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年华》小土欧

44、补漏洞

　　这话一出，钟府这边，纷纷刮目相看。
　　按他们的了解，肖锦瑟应该同家人读过一些书，但最多是《女戒》之类。
　　但现在，居然说一直是她抄书赚钱，这性质可不一样！
　　他们了解钟鹤，虽说这些年一直游手好闲，跑到一个小县去当书肆掌柜。
　　但他眼界还在，能瞒过他的眼睛，首先字要好，其次还要同她兄弟二人的字相差不大。
　　钟大师倒是来了兴致，在他看来，钟鹤虽聊以卒岁，得过且过，但他却是所有儿子和弟子之中，最聪慧的那个，所以他才怒其不争。
　　现在能瞒过钟鹤，有意思。
　　“老刘，取文房四宝来，你们三个孩子都写来看看。”
　　老刘是钟府的管家。
　　须臾，一切准备就绪。
　　三人对视一眼，皆看懂对方眼中的意思。
　　上一次，一同写字的是孙乐平，这一次，换成了锦瑟。
　　他们提笔一气呵成，依旧写下“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几人一起凑过来，认真观看，三副字都是颜体，第一眼看上去，的确像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但仔细一看，还是略有区别。
　　乘风的字，纵横挥洒，刚劲有力，端庄雄伟。
　　云帆的字，无乖无戾，亦中亦侧，不燥不润。
　　锦瑟的字，清新飘逸，变幻灵动，随意布势。
　　“老钟，你可捡到宝了。之前听你们说，这两个孩子可全靠自学，乘风更是在十岁就考中秀才。小小年纪，未来可期啊！”
　　“哈哈哈——”
　　钟大师也是难得如此开怀，这的确是捡到宝了！
　　“更妙的是这句话，强调坚持持行，总会成功，不知道是你们谁写的？”
　　锦瑟咯噔一下，他们怎么会这么问？这句诗难道大家不知道吗？那之前在钟掌柜那儿写过，也没问题啊！
　　这是秀才爹取的名，锦瑟一直都以为是秀才爹从这句诗里提取出来的名字。
　　难道？
　　乘风拱手道：“这是秀才叔叔写的，他说，这是对我们的期待！”
　　原来这时候还没有这句诗？那锦瑟、晓梦、春心的来源也没有了？
　　这就意味着，这两首诗秀才爹知道，而其他人不知道，那就是说，秀才爹很有可能是穿越？
　　锦瑟心不在焉，强颜欢笑，这事，她回去后得好好捋捋。
　　现在不仅马甲快被钟鹤发现，还知道了可能还有其他穿越者，这可不是好消息！
　　临走时，钟家儒嘱咐乘风，抓紧时间去府学办手续，白天在府学读书，晚上就到钟府找他学习，以后睡觉就在钟府了。
　　钟鹤也插话，别有深意的点道。
　　“师弟，记得把最近的书送来，你没时间，让肖小娘子送来也可。”
　　那书什么书，三人心知肚明，尴尬点头，表示一定。
　　不管如何，拜师礼已成，四人满是激动。
　　第二天，乘风去办手续，锦瑟就提着书迈进了墨香书肆。
　　“肖小娘子，我可是一直等着你啊！”
　　锦瑟把《石头记》全部递过去，真心感激。
　　“还要多谢钟掌柜帮我们守住秘密。这是剩下的四十回《石头记》，已经完结了。”
　　钟掌柜连忙接过来，盯着封面，喜形于色，翻开第一页，却忍了又忍，收回了视线，抬起头。
　　“真的完结了？”
　　锦瑟点点头，钟鹤欲言又止，口一张一闭，一闭一张，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你们每次送来的原本我都留着，卖的都是其他人抄的。昨晚，我连夜翻了那几本《石头记》，发现都是你的字迹。不仅如此，思华年的话本，我印象中，好像都是你的字迹？难道，这些都是你写的？”
　　钟鹤只要收到喜欢的书，都会把原版保存下来，其他的倒是无所谓。
　　《石头记》的原版都好好保存着，但思华年的那些话本都是卖出去了。
　　毕竟原版卖得更贵，要比手抄本贵一倍，那书上会有墨香书肆的认定的原版标志。
　　一般不差钱的人都宁愿买原版，先到者先得，偶尔遇到同时来的，那就是价高者得。
　　锦瑟很淡定，她昨晚思考一晚上，也提前和乘风云帆打好招呼，终于想到如何隐藏，避免暴露了。
　　“不满钟掌柜，思华年的确是我的涂鸦之笔，我在抄书的时候也看过话本，就想尝试自己写写，也想多赚一份钱，好让家里宽裕一些。没想到成果还不错。”
　　说到这儿，她故作羞涩，不好意思地笑笑。
　　“不过水中月的书不是我写的，这是先父生前之作，都是草稿，而我把它归纳整理出来而已，因为担心写家父名讳引出事端，这才隐藏身份。望掌柜见谅！”
　　锦瑟想过了，思华年的书只是在这里也有文人在写，她的最多角度新，题材新而已。
　　她这不算突出，在钟鹤看来，这就是生计所迫。就算哪一天暴露了，也只是她在这方面有所建树而已。
　　但水中月的《鬼狐传》《石头记》，以及后面她准备借用的，都可以推到秀才爹身上。
　　秀才爹生病那一年多，一直在家中养病，别人也不知道那些年，他写没写，肖家人统一口径，也不怕拆穿。
　　只说秀才爹留有原稿，生前也给锦瑟讲过，锦瑟根据秀才爹留下的原稿进行完善而已。
　　非肖家人不允许外看，若遇到权势者非看不可，把她的原稿拿出去就行，至于字迹，他们照着秀才爹的原稿临摹，相似不是很正常？
　　这样一来，就算哪天遇到穿越者找上门，也可以有理由不是，直接把穿越的可能性推到秀才爹身上。
　　一来秀才爹已逝，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二来她也许没猜错，不管是“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还是《锦瑟》，都不是已有的诗，秀才爹既然以它们来取名，这就是活生生的证据，就算遇到穿越者，他也无话可说。
　　锦瑟心里再一次感谢秀才爹，他的存在，为她解决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也让她不至于暴露拥有上一世的记忆。
　　说来，她其实也是土生土长的楚国人，她可不是那种穿越夺舍之人，她可是老老实实投胎。
　　只可惜没喝成孟婆汤而已，说来还是遗憾，一直不知道孟婆汤是什么味。
　　话说回来，她一点都不喜欢穿越者，上一世她也看过网络小说，三观正的穿越者，或是携带系统者，那还好说。
　　但这类人好多不是知三当三，就是搅风搅雨，自以为很厉害，就不可一世，作天作地，真是要命！
　　知不知道什么叫入乡随俗？知不知道什么叫顺应天命？
　　算了，想远了，她只是未雨绸缪，说不定根本就不会遇到穿越者，还是先顾好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