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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蓟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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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云策飞身到马车上撩开帘子将一柄匕首递给薛婉仕保命,然后嘱咐她们二人千万不要出来。
薛婉仕听着外面的打斗声心里盘算着以后的计划。既然韦庭岚这么想置她于死地,那就别怪她薄情了。
韦庭岚这颗狗头她要定了!
薛婉仕听着打斗的声音忽然发现多出来了一些人,但是好像并不是来杀她的。
很快声音渐平,梁云策再度撩开帘子请她下来。
“这马车是不能乘了,会骑马吗?”梁云策牵来一匹枣红色的马问道。
“自然,我丹朝向来不束女子于闺阁之中,我们女子可不比你们男子差。”薛婉仕冷不丁呛了她一句。
梁云策也没继续说什么,只灰溜溜地抚了抚鼻。
薛婉仕环顾着周围的人,说道:“这些都是你带来的人?”
听到薛婉仕如此发问,梁云策登时自傲的拍了拍胸脯说道:“那是自然!韦庭岚阴狠毒辣名声在外,我可没那么傻敢一个人单枪匹马勇闯上京府,更何况还是在这个时候。”
薛婉仕对少年一脸自傲的表情无言以对,但她又继续说道:“我想请小将军帮我一件事,这件事做完,我自会将东西给你。”
梁云策听此笑出声来,“薛姑娘,出尔反尔可不是件好事。在城中你答应我安全出了城就给我,所以韦庭岚派来的死士我也都帮你杀干净了。但现在你又说再帮你干件事,你才会给我。薛姑娘,你又叫我如何相信你呢?”
眼看着梁云策要将她手中的剑架到自己脖子上,薛婉仕此刻绞尽脑汁回道:“梁将军恐怕根本没有和韦庭岚做交易吧!”
梁云策的动作果然停了下来,她很好奇薛婉仕是怎么猜到的。
“边疆蓟北梁家在边塞一手遮天俨然成了边塞的土皇帝。而韦庭岚只不过是新起之秀,他刚坐上相位没多久,就连上京府他也需要一些时间来处理那些世家大族还有先皇留下的烂摊子,他虽看起来权势滔天,可是根基不稳。我实在想不出称霸边塞几十年的梁家会有什么交易同他做?梁家若想执掌天下只需攻进上京府便是,无论是钱还是人,梁家都拿得出来。”
薛婉仕的一番话让梁云策都忍不住为她叫好,不愧是她一眼相中的人。
“你说对了。我确实没有和韦庭岚做交易,但东西我确实想要,我再信你一回,说吧,什么忙?”
薛婉仕松了一口气,她将秋檀拉到身边,告诉梁云策:“我要你派些人护送秋檀去湖州。这次算我欠你的,若是你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我薛婉仕必不会推辞。”
这话一说完,秋檀的眼泪就落了下来,“姑娘,你要一个人去吗?带上奴婢吧,路上秋檀也可以跟您做个伴,为您出谋划策啊!”
秋檀的手攥紧了薛婉仕的胳膊,薛婉仕看了一眼后牵起她的手说道:“韦庭岚是不会放过我的,他现在既然派人来杀我第一次那么就会有第二次。跟着我始终是危险,我已派人送信到湖州外祖家,你去了之后他们不会薄待你的。你的奴籍我也烧了,从此以后你就是良家子。你好好在湖州等我,待我重新杀回上京府取了韦庭岚那厮的狗头后,我一定把你接回来。”
秋檀知道薛婉仕的决定不能再更改后她就乖乖地答应薛婉仕在湖州等她来接她。
梁云策也答应了她的请求,分了一小队人马护送秋檀去湖州。
离去的时候,秋檀还忍不住回头望了望她家姑娘。而薛婉仕的眼眶里也泛起了泪光,最终无声落下。
“好了,别看了,你们还会再见的。现在,想好下一步去哪了吗?”梁云策站在薛婉仕的身后问道。
薛婉仕擦了擦眼泪摇了摇头。
“那……要不要和我去蓟北。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邀请你。”梁云策本一张能说会道的嘴现在却不知说什么,她懊恼地低下头。
然而薛婉仕的一句话却让她顿时振作起来。
“好啊。”
“对了,这个给你,我说到做到,绝不言而无信!”薛婉仕掏出一本册子,那本册子正是丹朝十多年来盐铁私贩人员名单!
那是薛婉仕在潜入薛府时找到的,她父亲藏得很隐蔽,没有被叛军找到,如今被她拿来当做活命的筹码。
“多谢!”梁云策将册子仔细收好,然后率领一队人马前往蓟北。
……
蓟北处于边疆,接壤戎北,现如今处于夏季还好,等到了冬天那真是直要将人的脑袋冻掉。
丹朝如今各部势力割据,这边疆包括蓟北与青、邕、义、沅、粟五州。这五州围在蓟北周围,以蓟北为尊,所以定国将军梁继昌也被称为蓟北王,实打实的土皇帝,而他也是宣武将军梁云策的父亲。
身处上京这么些年,薛婉仕很少区别的地方出游,蓟北的每一处都是她没见过的风景。她好奇地打量着蓟北的风土。
身旁的梁云策瞧见她这副小孩子的样子捂嘴偷笑道:“薛姑娘仔细看看自己对哪里感兴趣,等空闲的时候我带姑娘去看看。”
薛婉仕知道自己这小孩子心性被取笑后睨了她一眼,但也没反驳她带她出去走走的话。
很快她,她们一行人便到了将军府。
梁云策一进府内就忙喊她爹出来,只见一身高八尺、身形魁梧、一眼看上去面善的男人走了出来一把抱住了梁云策。
“乖儿子!你可算回来了!你不在这几天,老爹我是吃不下睡不着,就念叨着你什么时候回来…”梁继昌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也不怪他如此宝贝这个儿子,毕竟梁继昌也只有这一个孩子,他的夫人在生梁云策的时候不幸血崩离世,只留下了梁云策这一个孩子。所以梁云策也是梁继昌一手带大的,此次梁云策进京也是冒着生命危险去的。
薛婉仕在一旁看着这对父子情深,她是没想到传说中的“蓟北王”竟是个儿奴,跟他的形象实属不符。
而梁云策也被薛婉仕看得不好意思了,连忙把她爹推开,给他介绍自己身边的人。
“爹……这个人就是我跟你说的薛婉仕薛姑娘。”
梁继昌就着儿子的话将视线移向了一旁,一脸了然道:“原来这位就是薛姑娘啊!真是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薛婉仕向梁继昌行了个礼,说道:“臣女薛婉仕见过定远将军。只是……听将军的话头,怕是听过我?”
“嗯……”梁继昌顿时神色不自然了起来,一旁的的梁云策也是如此,这让薛婉仕有些怀疑。
“是啊,先前听这小子提过你几次,倒生出想亲眼见一次真人的想法,但苦于蓟北的军务,没能进京见上晋国公夫人一面。但现在姑娘来了,倒是圆了我这个念想。这蓟北虽是边境之地,但也有许多上京府中见不到的风光。此次来了就让云策带你好好转转。”梁继昌说道。
“多谢将军好意!只是在下来的匆忙,怕是要暂借将军府小住一番了。多有打扰,还请不要怪罪。”薛婉仕通过梁继昌的一番话,大概能将梁云策的所做所为还原了一番,只是她还不太懂,为什么梁云策如此执着于她。
梁继昌听到薛婉仕要小住一段时间,当即就派了管家去把梁云策旁边的院子修整出来给薛婉仕住,并且热情地让梁云策带她去后院休息一下。
难道热情是蓟北的风俗吗?就算是,那梁继昌也热情过头了吧。难不成这里面有阴谋?不对不对,她身上唯一有价值的东西也被梁云策拿走了,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梁云策要是知道薛婉仕如此揣测她爹,她真要为她爹鸣冤啊。她爹就是她喜欢薛婉仕,所以这是在看儿媳妇啊!公公对未来儿媳妇热情有错吗?!
梁云策将薛婉仕安排在厅堂内休息,她去出去应付一下她老爹。等她回来就看见薛婉仕扶额沉思的画面,让她不禁想起十四岁那年随父亲进京爬晋国公府墙院看到的画面。
那年,她与其他人打赌要看晋国公府里的晋国公老夫人究竟长什么样,因为曾经的那件事轰动整个上京府,而沈容光又据说是个绝色美人,那她倒要瞧瞧这位老夫人究竟是如何绝色。
结果老夫人没看到,倒看到了令她一见钟情的晋国公夫人。
她趴在墙上视线不断地描摹着她的面容,她的眉微皱,像是湖泊中泛起的涟漪层层迭荡,荡到了她心里去。那一身湖绿色的衣服是她见过的最美的颜色。
虽没见过那老夫人,但她想这世间的绝色都比不过眼前的女子。
她伸手想去抚平她的哀愁,却忘了自己趴在墙头,最终摔了下去。
她听到里面传来质问的声音,之后再没敢爬上去,她念了好久,后来得知她是晋国公夫人,已经有夫君了。但她想,有夫君了又如何,如此让姐姐哀愁,想来这夫君也不是什么好人,嫁了人那再抢过来便是。
如今,她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身边,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又谈些什么。她又不敢一直看她怕自己藏不住心思,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否定。
薛婉仕看梁云策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最开始她等得起,可这都一刻钟过去了,旁边的人仍是一句话不说,最后逼得薛婉仕不得不开口道:“小将军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难不成我就如此找人厌烦,竟惹的小将军一句话也不和我说?”
梁云策连忙否认道:“没有没有,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薛婉仕莞尔一笑道:“那就说说梁小将军是如何知道我,又为何与梁将军谈论起我吧。”
“我……”梁云策此时在脑中疯狂地组织语言。
“我在几年前进京过一次,那一次偶然见到你,便觉得你与其他人不一样,是个独特的女子。自此,我便一直记挂着你。”梁云策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眼前自己喜欢的人。
薛婉仕对于这个理由只是挑了挑眉,但她信没信这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