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旧风

3、从前

　　葱茏市的饕餮街是出了名的热闹，一整条大街上，两边全是大排档，烧烤，干锅，火锅，海鲜，粥铺，一家连着一家，一到了晚上八九点钟，简直是人声鼎沸，沸反盈天。
　　袁朗穿着件黑色外套，手插在兜里，悠闲的走着，街上人来人往的喧嚣，似乎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他深深吸一口气，鼻腔里充满了各种食物的味道，浓浓的人间烟火味，他喜欢。
　　一双年轻的情侣骑着自行车过来，小伙子的技术是在不怎么好，在这拥挤的街道上东倒西歪，这儿碰一下那儿擦一下，小姑娘满脸通红的坐在后面连连道歉，手上还拿着一个巨大的粉红色气球。袁朗凝视着他们，微微一笑，当人真好。
　　“袁朗！”背后有人呼的使劲拍他一巴掌，袁朗向前一晃，差点就撞到了那个小伙子的车上，小伙子一紧张，龙头一歪，眼看就要连人带车的倒下去，小姑娘无措的搂紧男友的腰，尖叫。袁朗一把拽住他的龙头，险险的稳住了自行车，“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啊，”他诚恳的道歉，然后转头瞪后面的人，“高城！你那么用力干嘛！”
　　高城转头看看自己的手，一脸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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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碰！”一件啤酒重重的放在桌上，瓶子间相互碰撞，叮当作响。
　　“不是吧高城……”袁朗一脸为难，“真要我舍命啊？”
　　“舍！”高城瞪他一眼，老板拿了两个杯子送过来，高城摆手，“不用杯子！”
　　“高城……我酒量真不好……”袁朗示弱。
　　“你喝你的我喝我的，你要能喝就喝，不喝我也不勉强。”高城拿过一瓶酒，用牙齿咬开，然后递给袁朗，袁朗接过，两人对视，高城的眼眸里是满不在乎的坦白和豪爽，袁朗的眼眸漆黑，深不见底。
　　“那一会我醉了你别把我扔大街上啊！”袁朗叹口气，做好了醉死的打算。
　　“不能，”高城抬手指指三生河的方向，“我扔那儿。”
　　“那也行，不过明天高警官怕是又要多一桩案子了。”
　　“案子多我不怕，我就拍那些莫名其妙没头没脑的破事儿。”高城紧紧盯着袁朗，似乎想再他眼底看穿什么，袁朗呵呵一笑，“来来来，我先敬你，组长大人您辛苦了！”
　　高城仰头喝下一大口酒，啤酒泡沫从他嘴角溢出，顺着下巴流下来，袁朗不由自主的舔舔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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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两个醉汉的在寂静的街道上歪歪扭扭的走着。
　　高城脚下一绊，站立不稳，一头就往地上栽，袁朗连忙拉住，奈何他自己也腿软，两人一起栽倒，袁朗自然做了那个垫背的。
　　“袁袁朗，你这人不实诚！”高城也不着急起来，他拿跟食指，摇摇晃晃的点点袁朗的脑门，“你你你你跟我玩心眼儿！”
　　袁朗抬头看他，眼神迷蒙，“没有，高城，我跟谁玩心眼都不会跟你玩心眼儿。”
　　“嗤！”高城不屑。手撑在地上，细小的石子儿咯得他手指发麻，但是酒精麻醉了他的感觉。
　　“你说，你到我们组里来都一年多了，你说你要能力有能力，要人缘有人缘，早就该升职了，偏偏你就就就不肯离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没想留下来！”高城虽然醉了，但是脑子还是一清二楚，平日里不好说的话，借着酒意，他一口气全发泄出来。他凑近袁朗的脸，满脸疑惑，“袁朗，你到底为什么来？”
　　袁朗凝视他，眼神有些散乱，说出来吧，那么多年了，你自己一个人，老是孤零零的，你不难受啊？心底有个声音在柔软的说话。袁朗舔舔嘴角，喉头一动。
　　“为……”
　　话未说完，变故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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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大的爪子狠狠的插进袁朗的后背，高城眼睁睁的看着袁朗的胸口突然钻出的利爪，鲜血四溅。高城顿时满头满脸的血红。
　　袁朗反应极快，他手里突然多出来一把利刃，反手一刀，怪物的利爪已经削断，他踉跄几步，冲还在发呆的高城大吼，“跑！”
　　高城也动了，他没有跑，迅速拔出手枪，毫不迟疑的冲怪物开枪，“砰砰砰！”枪声在寂静的夜晚里大得像炸雷一样，周围却是一片诡异的安静，没有人尖叫，没有灯光亮起，世界上好像突然除了他们，就再没有一个人。
　　“高城！你快走！”袁朗扑过来，手里的刀堪堪挡住怪物挥向高城的爪子。
　　高城不应声，咬着牙继续开枪，直到把子弹都射完。
　　没有用，那个像迅猛龙一样的怪物好像一点儿也没有被伤害到。它发出嘎嘎的怪声，一步步逼近。
　　袁朗摇摇欲坠，他伤得很重，现在实在没有能力保护高城，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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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路赶来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高城倒在在血泊中，袁朗和怪物都不见了。
　　他在一个角落找到了袁朗，怪兽的爪子还插在他胸口。他喘息着，咧嘴一笑，“铁大，不是他。”
　　铁路抱起袁朗，走到高城身边放下，高城没什么外伤。铁路撕开高城的衣服，在高城的胸口上凝视了一下，然后看向袁朗，袁朗咬着牙，忍住上涌的血腥味，“不是他！”
　　“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铁大……”
　　铁路微微一喟，伸手在高城额头上印了一下，一道微光闪过，他又把袁朗抱起来，“走吧。”
　　身子一纵，他已跃上半空，袁朗回头看了一眼高城，然后闭上眼睛。
　　高城，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