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叁拾贰 ...
-
长青没料到他会突然抬眼，张开翅膀扑腾往后飞正好落在江赎身上。
唐风庵活像被吸干了阳气蓬头垢面焉焉趴在桌子上等待命运的审判。
柳生把纳伦喊过来：“你就是这么审的？”
见柳生表情严肃，纳伦紧张解释道：“他，他不配合我们，也没办法。而且还试图跑出去结，果掉阵里了。”
掉阵里？柳生突然就理解姓唐的为什么变得这么狼狈了。
纯活该。
她摆摆手道：“算了，你先出去等我们审完你把他带去打理。”万一上面放人来视察以为我们暴露审讯，产生的影响可不好。
纳伦应是。
整个封闭的房间里就这几个人，唐风庵半死不活的喘息尤其明显。
许契直奔主题：“认识董易菲吗？”
唐风庵面无表情看过来，这时候他就像一位冷静的疯子。从先前他那时而正经时而神经的行为来看似乎是在一本正经的踏进深渊。
如果心情可以具象化，唐风庵头顶绝对乌云密布：“谁？董什么菲？不认识。”
“等等……”他眼睛微微张大：“你是许契？你返老还童了？？”另外几人动作一顿，是了，许契现在的确不同于先前，白发变黑发，某种方面来说唐风庵说的有道理。
许契：“与你无关。”
江赎敷衍道：“染的不行？废话这么多，在拖时间打腹稿么。”
察觉敷衍，唐风庵眼睛睁的更大了：“不是，你这借口也太假了。可以把我放了吧，我不问了行不行？关我这么久还什么都没审出来，你们这是非法囚禁小心我告你们！”
“谁说非法了，”柳生早有预料掏出一份文件夹，“你以为我们抓你仅仅只是权宜之计临时受命吗？”
唐风庵瞪大眼睛：“敢情你们很久之前就计划了。”
“没错。”所以在等最好的契机将你一网打尽。
打压完唐风庵，柳生把文件夹递给江赎，不紧不慢对许契说：“我还有点事，审讯就交给你们了。刚好你们对这件事很了解。”已经是半个身子进去的程度了。
待柳生挺拔的身影走后。许契分别弄了两把椅子，和江赎并排坐在唐风庵对面。
长青没事干，扑棱翅膀溜桌子上闭眼摸鱼。
唐风庵伸手：“给我看文件，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在糊弄我！”
江赎把文件扔到他面前：“有这力气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回答接下来的问题。”
唐风庵翻开文件看了起来，嘴上依旧不肯甘拜下风：“都说了不认识不认识，你们怎么这么犟呢……”话落，几眼看完最重要的部分，刹那间寒光闪过，文件顷刻化为一堆碎屑。唐风庵得意挑眉：“如何，现在没有了……”
“那是复印件。无妨，我们还有很多，够你切的。”江赎手肘撑在桌子上，有节拍的敲打：“手被锁住还能控制傀儡丝……你其实可以逃掉的对吧。”
许契看向缠在唐风庵手指间的丝线，是了，有这个能力，想逃虽然不容易，但不代表逃不出去。
只能说明……
“给你机会你也不会逃的，或许是在为远方的某位故交谋取时间。可，问题是为谁呢？”江赎调子缓缓降了下来。
如果说在这几句话之前唐风庵还是一副正经样，现在眼里的情绪逐渐癫狂只能说明这人擅长演，演得下去的越演越正经，演不下去或被拆穿的就会开始发疯。
既然已经被猜到了再隐瞒也徒劳，唐风庵哈哈笑了两声，语气故意放轻：“知道又怎样？你们的进度是不是仅止于此？”
他想摊手但手腕被控住动不了，只好动嘴皮子：“就算我承认，你们还不是毫无进展。还有江赎，我记得你不是学医的吗？”
“贵坊现在这么缺人手么，办事请外援也就算了，”唐风庵有意指向对面气定神闲坐定的许契，“学医的也来掺和问审，事务真广。”
江赎拿出手机，着手发了个消息，气定神闲道：“过奖，我们有能力的人是这样的。”
唐风庵：“……”
空气短暂停滞了一下，只能听见长青轻微的呼噜声。许契轻咳一声：“唐少爷，敢问这一切是你一手策划的吗？”
唐风庵依旧无澜：“什么事我一手策划？不说清楚是什么事我可不认。”
许契江赎对视一眼。
他没有掉入自证陷阱。
“显而易见的事，”江赎不虞废话，刚要继续说下去，门突然被敲响。
来人慢慢拉开门，缓缓探出一颗头。冯向尹拉着和唐风庵如出一辙被摧残的脸：“江赎，许先生，柳队传来消息说董易菲精神暂时恢复正常了！”
不待许契他们做出反应，唐风庵“唰！”地放出棉线，直逼冯向尹面门。
只听“铮”一声，棉线恰好绷在离冯向尹10厘米远的地方。
下一秒唐风庵面露不可思议立刻被许契江赎两人按在椅子上，连手指也动弹不得。
棉线顺势瘫了下去，冯向尹心有余悸，拍怕心口，看唐风庵怀疑人生的表情又得意起来：“傀儡师又怎样？这可不是普通的房间，我站你面前你也打不了……”
“堵在门口说完了吗？”林无恙从后把他踹进屋里，“没说完也滚进去。”
棉线攻过来时林无恙被冯向尹那团还没来得及打理的卷毛挡住了视线，却不妨碍他去想里面发生什么。
哪怕听到声音也是波澜不惊，显然知道唐风庵是多此一举。
“你们……”唐风庵面色憋的透紫，“轻点！！想把我按死啊？！”
冯向尹凑近：“耶？变青了，是不是有点死了。”
许契两人这才放开，唐风庵喘气：“这个笑话不好笑。趁机报复是吧？”许契不知从哪掏出一包湿巾，抽出一张擦手，江赎自觉就着他的手同样抽出一张擦拭。
许契：“。”
“怎么会？”江赎很自然接过许契用完的湿巾，同自己用完的放在一起，“先解释解释您刚刚那番精彩绝伦的动作吧。”
林无恙把角落只套着塑料袋的垃圾桶踢过来，江赎一把扔进去：“谢了。”
人一多，房间好像也变得拥挤了。
冯向尹悄悄打量在桌上摸鱼打呼睡的正香的鸟，默默退到林无恙身后。
唐风庵缓过气来，之前打死不认现在突然话锋一转：“对，就是我干的。董易菲是吧，也是我磨合人贩子计划的。为的就是那些钱和之后的荣华富贵。”
冯向尹：“果然是你……嗷！”他的后背突然被扇了一下，转头怒瞪对上了一对鸟眼。
“……”
长青不知什么时候潜伏到了他的背后，扬起翅膀就是一扇，很快江赎的声音响起：“这你也信？”
冯向尹很没出息的把怒火转移：“你！”
“瞪我做什么，”江赎抱臂莫名其妙，“我在转达长青的话。”
“………………”
“原来鸟都比你聪明。”林无恙恍然。
卷毛登时炸了：“滚你丫的林无恙！！”
林无恙挡住他欲招呼过来的拳：“咳，还有人在呢。”
末了还欠登似的缓声提醒：“形象，注意形象。”
许契算是见识到了，这两位平时估计没少斗。江赎斜靠过来：“他们……”
“喂——”唐风庵越看这阵仗越发不可收拾按耐不住，“你们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了？”
“没，”江赎看过来，“你撒的谎太高级了，我们在讨论。”
唐风庵：“……”当我眼盲耳聋？
冯向尹跟林无恙打斗惯了，如今冷静下来也开始分析：“他说的挺有道理啊。”
林无恙：“问题就在道理上。”
以唐风庵的性格来说就不太可能会帮别人揽事，这些事往深处查会知道教唆者肯定不止他一人。
那么他为什么要一人独揽全责呢？肯定在想办法掩饰什么重要信息。
至于钱和荣华富贵，每个人都想过，不排除他打的腹稿里有这句模板。
江赎：“你想好了？这可不单拐卖一案，还有你之前所做的一切事够毁你剩下的大半辈子。”
唐风庵垂眼沉思。
大半辈子……我才二十三岁……
“我说，我说行了吧。”他仿佛瞬息老了几十岁，“其实是我和易菲一起设计的。”
林无恙皱眉。
“什么？！”冯向尹更是诧异。
但也不是不能有这种可能，只是微乎其微，胜过没有。
许契之前就着“自由”倒是有些猜测，又不确定。
一名未成年小姑娘跟比她大七岁的成年人计划拐卖，怎么想都有点扯。
可放在董易菲身上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和她以前就认识。”
“以前？多少岁？”江赎追问。
“好几年前的初春，我那时十七岁，她十岁。当时……”
当时因为学业的原因唐风庵去董易菲那里考察资料，时间很巧，正赶上董易菲在外面埋种子。
初春寒冬还未离去，董易菲穿着虽不稀薄但也绝对不保暖。独自一个人在寒天日光里埋下种子。
“我看她手在发抖，就把自己用来暖手的手袋给她了。她向我道谢，然后我们就在外面聊了很多。她同我讲了她的家庭，以及她的愿望。”
“是什么？”许契问道。
“她说她想走，离开他们。”
“然后你们就策划了一切？”
“不错。你们也没想到吧，她才十岁就了解怎么多。”
“就……结束了？”冯向尹不可置信掐了掐自己。不疼。
难道真是梦……
“你掐的是我的胳膊！”林无恙疼到无语。
“噢，不好意思。”冯向尹默默离远一些防止对方为了公平还手。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叁拾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