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了的咒术界不存在回战》答香

10、咒术界的高级会议

　　在美国发生石城堡陷落事件后咒术总监部召开的第一次高等级会议，召集的即仓促又不伦不类。
　　名义发起会议的是咒术总监部统括局首席统括官，邀请咒术界各大家族、实权人物，就事件信息研判、应对方针、结果预估进行一次前期会议。但事实上这个会议的实质是统括局要求官房局就石城堡陷落事件的情报做一个汇总工作，顺便敲打一下在应对这个事件中表现的跟个废物一样的官房局。
　　但五条悟意外的表示会到会。于是乎，既然五条家的家主会到会，那么禅院家的表示会到会。五条家和禅院家既然都到了，那么同为御三家的加茂家就不会退缩。在然后御三家都到了，其余咒术师家族自然也表示会到。咒术界有头有脸的人大半都表示会到场，那么除了实在赶不上的，受邀的竟然基本上全到了。
　　统括局发消息的时候大约就没想过能有几个人来参会，毕竟多少年以来，咒术界就这么个各家自扫门前雪的画风。最终是临时换了会场又延迟了个把钟头这会才总算是开起来了。而就这么着，在会议开始后的前半个多小时一直都有人陆陆续续进场。
　　新换的会议室选了个圆形阶梯下陷式的封闭会场，整个会场只在生位和死位有两道门一进一出，感谢现代照明和空凋设施的发展，让整个会场至少明亮凉爽、空气清新。估计是为了避免各家安排座次的时候别苗头，干脆没有安排固定位置，直接大家随意了。
　　作为引起连锁反应的起因，五条悟进门的时间算是早的，选了个可以看到两道门的位置坐下后，捞出零食杵在那儿，一边吃零食一边盯着看后续又来了些什么人。五条桂太郎坐在他右后方的位置根据他的表情来判断五条悟是不是认识新进来的家伙，发现家主认不出的，就附在他耳边简短的做一个介绍。
　　说实话整个咒术界不知道五条悟的不多，但没和他打过照面的人绝对不少。被“六眼”盯住的那种仿佛一个人在深山老林里被什么未知的猛兽盯上还找不出危险感来源的感觉，想必会让这次来参会的咒术师们深深的记住这位传说中的，“必然”成为最强咒术师的五条家主。特别是那些会议开始后，顶着迟到的标签本想悄悄摸进来的家伙。
　　在会场最中间出现了代表“六隐人”的六道发光纸门的咒术投影围城第一圈，会议也就开始了。显而易见的因为准备和实际情况的不符合，官房局下情报组织“窗”那边派来做报告的中年人，站在会场中心对着手里厚厚的资料解说的磕磕巴巴，头都不敢抬，透着一股一旦对上视线会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一般的心虚。行动上，把场里坐着的一圈实力人物当做空气自顾自的讲，但实际上紧张的要死的神情和不断渗出的汗水又仿佛对在场的每一个都感到莫大的压力。
　　从会议还没开始就拿着薄脆饼干嚼的“咔咔”响的五条悟，时不时还会摸出一个其他带包装的小零食哗啦啦的撕开，间或有拧开桌子上的可乐灌两口。禅院家现任的老家主进门后和五条悟□□了下头就坐在了会场的另一边，更过分的抓着一个酒壶，过不了一会儿就要拿起来抿一口。最后到的加茂家家主，进门又只和五条、禅院家主简单打了招呼选了个和另外两家差不多距离的位置坐下，打扮极为传统，穿着狩衣的加茂家家主坐下后双手抄在袖子里闭目养神，开启了入定模式。其余参会的咒术师在三家坐定后又不显眼的根据各种方面的考虑调换了下位置。
　　非常默契，但场面也真的有够怪异。在擦着汗，肉眼可见的做了一次非常失败的报告的情报官浪费了大家大约一个小时的过程中，这种怪异一直弥散着，但就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出言打断。
　　身为禅院家主禅院直毘人，现在唯一的儿子的禅院直哉，听到消息后对父亲再三恳求，终于得到机会跟着父亲参加会议。他其实对于会议内容完全没有兴趣，他到会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五条悟。
　　禅院直哉只比五条悟小几个月，同为御三家年龄又如此相近那就免不了被放在一起比较。他很幸运的继承了父亲禅院直毘人生同意的术式——投影法。但又不够幸运，没能继承禅院家得以跻身咒术界三大家族的底牌——十种影法术。
　　相对之下五条悟就是那个完全体的欧皇。
　　五条家大约四百年出现一例的“六眼”是出生即显现的特质，保底五条悟一定会具有咒力。一般咒术师会在五、六岁左右觉醒生得术式，五条悟又四岁多的时候就早早的，非常幸运的觉醒了与“六眼”最为适配的——无下限。
　　两者相加，可以确定只要不中途夭折，只要正常的成长起来，五条悟就会在未来人生的某一天毫无悬念的登顶咒术师力量的巅峰，得到最强的名号。
　　禅院直哉忘不了自己在6岁觉醒生得术式前，模模糊糊有些明白但又不能弄懂的对于未来的不确定的惶恐。因为禅院家的家训之一就是“非禅院者非术师，非术师者非人”。没人会在确认他没有术式前得罪作为家主唯一嫡子的他，但禅院直哉忽视不了那些故意要在他面前提五条悟的人看向他时恶意的眼神。
　　天生“六眼”的五条悟从出生起就是五条家注定的家主，没有人能挑战他的地位。而五条悟之所以在去年底才成为家主，还是因为他自己为了去东京都立咒术高专上学而放弃了在十六岁接任。五条家对五条悟的恭顺是整个咒术界的共识，但在禅院家不是这样。
　　一直到禅院直哉觉醒了投影法术式，他才真切的感觉到自己成为了禅院家的“人”，才真的体会到了他是禅院家的少主。除了自己的父亲，一切人，理所应当的匍匐在他脚下，低眉顺眼的接受他的践踏，禅院直哉这才由衷的感到了松快。
　　但前提还是不能和五条悟比。五条悟就是扎在禅院直哉心头的一根刺，而且他还杀死了禅院直哉唯一膜拜的人：禅院甚尔。
　　出生禅院家却因身具天与咒缚而没有丝毫咒力的禅院甚尔拥有的是人类□□能够达到的强大极限，天赋□□。本是禅院直哉心目中男性强大力量的极致模板，是直哉每每见到都忍不住内心战栗的只能仰视的高山。但禅院甚尔死了，死在了五条悟手中。
　　两年前禅院甚尔接取暗网任务，伏杀五条悟在先，战败被杀在后。禅院家不管对五条悟，还是对五条家都吐不出一句怨言。而且据说那一战中如果不是五条悟临时领悟了可以治疗自身的反转术式，那么死在那里的就会是五条家的“六眼”了，五条家的人对于此事对禅院家还颇为怨怼。
　　二人对战情的具体形如何，禅院直哉并不得而知。但最后看到禅院甚尔残缺的尸体时，禅院直哉依然对这个男人肃然起敬。而自那时起五条悟在禅院直哉心里也成为了一个扭曲怪异但也巨大无比的阴影。
　　禅院直哉跟随父亲进入会议室就感觉到一个激灵，他之前与五条悟有过几次会面，被“六眼”审视的感觉只此一家。但这种感觉很快过去，直哉看着自己的父亲和五条悟互相点头示意，也向五条悟低头遥遥致意，但并未得到什么回应，五条悟早就移开了眼睛。
　　这是强者对于弱者的漫不经心。
　　禅院直哉很小心的不去故意观察五条悟，但没有什么可以逃过“六眼”，于是直哉终于还是和五条悟对上了视线，在戏谑的眼神中再次矜持的向对方低头示意。五条悟挑挑眉，笑了一下才又移开视线无聊巡视，一边又抓片饼干嚼起来。
　　听着窗的情报官将手里那叠没啥价值的资料念到接近尾声，把会场里形形色色的人细看了一遍的五条悟百无聊赖的摸出最后一个草饼撕开包装。
　　说实话窗提供的情报对于五条悟来说不论是质量还是数量都非常堪忧。
　　作为个人来说，五条悟实在体会不到情报工作的重要性和困难性。他先天就具有的能力和出生附带的实力让他很容易接触到各种情报，甚至他经常遇到各种人主动的、无偿的出于“五条家主、‘六眼’、最强咒术师……应当知道”为理由向他透露的各种信息。说实话他之前到国外做任务转了一圈，无意结识的一些他本以为之后再难会有联系的人，在石城堡市出事后好些个向他展露了非同一般的嗅觉和能量。
　　基于以上原因，五条悟对咒术师唯一有情报能力的窗，收集到的鸡肋信息完全无感。虽然本身最大的职能是收集汇总咒灵和诅咒师的信息，但窗在本次事件中显露出的巨大先天不足和后天迟钝，还是让五条悟本能的感觉到某些危险。
　　虽然产生了未预料到的变化，但“六隐人”还是借着咒术投影传来伪装过，还很失真的声音将窗外加整个官房局损了一通。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人太多不合适，还是怎么的，说道最后没有谈追责和弥补损失的事情，“六隐人”就大发慈悲的放走了很可怜的被推出来当靶子的窗的情报官，转而开始试图统一一下咒术界的思想。
　　统括局抛出的第一个问题就绕过了很多东西，例如“石城堡到底发生了什么”，“危险程度如何”一类的问题，直接就是：如果后续美国那边要人去处理怎么办。
　　对于咒术师来说，天元结界才是划分世界的真实边界。实力无法达到能够释放出黑闪的程度，派出去也没用，而整个咒术界会黑闪的人真的不多。
　　如同一条公理一样，一个体系中越接近顶层，人数越少。咒术界终归属于超凡侧，而这种背景有实力的人天然就会更容易取得权利，于是乎转一圈一看，除了投身邪恶阵营当了诅咒师的个别几个，能打出黑闪的咒术师竟然基本都到了。
　　但这种场合即便想听表态，大家也愿意表态，但谁先表态又是一个问题。
　　就在沉默中角力顺位的一点点时间里，穿着神官白色水干服饰，之前说因为有事走不开，就往窗下面派了个情报官来做说明的官房局长官急急忙忙的赶到了。
　　没等这位头发花白却健步如飞，一手捏着蝠扇一手拿着手机的长官发言，五条悟最先噗的笑了一下，但他立刻憋了回去。倒不是说他觉得不该笑话人，而是他嘴里吃着东西怕喷出来难看。
　　但禅院直毘人接着就哈哈哈的大笑起来，还一边指着冲进来的人一边笑的拍桌子。加茂家主也勾了下嘴角。
　　于是乎整个会场似乎瞬间就成了欢笑的海洋。官房局长官只能挂着尴尬无比的干笑也跟着在其中徜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