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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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凛的思考。
他一如既往做完体能锻炼正在休息，这个时候会来找他的人……除了洁以外不作他想。
“打扰了，凛。”开门进来的人果然是洁世一，但他并没有走进来，而是侧着身子，将另一个人的身影露了出来。
熟悉的祖母绿眼眸如玻璃珠般映入眼帘，坦坦荡荡。
凛瞪着眼睛，胸中积攒的怒气徒然哑火，脑子当机无法思考。
——这家伙、到底为什么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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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洁做出一个抱歉的手势，他是个懂得看气氛的妙人，会意地转身离开，还对我做了个打气的手势。
他走后，我转身关好门，凛还是呆呆的没什么反应，于是我没管他的状态，环视一圈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我今天压缩了体能锻炼的时间，才能在凛训练结束之前赶来，来的时候把补充蛋白质的饮料也带上，趁机吸了几口杯子里的饮料。
“现在没有其他人在，我们来聊聊吧。”
“……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
凛别过脸，用后脑勺对着我，还是一副回避的态度。
……奇怪，我以为今天踢过那一场比赛之后，凛会愿意跟我坦诚沟通的。
那个进球没什么别的意思，其实只是想在他面前做个示范——不论是什么时候，作为一名前锋，任何行动都要以进球为目的。不该偏离自己的目标，被别的东西转移注意力。
或许是有那么一点挑衅的意味，但凛在热血上头的时候无法用言语沟通，只能通过足球让他明白这个道理。
今天那场比赛，很明显，他将注意力全放在我身上了，这有悖于他作为前锋的定位。
所以我才会选择那种方式。
现在想想，从很久以前开始，凛的脑电波好像就跟我对不太上，冴是连接我们俩沟通的那颗纽扣。
但糸师冴已经从我的世界消失很久了。
我默了默，最终无奈轻笑，走到凛的面前，用手轻轻托起他埋在毛巾里的脸，看着他的眼睛，用温和的语气询问道：“关于我几年前没告别就离开的事情，冴是怎么跟你说的？”
凛绿松石蓝的眼眸中流露出我十分熟悉的茫然之色，显而易见，他又对不上我的脑电波了，在思考间眨了眨眼。
他不知道我为什么现在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但他原本看着我的眼睛缓慢移到了别处。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明明是你要去东京发展，看不上我们这种小地方。”
“哦……是吗？这是他的原话？”我语调平平。
“才不是！”凛应该是被我的语气激怒了，“他跟我说你走了、我生气的时候，哥哥还安慰我说是因为他太弱了，要我们一起变强！”
“结果你这家伙，不声不响地就放弃了足球！在我带领队伍成为日本第一之前……你就已经放弃了！结果现在这又算什么？！”
“你这……混蛋！”他一拳打在我的胸口，发泄情绪。
但不痛不痒，他在最后关头收了力道。
冴没有提到我离开的真正原因，也没说管家的事……为什么？是想用我来激励他心爱的弟弟吗？
我被情绪激动的凛压在墙上，若有所思。
但显然，凛这家伙又擅自随心所欲地理解了冴的话。
突然，一双手一左一右将我的脸掰正，强行让我与面前表情变得愈发恐怖阴沉的凛对视，“……你在想什么，别走神啊！”
我恍然回神，与他对上视线时，任督二脉被打通一般，看懂了凛眼中长久以来的复杂情绪，挣扎、不甘、恼怒、悔恨、羞耻……还有别的什么。
“……抱歉。”
像是一盆冷水浇了下来，冻得我表情麻木，感觉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没用了吧。
如果我和他在进蓝色监狱之前遇见，依我们俩的性格，可能说不了几句话就会不欢而散。
……但是，经历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我现在居然产生了将内心剖析给他听的念头。
——不管怎么样，凛关心我、在意我的那份心情是真的，如假包换。
凛从小时候开始就是个笨蛋啊，他又搞不来弯弯绕绕那一套，明示暗示都没用，只能明明白白把心里的想法都告诉他了吧。
我过了很久才收拾好情绪，鬼使神差地抬手，环住凛不同于小时候、日渐高大的身躯，缓缓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
“……其实啊，我的妈妈去世了。”
仿若长期积攒在心中的大石落下，我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这句话说出来，剩下的句子也不成障碍。
话音刚落，凛的身体就僵住了，但我没有理会他的这点细微变化，闭上眼继续组织语言：
“……还有，我在九条家过得一点也不开心，所以，再见到你的时候，我很高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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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我花了一段时间将自己这些年的情况详细说明。
可能是因为跟凛说开了的关系，第二天早上在食堂吃早餐的时候，凛端着餐盘出现在我身旁，惊掉不少人的下巴。
凛冷着一张脸不发一言，眼睛凉凉地环视周围一圈，周身散发的冷气逼退了许多正打算坐过来的人——比如说洁和蜂乐——然后旁若无人地坐下。
……这宣誓主权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我看了眼他餐盘里的食物，“……你不会顿顿都吃茶泡饭吧。”
他十分可疑地顿了顿，随即语气果决，“没有。”
“……你最好是。”
凛从小就是那种随心所欲的性子，对喜欢和讨厌的东西态度泾渭分明，在没有长辈监督的蓝色监狱，生活细节方面他大概率是完全放飞自我的。
不管是擅自加训，还是吃喜欢的食物这方面。
……他依然那么孩子气。
并不是说茶泡饭没有营养价值，但对一个运动员来说，控制饮食是必要的一环。
罢了，以后稍微注意下他的饮食吧。
我用余光瞥了眼把食物摆盘捣的一团糟的凛，眼不见为净地转移了视线，随后这么想道。
***
十分巧合的是，我跟凛才刚刚和好，紧接着就被分到同队进行比赛。
对手是雪宫和凪领衔的c队，此外还有御影和我牙丸。
我这边则都是熟人——凛，士道，石狩，唯一一个没接触过的是蚁生，不过他是凛之前的队友，配合度方面不成问题。
“薰亲~待会要好好给我传球哦！”开场前，士道十分自然地将手搭在我肩上，自顾自地与我讨价还价起来。
但这次，凛已经先我一步瞪着他，语气阴沉，“手拿开，触角混蛋！”
“薰尼要传球的人是我。”
出人意料的是，士道没有被凛的态度激怒，反而像发现什么新奇事物一般，饶有兴味地看过来，“……薰尼？”
“有什么问题？”我不置可否地应声，我比凛大一岁，他叫我哥哥十分正常，更何况他从小就这么叫。
之前是因为对我心存怒气所以改了称呼，现在说开之后又换了回来，合情合理。
士道用手托起下巴，若有所思，“——说起来，薰亲确实比我小一岁诶，你是不是该叫声前辈来听听？”
……这家伙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我无语地移开视线，随后在系统裁判宣布开始的指示中开球给凛，完全无视了士道的发言。
“去跑位，凛。”
尽管很久没配合过，但之前的比赛已经足够我和凛互相了解对方的技术，所以这场比赛的进攻串联非常丝滑。
凛将球回传给我，专心跑进禁区，我接过球后并不急着传中，而是将球挑起，躲过雪宫的逼抢，随后利用惯性转身，将还在半空中的足球一脚甩进禁区。
足球的路线完美避开防守的几人，停留在凛的身前。
——非常舒服的位置。
毫无挑战性地，凛轻轻出脚，足球贴地进网，轻松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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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球，c队的防守端就宛若不存在一般，被九条薰轻松戏耍。
虽然凛的门前嗅觉也十分敏锐，但刚刚那一球，任谁看了也知道，是九条薰妙到毫巅的传球，如手术刀一般直直切进禁区，避开重重阻碍，令足球得以进网。
这么一看，好像站在球门前的人是谁都无所谓，只要有九条薰的传球，谁都能够做到让足球轻松破门。
他用精妙绝伦的技术，把饭直接喂到了嗓子眼里，根本不愁人吃不下去。
毛骨悚然。
不，或许身体的反应速度是一个必要的门槛，毕竟他的思考速度太快，瞬间就能根据场上情况作出最合理的应对，大部分时间又都是一脚触球，不给人反应的时间，跟需要停球调整才能出脚的大部分选手不同。
在这种条件下，普通人能够跟上他的传球就已经非常勉强了，更不用提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领会他的传球意图，同时还要作出恰到好处的应对。
凪看着当事人习以为常的平淡表情，回忆起之前跟他踢的那场比赛，也是这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无形中给人压力，同时也让作为对手的他心情不太美妙。
……什么时候，我也能有那样令人兴奋不已的表现？
要怎样的射门，才能让他那张缺乏感情的脸上，露出别的表情？
体内的细胞似乎都兴奋起来，叫嚣着，想要撕掉他那张故作冷淡的面具。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