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57章 ...
-
*
至今为止你所接收的任务大多是处理“窗”所检测到的咒灵。
大多数咒灵在造成大规模伤亡前就会被窗监测到并通报、然后交由咒术师处理。
当然偶尔也会有涉及到诅咒师的任务，严格意义来说这些任务都应该有由完全了解后、提供全面消息给术师去处理，但毕竟追踪诅咒师的主要方式是通过咒力残秽，所以即便你不觉得自己有作为“侦探”的资质，但那些真正的侦探确实毫无手段来介入咒术界，任务最终还是得落在你的头上。
你在咒术高专呆了几个月后现在才发现头发长长了不少，找个进度下去不出俩月你就得和夏油前辈借皮筋了。
两边垂下的头发遮住了右耳上佩戴着的耳麦，你伸手搅动着垂到锁骨的头发，听相原监督在另一头絮絮叨叨。
“最近学生中有流传着一个网站，据说只要留下对方的姓名和生日、再把钱以现金方式与对方的贴身物品邮寄到某处就可以诅咒他人。”
“那种恐怕更适合擅长电子信息技术的人。”你委婉地说道。
“ip地址查过了，用了代理服务器，国外的。但背后的人肯定是在国内。”
“确定是真实存在着的吗？没准只是小孩们的玩笑。”
“……有人死掉了，在自己的房间自杀。登上那个网站的孩子哭着说他只是想吓吓对方。”
你沉默了一下。
“会不会是这种传谣造成的咒灵？或者，确实就是自杀。”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既然经历过这一系列步骤，也出现了多个受害者，那么要说网站是个巧合未免……”
“我知道了。所以你刚刚发给我的这个地址是什么的地址？”
“第一位死者的家庭住址。我们已经提前联系过家长了，你是受害者长泽千桦学校派来慰问的同学代表——抱歉，这些事本来应该由我们完成的。”
“你至少应该提前提醒我准备好花的。”你说。
“……对不起，最近不知怎么的，咒灵出现的频率增高了。”
“嘛，夏天一般都这样。”你说：“剩下要去的地方以文字形式发给我吧。对了，车费还有花之类的必要费用是报销的吧？”
“您就算把饭钱加进来也可以，我会给您通过的。”他笑了一下。
*
你按响了长泽家的门铃。
约半分钟后女主人打开了门。
她散着头发、眉目忧郁，眼眶还带着点乌青，迟疑地看向你：“你是……”
“我是长泽同学的校友……”你把一束白百合递过去：“听闻此噩耗，我们都非常难过。”
她慢慢地接过去，深深地望了你一眼：“……请进来吧。”
十分钟后你获得了进入长泽千桦房间的许可，而长泽夫人还坐在客厅里抹眼泪。
你不怎么擅长安慰人。获得初次见面者的好感对你而言轻而易举，通过术式了解他人对某一词语的兴趣然后将话题转移过去就可以顺利营造出热烈的气氛。但唯独安慰他人的悲伤与苦痛如此艰难。你的嘴从未如此嗫喏而难以出言。
要说些什么、能说些什么能让她乃至所有的受害者家属好过一些？
“别难过了”未免过于轻飘飘，“长泽是个很好的人”实际上你根本不了解受害者本人。
事实上你唯一应该去做的，就是尽快把这串连环事件处理完毕、让从此以后不再因这件事而出现下一个受害者。
*
她房间确实存在着咒力的污秽。
不是咒灵。
*
你在警察陪同的情况下见到了那位在诅咒网站上填下“长泽千桦”这一名字的学生。
在正式接见前那位年轻的警察暗暗地打量着你，直到快要进去前才鼓足了勇气问：“……这，是正常的死亡吗？”
“那要看你对‘正常’的定义为何。被无差别杀人犯捅死的人算正常死亡吗？”
“不算。”
“所以这种不应当的死亡同样也算是非正常死亡。”
其实你很清楚这个警察想问的是这条生命的逝去是否牵扯到神秘侧的因素。
不过他被安排来之前必然也曾受到过上司的提点、作为术师的基本规则之一就是不要主动去透露出这一切。
你推开门，而警察在你身后问出了最后一句话：“那……他们都会被绳之以法的吧？”
“他们会得到应有的惩罚。”你回答道，走了进去。
那位明显坐立不安的同学显然已经在里面等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
“姓名。”
“小野律。”
“和死者关系。”
“同学。”
“为什么在网站上写她的名字？”
“……只是想做个恶作剧。”
“恶作剧可不会正儿八经地寄过去头发和现金。”
他沉默了一会儿。
小野律未必没发觉你这么一个年轻的、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学生坐在这儿问一堆问题是很奇怪的事情，但巨大的愧疚已经在他身上压了很多天了，他坚信是他害死了长泽千桦——虽然也确实如此。真奇怪，一开始的时候还觉得有趣，慢慢地有趣就变成了惶恐。
——你在流泪的时候，是难过害死了别人、还是恐惧这类事也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网站上只是说会有不用程度的倒霉……！之前介绍给我的朋友说他也试过，对方只是会踩到狗屎这种程度！我没有想害死她、没有……”
他低下头捂住了脸，带着哭腔。眼泪从指缝间落下打在了瓷砖地板上。
“……从你诅咒她到出事有多久？”
“早上。”他回忆时脸上的悲伤缓缓褪去，他慢慢找回了理智：“……然后，第二天就死人了。”
你打开桌上本合着的笔记本，黑色底色的网站充斥在屏幕上，暗红色的大字“诅咒你所恨的人”吸引了你的视线。
“你还记得这个怎么用吗？”
“……什么？”
“教我。”你简洁地命令道。
*
“不是总监会记录在案的术式，而且也不像是术式能够做到的程度。大概是诅咒师利用咒物做到的吧。”你说。
你花了一天的时间见了三位已经明确的受害者——绝对不止三位，但按照小野律的话来说，大部分受害者并不会出现死亡，所以窗在尽快排除之后只能确认近来自杀者中只有这三名有咒力的痕迹。
你也见过了他们的遗体，但是截至目前为止站出来承认自己在那个网站上填写了信息的只有小野律一个人。
相原监督问：“确定吗？”
“嗯，因为小野律本人也受到诅咒了。诅咒师利用咒物下咒、诅咒降临受害者身上之时同样也会对他造成影响。但他通过那个网站和填写信息的人达成了‘束缚’，所以才以此逃离了惩罚。”你随口问了下：“关于他们邮寄人民币和实物的地址有查出什么吗？”
“是被废弃的地址……而且应该每次都会更换不同的收件地。这样，我填写一个虚假的信息看看他给出的邮寄地址，到时候遣人过去盯着。”
“不用，我过去送就好了。”
“好，到时候我把地址发给你。”
“不用。我有了。”
“……啊？”
“我已经把自己填上去了，也已经把要的东西送过去了——我现在就在这儿呢。”你说，不顾电话对面相原监督撕心裂肺阻拦的声音，只是把手机拿远了点：“对了，那个网站要了八万日元——麻烦沿着这个查下账号，不过最主要的是，这个报销吗？”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第57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