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爱可以重来：静看云舒花落》悠然冬日

25、第二十四章

　　那天回去没多久，雨舒将杨若林的围巾快递还了回去。她一向穷的可以，真收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以后还不知道该怎么还礼了。第一个学期很快就临近了尾声，秦筝申请了去S市支教的活动。她小时候一直想做名老师，这次去S市想必会是个不错的体验。而陈曦继续在一家武术道馆做武术教练，生活作息和平常没什么两样。雨舒则在寒假开始了她的打工之路。幸运地是，她已经和一家会展和广告公司商签下了合同，这个假期她一直在会展和广告公司两边跑。

　　短短一个月的寒假，他们四个人都在各忙各的事，见面的时间反而只有学校里的三分之一。纪云朗在这个寒假一直忙着考驾照，雨舒难得几次抽空去看他，也都是在驾校里度过。

　　当秦筝支教回来后，四个人一起吃了顿饭。雨舒看到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陈曦心疼地一直给秦筝加菜，说一定要让她多吃点。云朗则说了些假期里发生的好玩的事情，以及雨舒在驾校开车差点撞垃圾桶的糗状。

　　雨舒在旁边打呼冤枉，秦筝和陈曦听了整件事后，笑得前俯后仰。原来驾校的老师傅看她可爱，便在教云朗的时候顺带也想教教她。没想到雨舒开车转弯的时候，将方向盘多打了半圈，车子直接失控向旁边的垃圾桶撞去！好在旁边坐着的老师傅及时踩住了刹车，但也被惊吓出了一身冷汗。

　　事后，老师傅对纪云朗建议，“如果你们小两口出门开车，还是你来开，她在你旁边指挥比较好。”纪云朗在旁边忍俊不禁，而雨舒在后排半捂着脸不敢再看任何人。这事后来导致的结果就是，一个顺利拿到了驾照，一个却嚷嚷地发誓说这辈子都不想再碰车子这玩意儿了！

　　新学期开学的前一天，雨舒回校整理东西。刚要上楼，就接到了宿舍阿姨的通知，说是这幢楼要改造，新学期开始学生都要住到对面的宿舍楼去。
　　“这么麻烦啊，”雨舒想到寝室里堆积如山的东西，有些苦恼了，“真要搬的话，就是一个大工程啊。”
　　没想到宿舍阿姨倒是开明的很，“叫你男朋友来帮忙不就行了，这个时候不靠男孩子靠谁呀。”
　　雨舒想想她说的也对，刚要转身上楼，阿姨又叫住了她。
　　“岑雨舒，这个学期你的寝室是308。到时候可别搬错地方了。”
　　“哦，我待会下午就搬过去。”
　　“对了，这学期帮你编到大一的寝室里了，你和贺正燕两人要好好相处。”
　　……什么！贺、正、燕！？
　　雨舒猛地不可置信地回头，她和贺正燕，不是吧！？

　　下午，云朗和陈曦来帮她和秦筝搬东西。秦筝在这个学期被安排住到大二的宿舍了，两个人的寝室生活到今天宣告终止。想到从此不能再和秦筝在晚上说悄悄话，没有人再为自己晚上留灯，没有人和自己一起聊天，失去知己的雨舒心理说不出的失落。
　　纪云朗问她书放要放哪，她不耐烦地挥挥手说，“随便，爱怎么放就怎么放。”
　　她的东西很多，可她懒得再理，只是胡乱地把东西往箱子里塞。不管是书还是其他东西，她都塞，结果箱子合不上，她发泄地将箱子拼命往下按。

　　这样闷闷的感觉，只有秦筝才懂。

　　到了新的宿舍，阳台明显比原来的相比大了很多，屋子也更加宽敞。但是雨舒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不只为失去秦筝这个好舍友而伤心，也为日后要和贺正燕这样的人物朝夕相处而心烦。

　　纪云朗帮雨舒把东西一一都收拾好，见她依旧提不起精神便安慰了她几句，可没过多久他老师打电话把他叫了过去。雨舒无精打采地躺在床上，想起了第一次看到贺正燕时候的情景和秦筝曾经对她说过的话，还有之前听到的关于贺正燕的流言，想着想着，雨舒开始为自己接下来的寝室生活感到不安了。虽然除了那次新生联欢晚会之后，她和她再也没有过任何的交集。但不知为何，雨舒只要一想到她，心里还是会感觉有些毛毛的。

　　忽然寝室的门开了，雨舒条件反射搬地从床上跳了起来，进来的正是贺正燕。
　　雨舒一时不知该对她说什么，“你……你好。”因为紧张，就这两个字，她都说得结结巴巴。
　　贺正燕朝雨舒瞥了眼，像是没有听到，转身指挥两个男生将她的东西搬进来。
　　雨舒没想到她会对自己这么冷淡，心里一愣。
　　男生走后，雨舒在床上听到下面传来了一阵理东西的声音，再过了一会，理东西的声音停止了，雨舒本想翻了个身看看究竟，没想到贺正燕正要开门出去，最后“嘭”的一记关门声，响得让雨舒的心脏差点停了半拍。

　　也许是因为新年新气象，云朗发现雨舒在这个学期用功了很多，以前他说干了嘴皮，她都不肯去图书馆看书，现在反倒是她每天主动雷打不动地拉着他往那跑。

　　有时他临时有事走不开，她会拉着他的袖子可怜兮兮地说：“去嘛去嘛，陪我图书馆嘛。”虽然每次过去，她看书看到一半都会睡着，但云朗不得不承认，对于以前一天到晚不是宅寝室，就是舞蹈房两点一线的岑雨舒来说，这已经是质一般的进步了。

　　其实雨舒何尝不想回寝室痛痛快快地睡一觉，但现在她实在不想回寝室。跟贺正燕做室友的日子并不好过，因为自从雨舒搬进来的那一天算起，贺正燕就没有正正常常和她说过半句话。根据这几日的观察，贺正燕就像传闻中听到的一样，固执、死板、清高。

　　有次雨舒在向秦筝抱怨的时候，模仿过贺正燕走路的姿势，头永远都是高高地抬着，看人的眼神永远都是那种睥睨的姿态，整个人高傲地就好像是旧社会的贵妇。秦筝说她太夸张，雨舒惊呼自己真的一点都没夸张！

　　除非是到了万不得已，否则贺正燕是不会主动和雨舒说话的。因此当寝室只剩下她们两个人的时候，屋子里除了寂寞，就只剩下安静。当然，如果她们一直保持着这样的互不联系，互不说话的方式，雨舒至少还能在床上睡个懒觉。

　　可是在一个礼拜前，两个人在宿舍里因为寝室卫生被扣分而吵得不可开交，起因是雨舒的桌子放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阿姨来检查寝室卫生，雨舒的桌子自然成了被扣分的理由。贺正燕当场就指责雨舒真没一个女孩子的样子，什么东西都乱放。因为她，卫生分数被扣，别人辛辛苦苦的收拾都白费了。雨舒虽然自知理亏，但从小到大都怎么被人这么直言地被人骂过，加上她也看不惯贺正燕对这种小事的上纲上线，反驳了几句。

　　没想到激怒了贺正燕，两个人当场就吵了起来，到最后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而她们吵的话题到后来已经偏离了主题。贺正燕直言不讳说她就是看不惯雨舒的行为做事，明明笨得白痴一样，说话跟个傻大姐似的，还玩什么心机，都跑去抢别人的男朋友，还装什么清纯，真是不要脸！雨舒当时就气得血压飙升，她指着贺正燕的鼻子质问：“谁说我抢别人的男朋友了！就算我真的抢了别人的男朋友也比你做的偷鸡摸狗的事情强！”她刚说完，贺正燕气得就想上前打她，还好被寝室里另外两个姑娘给拦住了。所有的话都摊在了桌面上，她们两人的关系从此就被视同水火，当一个人在寝室的时候，另外一个绝对不会在寝室出现，直到寝室要熄灯了，她们中的一个才回宿舍刷牙洗脸睡觉。

　　雨舒将这些和贺正燕正面交恶的事情告诉了陈曦，陈曦表示没有办法，男人一向不善于处理女人之间的纷争，何况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当然雨舒将贺正燕骂自己抢别人男朋友的事给省略了，不然按照陈曦的脾气肯定要找纪云朗问个清楚。雨舒后来有跑去找纪云朗问他和杨若林到底是怎么回事。纪云朗说，他只把当杨若林妹妹了，或者是朋友，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他说的很信誓旦旦，雨舒知道他不会骗自己。可那既然云朗和那个杨若林根本就没有什么，那贺正燕是从哪里听人又或者从哪里认为是她抢了别人的男朋友了？雨舒越想越气不过，这就好像好好地走在路上，突然有人过来给了你一巴掌，真是太冤枉人了！做人吃亏不算什么，可她就是受不得别人的冤枉。雨舒不是没想过一定要找贺正燕说理，但自从那一架之后，两个人之间的交流直接降为了零。雨舒也索性赌气保持着缄默，一个人生着闷气。

　　寝室的生活寂静又无聊，没有了贴心的秦筝，住校的意义现在对于雨舒来说就紧紧是一个睡觉的地方。有时她还是会去找305的吴薇沈心雯她们聊天。自从秦筝搬到六楼之后，因为上课的时间不同，她们碰面的次数越来越少。有时凑巧在食堂碰上，两人一起吃个饭。雨舒有一肚子话想对她说，但只是一顿饭的时间，光说话不吃饭她都说不完，往往秦筝吃完了赶着上课，而她最后看着自己的饭菜再也吃不下去了。

　　这天，窗外下着瓢泼大雨，雨舒独自在舞蹈房练舞。朋友吴薇一下课就把她的伞给借走了，说是待会吃完饭就送回来。可雨舒已经练了一小时的舞，也没再见吴薇的影子。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看上去一点都没有要停下的意思。雨舒本想给吴薇打电话，可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在寝室没带来。

　　雨舒别无他法，只好暗暗决定冒雨冲回寝室。没想到的是，当她走到一楼楼梯口时，竟然遇到了许久未见的林小海。
　　雨舒没有心理准备，微微一怔：“……嗨，小海。”
　　林小海也似乎有些吃惊，可还是礼貌地回了一句：“准备要回宿舍吗？”
　　“是啊。”她点了点头。
　　林小海看到她两手空空，便把他的伞递给了雨舒。
　　“外面的雨这么大，拿着。”
　　“不用了，这点小雨不算什么。”她赶忙推辞。
　　“这算是小雨吗？”
　　林小海孤疑地看了她一眼，随后转头看了眼窗外下得正噼里啪啦的暴雨。
　　雨舒脸上顿时一阵黑线，她也发觉自己刚才说的话好假。
　　“不用和我客气，拿着。”小海不容分说地把伞放到了她的手上，一如从前的不讲道理。雨舒还想说什么，他已经越过她上楼了，转头道：“女朋友还在等我，先走了。” 原来他有女友了，而她却一直没关注过，有些人有些事好像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回到宿舍楼，雨舒直奔吴薇的寝室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却没想到居然会在那看到贺正燕，雨舒心里一惊，随后看向了一旁和贺正燕说得正欢的吴薇。吴薇一看到她还像平常一样来和她打闹，可这次雨舒心里感到有些难受，微微推开了她。不是因为刚发现竟然吴薇和贺正燕交情出乎意料的好，让她难受的是吴薇完全忘了外面下着的瓢泼大雨，以及她一直在舞蹈房等她还伞的事。

　　雨舒心里郁闷，回寝室睡了会。晚上云朗打来电话说一起吃饭，雨舒想到还要将小海的伞还回去，便说：“你别过来了，我去你寝室找你。”

　　在G大，一向有男生禁入女寝，女生可擅闯男宿的不成文的规定。和看宿舍的大爷调侃了几句，雨舒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去云朗的寝室通行权。进门的时候，她看到纪云朗桌上放着一堆的资料，这几天他正在为一份实习工作拟做计划书。

　　云朗开门后回座继续手中的事情，雨舒倒也不吵他，第一次来男生的寝室，她东张西望地打量了四周一番。四张桌里还是纪云朗的最为简洁干净。他一向对自身要求甚高，对自己的自控力也一直把握得很好。雨舒看到他桌子居然比自己的还要整洁，就不禁有些小小的汗颜。而其他三人的桌上就形形色色什么都有了，雨舒看着好笑。酒罐、臭袜子、书、电脑还有吃剩下的零食袋，桌子简直乱得像是个小型垃圾场。而云朗居然还在这场环境下自然地生活，也算得上是一个奇迹。

　　“云朗，我们什么时候去吃饭呀？”雨舒有些饿了，在他的身后撒娇道。
　　“再等会，很快就好了，”云朗做事有个强迫症，只有把所有事情都完成了他才吃饭。而这个习惯有时会让雨舒抓狂，虽说认真的男人是很美丽，但也很不要命！
　　“雨舒，有件事要麻烦你。”纪云朗忽然想起了阿峰的委托。
　　“嗯？”
　　“这里有几本从图书馆借来的书，你把书给贺正燕。”
　　“为什么！”雨舒一听到这个名字，眉毛都掀起来了，怎么又是贺正燕！
　　她郁闷地接过云朗手里的书，随手翻了翻，居然发现云朗的借书卡正夹在里面。雨舒心里不是滋味，脸色马上就垮了下来：“你什么时候和她扯上关系了，你竟然还用你的借书卡去给她借书？你都没有帮我借过呢。”
　　“不是我，是阿峰自己的借书卡已经借满了，又想讨好贺正燕，就让我帮他借几本。”“那也是阿峰自己的事，你去瞎帮什么忙啊。”雨舒没好气地把书还他，“你想做老好人，你自己拿去给她，反正我不会帮你。”

　　云朗被她的脾气弄得莫名其妙，“她不是和你一个寝室吗？你待会带给她不就好了。”

　　“反正这忙我不帮，你以后也不要在我的面前提起贺正燕这三个字。我跟她八辈子不对盘，这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干嘛对她的事那么热心啊，我反正就是不喜欢她，我就是一看到她就讨厌她，我看到她心里很不舒服。阿峰喜欢就让他自己去追啊，纪云朗你干嘛掺和进去，还借什么书给她。”

　　云朗对雨舒的固执不讲理，也有些生气，语气也有些重了。
　　“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现在只是让你把书给她就行了，举手之劳而已。”
　　雨舒心里委屈，“是啊，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帮她借书也是举手之劳。对于你们这些男生来说，她的事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都那么顺便。纪云朗，算我看错你了，没想到你和阿峰也没什么区别！”
　　“你什么意思啊？”云朗真生气了，这回连眉头也都皱起来了。
　　“什么什么意思，你和阿峰都一样，你爱喜欢谁就喜欢谁去吧，你爱帮谁借书就帮谁借书去吧。”雨舒横眉冷对云朗道。眼下她已经气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通通都不管了，这些天从贺正燕受的气，她全发泄到了他的身上。
　　而纪云朗没想到不过借几本书也能让雨舒有这么大的反应，如果他能冷静下来说几句好话哄哄她，也就没什么事了。但雨舒的脾气正在气头上，他也在气头上，于是两团火一碰就炸。
　　云朗冷冷回道：“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个乐于助人的女孩子，没想到你这么小气。”
　　雨舒差点被气死，口不择言道：“是啊，那你现在看清楚了没，我就是这么小气，我就是这么自私。你是不是后悔了，那你去和贺正燕在一起呀。不喜欢贺正燕也可以，你不是还有个美丽大方的杨若林在吗！”
　　“岑雨舒！你真是不可理喻！”
　　“对，我不可理喻！”她开门走了出去，“那你去和她们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