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华落英》脆皮草莓巧克力蛋糕

8、红莲太子-哪吒

　　真是个有趣的小孩，不过逗小孩也不能逗太过了，女娲便出声解围道：“小华英，不是要帮哪吒重塑肉身吗？还不走？”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却也不乏关怀。

　　华英听到女娲师叔会亲自出手帮哪吒重塑肉身，瞬间把刚才的尴尬抛之脑后。她恭敬地将女娲引至后山一处开阔静谧之地，取出业火红莲与哪吒的魂魄，先带着小哪吒拜见女娲娘娘，随后悄然退至一旁静静护法。她目光专注地守护着，不让任何声响打扰女娲娘娘为哪吒重塑肉身。

　　女娲娘娘执掌造化大道，昔日曾抟土造人，功德成圣。如今以业火红莲为基重塑仙身，天地间再无人比她更合适。

　　不久，莲台中光华渐敛，哪吒肉身重塑完毕。华英望向莲台中显现的身影，竟是一位约莫十七岁的少年，清艳绝伦，恍若本该由这业火红莲化形而生，望一眼，便觉得惊艳了时光。

　　哪吒低头看了看自己长大的身形，稍显不适应地动了动，随即运转周身灵息——力量远比从前更为充沛浩荡。他抬起头，望向华英，褪去稚气的清冷声线里犹带一丝青涩，却清晰说道：“姐姐，我长大了，也更强了。”说着，他向前一步，似乎想靠近却又有些犹豫。

　　听到哪吒的回答，华英总算是放下心来，眼中泛起欣慰的笑意：“那就好。”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随即和哪吒一起向女娲行礼致谢：

　　“华英谢女娲师叔！”

　　“哪吒谢女娲娘娘！”

　　女娲含笑受礼，并未多言。临行前，她眼波微转，留下一句温和却意味深长的话:“你们二人好好说说话，不必着急。”说罢，身影渐淡，悄然离去，只留一片宁静与清风相伴。

　　时隔两个月，物是人非，他…除却师父，便只剩姐姐了。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上前紧紧抱住华英，将脸埋在她肩侧，声音带着些许哽咽：“……姐姐，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姐姐一直都在。”华英轻轻回抱住他，温柔地抚着他的背。在她心中，哪吒终究还是那个需要她呵护的少年。过了好一会儿，哪吒情绪渐渐平复。华英松开他，轻轻推开仍赖在她怀中的少年，取出一方丝帕，细致地替他拭去脸上的泪痕，语气温柔中带着几分调侃：“哪吒长大了，以后可不许再哭鼻子了，会被人笑话的。”

　　“才不会！”哪吒微微侧开脸，耳尖微红，有些别扭地低声反驳，手指却不自觉地揪住了她的衣袖。

　　在她看来，哪吒变的从来只有外貌。他仍旧是那个小哪吒，不过是从天真无邪的孩童，长成了清朗明澈的少年。

　　即便如此，她还是忍不住又一次细细端详，轻声赞叹：“哪吒，长大了真好看。”她目光明亮地望着他，眼前的少年玉面明澈，肤若凝脂，唇如丹朱。一双凤眼蕴着金辉，明净如水，额前刘海分拂两侧，露出一抹金边红莲印记，明艳锋锐。

　　哪吒被她看得脸颊微红，心底却漫起难以抑制的欢喜。他想着，既然姐姐喜欢他这般模样，那他便一直如此好了。

　　年少时对姐姐那份纯粹的情感，夹杂着对父母般的依恋，同伴间的挚谊，修行途中半师之谊的敬重……却在经历那一场“剧变”之后，不知不觉变得偏执起来。他……再也承受不起失去姐姐了。

　　距女娲师叔离去已有一刻钟，师父与师伯师叔们还有事寻她，华英不敢再多耽搁。她轻声同哪吒告别，并隐晦地提及封神大劫之事：“哪吒，三年之期已到，你该随太乙师兄回乾元山修行了。姐姐赠你一句话：‘兵者，诡道也。’下次再见……或许姐姐也会成为你的对手。若不努力修行，可是要挨揍的哦。”

　　下次相见，或许便要对峙于战场了吧。思及此处，华英心中也泛起淡淡怅惘。

　　方才重逢，转眼却要分别。哪吒忍不住揪住她的衣角，垂着眼低声问：“……姐姐……会想我吗？”

　　华英转过身，轻轻回握住他的手，望入他明亮的眼睛，郑重答道：“姐姐会一直想你的。哪吒也要想我。再见，哪吒。”

　　随着她松手，那片衣角自哪吒指间滑落。他再想握紧，却已然不能。指尖残留的温度渐渐消散，化作一片空落落的怅然，萦绕心头，挥之难去。哪吒凝望着她远去的身影，直至彻底消失于视线尽头，才低声轻语：“再见，姐姐。我也会……一直想你。”

　　太乙真人看到哪吒失落的神色，轻叹一声，劝慰道：“哪吒，有缘自会有相见的一天。”哪吒没有多说什么，只沉默地跟着师父回乾元山修行了，一步三回头，眼中满是不舍。

　　这边，待华英回到碧游宫大殿内，封神量劫的事便被提了出来。大师伯只有一个徒弟表示不参与，女娲师叔不在量劫中。主要是师父和二师伯争论得厉害，华英安静地站在师父旁边听着，偶尔为师父添茶。

　　元始天尊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华英师侄，你怎么看？”

　　华英一惊，就像是上课正听着突然被点名回答问题，心里一紧，整个人都有些慌。她瞄了眼二师伯，见他神色还算温和，稳了稳心神，恭敬答道：“二师伯，华英认为封神量劫乃东方玄门，为天庭封神。主要应劫者为阐截两教加上人族。阐教截教同气连枝，不好因此伤和气。但于修行浅无缘大道者不失为一个好去处，有意者皆可，加上人族大才者。以殷商西岐为主战场，双方各凭本事，胜者进，败者退！”

　　闻言，通天教主脸色缓和了下来，露出满意的神色，微微点头表示认可。元始天尊亦是满意地点头道：“善！华英师侄，即如此便由你持封神榜掌封神一事。日后若有棘手之事，吾等自会助你。”

　　“华英谨遵法旨。”封神之事，竟就这样落到了自己手中。听二师伯言外之意，似是早已察觉她话中隐喻，不仅将推动量劫顺利进行的重任交予她，更明言要防备西方教趁机插手。甚至还暗示：若那两位真敢前来搅局，自有师父与师伯们出手相助。

　　至此，封神量劫一事终于尘埃落定。临行之前，大师伯、二师伯乃至女娲师叔皆留予华英不少馈赠，她一一郑重谢过。

　　一连面对这么多位圣人，华英始终紧绷心弦，直到此刻只剩师尊一人，她才终于放松下来，轻轻舒了口气。

　　量劫大事既已议定，接下来便是她个人的“清算”。通天教主也未曾料到，自己这小徒弟外出这一趟，竟险些拼上性命。念及此，他心中不禁升起几分愠意——比起陈塘关那对父母，她倒更像那孩子的娘亲！

　　“小华英啊，你就这般喜欢那小子？喜欢到连自己的命，连同为师都可以不要了？”通天教主语气似是无奈，却让华英背后陡然升起一股寒意——师父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她赶忙上前，软声哄道：“师父在华英心中，永远是最敬重的人。”见师尊神色稍缓，她才轻声继续坦言：“可哪吒是华英看着长大的，我又怎能不心疼他？又怎忍心看他用普通的仙莲塑身，道途受限？”

　　痴儿……

　　通天教主默然推演片刻，发现二人之间竟真有一段缘法。既如此，结为道侣倒也未尝不可。他瞥了华英一眼，淡淡示意她退下。

　　明白这一关总算过了，华英心下一松，悄然行礼退出。

　　回到平日清修之所，华英细看今日所得：大师伯赠了许多疗伤灵丹，二师伯赐下打神鞭与三光神水，所赠多半利于恢复道基。她不敢耽搁，立即借这些灵物疗愈伤势、闭关静修。

　　毕竟封神大业即将开启，容不得半分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