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跳动》十月栗子

51、怕你没钱

　　林睦初三凌晨五点多的飞机，早上七点多落地商州。
　　他没带什么行李，就背了一个双肩包。

　　走出机场，空气中还弥漫着水汽，一阵东北风刮在身上刺骨的冷。
　　滨海湿热，最冷的时候温度也在十度左右。林睦把能穿的厚衣服都穿上了，秋衣，毛衣、卫衣又套了件风衣。下半身仅仅穿了一条单薄的秋裤和牛仔裤。

　　林睦提前叫了车，直接驶向徐琳安住的酒店。
　　早上机场人不多，一路畅通无阻。

　　他凌晨四点就起了，不过飞机上人不多，他眯了会儿，加上兴奋，现在毫无困意。
　　【醒了吗？】

　　徐琳安没回，估计还没醒。她平时生活作息很规律。但估计过年这几天太累了，比平时醒的晚点。

　　八点三刻，林睦到达了酒店。徐琳安刚被徐妈的电话吵醒，让她起床洗漱回去吃早饭。
　　她只在酒店睡觉，连洗脸都不在这儿。听到敲门声，以为是家里人来叫她，有些烦躁的从马桶上起来去开门。

　　她还没松弛到直接打开门。
　　“谁啊？”

　　“安安，是我”
　　一道熟悉的男声从门外传入她的耳朵里。
　　徐琳安扶着门把上的手指发抖，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和不可思议。

　　愣了一下，她才反应过来，猛地打开门，盯着门外的人看。

　　林睦笑她傻愣愣的样子，直接走进门里，用脚把门踢上，紧接着附身抱住徐琳安的腰，把脑袋放在她肩上，两人连体婴儿一样倒着往房间里走。

　　徐琳安感受到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还是推了推他对上他的双眸，脸上掩盖不住的欣喜：“你怎么来了？！”

　　林睦依旧虚虚的搂着她：“不是说想我了？”

　　徐琳安刚醒，就突然在酒店看到林睦，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你怎么这么早到了？”

　　林睦受不了她现在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直接吻上她的嘴唇，又拖着人儿倒在床上。一直亲的她呼吸不上来才松开。

　　两人半躺在床上，胳膊交叠在一起。徐琳安刚刚就被他冰凉的手和嘴唇触的打了个寒颤，她打量着林睦的穿搭：“冷不冷？”

　　林睦玩笑似的把冰手放在她的脖颈处：“冷”

　　徐琳安被冰的下意识哼了声，又拿着他的手穿过上衣摆放在她的肚子上。

　　林睦虚眯了下眼：“暗示我啊？”

　　“什么？！给你暖手啊。”

　　林睦嘶了声，突然想到了什么，迅速的抽回手，厉声问她：“徐琳安！你是不是生理期？”

　　这姑娘更乐了：“嗯，你记得这么清楚？”

　　前者惩罚式的掐她的腰：“那还用肚子给我暖手？！”

　　徐琳安扭头不看他：“我又不痛经。”

　　“谁去年夏天吃冰，疼了一天？”

　　“就那一次。”

　　徐妈的电话又响起，徐琳安夹着嗓子：“喂～妈～我太困了，你们先吃吧。我一会儿再吃。”

　　“都九点了，还不起？”

　　“你们吃，不用管我，我再睡一会儿。”

　　离这么远，徐妈也够不着她，许是还记着昨天的不悦，便出奇的没再坚持。

　　挂断之后，林睦又揽上她的腰：“不吃早饭了？”

　　“和你一起吃啊，你吃过了？”

　　“没。”

　　徐琳安看了眼林睦单薄的穿着，让他在酒店等着，自己去楼下随便买了点早餐凑合一顿。
　　徐琳安对家里的事自我消化能力极强，一晚上过去了，她那些情绪基本没了。
　　沉浸在喜悦中，一时她不想提那些事，林睦也没问。
　　吃饭时，林睦一五一十的回答了几点的飞机，几点落的地又是怎么到达的酒店。

　　今天是姑姑来徐琳安家，家里人又催她回去。
　　徐琳安如数家珍似的翻看林睦的穿着：“这边太冷了，我中午给你点外卖，你别出门了。”
　　“下午我领你一起买衣服去。”

　　林睦感到好笑，人生地不熟的她跟个小大人一样交代他。

　　下午一点多，徐琳安从家里抽身。她给林睦发消息，那边没回，还没醒。
　　她又问前台要了张卡蹑手蹑脚的进了房间。

　　林睦是真的累了，见到徐琳安也是真的安心，此刻睡的很熟。后者瞧了瞧他，又躺在床上另一边盯着天花板冥想。

　　下午去买衣服，她觉得应该她付钱，她想给他付钱。
　　徐琳安翻开手机看了微信余额，两千七。她叹了口气，又不甘心的打开支付宝。
　　六千。

　　徐琳安翻了翻眼皮以为自己看错了，手却很灵活的点开了消息页面。
　　林睦大年初一晚上给她转了5000，就是她说自己出去住酒店的那个晚上。
　　她现在才看到。

　　徐琳安躺在床边，闭上眼睛缓解体内血液的躁动，这种感动和幸福感太过强烈，强烈到让她以为不像真实存在一般。
　　从未，她从未感受过这样的爱。

　　慢慢的，徐琳安也有了困意，她随意撇掉了鞋子，躺在了另一侧。
　　林睦醒来的时候，睡眼惺忪的一瞥，被她吓了一跳，下床穿鞋时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咔吱声响。
　　徐琳安本来就没睡熟，翻个身缓缓睁开眼瞧他。

　　“对不起，把你吵醒了？”

　　徐琳安坐起来看了眼手机时间：“没有，我本来就没睡着。”
　　“都三点了，我们去买衣服去吧。”

　　林睦洗把脸从卫生间出来：“行啊。”
　　“对了，你这房今晚能退吗？我定了旁边一个酒店。”

　　“嗯？你定酒店了？”

　　林睦被她整乐了，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她：“对啊，我定的双床房，不然咱俩睡这个大床房啊？”

　　“你那个酒店离这里远不远？”

　　“不远，我搜了导航，到你家小区估计就四百米。”

　　徐琳安没吐口同意：“这间房先别退吧，我爸妈知道我住这个酒店，我怕她们突然查岗。”

　　林睦也没再说什么，前者说先陪着他去找一下酒店。

　　酒店比徐琳安想象中的近，拐个弯，隔了一个红绿灯。
　　林睦办理入住在十七楼，他没兴趣上去，拿了房卡，把包放在前台，两人便离开了。

　　两人在酒店大堂等车的间隙，徐琳安问他为什么给自己转了五千块钱。

　　“怎么现在才问这个？”

　　“它就给我发了一条消息，我今天中午才看到。”

　　林睦嗯了两句，没打算展开这个话题。

　　徐琳安不满，又问了句：“为什么给我转这么多钱？”

　　“新年红包啊。”

　　“你不是微信发了吗？”

　　“那红包只能发200，转多了你又不收。”

　　林睦看到网约车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打住了话题。

　　商州年前刚下过雪，这几天正处于化雪最寒冷的时候。
　　林睦下车后，脸颊和耳朵被冻的通红，他下意识缩起脖子，把手插在兜里。
　　徐琳安挎着他，逛第二家店的时候就买下了一个半长款黑色羽绒服。
　　“把标给他剪掉吧，他直接穿着走。”

　　店员笑了笑，抬起脚去够脖领处的挂牌：“这么冷的天，他怎么就穿了一个风衣啊，能不冷吗？”

　　林睦微微弯下腰把挂牌递给店员，徐琳安笑着解释：“他从南方过来的，没厚衣服。”

　　趁着这个间隙，徐琳安付了钱。

　　出了店门，徐琳安拉着他又买了件厚毛衣和加绒裤，不是贴身穿的衣服都直接让他穿上了。
　　后来，又买了厚的保暖内衣，贴身衣服便没让他换上。

　　最基本的衣服买了之后，两人逛街速度自然慢了下来。
　　林睦还陪着徐琳安逛了精品屋。

　　徐琳安今天穿的还是林睦买的长款卡其色羽绒服，下面是黑色牛仔裤和靴子。
　　两人今天的穿着无论颜色还是款式，都不算很搭。
　　后来误打误撞，林睦买了情侣围巾和手套才对今天的穿搭感到满意。

　　能看出来，徐琳安对这条街很熟悉。什么店在什么位置，她记得很清楚。
　　一问才知道这是商州最有名的步行街，她逛的估计不下于一百遍。这条街几乎能满足所有人的购物需求，也是各大品牌的聚集地。

　　林睦拉着她往女装店进，徐琳安觉得自己不需要。但这人扣住她的手腕，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拉进了店里。
　　春节过后，女装店的冬装几乎都下架了，春装占了大头。

　　徐琳安本来要用滨海穿不了冬装搪塞过去，进了几家店才发现这个理由用不了。

　　“这外套现在也穿不了啊。”

　　林睦递给她，示意她试穿：“正好回滨海穿。”
　　徐琳安试了一套偏学院风的蓝白毛衣和灰色套裙。本身就温和的长相穿上这身衣服更显温柔恬静，妥妥的淑女样儿。

　　林睦说搭上上次给她买的风衣和自己来时穿的那身很配。

　　两人一起吃了商州的特色餐馆，先打车回了林睦的酒店。
　　徐琳安知道这个酒店不便宜，大堂装修和名字就说明了这一点。
　　房间是宽敞的双床房，落地窗前放了一个长沙发、矮几；旁边还有书桌和座椅。

　　徐琳安把购物袋放在电视旁的桌子上，看到房间配有洗烘一体洗衣机，便把买的保暖衣塞进去。兴高采烈的说明天就能穿了。

　　林睦让她先休息一下，他洗点草莓。

　　徐琳安这才反应过来累，她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外面零零星星能看到有人在放烟花。
　　注意到桌面上放了一盘草莓，徐琳安转身拉林睦看窗外的烟花。

　　后者把草莓塞她嘴里：“你喜欢烟花啊？早知道元旦的时候带你去申州看烟花秀了。”

　　徐琳安咽下去之后才开口：“申州有烟花秀？”

　　“对啊，钱浩凯上次还约我们去呢，当时我还拒绝了。”
　　林睦搂住她的腰，看着她的眼睛盯的出神，又塞给她一个草莓：“明年带你去。不对，是今年。”

　　徐琳安高兴了，从盘子里拿颗草莓，扭头递到前者嘴边。

　　林睦就着她的手咬下，垂眸盯着她，目光沉了沉。待嘴里咽干净，揽着徐琳安的腰把人儿转过来正对着他，直接贴上她的唇。
　　两人辗转倒在靠窗的床上，林睦的动作不算温柔，两只手不停在她身上毫无章法的游走又探入衣摆轻轻磨砂。

　　徐琳安被他吻的困意袭来，哼哼唧唧的呢喃，声音因为欲色染上哭腔：“林睦，我生理期…”

　　林睦吻她的动作没停，呼吸更加急促，他偏头换了个角度，齿间换气时才出声：“我知道～”

　　很久，林睦才停下动作，虚虚趴在她身上，把头埋在颈窝处喘着气：“我没想做…”

　　他感受到徐琳安动了下腿，微微抬起头去看她，观察到她扑朔迷离的眼睛还有未尽的情|欲。

　　“难受？”

　　徐琳安脸蹭的一下红了，生起一身热汗，只觉屋内的空调暖风直往她身上吹。

　　她偏过头不看他，讪讪问了句：“你不难受？”

　　林睦又把头埋在她耳边低笑，胸腔因为笑意而上下起伏。

　　两人呼吸恢复正常，林睦又忍不住去吻她，这次动作格外的温柔谴婘。最后，他把手撑在她两侧：“把你的酒店退了，今晚住这。”
　　“别住那个酒店了。”

　　徐琳安被他围住，自下而上的看他。暧昧甜腻的氛围被她的情绪祛除干净。
　　她抿着嘴唇，努力憋着胸腔中冉冉升起的情绪。
　　所有努力在对上他的眼睛的时候都溃不成军。

　　她一边落泪一边问：“为什么给我转五千块钱？”

　　林睦没想到她还会问这件事，轻轻叹了口气，依旧那个姿势实话道：“怕你没钱。”
　　“怕你住酒店没钱。”

　　徐琳安眼泪又海浪一般往眼眶外拍：“为什么要让我睡这儿？”

　　“想让你睡舒服一点，不想让你受委屈。”

　　她的眼泪早已经顺着脸颊和耳边的碎发打湿了床单：“为什么不问我昨天为什么哭就来找我？”

　　林睦靠在她旁边给她抹眼泪：“你想说的时候就说了。我知道你不开心所以就想来找你。”

　　徐琳安将脸埋在他的胳膊上，用衣服蹭点眼泪：“我爸妈”她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往下说：“也没什么，就是说要在商州再买一套房，我怕他们太辛苦，他们觉得我多管闲事。”

　　现在看来真的很小的一件事，她已经习惯了的小事。但在林睦面前，在完整的爱面前，她就是会感受到无限的委屈。

　　“林睦和你在一起之后我又慢慢发现，他们是有多不在乎我。”

　　原来有人会提前告诉老板她不爱吃香菜，原来会有人在她过敏的时候给她买药，原来有人能看穿她的窘迫，原来有人能仅仅因为她掉了两滴眼泪而连夜乘飞机来找她……

　　“如果你觉得你觉得我的爱不是负担，那我会爱上做这些。”

　　徐琳安悄悄抬头看他，两人很默契的对视：“为什么会觉得你的爱是负担？”

　　“你原来不是说过，爱有时是牵绊？”

　　说过，她当然说过。她说父母的爱某种程度上是牵绊。
　　她还说父母没那么爱她是件好事，因为她不会因为父母左右自己的抉择。

　　“那是我爸妈，你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