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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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楼忙工作，她收拾厨房，擦桌子时听见楼下有大声响，立刻丢下抹布，抓起手机发语音给他：来了，我去拿。
园主：好。
她戴上口罩，快跑下楼开门。
“你放地上就行，别过来，我……你来干嘛？”
梁霜盯着她上下打量，夏加一看天不看人，堵着门再问一次：“你来干嘛？”
“我特地来找他，有重要的事。你这样阻拦是没用的，他是个成年人，有见朋友的自由。”
夏加一不说话，把眼珠子转回来，冷冷地看她——有时候，无招胜有招。
梁霜盯着她的裙摆，脸色很不好看，语气也变得有些尖酸：“这是演出服，不能随便乱碰的。”
“我高兴，我乐意。”
“你知道它是哪个剧目吗？”
“知道啊，绿宝石，他帮我改短了，好看吧？上午穿的红宝石，就钻石没穿，屁股凉。”
她没答错，梁霜只能把那句“你什么都不懂” 硬憋回去。
“你！”
“他在帮我改吉赛尔，明天就能穿了。”
梁霜怀疑她是故意的——《吉赛尔》的第二幕，她永远演不出那种凄然，他一直对这点不满意，拒绝拿它当正式演出的曲目。
他跟这个女人同居，躲着不见她，让她心塞，他这样对待演出服，让她心痛。可她现在没有立场生气，梁霜仰头望一眼上方，又看回来，压低声音说：“他为你做的这些，远远不及曾经为我做的。我做错了事，愿意接受他的惩罚，不过我觉得你有权知道真相。我离开的这几年，他一直单身，知道我要回来后，马上和你交往。你仔细想想，到底是为什么？”
“关你屁事！”
“你！我跟你说这些，一是为了我和他，二是为了你。我们之间的恩怨，没必要把你牵扯进来。”
“我乐意。”
粗鲁，顽固，油盐不进。
梁霜心急，走上前。夏加一立刻退到门后，一把将门带上。她特意再退一步，站在第一级楼梯上，略高于对方了，再说话：“我不让你进，你就进不了。”
碰上这样不按套路出牌的人，梁霜很头痛，但她不能再拖下去了。
“加一，你还年轻，可能没法理解我们……”
“嘁，谁还没看过几部狗血剧啊？我问你，你为什么非要挑在公演的前一天才说不搞了？”
梁霜没想过他会把这事告诉外人，在短暂的愣怔过后，她马上辩解：“当时我也很痛苦，我当然希望能和他一起辉煌，可是那时候的我们还不够成熟，公演注定要失败，取消比拿出去让人取笑的好。我不是说他不行，而是我们的沉淀不够。他分心搞编曲，学化妆，甚至自己设计舞台。你要是跳过舞，你就会懂：芭蕾比别的舞种更难更苦，一定要十万分投入才行。其实只要再晚两年就好了，可是他听不进去，我和嘉琦都劝过，他一意孤行。”
夏加一抓着门上的杠，把脸怼到门上，用力朝外“呸”了一口，毫不客气地戳穿她：“挺不要脸的，明明是你自己见异思迁，非要把错赖到他头上。你知道他是很骄傲的人，你想通过破坏他的作品，打击他，摧毁他的意志。为什么一定要挑在那一天，毫无征兆地离开？因为你嫉妒他的天赋，你不肯承认是自己不行，认定是他掩盖了你的光芒，所以你要单飞。你还要毁了他的事业，避免将来后悔自己选错了。”
她在整理旧杂志时，无意间看到了一段对他们的评价，通篇都是在赞美他。说明这天鹅能得奖，完全是沾他的光。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夏加一，你太过分了！”
还有更过分的呢，夏加一将嘴对准那个最大的缝隙，狂突突。
梁霜怕沾到口水，连连后退。
夏加一看着她退到了停车位上，开门出来，拎着裙摆，朝她做了个踢飞的动作。
梁霜实在想不明白，郎艳独绝的他，为什么会在她之后，挑这么个没修养又无才无貌的女人在一起？
梁霜不甘心地朝上方高喊：“阿宝，阿……”
“啊啊啊啊啊……”
“阿宝。”
“啊啊啊啊啊……”
她一叫，夏加一就飙高音打岔。她终于忍不住了，咬牙切齿骂：“你神经病啊！”
“输不起，是不是？”
梁霜知道这样下去不是个事，收了怒气，说：“对不起，我不该……不该这样说你。以你现在的立场，你没有做错。加一，请你相信我，我无意伤害你，只是想见他一面，说完那件事就走，不会做不该做的。”
“有事你可以打电话，打不通说明他不想理你，就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不懂呢？你以为多来几次，就能让他看到你的诚意，冰释前嫌吗？少看点鸡汤，那都是骗人的。讨厌你的人，你来的次数越多他越烦。我还有事，慢走不送！”
她刚才喊那么大声，他都没往下看，不对劲。反正赢了，她不恋战，火速输密码开门，关门往楼上冲。
事实上不用这么赶，他就在楼道里，一只脚踩在二楼下一楼的第四级，一只脚留在第三级。她看他的这一会，他完全没动，像是被法术定住了。
“哥，我发癫……我朝她吐口水了。”她抓抓胳膊，踟躇着说，“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他的脸上依然没有表情，在她渐渐靠近时，他突然发问：“因为我不堪一击，所以她特意挑那个时机，是为了击垮我，逼疯我？”
“不是，那是我乱说的。对不起啊，我太邪恶了。她……她就是觉得去美国发展更牛逼，就那个American Dream，因为机会难得，生怕耽误了，这才走得那么急。”
他转身往上走，她紧紧跟着，继续解释：“是我冤枉了她，一会我去道歉。”
他加快了步子，她追得气喘吁吁。
“哥，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乱讲。”
“安静！”
“哦。”
她踮脚往下看，那人还留在下面没走，好像在打电话，像是察觉到了被注视，突然动了动。夏加一赶紧缩回脑袋。
大麻烦在前面。
他脚步不停直上六楼，火速回房，下一秒她就听见了很大一声响。
她加速冲进去，一把抱住他的腰往后拽，及时拯救了前方的音箱。
“放开。”
平平静静的口气，下面隐藏着大火山。
她不敢放，装傻：“啊，你说什么？”
她试图把他搬到卧室去，他不配合，她根本动不了，急出一脑门子汗。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胡编乱造。哥，我看多了垃圾电视剧，脑子进水了。”
他在掰她的手，她故意大叫：“痛痛痛！”
他果然停了手，但是将她当成了挂件，拖着她往前，继续发泄。
“慢点慢点，要绊倒了。”
别砸啊，这些玩意一看就知道很贵。
她心如刀割，后悔得要死——这该死的小聪明，罪大恶极！
“哥，我害怕……”
“是不是电话响了？”
“快递来了，快递来了。”
“哥，哥，我头晕！”
……
她不停乱喊，他陷在自己的情绪里，完全听不进去，誓要将面前所见所及的物品全部横扫落地。她力气耗光，眼看要拽不住了，病急乱投医，松开手，改扒上他肩膀，一挂上就踮脚小跳，在他脖子上啃了一口。
这一招管用了，他终于停了下来，立在原地良久，仰头，闭眼喃喃：“对不起，对不起……”
夏加一浑身汗湿黏腻，不敢再提之前的事，伸手去摸那个咬痕。
他避开她的手指，背对着她往卫生间走，像是急着摆脱她似的，快速说：“加一，你搬出去。艺校对面还有套房，我给你发位置，你开车过去。”
“不去！”
“加一，我们不合适，分手吧。”
“不分！”
他要关门，她及时卡在了门里。
他怕夹伤她，立马松了手，但仍然不看她，迅速转身，垂头盯着马桶，嘴里依然说着冷酷无情的话：“这房子不出租了，你走。”
“你想得美，合同在我手上，你又没有。等下我加个20……60年有效，至少80岁再搬。”
“你出去。”
她纹丝不动。
他的音量逐渐升高：“我要上厕所！”
“我要看看。”
她不仅这样说，还上手来扒裤子。
他咬牙切齿喊：“夏加一！”
她不甘示弱回：“唐怊二！”
他没法像之前那样笑出来，很挫败地重叹，伸手盖上马桶，坐在上面，双手插进头发里，抱着脑袋靠在墙上，努力控制自己。
她蹲在他面前，安静地等着他平复情绪。
他冷静下来了，但没改主意，仍然说：“我们分开吧。”
“不行！”
“你不会跳舞，我们没有共同语言，不合适。”
“不会我可以学啊，我每天都学。我说合适就合适！”
“加一……”
“我好不容易找到个有钱的男朋友，不分，这辈子都不分。”
他又叹气，妥协道：“星期一去银行，我把钱都转给你。”
“那也不行，这点不够，你以后赚的钱，我都要。”
“房子给你，香港那铺子也给你。”
“不行，”她快速挪动，一屁股坐在他脚上，双手环住他小腿，牢牢捆住，仰头继续耍无赖，“以后你后悔了，又要把它们要回去，那我怎么办？”
“去公证，我保证不反悔。”
“那也不行，别人会说是我打劫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就是不行。我要合法合理地霸占！”
“加一。”
“嗯。”
“我不能……”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好不容易找到个可以拿出去吹牛的男朋友，又好看又有钱，换你，你舍得丢吗？我小时候可喜欢看童话故事了，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找个王子结婚，和他一起过上幸福的生活。好不容易找到了，谁搞破坏我弄谁。”
“加一，你好好想想，以后……”
“我想好了啊，不分，绝对不分。”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第 5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