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年华》小土欧

46、中了

　　在茶馆二楼靠窗的房间里。
　　云帆正靠着窗，探头探脑，时刻盯着下面。
　　乘风坐在茶桌前，面带微笑，满脸轻松，不过要忽略他左手的茶杯，举在嘴边，久久不入口。
　　钟鹤正拿着一本书，聚精会神，就是不翻页。
　　钟雨蕊坐不住，起身走来走去，晃得锦瑟眼花缭乱，手帕在手上扭来扭去，最后没办法，拉着雨蕊坐下来，打趣道。
　　“雨蕊，快坐下来，你怎么比我哥还着急？是不是担心他？”
　　钟雨蕊本来不想做，听到锦瑟如此说，昂首挺胸，撅着嘴说。
　　“谁担心他了？我是怕他丢了我爹的脸！”
　　锦瑟笑而不语，钟雨蕊觉得多说多错，顶着通红的脸蛋，安静地坐下来。
　　今天是乡试放榜的日子，五人正坐在茶馆里等放榜，钟鹤已经派了下人来福去下面等着。
　　听他说，这个来福不仅名字寓意好，而且已经等过多次放榜，很有经验，绝不会被挤出来。
　　距离乘风拜师已经三年了，除了晓梦姐和春心姐成亲，他们回南溪村各呆了一个月，其余时间都在河阳府。
　　晓梦姐嫁过去已经快三年，去年生了个大胖小子。
　　王家在方县的生意越做越大，等二表哥也成亲后，外公外婆做主分了家，大舅和二舅两家分别在城南和城北开了一家酒楼，生意很好。
　　外公外婆的豆腐店，距离大舅家酒楼不远。以后就是大舅家为二老养老。
　　春心姐的亲事也不错，是赵氏私塾赵举人的族人，不对，现在已经是赵大人了。
　　那年赵先生进京赶考，考中贡士，又中了进士，虽然名次靠后，却也成功担任了地方官。
　　他回乡祭祖时，正好晓梦姐成亲，乘风按礼邀请对方，赵先生还真来了。
　　还瞧中了春心姐，为他一族人保媒牵线。那族人叫赵辉，是他堂侄，年幼丧母，后又丧父，是个读书人，但不愿科考，家里颇有资产，是个小地主。
　　其实也有其他大户人家上门提亲，甚至有的对象还是秀才。
　　但综合考虑下来，大家还是一致认为赵家合适。
　　首先背靠赵先生赵氏家族，身份不差。他们私下考查品行，是个谦逊有礼、淡泊宁静的少年。
　　再来无父无母，春心姐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
　　丧而且他父母留下颇多土地，据说有近千亩地，收租养家，生活无忧。
　　最后就是他家在桃源镇，就在北溪村到方县路上，距离方县也就半个时辰路程，离晓梦姐近，以后互相间也有个照应。
　　最重要的就是，两人相亲时见过面，两人对对方印象都不错。
　　他们今年年初才成亲，听说两人相处很好。
　　这几年陆续买地，家里现在已经买下一百二十多亩地，对于大户人家来说，这地不算多，却是肖家的根本。
　　锦瑟还在河阳府买了三个铺面和两座房，都已经租出去，每年也是一笔收入。
　　这两年，她把《三个国度的故事》连载完，又开始写《西游记》，改名为《齐天大圣》。
　　每本书都卖得很火，她现在也算小有资产，买土地买铺面，就是为了钱生钱。
　　云帆在去年已经中了秀才，年仅九岁的秀才，比乘风还要早一年，虽然不是案首，却也进了前三甲。
　　这三年，他每逢遇到难题，就会问乘风，乘风也不会，那乘风就会拿着问题去问钟大师或者方行正师兄。
　　这事两家心知肚明，钟大师也乐得帮云帆解答，还说过，如果不是他放话说不再收徒，他也想收云帆为徒。
　　虽无名义，实则已有师徒之实！所以云帆进步神速，在九岁时，就考中了秀才！
　　乘风也不差，这次乘风参加乡试，十四岁，却大有把握。
　　“来了来了，放榜了！”
　　云帆兴奋不已的声音，打断了锦瑟的胡思乱想。
　　几人都跑到窗边，伸长脖子向外看。
　　人山人海，熙熙攘攘，只看见放榜栏全是人头，和两张黄榜。
　　“太远了，看不见名字，也听不到声音，太吵了！”
　　云帆使劲儿揉双眼，睁大眼睛也看不见。
　　钟雨蕊推开云帆，亲自上阵，不一会儿就高兴得跳起来。
　　“中了中了，乘风中了！”
　　闻言众人拥过来。
　　“真的中了？”
　　“这么远你都能看见？”
　　“中了第几名？”
　　他们啥也没看见，只能围着钟雨蕊问。
　　钟雨蕊故作神秘，一口咬定中了，只是中了第几名没看见。
　　锦瑟若有所思，靠着窗往下看，钟府的来福正在奋力往外挤，她眼神不太好，看不清对方表情。
　　一把拉过云帆，问他来福的表情。
　　云帆凝神仔细看，眼睛一亮。
　　“他在笑！姐，来福在笑！”
　　既然来福在笑，那肯定是榜上有名了！只是不知道是第几名！
　　钟雨蕊一脸傲娇，她刚才就是看见来福在笑！
　　没多久，来福敲门而进，高声恭喜道：“恭喜肖少爷，高中解元！”
　　“真是解元？”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了！
　　锦瑟满是激动，掏出准备好的荷包，递给来福。
　　“辛苦你了！”
　　钟大师说过，乘风基础很扎实，博闻强识，但阅读量不够，眼界不够广。
　　这三年来，乘风争分夺秒，日夜苦读，终于有十足把握高中举人，但对名次并没有把握。
　　本来钟大师想让乘风再等三年，等有十足把握一举夺魁，再再上场。
　　但乘风告诉老师，他不想再等，他今年十四岁，今年中举，明年赴京赶考，如果能高中进士当然好，如果不能，那就还要再等三年，那他就十八岁了！
　　他对名次没有太多的追求，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只要考中即可！
　　这些年，家里的经济来源全靠锦瑟，越到后期，花销越大，他想早日减轻家里负担，为肖家支起一片天。
　　老师也能体谅乘风的想法，按他的能力，他完全可以支撑整个肖家成长，但有些事他也不能出手，否则就变味了！
　　不过这个想法只有老师知道，乘风没有告诉其他人。
　　“师弟，我带着三妹回去报喜，你们快回去等报喜人。”
　　几人收拾妥当，喜笑颜开，纷纷往家里赶，王氏和大伯们还在等消息呢！
　　中了举人，还是解元，足以光宗耀祖，大伯再一次笑得合不拢嘴，直说他也是举人他爹了，还能被人称为一声老爷了！
　　回乡祭祖路上，锦瑟突然调侃乘风。
　　“大哥，你什么时候让大伯母去提亲啊？”
　　大伯和大伯母根本不明所以，此时满脸震惊！就连王氏也没发现，一脸好奇。
　　“什么？提亲？儿子，你看中哪家小娘子了？快跟娘说说，娘去提亲。”
　　乘风也没想到，锦瑟会突然提起这件事，他之前也没提过，三妹怎么知道？
　　“三妹别乱说，哪儿有什么提亲？”
　　锦瑟眨眨眼，故作不解。
　　“难道大哥没有喜欢的小娘子？那正好，这次回去，肯定会有很多媒婆上门，大伯母到时候替大哥好好挑挑，大哥十四岁，可以定亲了！”
　　乘风涨红了脸，欲言又止。
　　大伯母信以为真，抚掌道：“那感情好，娘本以为你会自己找，毕竟你都是举人了。既然如此，这次回去，娘一定帮你找个好姑娘，包你满意。”
　　王氏也附和道：“可以找梦丫头和心丫头问问，她们有没有合适人选？”
　　大伯母和王氏一拍即合，短短时间，从人选到定亲，再到成亲，最后还聊到了不见影的孙子！
　　吓得乘风连忙阻止。
　　“娘，婶娘，你们别听三妹胡说，可不能乱点鸳鸯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