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之美人前妻》苏苏政

23、第 23 章

　　有桓瞧不起自己是个犯人，被冤枉的言汀也心寒，头也不回地离开。

　　一个民兵带着言汀坐场部的班车离开，贺有桓揉了揉一夜没睡而疼痛的额头，整理好自己后去了场部召开会议。

　　“送来的货根本不够，”武队长会议上发言，“咱们农场现在知青干部还有劳改犯一共几千人，还不包括从周围各地来帮忙的工人农民，那些棉服该怎么分配？”

　　当初贺有桓批的条子是向棉服一厂二厂三厂共购买一万套棉服棉被。

　　而运过来的，只有三分之一。

　　“这两天冻坏冻烂的人就有大几百，你说蒋场他们怎么办的事？”其他人也开口议论纷纷。

　　事没办好，还弄得姜知青冻坏截肢了一条腿，实在太失职。

　　但其实大家心里也清楚，
　　各个单位都找国棉厂要棉服棉被，国棉厂也难，蒋场长能运回来一半肯定已经尽了力，这没什么好指责的。
　　猛增的需求，国棉厂生产力跟不上，你就算把刀架在国棉厂的脖子上，他们也变不出来那么多衣服被子。

　　“这里每年都这么冷？”贺有桓问。
　　武队长点头，“我在青云农场待了一二十年了，确实每年都这样冷。”

　　往年冻死人的情况也存在。

　　“再建个厂吧。”贺有桓道。

　　建厂？在场其他干部皱眉。

　　“国棉厂？”武大队长心里一琢磨，道，“我们白云农场建设初始没有这一项目，突然神情多建一个国棉厂，资金上恐怕有困难。”

　　“对啊，说来说去还不就是钱的事。”其他人也反对这个提议。

　　“干部子弟中学的建造先往后拖，把那笔资金拿出来建棉花加工厂，”贺有桓心里盘算了下，“农场有车，和车队说，每个分场的车都增加两个班次，孩子们读中学就坐车往青云农场送。等农场盈利后，其他的都好说。”

　　说是这么说，可真的要等农场盈利也不知道要等何年何月，一直亏本的农场也不是没有。

　　“我同意。”武大队长表态。
　　“我也同意。”
　　“同意。”
　　……………

　　在场众人思考了一会儿，不管是主动同意还是被动同意，最终赞成的占大多数。

　　“贺场，那蒋场长他们这次拼命运回来的棉服棉被怎么分配？”周场进行到下一个环节。

　　“先分配到水利建设的队伍中，户外作业的先分配，”贺有桓只迟疑了两秒，又道，“各项作业中，先知青，后农民，再工人，最后是干部。”

　　“犯人呢？”周场又问。
　　“犯人自己通知家属寄棉服棉被，”贺有桓抬头看了周场一眼，“家人不寄的，自己出钱买。能买到棉服的犯人，你们二分场排最后。二分场的劳改犯，又属伐木场排最后。”

　　周场皱眉没说话。
　　这姓贺的小子还是记仇？记恨当初二分场的伐木场死了一个武警战士的事？

　　都想到了当初那件事，在场其他人斟酌着不吭声。

　　武大队长想了想，省里这两年早有规定，犯人自己带衣服和被褥，贺有桓这个决定也不算出格。只是，肯定要得罪一批犯人了。

　　“今天早上我给公安部那边打了电话，”贺有桓继续，“他们会协助我们在一周内调来大批棉花。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一周内必须把机器和厂房的事弄好，厂子建在一分场，武队长负责。”

　　贺有桓当场和在场的人确定了位置和面积。

　　场里没钱，那就买二手机器，厂房的事则好说，多辛苦几天就能建成。

　　唯一的问题是，

　　“厂房里工人这事怎么说？怎么安排？”武队长问。

　　“去购买机器的时候把人家厂里的技术工请来教咱们的工人几天，”贺有桓已经初步确立了职工人选，“厂里基层干部中，留几个位置给田家村的人。”

　　田家村给他们农场土地，农场当初也允诺给其中几户人家儿女在农场搞个职位。

　　现在是农场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建厂的话，里面的工人是从各处招人还是？”武队长在稿纸上演练。

　　一般他们农场职工都是从知青和其他群众里挑人，要通过考试和面试。

　　除去厂领导班子，工人可以初步计划在120人。

　　这120人怎么选？估计到时候报名的会把门槛挤破。

　　对比修路挖土和水利建设以及砍树等等辛苦得要命的活计，能进棉花加工厂那是在享清福。

　　“知青中选40人，要通过笔试面试以及政审；犯人中选40人，要看劳教中表现，人贩子、特务、抢劫、杀过人的这一类重犯，一律不准选用。犯人思想倾向也要认真排查考核，□□思想走资本主义道路的犯人，不能要。”

　　贺有桓对犯人中的选拔提出了层层条件。

　　至于剩下的40人则从其他群众中选取，

　　“剩下这40人不用笔试，但得面试，家庭成分好的优先选用。”

　　其他分场各个连队的干部拿出随身的纸笔记着，贺有桓刚提出了要求，他们就在心里初步确立了各个连队的人选。

　　开了两个小时的会，武队长出门和贺有桓一起去看建厂的厂址，看具体怎么规划。会议上暂时代替小孙做会议记录的李知青也跟在俩人身后不停拍马屁，直夸他们如何关爱知青们如何有爱心。

　　“你们知青点有没有人冻伤后没有上报的？”贺有桓问这马屁精。

　　“没有没有，谁会那么蠢冻伤了还不上报，”李知青笑道，“再说了，咱们农场现在不是要建棉花加工厂，以后大家都不用挨冻了。”

　　“贺场，要我说啊，不要买什么国棉厂的二手设备，那些东西太落后。要买就买化纤设备，”李知青吹着牛，“去化工厂看看，化纤才是最牛的。我曾经就去参观过，那设备，产量可比国棉厂的设备大多了。”

　　李知青夸夸其谈，丝毫没注意到贺有桓微微变了脸色。

　　整个国家现在都没有化纤设备，李知青从哪看到的？贺有桓垂下眼眸，沉思着。

　　————另一边，伐木场，迎来了一个旧人。

　　谭超回来伐木场了，她当初逃跑的后果是加刑期十年。

　　看到她回来，安红梅微微缩了缩脖子，害怕。

　　中午吃饭后，言汀发现自己刚被洗干净烤干的棉被上被泼了水，安红梅也不意外，衣服也被弄湿了。

　　反正加了十年刑期，谭超更加肆无忌惮，又开始欺负这里的弱小，首先就拿这里最漂亮又最怂的言汀和安红梅开刀。

　　言汀红着眼就要冲过去，被安红梅拽住。

　　“言汀姐姐，你疯啦，咱们可不能打架。”安红梅劝说。

　　而且自己和言汀姐姐一向怂，不知道言汀姐姐为什么突然这么勇，被欺负竟然想还手。

　　“是不是昨晚去献血所以没睡好，糊涂了？”安红梅摸摸言汀的额头，还行，没发烧。

　　言汀气冲冲地坐在床上，今天早上被前夫看不起，现在又被一个重刑犯欺负，这样的日子真的是够了。

　　晚上，这些犯人知道了新调来的棉服没有自己的份，都在那大骂贺有桓。

　　“调来的棉服棉被也没我们的份？”很多犯人彻底爆发，破口大骂，“花钱还买不到的东西，还说得好听会尽快供应，呸。”

　　安红梅抿抿嘴，也和言汀吐槽，“贺场长怎么这样啊，感觉他对我们犯人不好。”

　　“我告诉你们，那个姓贺的有仨孩子，”谭超冷哼一声，“姓贺的不做人，姐妹们，这个仇我替你们报。”

　　言汀听到这微微皱眉。

　　“你能怎么办？”有人不相信谭超有这个实力去欺负到贺场头上。

　　“你们忘了我是为什么被抓进来的了？”谭超炫耀道，“我可是靠职务便利拐卖过妇女儿童才被抓进来的。对待那些孩子，我谭超有一身的本事。”

　　她在外面拐卖时有不少同伙，有些同伙没被抓逃过一劫还在继续干坏事，只要把贺场长的孩子信息给那些同伙，她相信自己的同伙有本事拐走这几个孩子。

　　在那说个不停的一群人突然听到脚步声逼近，抬头一看，是言汀这个一向胆小懦弱的女人。

　　“怎么，被子被弄湿了睡不着？”谭超嘿嘿笑着。

　　“你可能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言汀心中的怒火逼得眼眶发红，她笑了笑，道，“我是从小干农活长大的农民，我们农民，有的是力气。”

　　话音刚落，言汀肩膀发力撞倒旁边一个女人，冲过去的同时，一拳头砸向了谭超的喉咙。

　　就这一拳头，让谭超失了力气。

　　拽着她头发，言汀一巴掌扇过去，

　　“拐卖妇女儿童，该死！”

　　又一巴掌，

　　“害死武警战士，该死！”

　　再一巴掌，
　　“死性不改，你该死！”

　　周围谭超的帮手很快反应过来，想去帮忙，被突然从床上起身的林翠一脚踹翻。

　　言汀扇个不停，将谭超扇成了猪头，安红梅吓懵圈，一旁的林翠在旁边给言汀挡住其他人。

　　工棚里的动静早就惹来了那些看守的管教干部，而当他们看到挨打的是谭超那群人，恨死了这个女人的几个管教人员全部退了出去当做什么也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