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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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要是一个人很久没有生病，生一次病的周期就会很长很长，就像凌菱。
“我说，你这感冒也快一个星期了吧，去打针算了，别拖成肺炎啊。”同事看她每天红着眼上下班，精神很不济的样子，都劝她。
“没事，就是太久没感冒了，它在报复我，阿嚏。”凌菱的鼻子被磨得通红，这段时间出去采访，不得不戴着口罩。
这一周，总编难得体贴的减少了她的工作安排，让她有时间交接工作。前段时间，凌菱主动申请调岗，想去社会民生板块。一方面是对财经板块实在提不起兴趣，另一方面或多或少是觉得总编对小黄的态度令自己很失望。
奇怪的是，那天她和“宋哥”演戏之后，小黄没再来找她对质，有采访也不会主动要求跟着去了。后来听说，小黄的父亲和总编是非常好的高尔夫球友，家里公司开得挺大，来杂志社就是玩玩罢了。凌菱不想对她的家庭背景发表评论，仅对于她的专业素养一如既往的嫌弃。
“凌菱，今天是你在财经版的最后一天了，晚上找个地方聚聚吧。”周四下班前，同事们热情地招呼，凌菱不好回绝。
一群人吃了饭、唱了歌，鉴于次日还要上班，大家都没有坚持去第三场。拖着感冒的身体陪他们玩了一晚上，凌菱早就有点撑不住，从KTV打车回家的路上就睡着了。
“嘶，”手上突如其来地刺痛把凌菱惊醒，迷迷糊糊，她先是看到手背的针头，警惕地扫视眼前的空间，医院？
“你醒了，感冒了还喝酒，身体不要了。”护士收拾好托盘，毫无感情地说，转身离开。
凌菱的思绪还没有跟上反应，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走进来。他刚去缴费，回来就看到她拍了拍自己不清醒的脑袋，“别拍了，再拍又晕了。”
“你怎么在这儿？”不同于此前偶遇的情节，凌菱现在有点不好意思。
“我送你来的，我不在这儿在哪。”说着，他坐到她身边的躺椅上，把手里的收据整理好，连同药袋一起递给她，“拿好，还要打三天针，药要记得吃。”
凌菱用没扎针的左手接过，还想说点什么，他站起身，朝护士站走去。不一会儿，他拿了一个小玻璃瓶出来，垫在她的右手下面，瓶子里的水流温温的。他没有解释，凌菱说，“谢谢。”
深夜的输液室只有三个人，除了他们，还有一个中年男人在角落边打针边用手机看视频，忽大忽小的游戏声成为唯一的声响。凌菱刚才睡了一会儿，精神有所恢复，心里又担心他不知什么时候要走，自己还得看输液情况，便不敢再闭眼。
他似乎没有要走的想法，从书报架上取了一本书，安静的看着。凌菱瞄了一眼，《基础护理常识》，亏他真能看得下去。目光从书皮转移到他的手，很修长，偶尔翻书动用的两根手指上露出的几根青筋还有点性感。再往上看，喉结、下巴、嘴巴、鼻子，直到眼睛，全都是认真的模样。恩？他竟然有刘海，平时怎么没发现。仔细嗅嗅，好像还有洗发水的味道……
“打完了。”
“恩，什么？”凌菱像是被发现的偷窥者，着急忙慌地移开视线。
他不为所动，“可以回家了。”
“哦，好。”
让护士拔了针，刚走出输液室，一阵微风引得凌菱忍不住狠狠地“阿嚏”。两秒钟后，肩上落下一件外套，适时的赶走了凉意。
“谢谢”两字还没出口，他先说，“不用谢。”
完了，竟然有点心动……
凌菱想到上次买药的事情也没说感谢，“这次生病感觉都是你在照顾我，所以谢谢还是要说的。还有，这两次的药费也要给你的。”
他笑了，“行，等你病好了再说吧。”
“那你把联系方式给我。”
他报出一串号码，凌菱赶忙用手机记下，拨打过去，一模一样的手机系统铃声响起。
“我叫凌菱，第一个是凌云壮志的‘凌’，第二个是菱角的‘菱’。”余光扫到他在打备注时慢了一拍，凌菱找了一个台阶，“认识这么久，我们好像还没有互通名字呢。”
“我知道，”他将手机收好，转头跟她说，“之前王处长跟我介绍过你，我知道。”
“是么，”凌菱心里生出一丝欢喜。
“我叫宋鄞，宋朝的‘宋’，鄞州的‘鄞’。”
“好，我记下了。”
午夜12点，医院门口有几辆出租车在等客。宋鄞拉开车门让凌菱先上，然后一起落坐在后排。车子开出不久，她才想起来问自己出现在医院的经过。
原来，凌菱在出租车上晕过去了，司机开到小区门口却叫不醒她，只好求助保安。当时整个小区正好停电，保安忙着检查故障，没有在岗。碰巧宋鄞出门去超市看到出租车挡住了路，才发现车里的她，就送来医院。
“刚才业主群里说是线路损坏，今晚应该不会来电了。”宋鄞告诉她。
凌菱点点头，“无所谓，反正回去就睡觉了。”
“恩。”
两人的对话听起来有些微妙，司机偷偷透过后视镜看了几次，凌菱只顾着抑制喷嚏，宋鄞倒是注意到了，但没有理会。
“啊！没电就没有电梯，我们要爬楼梯上去啊！”站在楼下，凌菱突然意识到一个大问题。“阿嚏”，对于一个重感冒病人来说，这是多么沉重的现实。
宋鄞站在她身边，像是被她脸上极度悲伤的表情戳中了笑点，不小心出了声，收到了一记更为哀怨的眼神杀。
“你是怕黑还是怕累？”
“我既不怕黑，也不怕累，但我是病人，我怕死在半路上，还要麻烦你替我收尸。”
宋鄞嘴角上扬角度加大，“没事，你在前面走着，实在不行的话，我会替你收的。”
“你……”
凌菱一时语塞，“算了，打嘴仗还浪费力气，不如多爬两层楼。”
安全通道里，应急灯微弱的光显得格外阴森，每走一步，整个通道都会重复回荡脚步声。凌菱走在前面，宋鄞打开手机的电筒跟在身后，两人一路沉默地走到8楼。
“休息……休息一下……”
凌菱顺势坐在台阶上，宋鄞关上手机电筒，靠着扶手站在一旁。一时间，只听到两个忽轻忽重的呼吸声。
可能是发了汗，凌菱嘴唇有些干，她舔了一下，忍不住叹气，“还有15层啊……”
“坐会儿再走，不急。”宋鄞的声线平稳，混着回音，愈发的有安全感，凌菱很好的隐藏住了微微的脸红。
“走吧，快点回家睡觉。”
体力不支是凌菱众多坏习惯养成的毛病，上学的时候体育成绩总是擦边过，大学就更加不用说了，只拿了能毕业的分数就行。今晚的运动量，顶得上她这一年的了。
“诶呦，不行了，再坐会儿……”恍惚间，凌菱看到了“15F”的字样，正想卸力坐下，就被一只手强行拉起来。
“剧烈运动之后不能马上坐下，你先站会儿。”
凌菱比宋鄞站得高一个台阶，正好可以平视他的眼睛，紧张的抿了抿嘴唇，应了一句，“哦”。
就这么面对面站了十几秒，宋鄞松开手，“坐吧”，自己也在她的身边坐下。
“很累么？”宋鄞问。
“还行……吧”
“你应该请假，休息一天。”
“没事，反正也周五了，而且今天是我在这个部门的最后一天，不好请假。”
宋鄞没再劝，凌菱也不说话。待呼吸平复，两人又踏上征程，包包顺势转移到宋鄞的手上。
“最后3层了，加油……”凌菱小声地给自己打气，但抓着栏杆的手还是不自觉的颤抖。
20楼就在眼前挥手，宋鄞默不作声的跟在身后，感觉到她的步子越来越沉，大跨一步，拦住她，“快到了，不用急，休息会儿。”
凌菱硬撑着爬楼已经耗尽了体力，若不是胜利的曙光在招手了，她都想直接睡在楼道里。
“马上到了，不用……”
“必须休息。”
凌菱感受到宋鄞语气里的强硬，只好停住，还记得他说的不能马上坐下，于是原地站了一会儿。宋鄞察觉出了她体力不支，手上不断加大力度撑着她，借着微光看她额头冒出的冷汗，或许刚才就该劝她去酒店住一晚的。
凌菱不知道宋鄞内心的想法，她的右手臂被握着，体温传递过来，沉重的呼吸被慢慢抚平。她又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借力站起来，“行了，走吧。”
从20楼到23楼，宋鄞没再放开她，半揽着把她送到家门口。
“回去先吃药再睡，要是实在请不了假，上午晚一点去也行。”宋鄞站在门口交代她。
“恩，我知道。”几乎整晚没有喝水，凌菱嗓音有些哑，“你也回去吧，今天真的谢谢了。”
宋鄞发出一个听不到声音的叹息，“你要谢我的事情太多了，不用每次都说，早点休息。”
没等凌菱反应过来，宋鄞已经推开安全通道的门，往下走去。
回到家，凌菱想换睡衣，摸到的第一件衣服，是宋鄞的外套。看来，以后见面的机会还有很多。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