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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红烛之迷 ...

  •   “姑娘,你是不是与那位殷大人吵架了?”兰佩小心翼翼的问道,眼神之中却透露出满满的好奇。两个时辰前她家姑娘与殷大人一同前往昨日出事的宫殿,留下她收拾行李,直到半个时辰前二人才急匆匆的回来,当即就要动身前往大理寺。只不过令人奇怪的是去的时候这二人还是说说笑笑的,回来就一副假装谁也不认识谁的样子,更可怕的是兰佩还注意到那位大理寺的殷大人面颊上还有通红的五指印,八成就是她家姑娘打的。
      “没有的事。”
      “那你们为什么……”
      兰佩还没有说完,纪沉鱼便欲盖弥彰的打断了她,解释道:“我们刚才在那个废弃的宫殿发现一只红烛,可能与王氏的死有关系,所以殷大人着急回大理寺找仵作求证罢了,你这小丫头一天天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好了,好了,帮我打开帘子吧,这马车里太闷了。”
      纪沉鱼从马车小小的窗户向外望去,入眼是王城繁华的街景和街上嘈杂的人群,她们这是在赶往大理寺的路上,而殷宁鹤已经带着从废弃宫殿搜集来的证据骑一匹快马去了,算算时间此刻应该已经到大理寺了。想到殷宁鹤,纪沉鱼满脑子都是二人凑在一起看地上的脚印时,男人粗重的鼻息在她耳边炸响时的情景,别说是殷宁鹤被迷了心智,就连纪沉鱼心中也是一阵荡漾,想到这里,她的脸顿时又烧红了起来,绯色的红晕从脸颊蔓延到耳朵上。

      “姑娘!你的脸好红呀!”
      “红吗?没有吧!”纪沉鱼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热的有些烫手,“太……太热了。我一热脸就会红你是知道的呀!”纪沉鱼语无伦次的为自己分辨着,造孽呀,怎么自己的脸就这么不争气,不就是他殷宁鹤长得好看了些吗,这事要是搁在随便一个长相平平的人身上,敢有这种轻薄的举动,这会儿坟头草都得两米高了,怎么放在美男的身上,就惹得自己脸红的简直不像话,纪沉鱼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我一早说过要找个窗子大些的马车,都怪……都怪这马车里太闷热了!”
      兰佩心想:姑娘你一热就脸红奴婢不知道,但一撒谎就语无伦次奴婢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还有什么时候说过要找个窗子大些的马车,兰佩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做主子的还能这么颠倒黑白。可虽然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敢这么说,只应和道:“奴婢知道了,只是这次太突然,奴婢一直忙着收拾行李,生怕落下什么重要的东西,便没顾得上准备马车一事,没想到差遣小太监去准备的马车不合姑娘的心意,请姑娘责罚奴婢办事不力吧,奴婢绝无怨言。”
      呼!纪沉鱼见就搪塞过去了兰佩,长舒了一口气,摆了摆手道:“没事,没事,下次注意就是了,你看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行驶过闹市区后马车开始加速,窗外的街景也跟着加速后退,不多时就到了大理寺门口。兰佩扶着纪沉鱼走下马车,就看到一位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人候在门口,见纪沉鱼主仆二人下来后赶忙迎了上去。
      “是纪姑娘吧,我是殷府的管家殷禄,殷宁鹤殷大人是我家小少爷,少爷一早吩咐我在这等姑娘您,来,把行李交给我吧。”说着他十分自然的从兰佩手中接过行李包袱,继续说道:“这几日委屈姑娘住在西厢房内,招待不周还烦请姑娘多担待些。”边说边引着纪沉鱼朝里走去,穿过小花园的小路,面前竟然出现了一个小院,与大理寺高大威严的建筑不同,看起来环境清幽,院子中只有一个扫撒的小仆,十分安静。
      “殷管家您客气了,只是小女子有些不明白,刚刚您说自己是殷府的管家那应当在殷府当差才是,怎么还在这大理寺内当差?”
      殷禄哈哈一笑,道:“这不是我家少爷整日呆在大理寺里办案,为了方便办案还在大理寺边建了个小院,晚上便在这里小憩,喏,就是这里。我家少爷一年里大半的时间都是在大理寺里度过,回家的时间是少之又少,老爷和夫人担心少爷在外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就派了我来给少爷做管家,不过少爷这院子里没几个奴仆,因此我这个管家做起来也是极其清闲,只是照顾少爷饮食起居而已。”
      “这里是我家少爷的屋子,平日里不允许奴仆们进去,都是紧闭着的。”殷禄指着正房说道,然后又指向东厢房,“这里是奴仆们的住所,纪姑娘若是有什么事,直接差遣就好,不必客气。对面的西厢房就是我家少爷为您安排的这几日的暂时居所。”殷禄推开西厢房的门,继续说道:“纪姑娘您应该能猜到,这进了大理寺的无一例外都是被捆进了大牢的,像您这样的还是独一份,所以除了我们家少爷这处院子之外,大理寺也没有旁的地方供客人居住,只能将您安排在了这里,这屋子里许久没人住过,条件是简陋了些,不过已经打扫干净了,保证一尘不染,姑娘您就多担待些吧。”
      “什么担待不担待的,我看这里就很好,干净清幽。”纪沉鱼上下打量着这个屋子,除了木制的床和桌椅这些必要的家具之外唯一的摆件就是桌上那一套素瓷的茶壶和茶杯,可以说是和雪洞一样,但好在屋内很干净,一看便知道虽然许久没人住过,却经常有人打扫。
      “纪姑娘您满意就好,那我先去小厨房看看为姑娘您准备的点心做的怎么样了,就不打扰姑娘安顿休息了,待点心做好了我再为姑娘端过来。”殷禄转身退了出去,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哦对了,忘了告诉纪姑娘,我家少爷特意吩咐过,若姑娘需要什么东西尽管吩咐我去买就是。”
      这殷禄是谁呀?他可是跟在纪老爷身边多年的老仆了,虽然他家少爷与殷禄记忆中那个粘着他撒娇的软软糯糯小团子已经判若两人了,但他终究是看着殷宁鹤长大的,见殷宁鹤急匆匆的回大理寺脸上还挂着伤却仍抽出时间叫他好好安顿纪沉鱼,就知道一定不能慢待了纪沉鱼,头一回见少爷对旁人如此上心,八成这个叫纪沉鱼的姑娘以后能成他家少夫人,殷禄想到这里,没由来的替他家那个木头一般的大少爷开心,屁颠屁颠的去小厨房监工了。
      而这一边纪沉鱼与兰佩主仆二人简单收拾过行李安顿下来之后,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天色渐渐有些昏暗了下来,纪沉鱼没什么心思坐下来休息,于是对兰佩说:“你去叫殷管家来,我有事要问他。”
      没多一会殷禄就端着点心乐颠颠的过来了,“不知纪姑娘找我有什么事要吩咐,可巧了这点心也刚新鲜出炉,姑娘您边吃边吩咐着。”说着把食盒中精致的小碟一样样的摆在纪沉鱼的面前,“这小厨房的厨子也是从殷府带过来的,手艺是一绝,尤其这个栗粉糕,也是我们大少爷最爱吃的。”殷禄特地把盛放栗粉糕的小碟子放在离纪沉鱼最近的位置。
      纪沉鱼这还一脑门子官司呢,哪有心情吃他的什么大少爷最爱的糕点,但又不好意思拂了面前这位热情过度的老人,于是笑盈盈捏起糕点,吃了一小口后又放下,问道:“殷管家您见多识广,阅历也多,我想向您打听一件事,不知您可否知道有没有一种有毒的蜡烛,通体是红颜色的,也没有什么刺鼻的气味,只是人闻了之后会产生幻觉。”
      殷禄思考了一会,回答道:“沉鱼姑娘说的这个我确实是闻所未闻呀,要想在蜡烛中掺上毒想来也不是太难的事,咱们这王城之中会制作蜡烛的匠人少说也有几十号人,莫不如我差遣些人帮姑娘寻个懂制作蜡烛的匠人来问一问,这几十号人里总有人会知道。”
      纪沉鱼沉思片刻,开口道:“这就不麻烦殷管家了,我自己再想办法就好,请匠人来问恐怕会打草惊蛇。不知道你家殷大人现在可否有空,我想与他商量些事。”既然王氏的身上能有蜡烛痕迹这一线索,就一定会有更多被遗漏的细节,与其空想这些毫无头绪的事情,不如顺着已经找到的线索深入探寻下去。

      殷禄想了想,道:“少爷倒是没说他此刻不见客,您跟我来吧,只是我也不敢保证能领您见到我家少爷。”
      “这是为何呀?”
      “姑娘您有所不知呀,我家少爷是一门心思扑在了替人破案上面,自从他进了这大理寺之后,别说是在休沐的日子里出去散散心,就是连家都很少回。一见了那些悬案疑案的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沉思,旁人谁都不见。”
      说着说着就走到了殷宁鹤房间门口,“笃、笃、笃”殷禄轻轻敲门。
      “谁?”
      “少爷,是纪姑娘有事找您,您看……”
      刷的一声,门从里打开了,殷宁鹤走了出来,眼神不自觉的往纪沉鱼站着的方向飘去,方才在那废弃宫殿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觉得什么证据不证据的都不重要了,自己满眼都是女人莹白的面庞,还有她身上若隐若现的香味,在那一瞬间有勾魂摄魄的魔力,只想靠她近一点,再近一点……殷宁鹤并非不知道有如此轻薄的举动对待官眷是一件多么恶劣的事情,可被纪沉鱼抡圆了一巴掌抽到清醒之后却怎么也开不了口解释,索性骑了一匹快马,用逃难一样的速度率先回了大理寺。
      他的眼神与纪沉鱼对视了足足半晌,随后又像是被灼伤一般转向别处,殷宁鹤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那个殷禄叔呀,这边就不用你管了,去忙你的吧。”
      殷禄也是个有眼力见的,听到殷宁鹤这么说了撤的是飞快,临走留下一句:“少爷您放心吧,我不打扰你们!”
      “咳,刚才的事,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的。”殷宁鹤抿了抿自己的薄唇,“我不是有意轻薄……”
      “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我不怪你。”还没等殷宁鹤说完,纪沉鱼便开口打断了他。
      “不怪我?”
      纪沉鱼点了点头,“不知殷大人还记得你在那废弃宫殿中随手点燃用来照明的红烛吗?这蜡烛不是一般的蜡烛,其中必有古怪。不仅害得殷大人失去理智,而且与王氏被杀有不可逃脱的干系。”
      听她这么一说,殷宁鹤的回忆起自己确实是在点燃红烛之后才开始变得奇怪的,他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昨日王氏在濒死之时挣扎着求我救救她,那时候我发现她的手臂上有淡红色的蜡痕,说明王氏在生前也接触过这支红烛,也许就是凶手先用这红烛使得王氏失去反抗的能力,然后再将她杀害,只不过这个凶手并不怎么熟练,没有将王氏一击致命,所以被割破脖颈的王氏拼命挣扎呼救,但最终还是如了凶手的意,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只不过……”
      纪沉鱼犹豫了犹豫,继续说道:“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又让人有些难以理解了,殷大人您说过那屋中有一男一女两人的脚印,女人自然是王氏的,那么凶手就应当是个男人,一个男人要想杀死手无缚鸡之力的王氏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又为何要多使用一步有毒的红烛,杀人后还将红烛遗忘在了现场,这不是多此一举的吗?还有,红烛中的毒会随着燃烧飘散到空气之中,可为何殷大人您反应如此之强烈,而我虽然也受到了些影响,却远不到失去行动能力的地步,凶手又是如何保障自己不会被红烛影响到的呢?殷大人,依您之见,您觉得呢?”
      殷宁鹤笑了笑,“没想到沉鱼姑娘心思如此缜密,不过依下官看,红烛未必是凶器之一,现在我们掌握的证据还太少,仅仅凭借这一支红烛就去还原凶手的作案过程难免会陷入错误的逻辑之中,我想有一个怪人或许能为我们提供更多的证据,不知沉鱼姑娘可有兴趣跟随下官一起去见一见他?”
      “如果能找到更多的证据,那又何尝不可呢。不过我想知道是怎样一个怪人?”纪沉鱼心想,这位殷宁鹤殷大人就够怪的了,能仅仅凭借一眼就推断出背后的来龙去脉的人所认为的怪人,那得是个什么人物?
      殷宁鹤轻笑了一声,似乎看出了纪沉鱼的疑惑“见到他之后沉鱼姑娘就知道了。”
      怪人,还真是个十足的怪人!纪沉鱼突然觉得自己前十几年都白活了,一切永世难忘的事和人都在这几天里经历到了,面前这人竟然在用不知什么液体煮一根白骨,散发出刺鼻的气味,纪沉鱼眼瞧着那根白骨逐渐融化,直至消失。
      “不必害怕,他是我们大理寺的仵作,叫沈言春,看起来不好接近,其实就是个死脑筋的小孩。”
      听到殷宁鹤这么说,纪沉鱼才安心下来,还以为又撞见了什么紧张刺激的凶杀案现场。只是殷宁鹤对小孩是有什么误解的吧,哪有这样阴沉到吓人的小孩。她开始打量这个奇怪的男人,这人长得活像一个瘦脱了相的大熊猫,皮肤苍白如纸,却有着两个黑黑圆圆的眼圈,唯一与大熊猫截然相反的点在于大熊猫身材圆滚滚的,而这个男人的身子单薄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吹飞一样。
      见殷宁鹤与纪沉鱼二人进来,他也没丝毫动静,仍旧专心盯着面前咕嘟咕嘟冒泡的铁锅,皱起了眉,同时嘴里不停的嘟嘟囔囔着什么。
      “沈言春,王氏的尸体你可有仔细的看过?”殷宁鹤就这么被无视之后也没生气,语气平静的开口问道。

      沈言春头也不抬,“致命伤在她的脖子上,刀口很钝,切割的痕迹也很不利落,凶器应该不是匕首,更像是瓷片之类的东西。死者也不是死于失血过多,而是她的气管被切断窒息而死,除此之外手上有淤青的痕迹,应该是凶手在杀害她之前有拖拽的行为。”
      “就这些?有中毒的痕迹吗?”殷宁鹤继续问。
      “中毒?开什么玩笑!”沈言春这才抬起了头,“死者的口腔、鼻腔以及胃部我都仔细的检查过,我敢保证,没有一点中毒的可能性。”
      “那这个呢?难道这个不是凶手毒害王氏的凶器之一?”纪沉鱼把红烛递给沈言春。
      沈言春看了看纪沉鱼,没有直接回答她的疑问,而是转头看向殷宁鹤说道:“殷大人,大理寺何时来个了女捕头?”
      殷宁鹤皱了皱眉,道:“让你看你就看,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沈言春撇撇嘴,这才仔细打量起手中的红烛,翻来覆去看了半晌,又嗅了嗅蜡烛的气味,摇摇头道:“这哪是什么凶器,这是行男女之事时燃的助情烛,随便哪个风月场所都找得到,只不过这支做工精细,不像是寻常匠人能做出来的。”
      听他这么说,二人都是脸上一红。原来当时二人并不是中毒,而是……
      “那能看出来是何人制造的吗?”殷宁鹤这边话音刚落,就听见咔吧一声,沈言春竟然把红烛掰断了!
      “嘘,不要说话。”沈言春语气严肃,手底下却没闲着,用银针一番戳弄,竟从红烛中抠出一块有半个指甲盖大小的铁片来,上面还隐隐约约刻了些什么东西。“这铁片是城西严家香铺的标志,凡是严蜡匠制作的的蜡烛里都要放上刻了字的铁片,以证明蜡烛出自他的手。不过我听说严蜡匠是远近闻名的倔脾气,把他家祖上传下来的招牌看得比命还重要,像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他不太可能去做。”
      城西脾气古怪的严蜡匠……纪沉鱼隐约对沈言春说的这人有些印象,想了许久,突然想起来前几日她那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安王世子秦观绥曾进宫给太妃请安,那时候与自己闲聊的时候提到了安王府要定制一批名贵的藏蜡,用以在昭阳长公主寿宴上作为贺礼之一进献上去,这批蜡烛用料名贵且工艺复杂,在王城之中只有这严蜡匠能胜任,但他却以怕砸了自己的招牌这个理由多次推脱拒绝,安王府吃了好几次闭门羹,最终还是用高出这藏蜡几倍的高价才说动了他。
      “严蜡匠,有意思。”殷宁鹤嗤笑一声,“走,我们就去会会这位严蜡匠。”
      这边几人刚准备动身,就听见一个小卒慌慌张张的声音,“殷大人您快去瞧瞧吧,安王世子要硬闯大理寺!”
      硬闯大理寺!纪沉鱼听到后直瞪大了双眼,他安王世子秦观绥是什么人别人或许不了解,但从小与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纪沉鱼不会不了解,他一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君子,干出硬闯官府机构的事情,其惊爆程度不亚于说天上掉下白花花的银子。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观绥哥哥不是那种置法度于不顾的人。”
      “沉鱼姑娘急什么,去正厅会一会世子不就知道了。”
      二人刚到了正厅,就听见秦观绥呼喊的声音:“沉鱼妹妹!纪沉鱼!”
      纪沉鱼刚要应声出去,就被殷宁鹤拉住了,他嘴角带些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挑了挑眉,说道:“想不想知道你这未婚夫对你是否真心?”

      “啊?”纪沉鱼一下让他给问蒙住了。
      “嘘,别说话,躲到屏风后面去。”就这样纪沉鱼稀里糊涂的被塞在了屏风后听墙角。
      “殷大人,你把纪沉鱼关到哪去了?”这一听就是秦观绥的声音,与平日里清冷中的语气不同的是这一次带着几分焦急和责问。
      “世子爷何来这么一说呀?下官还真是听不懂了。”
      “呵,昨日那个什么王氏被杀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若不是我去宫中寻沉鱼妹妹,还不知道大理寺办事速度这么快,竟就把人收监了?”
      “可若纪氏就是杀人凶手呢?怎么,世子爷既然已经听说了王氏被杀,难道就没有听说你的沉鱼妹妹杀人的铁证吗?”听到殷宁鹤说这话,纪沉鱼在屏风后面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人怎么骗人的话张口就来,不过自己也确乎有些好奇观绥哥哥会怎么回答。
      “绝无可能!我秦观绥敢拿姓名担保,纪沉鱼绝对不会是杀人凶手,况且她从小娇生惯养长大,也受不起牢狱之苦,若殷大人不肯重新审理此案的话,就连我也一并抓入大牢吧!”纪沉鱼一时间感动的眼泪差点没掉下来,但也听出了秦观绥说这几句话时明显在压抑着怒火,再这么听墙角下去恐怕观绥哥哥不自己把自己气死,也得把殷宁鹤这个活阎王给惹毛了,于是赶忙站了出来。
      “等……等一下!”
      “沉鱼妹妹!你没事吧?没有人伤到你吧?”秦观绥见纪沉鱼出来那一刻,眼睛都亮了几分,赶紧上前一步关切的问候纪沉鱼。要说这秦观绥呀,平日里也是一副天塌了都与他无关的淡然表情,唯独在纪沉鱼这里是掩藏不住对她的关怀与紧张,谁叫她是他从小就定下来的娃娃亲呢,又是青梅竹马着一起长大的,天底下除了骨肉至亲之外,秦观绥最在乎的就莫过于她了。与殷宁鹤极富有冲击性的美不同,秦观绥却是与之截然不同的内敛感,眉分八彩,目若朗星,鼻若悬胆,口似丹珠,面如冠玉,拥有着宸宁之貌的他又一心扑在了读圣贤书上,更为他的容貌增添了几分儒雅的色彩,像这样仙人一样的人焦心生气起来,任谁也心软几分。
      “没事,我好着呢,殷大人也不是把我抓进大牢,而是让我来大理寺配合调查,才好早日抓到凶手。”见秦观绥急的满头是汗的样子,纪沉鱼愧疚不已,观绥哥哥为自己这么着急,结果自己还躲在屏风后面这么久来观察他的表现。“观绥哥哥你不会怪我没有告诉你吧?”
      纪沉鱼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呀眨,秦观绥就是再有气也烟消云散了。他回答道:“你没事就好,我又怎么会怪你,凶手还没有抓到之前宫里也难免不安全,在大理寺反而是件好事。”说完他又看向殷大人,不徐不疾的施了一礼后,问道:“殷大人不会怪我一时心急,冲撞了吧?”
      殷宁鹤摆摆手,“本就没什么可计较的,世子放心,沉鱼姑娘在大理寺一切都安排妥当,不会委屈了沉鱼姑娘的。”
      “那既然如此,我就不叨扰了。”
      “等一下!”纪沉鱼突然想到了些什么,“观绥哥哥家前几日是不是订了一批藏烛,准备给昭阳长公主做生日的贺礼之一。”
      “确有此事。”
      “是朝住在城西的一位老匠人订的,那老匠人姓严,脾气还有些古怪,是不是?”
      秦观绥想了想,回答道:“确乎是在城西的一位老匠人那里订的,叫什么我不记得了,但脾气确实古怪的很,我安王府的家丁连吃了几次闭门羹才见到那老匠人的面。”
      听到这里纪沉鱼与殷宁鹤相视一笑,但秦观绥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怎么了吗?”
      “世子爷这一趟来的巧,不要走了,先与我们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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