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秋的声音》三月的海

5、和秋雁成为朋友

　　梧桐按照男人给的地址找到了那个服装加工店。
　　“您好！请问您这里招工吗？我的一个朋友介绍我来的。”梧桐小心翼翼地问，并拿出了男人给的名片。
　　“是的，是需要招一个女工。”老板那干巴巴的嗓音慢慢的向梧桐传来。
　　老板矮墩墩，胖乎乎的，戴着一副眼镜。
　　“阿良，你过来一下。”老板叫道。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你先跟着他，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他好了。”老板对梧桐说。
　　“阿良是这里的杂工，郝师傅是这里的缝纫工，跟着郝师傅的小伙子叫阿坤，这个年轻的叫阿哲，跟着我学剪裁，这就是这里所有的人，我想招一名女工，更多的是方便女顾客。”老板详细的给梧桐作了介绍。
　　一位女顾客走了进来，老板脸上堆起了甜蜜蜜的笑容，这种媚笑将他的两颊挤出了一道道皱纹。
　　阿哲的两只手毕恭毕敬地为她量尺寸。
　　梧桐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尽力的认真看着。
　　阿哲的手触及到女顾客的胸部时，颤颤抖抖，小心翼翼。
　　梧桐看着他对待女顾客那股故作矜持的劲，真叫人忍俊不禁。
　　可是，一种强烈的欲望支配着梧桐非常想看他量体裁衣。
　　梧桐每天都是第一个到店，扫地掸灰，对待顾客热情周到。
　　梧桐的勤劳，踏实，上进，聪慧，很快赢得了老板的赏识，老板也看出了梧桐有这方面的天赋。
　　一段时间后，老板就开始教梧桐为顾客量体，钉扣子，撩裤边，顾客对梧桐也是赞不绝口。梧桐做起事情更用心尽力了。
　　一天，店里来了一位年轻的女顾客，白皙的皮肤，长长的睫毛下两颗眸子明亮，深沉，每一忽闪仿佛都会传出飘忽莫测的心绪。身穿一件白色的貂毛大衣，毛茸茸的领子把她的脸庞映衬得格外俏丽。
　　她把大衣脱下来放在椅子上，这时，她显得更加妩媚多姿，蓝灰色的针织连衣裙紧紧地裹住她那窈窕的身体，耳坠的钻石闪闪发光，一副雍容华贵的样子。
　　她受到了老板特别恭敬的接待，老板在她面前低头哈腰，大气不喘，用尽奉承谄媚之词。年轻的女顾客一连做了三套衣服。老板用殷勤动听的话语送走熟悉的年轻女顾客以后，他们几个就不知廉耻地用各种脏话对她评头论足，开始谈论起她的情夫，议论她那花天酒地的生活，语气和神情充满了鄙视。
　　梧桐要学的东西很多，而不是这些在背后议论她人的闲言碎语。
　　老板告诉梧桐：“要想生意兴隆，就要学会表里不一。”
　　一天，老板对梧桐说：“这块布料是去年的，也不是很好的那种，你就自己动手给你自己学着做套衣服穿吧！”
　　梧桐感动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激动的说：“谢谢您老板！我一定不会忘记您对我的帮助！”
　　梧桐有模有样的学着老板的样子，先计算出尺寸，然后在布料上画出样子，最后拿起剪刀，梧桐突然慌乱了，发抖的无从下手。
　　老板鼓励梧桐：“没事的，凡事都有第一次，只要胆子大，干啥都不怕。”
　　梧桐终于鼓起勇气，咔嚓，咔嚓的一口气裁好了，接下来就要向郝师傅请教缝纫的技术了。
　　郝师傅告诉梧桐怎么把线压平，收针时怎么收才不会开线。
　　三天时间，大功告成，梧桐看着自己的成果，满意的笑了。
　　“梧桐，这是地址，你把顾客的衣服送去。”老板说。
　　到了地方，没想到开门的竟然是一连做了三套衣服的年轻女顾客。
　　年轻女顾客冲梧桐笑了笑说：“谢谢！”梧桐礼貌性的说：“不客气！应该的！希望你能满意！”
　　梧桐刚要离开，年轻女顾客接到了个电话后，叫住了已经走了的梧桐，“我不出去了，要不我给你老板说一下，给你放半天假，陪我逛街？”
　　年轻女顾客看出了梧桐的犹豫，“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其实我自己也看不起自己，回想起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简直就是生无可恋，可是，即便是你死了，又那怎样呢？伤害你的人会心痛吗？会痛改前非吗？不会的，不要相信奇迹，眼泪，解决不了问题，问题是你要活着！而且是没有心的活着，才不会挣扎，不会愤怒，也就没有了尊严，当你全力以赴去追逐梦想的时候，欲望的火焰也就愈燃愈旺……”
　　梧桐看到了她书柜里摆放整齐的书，满心的激动和兴奋，一个人能够看书识字，这是多么大的幸福啊！
　　“姐姐！你能不能借本书给我看？”梧桐专注地问年轻的女顾客。
　　“你喜欢看书？是的，不论生活是多么的艰难，多么的枯燥无味，而看书就能让人忘却一切！”年轻女顾客说着递给了梧桐一本。
　　梧桐双手捧着书，心中充满了一种如饥似渴的感觉，犹如来到了一片长满鲜花，洒满阳光的森林，会让你心醉神迷这片森林，会让你感到宁静的喜悦。
　　年轻女顾客嫣然一笑，走进了卧室，拿出了一本日记和相册说：“我叫秋雁，高中毕业后和男朋友一起来到了深圳，理想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残忍，他染上了毒品，诱迫我去做那种事情，我不从，他就毒打折磨我，把我锁进一个房间，先后放不同的男人进来，我死里逃生，认识了现在的男人，大家对我议论纷纷，恶言秽语，我早已习以为常，伤痕累累的心，流泪，流血，结痂，已经留下了疤痕，每一次心的跳动都会揭起伤疤的疼痛。”秋雁看似平静的心已起了层层涟漪……
　　梧桐感同身受，回想起在舅妈家的那段经历，心中掠过阵阵寒意。
　　梧桐走向秋雁，说：“姐姐！就让我们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吧！”梧桐伸出了双手。
　　秋雁的身上有一股浓重的，甜甜的花香味，她面带微笑的时候更加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