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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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局势是这样的。
凛大概已经提前看过我的比赛录像，对于我司令塔的定位非常明晰，所以在比赛的中逐渐将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堵死别人给我的传球路线。
显而易见，我童年陪糸师兄弟踢球时的印象仍旧深深扎根在他的脑海里。
那时的我，技术远没有现在精湛熟练，尽管调动进攻的能力在同龄人中显得尤为突出，但却更喜欢玩花活秀脚法，从来都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将进球的机会分给别人。
只要球传不到我脚下，那么我的存在就不足为惧了——大概他是这么想的吧。
我留意着凛的动作，悄无声息慢慢将人引导到左边路。
他果然十分在意我的举动，不假思索就跟上来。
“……是谁教你这样踢球的？”
在冴离开的日子里，他就是靠着这种踢法，支撑着球队拿到冠军的吗？
虽然不应该这么草率地做出评价，但说实话，我确实感到一丝失望。
小时候的凛，其实在某些地方跟士道非常相似，具有某种非常单纯极致的前锋特质，但他现在已经被冴的影子影响，染上了并不纯粹的颜色。
——这不就真的成了糸师冴的跟屁虫了吗。
我停下脚步，叹了一口气。
无视凛有些愣住的表情，我朝乌招手要球。
凛确实占好了内线，这导致队友很难确保顺利传球给我。
但我移动到球场的边路后，凛只能封堵我朝向球门的斜向空间，换言之，如果队友从后方往前传球给我，他是拿我毫无办法的。
或许正是因为这一点，见我拿到球，视野良好的洁立刻上前补位，我知道，他打算在凛的基础上进一步封堵我的运球空间。
以此来锁死我的传球。
但，我们早已身处禁区，在这个位置、这个节点，蓝色监狱里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打门。
——我当然也不例外。
我接到球时，洁将将赶到，但我并不慌乱，将球轻轻往左拨，左脚再往边上跨出一步，将足球灵活地拿捏在双脚之间，这一带一晃的动作轻易地让洁失去平衡，他误以为我要带球向前突破了。
接着，我毫不停顿，动作连贯地将左脚外脚背绷紧，写意般抽击足球，动作就仿若在家门口散步般轻松舒展，目光平和而笃定地注视着那颗球的轨迹。
这一粒球如同被风托起的羽毛，堂而皇之地穿过洁和凛二人之间的空隙，划出一道诡谲的弧线，先是轻盈上扬，又在即将下坠时突然加速变向，完美避开了各方的逼抢和守门员的扑救。[1]
门将舒展到极致的手臂，也只能徒劳与之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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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人的吧？那个球……”帝襟杏里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屏幕上的回放，语调颤抖喃喃着，连呼吸都几乎停滞。
“——等等、他用的是左脚？！”
她突然转身，声音因惊愕而微微拔高，“逆足外脚背搓出那种弧线？从那个角度……很多现役的球员也做不到吧？”
在大家都以为他要传球的时候，来了这么一手神来之笔，这谁能防得住？
她脑中明明灭灭闪过九条薰精彩绝伦的个人技术，回顾起他这段时间在蓝色监狱里的表现，兴奋得血脉喷张，不由得幻想起他身穿国家队的蓝色球衣在世界杯的绿茵球场上驰骋的身姿，双目放光。
“让九条君待在中场，简直是暴殄天物……真的不能作为前锋出场吗，绘心先生！”
“……闭嘴，杏里。”绘心的眼神依旧紧紧黏在大屏幕上，丝毫没有分给她，“我说过了，不许质疑我的决策。”
“更何况，你连选手的资料都没有看明白。”绘心叹了口气，张嘴嘲讽的同时，将记录九条薰个人信息的档案甩到她面前。
帝襟杏里闻言，不明就里地拿起资料快速扫视，瞬间被几个字吸引了视线——
九条薰，无逆足。
位置：FW（前锋）
前锋？……前锋！
说的也是，蓝色监狱召集的选手都是前锋，从这里面钻出一个天才中场确实是有点奇怪，但是……绘心先生明明打算让九条作为中场踢u20比赛！
而且，资料里写着这家伙是无逆足。
就算是在职业球员中，能做到这一点的人也少之又少。
九条薰自进入蓝色监狱以来就没怎么使用过作为逆足的那只脚，导致她以为他跟传统的选手一样是右利脚。
但仔细想来，他在前期的进球数很少，但拿下的助攻却能在蓝色监狱里排到No. 1，所以——是因为前期的训练强度导致他根本用不上这只左脚吗？！
但是在刚刚那种境地，却反常地唤醒了他的进球欲望，不惜用上左脚也要在那么刁钻的角度射门？
帝襟杏里觉得自己的脑子要不够用了。
“九条薰还在高中足球部活动的时候，踢的位置是前锋。”绘心终于把视线移了过来，双手抱起，姿态放松地靠上座椅。
“不然我也不会向他发出邀请。”
绘心的话语打断了她的思考，这确实也是她非常好奇的问题，所以她连忙将注意力转移回来，认真听他的结论。
“那是一所精英制的私立高中，按理来说，重心以升学为主，校方不会在社团活动投入过多资源。”
“但足球部的指导老师和某些部员出于个人的利益，非常需要优秀的社团成绩写入自己的档案，而这时，个人能力尤为突出的九条薰出现了。”
“……你的意思是说，他并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来踢前锋这个位置的？”帝襟杏里不自觉地接过话头。
“就推测来说，是这样。”
结合他后来退部的事实以及后续的种种迹象，事情的真相只会比他推测的更加夸张。
至于这其中具体有什么龃龉，才导致了九条薰后来的退部，他其实并不关心。
都与足球无关，不是吗。
绘心随手拆开手边的垃圾食品包装袋，无所谓道：“u20让他踢中场只是为了确保蓝色监狱项目继续进行而设的保险罢了，在这之后，还有第二阶段的训练。”
“——我们来日方长。”
他嘴角抽搐一般缓缓勾起，面部却仍沉在阴影中，模糊不清，阴沉的脸色衬得他像个十足的反派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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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比赛的过程中发生了许多事情，但结果依然是我这边的队伍取得了胜利。
虽然我之前就对冴和凛闹矛盾的原因有了大致的猜测，并且，那时的我认为这是凛在日本足球的大环境下被影响的结果，但是，影响到这种程度果然还是让人感到些许为难。
其实最后的那一球有很多种踢法，并且，对目前的我来说，最优解并不是由自己射门，而是我在作为诱饵转移防守的同时，将球传到空当处，由那时无人盯防、行动最为自由的千切来射门。
我必须得承认，凛在比赛时的态度令一向自诩冷静的我有点上头，所以在那时选择了最具挑衅意味的踢法。
故意在他面前、当着他的面射门。
尽管这么做似乎跟贴脸开大没什么区别。
但，对他来说，之前简短的重逢和对话并没有什么实感吧？有些东西，还是得用足球来沟通才有效率。
所以，那一脚射门，就当做是久别重逢的见面礼好了。
——告诉他，我并不是停留在原地的那个人，不论是技术，还是别的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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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空无一人的健身房，凛把头埋在被水浸湿的毛巾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仿若失去痛觉。
"混蛋..."
九年前不告而别，现在又用这种方式出现在他面前，用那种方式在他眼皮底下进了一球，简直像是命运针对他的恶意玩笑。
一闭上眼，记忆就不受控制地涌上来。
那个雪夜，糸师冴站在草地上睨着他的凉薄眼神，口中吐露出的冷酷话语——
“——踢不好足球的你根本毫无价值。”
“我的人生已经不需要你了，凛。”
而好不容易在蓝色监狱重逢的九条薰，尽管人还站在他的面前，脸上也一如往常地缺少表情，让人根本猜不透他的想法。
——但嘴里却一边说着“是谁教你这样踢球的”，一边搓出一粒妙到毫巅的外脚背。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小时候被哥哥吐槽，说好了要成为世界第一前锋的弟弟，结果他却更崇拜一名以任意球出名中场球员[2]……太肤浅了什么的。
薰那时候却旁若无人般抚了抚他的脑袋，淡淡地说了一句“有什么不好。”
甚至还压缩了自己的练习时间，每天抽空来陪执着于远射的他一遍又一遍地练习香蕉球的踢法，耐心地教他掌握技术要领。
那样的薰，却对他说出了“是谁教你这样踢球的？”
又来了，那种并不认可的态度。
——现在的他，就那么不堪吗？！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3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