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囍誓》连什佰竹

31、叁拾壹

　　陈小斧：“哦。”听起来不怎么信。

　　菜快吃完，许契吃了几筷子辣椒在陈小斧惊悚的目光下面不改色道：“那个经常去找屈小姐的‘汤熙’很可能也是唐风庵弄来的傀儡。”
　　“用来打探风声。”

　　陈小斧默默拿起筷子笨拙的夹起一个辣椒塞嘴里。

　　江赎已经吃饱了，擦完手支着胳膊脸埋在掌心里：“小斧还真是好强。”
　　“小先生你快救救小斧吧。”

　　“水还有很多，管够。一会去找唐风庵对证，就我们去找董易菲属于大海捞针。”许契擦嘴，把剩下所有的纸都给了陈小斧。
　　江赎也没再说什么。
　　吃完饭后几人再次前往灵坊，途中路过小巷发现街坊邻里都回去了，两米宽的小巷上空无一人。

　　许契整理袖口，他还是不习惯这类穿搭：“灵坊设在偏远的地方我能理解，为什么还要布这么多阵？”就连障眼阵法都有很多个。

　　江赎走在他身边。
　　因为个子稍高，所以看上去有一点逆光的意思：“因为里面很乱啊，有时候会给我一种没有存在若即若离的感觉。当然，只是错觉而已。”

　　“很乱？”

　　“嗯。小先生如果深入了解的话就会发现里面并不完全和谐。别看里面科技超前，纪律什么的可能还比不上学校班级。你来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到可以出来活动的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两小时，我相信里面一定鸡飞狗跳。
　　能进去的很少有正常人，所以上面更愿意称我们这里为‘收容所’。”

　　太阳还在上面挂着，许契看向艰难哈气抱着盆栽又流泪又流汗的陈小斧：“盆栽你拿一盆到灵坊里去吧。你有办公室吗？”
　　江赎摊手：“当然没有，我只是个实习的，未来在哪里发展还不一定呢。因为一些原因也不常去坊里，上面不会留我太久。”

　　“还没有见过你的能力。”许契突然毫无厘头说了句。
　　江赎顿了几秒，然后很自然接上话：“以后会有机会的。”

　　来前江赎已经同柳生打过报告，但令人没想到的是柳生亲自在门口迎接。
　　肩上还有无精打采的长青，显然是被教训过的。

　　见江赎他们赶来，长青红梅眼瞪大，不等柳生动作已经展翅朝江赎这边飞过来。
　　江赎已经伸开手臂，哪料这鸟径直掠过他飞到许契身上，翅膀在半空没刹住整只鸟差点扑许契脸上。

　　江赎举着手臂没说话：“……”
　　怀里冲进来一只鸟的许契也没说话：“……”
　　只有陈小斧眨巴眼没动，还有长青用鸟头蹭许契发出的呼噜声。

　　率先打破寂静的是柳生，柳生也瞧见刚才那一幕。说实话，引人发笑。
　　但就目前氛围来说实在不适合。
　　来之前离得远看不真切，还以为这位披着黑色长发的人是谁，近看才发现是许契。

　　她也没有多问，轻咳一声，正了正脸色道：“许先生欢迎回来。唐风庵已经安排在另一个房间，一会我带你们过去。”

　　许契刚要问为什么这么隆重，后来反应过来恐怕不是隆重。联想江赎方才说的话。
　　柳生恐怕是担心他被那些所谓的其他成员干扰所以才过来亲自带路。

　　果不其然，大门刚打开沿着门缝就冒出来一个头。
　　“回来啦！”一个扎着亚麻色双马尾的雀斑女生扒着门框道。
　　许契感觉对方声音有点耳熟。

　　柳生立刻介绍道：“这位是林未来。您刚来这里听到传声器里面的声音就是林林说的。”
　　怪不得这么耳熟。

　　这时许契注意林未来的手指关节有些眼熟，近看发现竟然是玩偶关节。
　　“林林由林无恙捡回来，所以起名就跟着他姓林。灵坊里有很多十七八岁的傀儡玩偶都是被其他成员捡回来的。”

　　……
　　怪不得又叫“收容所”。

　　“陈小斧是小江带回来的玩偶，只是不跟姓而已。”她朝前走几步跨进门，路过林未来时摸了摸她的头，林未来笑颜打开，还把头往上伸蹭了蹭柳生的掌心。
　　“陈小斧其实算是这里的意外。”柳生示意他们进门。

　　许契走进门，不明所以：“为何这么说？”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了。
　　方才在门外看不见，现在进入院子里才发现林未来牛仔短裤下一只腿竟然只剩个骨架支棱在那里。
　　乍一看触目惊心。
　　上半身和左腿完好无损，右腿则全是皑皑白骨，一点皮肤也没有。

　　林未来紧盯着许契的表情，见他瞅着自己的腿表情怔滞，精致的笑脸好似要塌下来。
　　许契陡然移开目光，看向柳生，语气也变得更温和：“全是这一类的吗？”
　　意思是这里的孩子们全部都是身有疾首的吗？

　　林未来表情滞住。
　　柳生愣了一下点头，神情更温和了：“我就知道带您来没错。”

　　院子里除了林未来还有许多年龄差不多且要么缺胳膊要么少腿……总之没有伤势轻的。
　　柳生向他说：“陈小斧是这里面唯一一个完好无损进来的，他也是唯二点过金的。”

　　“还有一位？”

　　走进大楼。
　　“对。”柳生按下电梯，“是后勤医部副主任Aiik捡回来的。是位比陈小斧大一点的男生。”
　　她又道：“有点可惜的是他不能说话，据说是傀儡师在制作他的时候故意不做声带。”

　　江赎一路没说话，动作却做了很多。把从许契怀里抓出来的长青擒住并捏住它的鸟嘴，避免再被啄。
　　长青：“……”
　　它愤懑张开翅膀扑棱，带起来的风都把前面许契的头发扇起来了。
　　可惜这招奈何得了别人却奈何不了江赎。

　　江赎早就知道这鸟的尿性，任它怎样扑棱就是不动如山。

　　身后的动静太大前面柳生和许契默契不回头看，继续聊。
　　许契低头看走在他前面跟他贴的很近的陈小斧突然停住。
　　习惯的后果就是直到低头时头发纷纷散过来许契才想起来没扎头发，朝后捅了江赎一下冲他张开手：“我的皮筋呢？”

　　江赎理直气壮抽出一只手：“喏，在手腕上。”

　　许契接过来手指翻动三两下把头发扎好。

　　“叮。”电梯到达。
　　门开后几人看见站在电梯里的人。

　　柳生反应过来立刻打了声招呼：“Aiik？回来了？”
　　白大褂灰发戴着口罩的男人愣了一下，点头：“事情都办完就回来了。”他扫了一圈外面，“这几位就是……”
　　Aiik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最前面的陈小斧身上。

　　许契正仔细观察这位后勤医部副主任。在他看见陈小斧时双眼微微睁大，似乎有些意外。
　　“是的。现在有些事情还需要印证。您先去忙。”柳生侧过身让路。

　　Aiik没再多看陈小斧，又看向许契，路过时顺便伸手：“早就听说过许先生，没想到今日能够在此处相见。”
　　许契也报之以微笑，刚要伸手回握，对方突然缩回去。
　　“不好意思忘记摘手套了。”Aiik歉笑，迅速摘掉医用手套握住。

　　不出三秒双方同时松手。
　　Aiik：“希望以后能多多见面。”
　　许契依旧微笑：“会的。”

　　路过江赎时一只手拍在江赎肩上。
　　Aiik神情柔和：“小江啊，这就是你带回来的孩子？”他指的是陈小斧。

　　江赎很熟络的回答：“没错，跟您当年一样。”

　　Aiik轻笑：“你带来的可比我那位完整多了。”
　　江赎：“哪里哪里，至少老师那位外表也是完整的。”

　　这是什么对话？

　　柳生注意许契疑惑的表情，习以为常道：“他们聊天就这样，习惯就好。”

　　江赎和Aiik又多聊了几句，大多都是许契听不懂的专业词。几个回合过后Aiik看了眼腕表。
　　“行，时间要到了。那就这样，回见。”
　　”行了，走吧。”柳生按下楼层。

　　“吱——”
　　门被打开合上。

　　唐风庵缓缓抬头。
　　对上一对鸟眼。

　　“……”

作者有话说

　　晚安[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