿,没有一点儿进展。
“你是说从监控画面上推测,朝帝是目睹了自己弟弟被带走的画面?”苏棠皱着眉问道,“她为什么之前没有提过这件事?”
宋召南接口道:“这就是问题所在。隐瞒这件事对她有何好处?我们初步估计的便是逃脱她极品父母的责备。”
苏棠点了点头,但总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盯着会议桌发愣了一下,突然惊觉。
这不合理的地方不只是事后不说,更有当时为什么没有劝阻而是袖手旁观,看着弟弟受骗登上了陌生人的车。
事发地算得上是较繁华的街道,如果当事人不被欺骗着自己登上车,劫匪多半也不敢当街强抢。
显然这个关键大家都想通了,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把这事摊到明面上来讲。
实在是难以想象,一个仅仅在上幼儿园的小孩子有如此深的心机想法,甚至能算得上是借刀杀人。
这四个字显得太过血腥和沉重,一时间会议室内部陷入了沉默。
最终还是秦妙妙挑开了一个话题,“需要传唤她来吗?”见苏棠沉默不语,大家都把目光转向了宋召南。
却见的宋召南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先不急,监控调查的那边快出结果了。”
话刚说完,门就被轰轰烈烈的一脚踹开,闯进来一个人。
看着饱经沧桑的会议室大门,李局面露难色,开始思考如何在年终报销单上加上维修大门这一项。
“在距离幼儿园两个街道的红绿灯路口拍到了!是一辆面包车,目前已经确定是套牌了。”
前半句话确实听的人那叫一个精神一振,可是后半句话却泼冷水泼的透心凉。
怎么又是套牌,这线索又要断了啊,交管那边能不能管管这种车辆套牌行为,这给我们刑侦科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像是知道人要问什么,来者一溜烟地直接说完:“后面就没看到这车的身影了,可能是从高架上下到了没有监控的乡间土路。车的型号也不是什么特殊型号,满大街都有的那种面包车。”
“面包车?给我看看截图。”秦妙妙突然坐直了起来,一边接过照片一边解释道,“我记得我哪天好像在哪见到过一辆,那辆车在保险杠那里有一道划痕。好吧,我也知道是同一辆的可能性很小,万一……”
秦妙妙突然顿住了,递到面前的照片第一张就是从车前拍的,画面很糊但是不难看出车前有一道几乎横贯的印记。
一旁的秦笑笑突然跳了起来:“警局!在警局!”看到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时,飞速解释道,“我之前在警局旁边的停车位里见过它。”
她的说法也立刻受到了秦妙妙的肯定,她俩一直都是形影不离的连体婴:“对,但距离我们看到它好像有一段时间了。等会儿去查查警局的监控。
有了明确的目标指向,突然就忙了起来。好不容易见到了黎明的曙光,大家都有点兴奋。
“你们俩可以啊,对生活的观察简直细致入微了,警局门口多了一辆车这都能记得住。”
秦笑笑和秦妙妙对视一眼,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哪里是观察啊,是正好前一天晚上看了某山车神的视频,第二天猛地见到,印象深刻罢了。
可惜快活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传来了消息。
警局门口的监控数据丢了。
“宋召南。”
“嗯?”面对苏棠的突然发问,陷入烦躁的宋召南随口答道。
“你还记不记得我警服丢失的那次,也是好巧不巧的监控坏了。”
又是一阵沉默。
坏掉的监控,行动似乎隐隐被监视,这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一个根源,警局内部有鬼。
“监控坏了是吧,可惜没关系。这辆车肯定是外来车辆,别的地方可能外来车辆特别多很难查,但是别忘了,我们这里可是警局啊,这段时间来过的人屈指可数。”
魔术师还有死者的父母。
答案有些不言而喻了。
金汉卿对自己被强制带来警局很是不满。嘴里叽里咕噜说了一长串听不懂的东西,估摸着是在骂人。
“我没有杀人,你们这是在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权。”
“放开我,我不是你们国人,你们没有权力这样对待我。”
审讯室内,金汉卿打死不认。
看的一边本就因为种种事情内疚的苏棠相当烦躁,恨不得直接一拳打在他人模狗样的脸上。
“我说过了我没有。”金汉卿看着监控照片辩解道,“你们不能用一辆车就确定罪名。车只要有钥匙什么人都能开。”
宋召南在一边双手抱胸,问道:“那你倒是说说谁能用到你车呢?”
金汉卿的中文水平可能还是不够炉火纯青,并没有听得出来这句话里的讽刺。反倒是正儿八经的想了起来:“像我的助理就可以用我的车的。”
“你的助理?你看你都说是‘你的’助理了,和你没有关系谁信呢。你也倒是解释解释啊,我看你一场演出不便宜吧,怎么还不换辆车呢?”
金汉卿像是被气得脸色通红,“你们简直不可理喻。在我的国家……”
苏棠终于忍不住了,一脚直接踢上了审讯室的桌子,“你说你没有犯罪,就拿出不在场的证明,别在这磨磨唧唧说车轱辘话,我们也是因为这张监控照片而怀疑你,你可以拿出更有力的证据反驳。”顿了一下,“还有,你在这里就要遵守这里的法律法规。”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混乱的声音,还没等出去问问,门就被猛地推开,“宋队,苏队!不好了,幼儿园出事了!”
宋召南和苏棠猛地扭头看向金汉卿,收获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嘀嘀咕咕道:“我说了不是我啊。”
“我们现在是在袭击发生的现场,警方已经将进行了封锁,现场状况十分危机,目前人质仍处于危险之中。”
电视的画面一转,现场已经被封锁,一晃而过的镜头十分模糊,但是不难看出接近门口的地方有个人挟持着一个孩子。
警笛声响成一片,现场乱糟糟的。武装具备的警方人员行迹匆匆的走来走去,布置好队形。
人被闷在防护用具里,声音不免有些闷闷的,苏棠拐了拐身边的宋召南,“狙击手就位了吗?关键时候……”
宋召南摇了摇头,“不太行,这里没有高地势的地方,人流太过密集,很危险。先看看这谈判情况吧。”
苏棠像是吐出了一口气:“这谈判明显没有什么用啊。”
其实这不用说也知道。这大大小小这么多命案加起来,早就没有了谈判的余地。
劫匪总是会因为反正自己横竖都要死,不如多拉一些人下水的心态,导致惨案的发生。
那头的谈判很显然破裂了,谈判人员退了下来,无奈的摇摇头。
苏棠举着枪锁定着那人,汗水落了下来,浸得眼睛有点疼,“宋召南。”
“说。”
“等会儿可以的话我去把那个孩子换下来,你见机行事。”
宋召南猛地扭头看着身边的人:“你疯了?你去当人质?你知道结果吗?”
“没事,我相信你。”话说着,苏棠脱下了身上的防护武装,举起了双手跨进了警戒线。
宋召南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端起了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