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爱可以重来：静看云舒花落》悠然冬日

18、第十七章

　　翌日，一大早雨舒没有等秦筝便一个人先回了学校。途中还有几个陌生来电，但听到是云朗打来的就没再接，随后怕陈曦和秦筝担心，她发了条短信过去，告诉他们自己到了G大别担心。刚进校门，没想到正好遇到了吴薇她们几个去吃早饭。

　　“雨舒，你昨天晚上去哪了，我本来还想叫你和我们一起出去逛街的呢。”吴薇总是看起来神清气爽的。反观昨天她自己又哭又闹又呕，哭过的双眼依旧有些红肿，气色倒没有吴薇好。
　　“你昨天干嘛去了，我怎么觉得你一天不见都憔悴了。”吴薇装似认真查看。
　　雨舒知道她一直乱讲话所以没往心里面去，“你又瞎夸张了，我哪有憔悴。少贫嘴了，你们不是要去吃早饭么，一起去吧。”

　　路上雨舒的手机巴拉巴拉响过两回，但都被某人看都不看一眼地掐断了。程敏等人有些奇怪，但看雨舒面色有异就没多问。去食堂买好粥准备开吃的时候，雨舒的手机再次响起，程敏估计打电话过来的都是同一个人，想来怪可怜的，一大早打电话那人却不肯接，“雨舒，或许人家有事呢，干嘛不接啊？”

　　“他能有什么事，”这一次雨舒照旧挂掉，旁边吴薇等人的脸都是讪讪的，也有些好奇：“谁呢，一大早就拼命给你打电话？”

　　“拼命？他才不拼命，不要说他，哥，今天的粢饭真好吃，我再去买个。”
　　吴薇孤疑地悄声问身边的沈心雯：“喂，她今天怎么了，平常可没见她说我们学校的粢饭好吃……”

　　众人摇头，谁知道呀。

　　今天上午学的是编舞技巧，舞蹈老师是系里出了名的严厉教授。雨舒因为一夜未眠，听到一半就忍不住梦游周公去了。当然这得拜强座神人吴薇所赐，她坐的一直都是教室里的倒数第二排，若非必要她绝对有理由相信教授不会到此巡逻，体恤民情一番。

　　但今天不知是不是电话和她较上了劲，或者正确的讲是电话那头的那个人真的和自己杠上了。第一节课手机突然作响，吓得这个去梦游周公的人赶紧驾车回来，掏出手机挂掉电话。教授看得皱眉，含沙射影说现在的大学生不自律。雨舒表面上只好傻笑，背地里恨不得把电话那头的纪云朗拎出来狠狠地揍一顿。

　　然后她所有人的电话都不想接了，一夜没有睡，她此刻最缺少的就是睡眠，最想要的就是睡眠！纪云朗，既然你不喜欢我就给我一边凉快去！！！所以接下来雨舒将手机静音丢到一边，美美地继续睡下面的两节课，从周公那回来的时候，已经快要第三节课下课了。

　　教授还在台上讲，雨舒揉了揉发酸的脖子，一边拿出口袋里的手机。
　　“不会吧！”看到手机的第一眼，雨舒吓得叫出声来。
　　这一惊一乍让台上的教授极为不悦，“岑雨舒，你今天是怎么搞的，好像事情特别多嘛。”
　　“对不起老师，对不起……”又是那个纪云朗给害的！！
　　“岑雨舒，下次你注意点。”快下课了教授也不想再多事，吃饭要紧。
　　“嗯嗯，”她连连点头，待会再去找他算账，现在查看手机。

　　“你有三十二个未接来电，二十条未读短信。”
　　雨舒先一个个按过去，那些未接来电的号码通通全部直指一个人。那个被她今早挂了无数电话的家伙。接着她看短信，从第一封“雨舒，你在哪里？”“雨舒，接我电话，我有话想对你说。”到“昨天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是我不好，对不起。”再到后面的“雨舒，我真有话想对你说。你能回我一声吗？”整整二十多短信，里面的话比他们认识说过的话还要多。

　　教室铃声响了，上午最后一节课宣告结束。教授收拾东西离开，同学们也纷纷溜之大吉。
　　手里的手机又响了，“你有一条新留言。”
　　她手攥裤子，整个人从所未有的紧张，她知道是他。
　　“雨舒，一起走吗？”吴薇在那边笑着招手。
　　“不用了，你先走吧，我还有事。”雨舒朝她摆了摆手。
　　“嘿，好吧，我现在都叫不动你了，大忙人！”吴薇笑嘻嘻地做了鬼脸离开。

　　雨舒深呼了口气，听电话那头他传来的的声音，不知为何竟在这空荡的教室让人感觉少有的温柔：“雨舒，我知道你现在不想听到我说话，昨天的事……我实在不该对你发火。我不该……把我最近不愉快的情绪发泄到你的身上。昨天你喝醉了，你问我，我对你是什么感觉的时候我忽然心里面有些乱，一直以为你是喜欢小海的，所以我一直努力假装让自己去当个局外人。后来陈曦……看到你们那么亲密，我看的出你对他有多更信赖，所以我害怕了。那顿脾气的确发的很没道理，我不求你能原谅昨天我对你说的话，只是能不能……”他没有说下去，但雨舒知道他是在讲自己不回复的事。录音的效果不是很好，她还听的到在录音时还有他轻微的呼吸声，感觉他还握着手机在那边等着，不禁让人错觉像是从前一个人待在原地等候对另外一个的回音。

　　雨舒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合上手机，云朗说原谅，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原谅不原谅的。昨天他左顾而言他说不定已是对自己最好的答案，不喜欢就不喜欢嘛，她有什么资格怪人家？一直以来，是她在这边自作多情地以为云朗喜欢自己，到头来发现不是这样，她又能说什么。一束花而已，一支曲而已，一个笑容罢了，是她想太多了。

　　云朗说那时候他心乱了，大概是她说出的“喜欢”让他感觉心乱了吧。现在的她家务未断，他又远在别人的朱砂痣之上，其云泥之别已经注定了和秦筝是一样可亲近而不能亵玩的人物。不同的世界，不同的人，其实应该感到害怕的是她。

　　将一切都切断吧，脑子里突然有个声音在说。不要再去找他，不要再去喜欢他。也不要让那个人叫纪云朗的人来找自己。趁她只说过喜欢他，趁他只是说“雨舒，我心乱了”的时候，果断地挥剑斩断吧。

　　那些变数，那些可能……

　　“——雨舒！”
　　她陡然一惊，蓦然抬头望向门口之人。

　　……可他终究还是闯了过来，出人意料地出现在这里。

　　云朗靠在门槛边，嘴里有些喘气，显然是从楼下跑上来的。
　　“你怎么来了？”面对真人，她还是忍不住收起心肠冷冷地问。
　　“……我找你，你刚才一直不接我电话。”他喘着气说。
　　“我接你电话干什么，我们都没关系了。两千块钱我也已经叫陈曦还给你了，我不晓得你现在来找我还能有什么事。”雨舒不想理他，低头整理自己的东西，一副要走人的样子。
　　云朗知道她还在气头上，拉住她的手道：“雨舒，你看到我的那些短信还有留言了吗？”
　　“走开，”雨舒不客气地推开他，照样低头理东西。他有些急了，“你还在生气？我承认，昨天的事是我不对。可是一个犯人在被人判刑之前也要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是不是？”
　　“纪云朗，我没有生气，我岑雨舒哪还敢生你的气？反而是我该对你说抱歉，说声不好意思。你也看到了，昨天是我喝多了说了不该说的话，麻烦你，恳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睡了一晚以后，就请把它通通忘掉，好吗！”
　　“雨舒——”面对倔强的她，他有些无奈了。
　　“麻烦你让让，我还要吃午饭。”雨舒想要走。
　　“我请你，只要给我几分钟让我把话说完。”
　　雨舒立刻往后退了一步，“不用了，我现在想一个人安静下。”
　　“等等，雨舒，你听我说……”
　　“我不听，现在什么我都不想听，现在我承认昨天我说的那些都是乱七八遭胡说的，对，我后悔了！”
　　“雨舒，你先冷静点！”听着她情绪化的讲话方式，云朗想打住。
　　“你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你发脾气，为什么昨天要对你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现在我收回，全部收回。你可以全当饭没吃过，话没听过……”
　　“雨舒……”她还在那边喊，云朗只感觉自己头部的某一根神经在隐隐作痛“你听我说，听我说——”他抓住她的臂膀，本只想让她安静一下，不料反而像是吓到了某人。
　　雨舒转身作势就想逃，没想到被后面的云朗手一拉，整个人反倒被他搂在了怀里。而接下来，当他俯下身来飞快地吻住她，吻住她嘴唇的时候，一下子像是被触电了般，雨舒睁大了眼，久久反应不过来。

　　云朗早已不是第一次抱她了，却的确是第一次亲她。在今天云朗之前，雨舒从未想过，有一天当另一个人的嘴覆在自己唇上的时候，他居然可以让自己慌张得手心出汗，全身紧张到无法动弹。这个一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家伙……他居然……不是不喜欢她吗？她不是也已经决定老死不相往来的么？可为什么当他抱紧自己的时候，胸口的那颗心却会跳动到不能自抑？好像一切都是梦境，而她似乎什么都感觉不到，唯有那颗心脏在跳动着，体会着唇边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