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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二) ...

  •   林轻云说,他还没逛完京城,所以两人没急着出发去别处,而是又在汴京留了些时日。
      那夜两人在金明湖的楼上对饮到半夜,才随便找了个客栈草草睡下,直到第二天日上竿头才醒。
      两人白天又在金明湖转了一圈。
      白天的金明湖不似晚上那般热闹,少了那些歌舞器乐、游船画舫,多了几分恬静怡然,楼台倒影入清池,绕碧烟柳徐弄风,别有一番滋味。
      时值仲夏之末,湖中有清荷展露尖角,林轻云见了,便回头对敖白笑道:“敖兄,等之后我们到了杭州,说不定能看到西湖的荷花呢!”敖白顺着他的话想象了一下那种“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景色,那大概是美不胜收、令人流连忘返的。他在边疆驻守多年,所见不过大漠穷秋,落日黄沙。见惯了北方的荒凉孤寂,如今对这想象中温润的江南风光,敖白不禁生出了几分期待——或许远离沙场的日子,也不会太难捱。
      离开金明湖时路过太学馆,里面隐隐传出吟诗诵章之声,或学子互相辩驳的声音。林轻云一听就苦了脸,直言“想起了当年被大哥逼着背书的痛苦”。
      林轻云的话总是很多,这时候便自然地絮叨起以前不堪回首的读书经历。敖白也不打断他,只安静地听着,偶尔做出回应。
      听到“我哥因为我少背了一句话就把我一天的零食都扣押了!气得我半夜溜进书房把他的书上涂满了王八!”,敖白忍俊不禁,笑他:“你就是爱玩,不愿意好好读书。”
      “我又用不到那些个什么‘诗’啊‘经’啊的,背它干嘛?”林轻云嚷嚷,“再说了,看到那些‘之乎者也’我就头疼!”
      敖白听了,笑着摇摇头:“还是要多读书。像我,虽然自幼习武,功课却是一天也没落下的。你说的那些‘诗’啊‘经’啊,我也读过,很多东西,或许初读时不懂,以后就会明白的。”
      “后来我到了边疆,才真正见识到了所谓‘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自从上次无意触雷之后,林轻云就一直有意避免说到敖白的过往。现在见他主动提起,林轻云立马噤声默默听着。
      他偏头看着敖白的侧脸,如匠人倾尽所学雕刻出来的作品一样完美无缺。明明在边疆每天过的应是餐北风、饮黄沙的生活,任谁过上几天都要被活活剥下一层皮来;可敖白依旧很白,英俊的模样不像是个久居大漠的人。明媚的日光打在他脸上,反射成一层柔光,将敖白的眉眼都罩了进去,中和掉他身上从边疆带回来的肃杀之气。
      林轻云不禁出神,想,敖兄应当是一腔热血、立志报国的;究竟是什么事,才会让这么一个碧血丹心的人自称为“逃兵”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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