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校草，还是你？》姜小包

3、初入大学，蒋曦的家

　　学校是新校区，在地图上有些偏僻，周围基础设施也不完备，而且那里还没有通地铁站。我站在拥挤的97路上，一路被各个学校的学生们挤压，丸子头已经松松散散。不过我很兴奋，行李箱里是红色的N大录取通知书，我梦寐以求的学校，我终于来到了这儿。
　　嘉宁去了N市的一所211大学学习金融，樊音则去了另外一所211念贸易，我和芯桐机缘巧合并未商量，一起选了N大中文系同一个专业，又可以做同学了，我们两都很开心。
　　我几乎是被从公交车上推了下来，在大门口我迅速重新扎了一个丸子头，长长舒了一口气，气儿总算顺了。
　　我拨通了肖宇哥的电话。
　　“肖宇哥，我到啦！”
　　“你朝正门的盆栽墙走，我就在那儿。”
　　我拉着行李箱，远远的就看见了他的身影，他朝我挥挥手，继而跑来，阳光下，他的脸庞背着光，身体边缘似乎都发了光。他走到我面前，一把拉过我的行李箱，又伸出手来。
　　我有些害羞，他也没有勉强我，只是挨我更紧了些。带我去中文系接待处，签到领学生证和饭卡，还拍照留念。
　　肖宇哥似乎与那些学姐学长都很熟悉，我才知道原来他是学生会主席，而迎新活动，主要就是由学生会负责的。
　　我签完到，立马溜到不起眼的拐角处，生怕害得肖宇哥被询问我们俩的关系，我也不喜欢被人关注，这会让我不自在。我心慌之下掏出手机，漫无目的地查看消息。
　　果不其然，由于我拒绝了和蒋曦一起来学校的邀请，他执意今天来接我。我还没来得及给他回复，忽然手机响了。
　　“你在哪儿？”
　　“啊？”我准备打个马虎眼过去。
　　“回头！”
　　“啊？”我的肩膀是被扭过来的，连带着身体，蒋曦那张英俊的脸庞低下来，几乎是要碰到了我的脸上。不得不说，他的鼻子很挺，非常有压迫感。一个暑假过去，酷爱打篮球的他，似乎黑了一点，看上去非常阳光健康。
　　“让你和我一起坐王秘书的车来，你死活不愿意，班次还不告诉我，要不是我有眼线在这里知道你签到了，我还逮不住你。”他一个弹指正准备弹到我的脑袋上却被肖宇哥伸出手打断了。
　　“你是？”肖宇有些疑惑。
　　“你又是？”蒋曦不满地皱眉。
　　肖宇哥有181，蒋曦甚至更高一些有185，不过事实上两个人势均力敌。
　　“这是肖宇，这是蒋曦。”我像个狗腿子一样为他们做自我介绍，然而两个人都不满意。
　　“这是我……”我实在说不出男朋友或者对象两个字，只能一鼓作气地说道。
　　“这是我好朋友嘉宁的世交家的哥哥。”
　　“这是我发小，从小玩到大的哥哥。”
　　显然两个人更不满了。
　　我感受到了不少人目光的聚集，听到有些女生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帅”什么，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等到了肖宇哥的表白。
　　那一刻，我表演欲望达到顶峰，“行，你们都不走了，我自己走。”我拉起行李箱扭头就走。
　　这招起效了，蒋曦一把拽过我的行李箱。
　　肖宇哥一下子把我的斜挎包拎了过来。
　　就这样两大护法，一左一右，陪我去宿舍，我感觉头皮发麻，全程低着头，没成想他们俩并排却走到了一起。
　　“我是小笙的男朋友。”
　　“笑话。”
　　“我真是小笙的男朋友。”
　　“你才认识小笙多久？我和小笙可是从穿开裆裤时就在一起了，比任何人都亲。”
　　“哦。”
　　“你哦什么哦？”
　　“哦。”
　　……
　　我忍不住回过头，蒋曦抓着我的胳膊，气势汹汹地问：“这小子真是你男朋友吗？”
　　我很怕蒋曦他告诉我父母，那样我就完了，咯可是我又不能让肖宇哥伤心。
　　我点点头，紧接着说，“蒋曦哥，求求你了，你别告诉我爸妈。”
　　平常我撒娇最管用了，可是那瞬间，蒋曦松开了我的胳膊，目光里有一丝落寞，什么都没说。走过去，把行李箱拉杆放到了肖宇手里。
　　“你记住，她迟早会是我的。”蒋曦压低声音说的话，我并未听到，只是肖宇背对着我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我那时候以为蒋曦哥生气了，怕自己谈恋爱的事情被父母知道，吓得在原地跺脚。
　　没想到，肖宇却牵了我的手，说：“小笙，不怕。”
　　我惊讶地抬头：“肖宇哥，你不怪我吗？”
　　“为什么要怪你？我知道你是怕被父母训斥才不敢说我们俩在谈恋爱的，我很开心。”
　　“啊？”那时候的我，只以为蒋曦是大少爷脾气加上对我这个妹妹过强的掌控欲才这样，而肖宇早就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但是他什么都不说。
　　“我今天真不知道他会来，我没让他来。他让我和他一起来学校，我也都拒绝了。肖宇哥，对不起。”
　　“傻瓜，你没做错什么，不用说对不起。”
　　我一路碎碎念，东拉西扯讲以前的事解释，证明自己的无辜和清白，肖宇哥就这样听着，把我送到了宿舍。
　　宿舍在五楼，采光非常不错。我来的时候，室友到到齐了，冲我喊“舍长”，我才知道原来每个宿舍一号铺位就是舍长。
　　二号铺的赵蔓蔓穿了了一套淡粉色阿迪达斯运动服，自然卷的短发，个子和我相仿，看起来活泼又俏皮，她白净的小脸蛋上总是挂着笑容。
　　三号铺的沈琪有一头特别长的秀发，她古典的鹅蛋脸，眼睛像月牙一样，皮肤很健康，很有光泽。讲起来话慢条斯理，温温柔柔的，高高瘦瘦的。
　　四号铺的方华，身材有些胖，扎了一个粗粗的麻花辫，穿着板正的衬衫和牛仔裤，面部线条有些硬，眼睛大大的，正在书桌前看书呢。
　　大家看起来都特别好相处，我一进门，蔓蔓和沈琪就夸我漂亮。我今天穿了一条米色收腰裙，领口有不规则的花纹，衣服是外贸店淘的，很实惠，80元一条，棉麻材质，很适合我。平日里我没什么好气色，今天反而是多在太阳底下晒了会，倒是显得白里透红了。
　　我们大家齐心协力把公共区域打扫干净，就一起去食堂了。食堂里有好多好吃的，什么镇江锅盖面，烤肉饭，鸡丝面，黄焖鸡，烤鸭简餐，鸭血粉丝汤，水饺……还有奶茶店。
　　我们各自往饭卡里充了100元，便去觅食，然后大家在坐到一起开动。蔓蔓先给美食来了个大合照，我注意到她和我一样，用的是最新的苹果手机。巧的是，后来我发现我们宿舍用的居然都是苹果手机，但实际上家境相差甚远。
　　大家互相交换着美食品尝，那快活的模样果真是大一新生才有的样子。
　　下午两点，我们大家按照通知，都去了教室集合，辅导员“钦定”了班长，班长组织了自我介绍和班委竞选，我就这样稀里糊涂当上了学习委员。
　　不过也真正因为如此，我才和大家都比较熟悉。
　　晚上，生活委员给大家拿来了军训服，我才发现，报上去的尺码毫无作用，因为这些衣服都宽松地过分，塞两个我进去绰绰有余，而且有一股久未洗的汗臭味。只能说，那个晚上，宿舍一楼的公共洗衣机非常忙碌，女孩子们宁愿第二天衣服有些湿，也不愿意穿着臭烘烘的衣服。
　　索性，距离军训还有一个周末，这两天足够让衣服晒干。N市的夏天是这样漫长且酷热难当，让好多来自北方的同学都怨声载道。而我们宿舍四个人都没出省上学，倒也不那么在意了。
　　我们宿舍可以登记走读+住宿，假如在N市有住处就行，不过需要签好免责协议书。蔓蔓就签了，因为她的表哥就在N市安家了。
　　我本来没想签，但是昨天蒋曦嘱咐我一定要签，否则之后查寝很麻烦。甚至于，我父母都特地打电话过来说，以后周末会带弟弟来看我，全家人得在外面过夜。
　　蒋曦直接把房本拍照发给了我，146平米的房子户主写的就是蒋曦，看得出来，蒋叔是真的很疼爱他了。我只能硬着头皮在与户主关系那栏填兄妹。
　　蒋曦要求我把免责表拍给他看，然后高兴地说晚上带我去家里看看，顺便有东西要给我。
　　我本想去食堂吃晚饭，没想到和室友出门的时候，刚好遇到他来找我。不得不说，他的出现，立马引发了宿舍门口小范围的骚动。但是毕竟是高等学府，大家也只是忍不住多看几眼，小声嘀咕他帅。
　　他穿的实在是太惹眼了，国外的潮牌，最新款的Aj，头戴式红色beats耳机，lv的小挎包，看得我都不敢走到他身边去。
　　他像往常一样搭着我的肩膀，还大大方方地和我的几个室友打招呼。
　　“学妹们好，我是小笙的哥哥。”他说这话时，不怀好意地你捏了一下我的脸蛋。
　　很显然，我的室友也愣住了。
　　蔓蔓不愧是见过世面的，大方地打招呼。沈琪则是有点尴尬地退后了两步，挥挥手表示友好。方华的眼睛几乎是盯着蒋曦看，从头到脚打量了至少三遍。
　　“这是蒋曦，是我哥。”我特地挡在他身前，生怕方华要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来。
　　方华惊讶地张大嘴，“他就是——”又捂住，偷偷笑了下，搞得我莫名其妙的。
　　“那我们先走了。”
　　“好咧，你注意安全呀。”蔓蔓贴心地嘱咐道，顺道拉走了失态的方华。
　　蒋曦心情很不错，他说家里准备我最爱吃的牛排，我有些受宠若惊。其实，我从来没和他说过自己喜欢吃什么，毕竟牛排那么贵，家里也不舍得买。但是每次在他家聚餐，总有三文鱼，牛排这些比较稀有的食材。
　　他的车停在了学校东门，是一辆宝蓝色的奔驰，非常时髦，车牌号比蒋叔的低调了很多，至少不是一排8了。但是我定睛一看，发现这车牌居然和我的生日重合，是12月3日，我假装没发现，去打开后座的门，却被他挡住，摁进了副驾驶。
　　“小区离这儿不远，开车十分钟的样子。小区安保非常严密，你别担心。”我倒是不担心这个。
　　我们从停车场直接上了八楼，这里一梯两户，车库和电梯口都有服务人员，装修也金碧辉煌，让我大开眼界。
　　他住802室，密码锁一开，我就被屋子里的装潢震慑到。是非常简约而低调的日式风格，我很喜欢的原木色。
　　看得出来，家具和电器品质相当好，屋子里一点气味都没有，只有淡淡的熏香。
　　餐厅里是摆好的烛光晚餐，但是餐具是并肩挨着摆的。
　　摆盘精致的牛排配了嫩绿的芦笋、西蓝花和圣女果，还有迷迭香点缀，甚至还倒了两杯红酒。餐桌中间摆放着金枪鱼蔬菜沙拉和两碟法式面包片，牛排上还冒着热气。
　　“快坐下来吧，我让王妈掐好时间做的。”
　　我点点头，蒋曦挨着我坐下，从前我们吃火锅，我就说过不喜欢面对面坐着，觉得距离太远，没想到他居然记得。
　　他把自己面前的牛排切成小块，递给我，然后歪着脑袋看我大快朵颐。
　　“你不吃吗？真的好好吃。”我一边嚼着牛排，一边瞪大眼睛说。
　　“我在吃。”蒋曦就这样，漫不经心地把自己面前的牛排切成几块大的。一边呷酒，一边吃着牛排，似乎一点儿都不饿。
　　我兴许吃的太急，一下子呛到了，蒋曦赶忙拿起红酒让我喝。我素来是不喝酒的，刚刚一直埋头吃牛排，这会阴差阳错喝了酒，立马感觉脸有些烫了。
　　“啊，我不会喝酒。”我用双手拍着脸，难受地说。
　　“度数不高，别担心。”
　　可是我已经觉得有些晕乎乎的了，于是，我决定趁完全醉倒前，把剩下的牛排吃完，我往嘴里塞着最后一块牛排和两根芦笋，把蒋曦逗笑了。
　　他用直接给我擦去嘴角的黑椒酱，扶我去了沙发休息。
　　我感觉自己喝的太急了，一下子有点上头。
　　“蒋曦哥，我脸红了吗？”
　　蒋曦点点头，又用手背试了试我额头的温度，“是有些烫，别担心，过会儿就好了。”
　　一种犯困的迷糊感席卷了我的全身，但是我尚且能睁开眼睛，客厅开的是中央空调，冷气很足。
　　“我带你睡觉吧。”
　　我的确很困，但是我还没告诉室友今天不回来，我掏出手机，迷迷糊糊点开蔓蔓的手机号，正准备说话。蒋曦忽然拿了过去，“赵蔓蔓你好，我是小笙的哥哥，她这会不太舒服，今晚就住我家了，她让我打个电话，让你们别担心。”
　　“好好好，请一定照顾好小笙。”
　　尽管我有点晕，还是听到了电话那头方华的尖叫声。
　　我还想给肖宇哥说一声，我们俩每天都会互相说晚安，我正准备把手机抢回来。蒋曦就直接把手机一关机丢在沙发上，把我抱进了卧室。
　　我是被轻轻地抱到床上的，床铺非常柔软，我感觉自己是豌豆公主，蒋曦为我盖上被子，就熄了灯，大概是等我熟睡他才离开了。
　　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透亮了，若不是把窗帘拉开，我是绝对不知道这窗帘这么遮光的。我有些崩溃地挠挠头，看到自己没换下的衣服，甚至袜子都没脱，稍微松了口气。看来我的酒量真的太差了！
　　我四处找寻手机的动静太大，正在沙发上看电视剧的蒋曦淡定地说：“手机在那儿充电呢。”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电视柜上的手机。
　　糟糕的是手机已经被调成了静音模式，我看着十几个未接来电和□□消息，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幸好现在是九点，不算太迟。我赶紧回复肖宇和哥的消息，大概从昨天的9点到现在，我都没回复消息，他很着急。
　　他说自己既不能找我们班同学询问我的情况，毕竟我暂时不想公开关系，又不能跑去我们宿舍找宿管阿姨问询消息，万一影响我考勤。
　　我情急之下撒了谎，说自己胃疼，吃了止疼药早早睡下了，手机也调了静音，没顾得上和他说。
　　刚发完，肖宇哥就来了电话，我习惯性接电话，却忘了蒋曦还在一边看电视，便小跑到餐厅处接。
　　幸亏，蒋曦并未故意调高声音或者是发出声音，只是在肖宇哥询问我为何周围有杂音，我解释到是室友在放电视剧时，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如临大敌地望着他，他才收敛。
　　我不擅长撒谎，匆匆挂了电话。
　　这时，蒋曦一脸玩味地看着我说：“原来，我是你室友啊。”
　　“别闹了。”本来我就因为欺骗于心不忍，心神烦躁，被他一戳穿，更觉得羞愧难当。
　　我着急回去，蒋曦却劝我去洗个澡收拾下，可是我连换洗衣服都没有带，实在不方便。蒋曦让我回卧室看，我这才发现这个卧室好像是为我准备的一样，卧室里有独立卫生间，飘窗前设计了拐角书桌，上面放了不少和文学有关的书籍。还有一瓶盛开的绣球花。
　　衣柜里还挂着五套适合我穿的新裙子，防尘袋和吊牌都没摘。抽屉打卡是已经收纳好的崭新的内衣裤。但是我还是觉得很不自在，我去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下，闻了闻自己身上还有一点点残存的酒味，拿起梳妆台前的香水就喷了两下。大功告成，赶紧回学校。
　　蒋曦说自己下午也有社团活动，便顺便开车带我回了学校。在车上，他略带嫌弃地说：“你瞧瞧你这样子，你室友还以为在我这儿被拉去干苦力了呢！”
　　“大少爷，辛苦您了。”我阴阳怪气地回复道。
　　就在到东门的时候，他递给我一个装了瓶瓶罐罐的包装袋，我正好奇是什么，他就说：“这里是防晒霜，你给你室友一人也带一瓶去。”
　　我没想到他居然如此细心且一如既往的大方，故意做了个鞠躬90度的动作表示感谢，这才一路小跑回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