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絮衔霜去》昨日知尘

2、溯洄—初逢

　　两年前，九幽仙境。

　　“爹爹！！这段时日去凡间给阿翎寻得什么宝物呀？”姒翎歪头扑向父亲。

　　正在打盹的鹤卿吓一激灵，手中的棋子撒落到地上。

　　“哎哟，你个小皮猴，什么时候过来的！！该打！！”说罢便朝姒翎额头一记铁核桃～

　　姒翎吃痛大叫“鹤卿杀人啦！！九幽惊现鹤卿杀人案啦！！救命呀！！”

　　“哎哎哎行了行了，别叫了别叫了，爹爹求你了，待会你娘亲出来你我都没好果子吃”鹤卿扶额，直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嘻嘻～行吧看在爹爹不远万里也要给我带礼物的份儿上，就饶过你这回啦”姒翎硬着头皮反驳，实则也是害怕娘亲的“威力”。说罢立马闭嘴。

　　“爹爹，你到底给我带回来啥好东西，快快让女儿开开眼啊！！”说罢便上手往鹤卿身上四处寻找。

　　“哎哎哎别摸了别摸了，不在我身上，亏你还立志成为天下第一棋手呢！！你仔细看看我送你的是什么？”

　　姒翎闻言便回到座位上正襟危坐，眼珠一转，双手施决。地上的棋子纷纷落入棋奁之中。定睛一看，这棋子棋盘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奇点颇多。

　　“这棋名曰混元星盘，乃由我族第五代九幽上神衢玄子所制，棋盘为我族扶桑神树下灵石所筑，坚固无比，棋子取南海灵玉所制，棋子看似非黑即白，实则通体晶莹剔透，黑子通透，白子沁出墨色，十分好看。
　　不仅如此，夏日执棋时，棋子清凉无比，沁人心脾，冬日执棋，棋子温润如玉，仿若置身温和春日。长期使用，对修行大有裨益……”

　　“多谢父亲，孩儿不客气啦！！”未等鹤卿絮絮叨叨说完混元星盘所有优点，姒翎便一把抢过，双手施决将整个星盘纳入囊中。

　　“呵呵，你个皮猴”鹤卿笑意盈盈地看着姒翎。

　　“你们爷俩在乐呵什么呢？快来吃饭吧，今日做了你们喜欢的饭菜。”鹤卿话音刚落，便见廊中女子缓缓走来。

　　“娘亲娘亲，爹爹给我带了好大一件礼物，女儿好开心，不知今日做的什么饭菜？阿翎可得好好尝尝！！”

　　“你呀！大老远就听到你叽叽喳喳喊个不停，一点宫主仪态都没有！”蕴玹戳了戳姒翎额头，语气中满是宠溺。

　　“好啦，一起去吃饭吧！”

　　“好嘞！”
　　“好嘞！”

　　父母二人同时应到，母亲莞尔一笑，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仙尊，姒矜宫主求见。”侍女予秋通报道，见仙尊面子不悦，双手越握越紧，额角不禁冷汗涔涔。

　　话音刚落，姒矜已经走到院中。“父亲一回来就在望舒谷住了两日，可曾记起族中政事还未处理，母亲特命我前来，请父亲前往商谈”涂山姒矜笑意盈盈作揖道。

　　虽然看似恭敬有礼，实则仙侍还未传话完毕便直接进入望舒谷，不等仙尊责怪便率先开口，话语中用涂山族长夫人压人，不容拒绝。

　　“阿姐。”姒翎恭敬作揖。

　　“姒矜，本尊正要用膳，用完膳后便去同你母亲议事”鹤卿笑着说道。

　　“是，父亲，女儿去回禀母亲”姒矜作揖说道，听到满意的回答，便接过话题。

　　“父亲，您曾答应我和姒翎，去凡间一趟，必定给我们带礼物，不知父亲给阿矜的是何礼物？”
　　姒矜满心期待看着鹤卿。

　　“呵呵，和阿翎一样，心心念念的就是礼物，这边拿去吧”鹤卿和悦说道，随即从袖口抽出一根长笛。

　　“父亲知晓你素来喜欢音律，这是为父去拜访天宫文钦仙君时讨要到的，为父可是磨了许久，那文钦才松口，今日便赠与你吧”

　　“阿矜多谢父亲，那阿矜便不打扰您用膳，孩儿先告退。”说罢便开心转身离去，而从始至终从未看一眼姒翎母女，仿佛整个院子只有仙尊。连未经允许擅入望舒谷也丝毫不放在眼里。

　　“姐姐还是这般目中无人，也不知道见天儿摆个谱子给谁看，日常修习相处中，经常独自气闷，也不知道这么大脾气干啥。”姒翎漫不经心调侃道。

　　“走吧，去用膳吧，你们爷俩肚子还不饿吗？”蕴玹仙子笑着说道。

　　“阿翎，不可这样背后说你姐姐，她这心性随她母亲，你凡事小心忍让便是。”

　　“遵命爹爹！！”姒翎笑着对父亲吐了吐舌头。

　　望月阁中，姒翎一家三口正悠悠吃着饭，席间其乐融融。

　　“蕴玹，过几日便是天宫千年一届的群仙大会了，你可愿陪我一同前往？”

　　“妾身可不爱凑这些要命的热闹，这上清天境虽热闹新奇，但若因去这一趟惹出一身麻烦，我近期的日子怕是过不安身了。”蕴玹平淡说道。

　　“也罢，那为夫便同垣熹一同前往罢。”

　　姒翎琢磨着父亲的话，上清天境千年一届的群仙大会，是三界管理者向神族汇报过往政绩以及治理危机的聚会，所以当日必定群雄汇集。除此之外还会有各种比赛，若在比赛中拔得头筹，挑战之人便可获得布局之人相应的奖励。

　　听到这里姒翎眼前一亮:“奖励？什么奖励？”

　　“吃你的饭吧！”鹤卿在姒翎额头一记暴扣……

　　“爹爹，当日可有棋术对弈？我可听说上清司辰仙尊对弈之术颇有研究，天宫之上竟无人与之匹敌，真想有朝一日能和对弈一局，争个高下！”
　　姒翎眼里满是期待，言语中意气风发，从小她就最喜对弈，也喜勘测山河，年少时也常随鹤卿溜出九幽，去体验这万里山河。

　　“你可别想了，群仙会看似热闹，去的都是十分重要的人物，爹爹此次需要协你垣熹母亲一同前往，她怎可愿意带你一同前往”
　　鹤卿扶额装作很苦恼的样子。

　　“哎～有了”随即抬起头来。

　　“不如，我自己前去？”
　　“不如，你自己前去？”
　　爷俩异口同声，随即哈哈大笑。

　　“你们爷俩，想必你这爹爹早料到你想去，便在这里假意同我说上半天，你垣熹母亲不悦你一同前往，你爹爹定是一开始就想好点子了。”蕴玹无奈开口。

　　姒翎随即分析道:“既然爹爹只能带族长夫人一同前往，那么孩儿可作为爹爹举荐的对弈圣手一同前往，所有比赛场并未对参赛人员有要求，能者皆可前往，那孩儿为何不能前往？”

　　鹤卿满意点点头，随即正色嘱咐道:“嗯，既然你懂爹爹的意思，爹爹也不再多说了，你自己去准备一下吧，三日之后便出发，切记，在外不比望舒谷，谨言慎行。”

　　“是，女儿遵命！”姒翎大声应到，语气中满是期待。

　　九幽馥毓阁，族长夫人垣熹仙姬居所。

　　垣熹仙姬一身青衣立于案前，手中握着未干的毛笔，桌上满是宣纸，纸上字迹看似飘逸潇洒，实则笔锋转折之间果断利落，收笔狠绝，一如垣熹仙姬为人。

　　九幽仙境为涂山白狐、青丘青狐、有苏赤狐、纯狐黑狐四大家族聚集之地。

　　其中涂山家族血脉最为纯正，历代子民皆是九尾，修炼至上神者也皆出自涂山家族。

　　青丘家族同涂山一样，但由于是涂山的分支，所以实力不如涂山家族，只有族中嫡系子女才有九尾，其他后代常有八尾或七尾。

　　而有苏、纯狐皆是青丘独立出去的分支。

　　青丘主要掌管九幽所有对外稀世药材。
　　有苏主要掌管九幽神兵利器。
　　纯狐由于常年居住在九幽边境，所以会与人族多有往来，主要负责与人间各种生意往来，为涂山搜罗万物。

　　有苏、纯狐两族因常与外界接触，千百年来慢慢有与人通婚出现，所以血脉不纯，常常有仙、妖、半妖之分。

　　三大家族皆臣服于涂山，受涂山家族统治。而涂山家族为了保证血脉纯正，只会与青丘正室所出联姻，而两家联姻势力不容忽视，有苏、纯狐便只以涂山为尊。

　　“夫人唤我前来，说有要事相商，具体是何事？”鹤卿上前问道。

　　“何事？那不是你那小妾母家之事？平日里你们如此恩爱，这事情你会不知？”垣熹冷笑一声。

　　“可是有苏家小儿私藏兵器之事？夫人放心，我早已查明，都是误会一场，那小儿见新收集来的武器十分新奇，便拿在手里把玩，却不想被兵器暗藏机关所伤，一时倒地动弹不得，这才被别人发现，误以为这小儿妄图私藏兵器。”

　　“哼！误会？莫不是你自己想护短，小事化小就此揭过吧！”垣熹不依不挠。

　　鹤卿见垣熹十分上火，便也没了解释的耐心“此事我既已查明，便不会偏颇半分，事实正是如此，证据确凿，那小儿也受伤吃了不少苦，既然确是误会，便不必再提，此事就此揭过，夫人不必再同我争论！”

　　垣熹见鹤卿面上不悦，心里十分不爽，却也无法左右仙尊想法，此事只能独自气闷。随即开口说道:“涂山姒翎要一同前去群仙会？”

　　话音刚落，鹤卿便开口道:“我早和你说过，手不要伸太长，如今你倒如此明目张胆告知我你在望舒谷有人？”鹤卿眼神一凝，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垣熹顿时有点心虚，语气缓和了许多:“你放心，你我约定好的事，我自然说到做到，但如今，你要把涂山姒翎一同带去上清，会不会太不把我这个族长夫人、不把九幽嫡女涂山姒矜放在眼里了？你让其他仙家如何看我们？”

　　“这不用你操心，我已让她作为我举荐的对弈圣手一同前往，届时她也会扮作男子，亦不用姒翎宫主称号前往，她从小便喜欢对弈之术，此次也只是想让她开开眼界，不会失了你青丘脸面。”
　　说罢拂袖而去，留垣熹一人在原地。此刻垣熹手指不知不觉早已嵌入木桌，眼神狠绝:“鹤卿，你不要太过分，只要我在世上一天，你那对妻儿就别想有光你正大的日子过！”

　　九幽忘忧谷，涂山姒翎居所。
　　“小小狐，明日我便要起身去参加上清群仙会啦！好开心呀，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告诉你吧！当天大神云集，各种奇珍异宝随处可见。当天有很多大神组织比赛，我呢，当然是一定要去会会司辰仙尊啦！我倒是要看看这人到底有多厉害，如果我赢了他，那说明我就是超级厉害，迟早名扬天下喽～”姒翎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好不惬意。

　　一旁的小狐狸似乎嫌弃姒翎话太多，哼唧两声便背过身去呼呼大睡。

　　姒翎感受到了小狐狸的不耐烦，马上又不死心的揪住小狐狸的耳朵。

　　“你这小小狐怎么回事儿啊，我说了这么久你理都不理我！”

　　见小狐狸不搭理她，便也背过身去，姒翎二郎腿晃了几下，眼珠一转故意说道:“听说上清厉害的不止这些，除了奇珍异宝，还有无数仙草灵药做成的美食，吃上一点，修为少说涨五百年呢！”

　　话音刚落，余光便瞥到小狐狸整个耳朵都是竖起来的。

　　姒翎一把抓住它的耳朵:“哈哈哈，被我抓到了吧，我就知道听到吃的你就来劲了！”

　　小狐狸似乎被她弄得很烦，哼哼唧唧挣脱后继续打瞌睡。

　　“哎，你这小小狐，上个月把你从仙境门口捡回来，你就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其他时间也不理我，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化人形陪我说说话呀！我真的太无聊了！！”

　　小狐狸还是继续睡自己的，实则心里在想姒翎真的太吵了！！！

　　“算了，既然救了你就要对你负责，你还是同我一起去天宫吧，到时候你就乖乖呆在我的口袋里，有好吃的我悄悄递给你～”说着姒翎对小狐狸挑了挑眉，小狐狸翻了个身继续睡觉，姒翎知道它这便是同意啦。

　　看着小狐狸傲娇的动作，姒翎觉得有趣便咯咯咯笑起来。

　　“对了，那么久了，忘记给你取名字了，嗯……叫什么名字好呢？”

　　姒翎想了半天，脑袋都快想破了，见小狐狸还是毫无反应，姒翎心里气急了，学着爹爹在它狐狸脑袋上一记暴扣……

　　“气死了，那就叫你婠音吧，看你这毛色就知道你来着有苏氏，以后你化成人形跟着我，就做我的小侍女吧，垣熹母亲一直不给我配侍女，那我就自己捡一个！”

　　小狐狸动了动耳朵，翻身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觉……

　　上清天境，长生殿内，三界领袖正在汇报着自己以往功绩，讨论着天下政事。

　　姒翎许久等不到父亲前来，也不知长生殿到底在讨论何事，心想怕是一时半会结束不了，心里暗暗哀嚎。表面正襟危坐，实际上旁边的仙树都快被它薅秃了……

　　只见她随手扯下一片树叶，两指将树叶叠了又叠，叠到最小，又在手心里把树叶展开，接着又沿着之前的痕迹叠了又叠，反反复复……

　　过了半日政事终于汇报完毕，所有三界管理者终于移步凌霄殿，群仙会也正式拉开序幕。

　　华清池，上清仙境常用于接待三界各种人物，华清池位于玄清大殿内，大殿四周古树参天、红墙白瓦、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玄清大殿”四个大字。此字乃司辰仙尊生父玹泽上神所题，玹泽上神陨落之前酷爱研究书法，一手好字冠绝天下，此殿能得上神题字，乃是十分荣幸之事。

　　华清池位于玄清大殿正中间，此池乃瑶池圣水发源之地，池中灵物长期受圣水滋养，在池中的灵物通常能更快修成人身，因此六界众多仙家都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够被寄养在这华清池内，早日化形。

　　大殿全景呈圆形，殿外古树参天，殿内华清池被数十座宫殿包围，池水四周十分宽阔，最适合用于举办大型仙家聚会，露天大坝的后面，则是一个个宫殿，群仙会设局者便是在各自的主殿内搭台迎接天下英豪。

　　鹤卿见女儿座位全是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树叶，便知道长生殿这一趟让她好等的……

　　“爹爹……帝尊终于来了！可让小生好等。”姒翎见父亲终于落座，忍不住出声却意识到自己目前只是父亲举荐的对弈圣手，便立马改口。

　　鹤卿赶紧入座小声说道:“嘘！可不能这样说，向天庭汇报政事本就是理所应当，被有心人听到你这样说，少不得责骂你几句的。”

　　话语刚落垣熹仙姬也随后走来。姒翎恭敬点头示意。

　　垣熹仙姬面不改色小声警告道:“少给我惹事！”
　　姒翎闻言乖乖噤声……

　　大殿正前方，掌管天界的弈星帝尊起身作揖道:“诸位仙家远道而来，十分辛苦，今日便尽兴而归！”

　　台下诸仙起身回礼，便纷纷入座。

　　“今日是诸位仙家千年一聚，大家桌上的酒乃华清池中灵荷上的晨露所制，每日清晨采集，五百年才酿得五壶，特命名晨荷仙酿，数量稀少实在珍贵，今日特请诸位仙家一同品尝！政事过后便是老友相聚，大家不必拘礼！”

　　弈星帝尊说罢，大家一同举杯，此酒珍惜难得，诸仙家无不一饮而尽。

　　此时丝弦管乐声起，大殿顿时仙雾缭绕，一波波仙娥在池边翩翩起舞，一片安乐祥和。

　　姒翎看着桌上的晨荷仙酿，不禁想起关在口袋里的小狐狸。

　　“这酒如此珍贵，想必喝下的人至少能增十年修为。”
　　姒翎想到此便动了动袖口“你在听吗？小狐狸。你在听吗？我终于找到让你快快长身体的东西啦，你现在就喝了他。喝了它你就不会整起恹恹欲睡的啦。”

　　说着便悄悄在桌上倒了一杯酒，手伸到袖口里面，把小狐狸悄悄放了出来，揪住他的后脑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酒送到小狐狸嘴里！
　　小狐狸本想挣扎，但是无奈被揪住命运的后脖颈，无法反驳……只好硬生生吞下这杯晨荷仙酿。随即脑袋一阵晕晕乎乎，直接睡死过去……
　　姒翎见状赶紧把小狐狸召回口袋，心想“这点酒就醉了，那后面这些好吃的灵物。你根本无福品尝。早知道不在这个时候给你喝酒了。现在你来这里，啥也吃不到。那不是白来一趟咯！”
　　说着被气愤的朝自己的嘴里塞了一坨糕点吃起来。
　　“舞乐退场，上清天境千年一届的群仙会正式开始！”
　　“终于到精彩环节了！”姒翎心里暗自窃喜。

　　“本届群仙会，有音律、对弈、书道、丹青、骑射、武艺切磋等六大项目，设局者均为天宫各宫主位，挑战者若挑战成功，不论出身，皆可赢得设局者准备的礼物一份！比赛正式开始！”仙侍话毕敲响锣鼓，大殿之上随即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卿如公子，去吧！”鹤卿看出女儿早已心痒难耐，也清楚这个女儿在家虽然言行大胆，但出门在外一直谨记父母叮嘱，从来不惹麻烦，便放话让她独自前往。

　　“仙尊，那小仙晚些回来寻您”姒翎作揖后便信步走到司辰仙尊所在的宫殿。

　　刚进入大殿便看到大殿内人头攒动，姒翎怎么挤也挤不进去，心下着急之际，便见司辰仙尊闭眼施决，只见仙尊眼前的小小棋盘瞬间金光四溢，缓缓升入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棋盘。

　　众人皆哗然，这棋盘之精美绝对是世间少有。
　　随即殿中便缓缓升起一排排座位，由上至下环绕棋局四周，众人见状便纷纷找座位入座，金色棋盘在空中十分显眼，众人也不担心坐得远看不清。

　　比赛开始，只见对面棋手先落一子于棋盘之上，空中金色棋盘便立马同步出现一枚黑子，众人无不夸赞司辰仙尊的安排。

　　姒翎见排队对弈者众多，便想着先出去透透气，等人比试差不多了，自己再来挑战。

　　于是便走到其他设局者宫殿看热闹，走着走着便走到了时幽仙君的丹青局宫殿，只见大殿中一条横幅倾泻而下，正中题着个单字“荷”。

　　横幅下一众仙家正在挥洒笔墨，姒翎看着一幅幅栩栩如生的荷叶图，心里暗暗赞叹。

　　有夏日荷花正盛的自然风光，微风吹过，仿佛感觉荷叶随风微动。

　　也有恋人同船泛舟到藕花深处赏荷，令人羡煞。

　　亦有天真稚童怀抱荷花莲藕痴痴大笑，童真无邪。

　　此刻只见时幽仙君只用黑色墨笔，在纸上横撇竖折胡乱落笔，众人皆想不通此画后续如何。

　　见所有人纷纷落笔，时幽星君紧随其后，其他仙家的画都栩栩如生，让人感觉心往神驰，仿佛大殿也能闻到满屋荷香，但是时幽星君的荷便是一笔笔横七竖八。
　　见众人疑惑之际，时幽仙君开口道:“人间之事变幻莫测，有时人看到的不一定是事情真相，不如众仙家换个角度再看看？”

　　话音刚落便有人开口:“是夕阳残荷！！诸位作品皆是描述荷花盛开之景，令人心旷神怡，但时幽仙君画的是夕阳残荷！妙哇！妙哇！”

　　众人听罢便仔细观详起来，果真如此！这横撇竖折之间，每一笔都是一根或尾连接起来，把其中一根看作是荷根的影子，如此便是一副秋日残荷，盛景过后，秋风萧瑟，荷景早已无人问津，此刻夕阳之下，只剩满池枯枝无人在意，此画满是人去楼空萧瑟之景。

　　“好一幅秋日残荷呀！果真特别，这上清仙境果然卧虎藏龙！”姒翎心想道。

　　随即转身往其它宫殿走去，接着便来到乐胥上仙所设宫殿，乐胥上仙乃神魔大战的上神之后。

　　母亲乃青鸾上神，于神魔大战中陨落，只留乐胥仙子一人，青鸾上神后代只留下乐胥仙子一位神族之后，族中便以其为尊，乐胥司辰皆由弈星帝尊抚养，但司辰仙尊却没那么幸运，父亲玹泽上神乃上古战神，但也于仙魔大战归陨，但全族却只余这司辰仙尊一人……

　　姒翎心想，这司辰仙尊真是可怜，摇了摇头便走进乐胥仙子大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