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 回校+承高初遇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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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鸟叫声零星。
时过七点。
徐有珠掀开搭在身上的被褥，春日的凉骤然袭上皮肤，卷走那几分温热。起来时，一起醒来的还有少觉的头疼，眼下的青色就是她晚睡的证据。
她迈步走到衣橱前，取出一身针织套装，外罩粗花呢外套。待换好了衣服便坐到梳妆台前，多少施些妆粉盖盖憔悴的痕迹。
一缕缕阳光从纱帘后没入，洒在镜前，投下一道斑驳的光影。
徐有珠打开手机，昨晚发给销售sa的信息已经得到回复，依旧是那副粘腻的语气。
“妹妹，你说的这几款呢马上上市了，就我们亚太区的门店不会太早有货，那到时候需不需要我帮你安排一下空运，提早享受呢？”
徐有珠一面护肤，一面按下了语音键，“没关系，我不急。”
等她化完妆时，徐家老宅的司机夏叔已经在楼下车库里等着了，她惯来不喜欢麻烦自己那位父亲，有急事也只知会老宅一声。
竹鹤园和首大相隔甚远，徐有珠只要是回家再回去学校，来回路上的时间就要废去好些，今日也是只得提前出发。
徐有珠没有让人等待的习惯，匆匆拿起包带就往电梯走，嘴里还一鼓一鼓地咬着吐司。
电梯在十三楼时停下，门又被缓缓打开。
季长柏踏入电梯时，看到的就是这么副场景，一只可谓明艳的仓鼠在咀嚼冬天剩下的存粮，有些令人发笑。
徐有珠未觉其间，含糊不清地打了声招呼，“季二哥早啊，没想到你也这么早。”
“上学吗？”季长柏直视前方，看着电梯镜子里的二人道。
徐有珠终于咽下了面包，恢复了清晰的口齿，点了点头，“对啊，起的有点晚了。”
季长柏不可置否，竹鹤园确实离首大很远。
电梯门再度打开后，二人一齐迈步出去，林叔和夏叔也是相识的正聊着天，看到二人出来了，林叔便匆匆走上前来，将手里的公文递给季长柏，“长柏，那件事很急，上面今天中午就要答复。”
季长柏稍稍拧眉，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说完以后，目光瞥向了即将要上车的徐有珠，“再见。”
徐有珠闻声回头回道，“再见。”说完后也上了车，随着夏叔发动车子，紧跟着季家的车子驶出了竹鹤园，在第二个十字路口滑进了不同的车流。
她窝在靠背上，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了昨晚那本财经杂志上季长柏的眼镜，似乎很好看，就是平时不见他戴。
夏叔看了眼后视镜里若有所思的徐有珠，出声道。“小珠想什么呢。”
徐有珠忙忙回神，“没有啊，就是想待会的课。”
“老太太说想你了，这个月都不见你回来，上回你爸爸回来，也还是数落了他两下。”
徐有珠无奈笑笑，“夏叔，我到底还是小辈呢。”她知道奶奶这是告诉她爷爷奶奶的态度，想要徐有珠回老宅看看。“我早就不在乎那些了，只是这阵子太忙，你瞧季二哥也回来了，忙着和他们叙旧呢。”
夏叔叹了口气，复又点了点头，“其实前两天夫人的日子，老先生老太太都去了的，提前一天去的，不想太扰你们娘俩亲近。”
徐有珠一怔，心头有些热，声音泛了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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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有珠赶到上选修课的教室时，已经只剩下十分钟了。她走进教室后正打算随便找个位置坐下，突然有个男生站了起来，向她招手，又指了指身侧的位置，“有珠你快来坐，我给你留了位置。”
她轻轻“啊”了一声，凝目认出了这个男生，是她曾在青协一起共事的干事——景佑。
她扫了一眼教室，座位只坐满了不到二分之一，不明白今天提前占座的意义在哪里。还是略带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景同学，我自己找到位置了。”
说完她便坐到了身侧靠前的一排，离景佑很远。
景佑抿了抿唇，脸上的笑微微凝固有些尴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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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下课，已经快临近午时，周围的人都向着食堂的方向走去，徐有珠收拾好东西正打算回宿舍一趟，拿上东西这周也就没有课了。
她才出了教学楼，后头就追上来一个身影。
“有珠，你要去吃饭吗，我们一起吧？”
徐有珠有些语塞，立身抬头看着景佑，“我现在不想吃饭，不好意思。然后也请你不要跟着我好吗。”
她低头瞥了一眼手机，之前在青协和她关系较好的一个女生半个小时之前给她拨了一通未接来电和许多信息。
“那我晚上在西区有篮球比赛！你要来看吗？”景佑挂着满是期翼的笑。
徐有珠看着那通电话，拧了拧眉，赶紧回拨过去，这边也只好敷衍景佑两句，“有空一定。”
景佑脸上的笑愈发灿烂，“好，我等你。“
春天中午的阳光不算太烫，只是有些刺目。徐有珠垂头继续往宿舍的方向走，耳边的电话没响两下也就被接通了，女生赵钰是东北人，一开口就是滔滔不绝。
“有珠！你终于接电话了，你知道吗？我前两天不是接了校庆主持的任务吗？结果突然来了一条医院短信提醒我，之前在附医做导医攒够的那张体检券要过期了，我这一想怎么可以呢？这可是1000多块的套餐呀，免费的东西不容错过。而且下个月我男朋友回国呢，我俩好久没见。”
赵钰顿了顿，换上了一副颇有些为难的语气。
“但是吧，就是那个体检中心下个月15号之前的日子全都约满了，就剩15号一天还有号，16号又要过期了。我想着吧赶紧预约了，可咱们不是15号校庆吗，这不得找个人替替我，老师那边叫我自己来找人，不然就别请假，我这不一下子就想到了你。”
徐有珠花了两秒才理清赵钰在说些什么，“我看你的重点是男朋友回来了，想陪着他吧。不过我也不是播音的学生呀，会不会做的不够好。”
“没关系，我们共事这么久，你外出讲演的次数比我还多，台风已经很好了，况且你形象又这么好，老师那绝对过关。帮帮我嘛有珠，我请你吃饭嘛。”赵钰在电话那头撒起了娇。
徐有珠无奈笑笑，“好吧，谁叫你之前那么帮我呢，这点小事就不用请我吃饭了，太客气了。”
“那还是要的，那这事就说定了哈，晚点资料我微信转你……”
挂完赵钰的电话，徐有珠已然走到了寝室门前，掏出卡刷开了门，放下包包后就扑到了床上。
寝室是二人间，和她共住的女生很少回来多在实习，今天也一样。
原先她这两天被负责策划新版校刊的学生负责人拉进了小组，与其他新闻的同学共同策划一个有关新闻时事人物的板块。组里的另一个同学已经有私事告了假，这任务还没开展几分，担子就全落在了组长和徐有珠头上。
徐有珠叹了口气，她也实在说不出什么自己也请假，叫组长为难的话了。
她将错杂在脸上的发丝，拢到耳后去，点开微信，赵钰的资料还没有发来，季琳琅却发来了一条4秒的语音。
“徐有珠女士，我在你门口速速开门。”
徐有珠扔下手机，跑到门口给季琳琅开了门。“琳琅，你怎么来啦？你不是没课吗？”
季琳琅甩开徐有珠的手，先将手里提的外带餐盒放在了桌上。
“我就知道你肯定没吃饭，我季琳琅大发善心特意点了你喜欢吃的上海菜，蟹肉大排翅，八宝鸭……”
徐有珠随之坐下，狐疑地看向季琳琅。“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季琳琅果然讪笑一二，“嗯…我是想晚上呢，叫你陪我上西区去，看场球赛。”
“你也要去西区看球赛？”
“怎么？你本来也要去？”
徐有珠拆开饭盒，饭盒上的logo显然是老宅附近的那家上海菜，看来季琳琅一从家出来就给她带饭了。里头的蟹肉大排翅闷得正好，还没有凉。她摆了摆手，“没有，有点耳熟罢了。”
季琳琅不以为然，“我男神在西区打比赛，他们球服是黄色的，你晚上必须和我一起给他加油。”
徐有珠咬着筷子，了然地看向她，季琳琅一天一个喜好，和她一起这么多年徐有珠已经毫不在意她的今日份男神了。
“好好好，有你这一顿饭比什么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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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后季琳琅就走了，她在学校也还有些事没有做完。
徐有珠一个人坐在桌前，想到早上夏叔的嘱咐，拿起手机给他发了信息。
“夏叔明早来学校接我吧，我回去陪爷爷奶奶吃中饭。”发完这条信息，赵钰的资料也已经进了微信。
午后的阳光在半掩的纱帘后显得和煦许多，徐有珠便撑着头，靠在窗边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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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时，长广集团。
季长柏步履匆匆，穿过秘书办，从会议室回到办公室。方才结束了一场会议，将早上的那份文件敲定下来，得到上头审批以后就可以正常推进。
玻璃门响起敲门声。
“请进。”
林叔走了进来，“长柏，首大今年八十周年校庆，下个月十五号有正式的校庆典礼，发来了邮件邀请你，你看看要不要去。长广下属还有几个科研项目和首大的实验室合作，马上进入市场化阶段。”
季长柏颔首，将手上的钢笔合了起来，“嗯，过几天我亲自去一趟首大吧，顺便看看宋伯伯。过几天是宋伯伯的寿宴吧？”
林叔颔首，“宋先生的寿礼都准备好了，金骏眉和一幅字画。”
“麻烦林叔了。”他说完后，林叔也退出了办公室。季长柏站起身来，走到落地窗边，俯瞰车水马龙。
他是在季家老爷子身边长大的，大哥季长桓自出生起，季家就为他铺好了一条只为季家未来走的路。
而季长柏后来的优秀，若是依旧同大哥一样承袭祖辈的衣钵显然太过于惹眼。爷爷便将他接到半山的老宅里，亲自培养他，再为他铺设一条全新的路，为季家开拓新的领域。
以至于他从念初中开始便很少回院里，大学以后出国留学，中间回国的次数一只手便数的过来。
记得很清楚的一次便是研一那年，大哥季长桓同大嫂任兰荪结婚时，航班一落地就接到了爷爷打来的电话，要他顺道去承高接小妹季琳琅放学去婚宴。
季长柏的车子开到校门前时，承德高级中学六个大字赫然眼前，还有十余分钟才放学。他走进学校，走到高三的教学楼底下等着季琳琅。
正值夏季，少年靠在墙边，爬山虎沿着墙面疯长，绿意铺满了视野。
楼梯上传来匆匆的脚步声，一个男生从后面追着一个女生走下来。
“徐同学！你等一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我待会还有事要请假。”女生的声音里显然含了几分不解。
男生静默良久，似乎鼓足勇气终于开口道，“我喜欢你，徐同学，我不想给毕业留下遗憾，我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季长柏的耳边传来一声远远的轻笑，是女生的声音。她将对方煽情且不绝的话打断，“你也说是不想给毕业留下遗憾，那你知道现在是高三吗？夏同学，实在不好意思，我不能答应你。”
说完女生便转身继续下楼，走向了季长柏对面的走廊。
季长柏原以为事情就到这儿了，没成想下课铃打响后，一楼对面的走廊走来一对女生——季琳琅和刚刚那位拒绝别人的女孩。
季琳琅扑进了二哥怀里，“二哥！你终于回国了！我都想死你了。”
季长柏将她从怀里扯了出来，“好了，快点走吧，别耽误了。”
她闻声赶紧拉过身边的女生，将她推至季长柏身前，“二哥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朋友徐有珠，徐家小叔叔的女儿。”
季长柏终于知道了她的名字，徐有珠，很衬她的名字。
“季二哥好，我叫徐有珠，只有香如故的有，今来沧海欲求珠的珠。”她的两颊边挂起乖巧的笑，微微躬身以作礼数。
“你好，我叫季长柏。”季长柏回以一笑，带着两位妹妹驱车去了婚宴的酒店。
徐有珠莫名想到——
长风几万里。①
再窥松柏路。②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4 回校+承高初遇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