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星》deart134340

8、一日三餐

　　林行醒来的时候陈灿星已经出门了，餐桌上留了早餐和纸条。
　　鸡丝粉装在了陶瓷餐具里，微博炉加热就能吃，旁边还有一碟辣椒酱。林行入口就知道是春香阿姨家的粉。
　　陈灿星还把睡衣洗干净挂在了阳台上，包装袋垃圾袋都带走了，连林老师的锅都送去了楼下。
　　真是个满分房客。
　　[早餐太完美了。]
　　陈灿星回了一个笑脸。
　　被暴雨洗过的天空澄清透亮。林行洗完车抵达公司的已经十一点了。
　　“这个给你，这个也给你。”
　　组长突然被叫去了总部，鸽了今晚的聚餐，补偿了一人一张海鲜市场的提货券。
　　夏晨哥海鲜过敏，他那份提货券也塞林行手里了。
　　翘班的大好时候，林行兑换了两份海鲜，先送了一份给年老师。又提着几袋虾蟹和水果去了老于的店里。昨天是老于发挥了自己的人脉请老城区大大小小的店家们查看了门口的监控才这么快找到了趴在路边泥水里累的半死不活的登登。
　　工作日的中午又没到饭点，店里显得空荡，门口的三角梅跌了一地的花瓣。
　　陈灿星来接林行，莹白的脸上两抹显眼的青色。
　　“昨晚没有睡好吗？”
　　“睡得很好。”虽然陈灿星说得肯定，但是青眼圈下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你怎么提了这么多东西。好大的黑虎虾。”
　　“我看这虾新鲜就多买了点。”
　　陈灿星接过林行手里的东西，带着他去了店里的贵宾室。
　　还是那个小房间，小桌子前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到林行进来便站起了身，站起来之后身材更显高大，体宽几乎是林行的两倍。一头茂密黑发，鬓角掺杂着些许白发，眼睛开阔有神。肩膀上系着两根吊带，围裙套在白色的短袖外，露着粗壮的手臂。
　　握住林行的手温暖又干燥。
　　“久仰了于老板。”
　　“客气了，叫我老于就行。灿星这小子天天在外面鬼混，难得还认识你这样一表人才的朋友，这些日子灿星受你关照了。”
　　“是我受他关照比较多。昨天感谢您的帮忙了。”
　　“客气什么，灿星的朋友就是我老于的朋友。”
　　老于如陈灿星所说的像大侠一样仗义也像大爹一样絮叨。林行提东西来这件事被他狠狠念叨了一通。念叨完就开心的去给他们做虾了。
　　“要喝点酒吗？老于藏了些干白。”
　　“你下午不用上班了吗？”
　　陈灿星遗憾的放弃了偷酒计划。
　　“下次我请你喝吧。”
　　陈灿星嘴角又翘了起来：“一言为定。
　　老于推迟了开店时间，做了一大桌子菜，店员都是些活泼的年轻人，虽然没有酒依旧吃得十分尽兴的，下了饭桌已经是一口一个小行哥了。
　　店员们簇拥着林行到了店门口，陈灿星执拗要独自送林行到路口。
　　“小行哥，再见。”陈灿星拖着长长的尾音。
　　“怎么，不乐意叫哥吗？我大你好几岁，这声哥我也当得的。”
　　“我可不想你当我哥。”
　　“不乐意就不乐意吧，你继续叫我林行吧。”林行当他少年人的脾气，“请问我能叫你灿星吗？陈灿星。”
　　“我爸都叫我阿星，叫我阿星吧。”
　　“那再见，阿星。”
　　拐过街角还能看到陈灿星站在原地冲他挥手。
　　晚上年老师喊他下楼吃饭的时候，在饭桌前又见到了熟悉的脸。
　　“早上帮年老师遛狗，年老师说晚上请我吃饭。”
　　“刚好你给我带了这么些虾蟹，咱两个也吃不完。”
　　“汪汪汪。”
　　“那我上去拿点酒吧。”
　　两年前进新房时，师兄送的葡萄酒终于得见天日。
　　年老师对漂亮的陈灿星稀罕得不行，“我女儿要结婚早，我外孙也这么大了。叫什么年老师，叫年奶奶。”
　　林行差点笑得差点被酒呛到，上午喊他哥都不乐意，这会儿就比他矮一辈儿了。
　　“您看着哪里像奶奶啊，我跟着林行喊您姨吧，年姨喊着多年轻。”
　　年老师被哄得合不拢嘴。
　　林行虽然酒量不错，但是喝酒上脸，年老师看他脸和蒸虾似的就收了他的酒杯。林行看陈灿星也没少喝，但是脸色白净，眼神清澈，丝毫不见醉意。
　　帮年老师收拾完碗筷，两人摸着撑得滚圆的肚子去公园遛弯。
　　还是那张长椅，陈灿星紧挨着林行坐着，林行觉得有点热，但是酒劲有点上来了懒洋洋的不想挪动。
　　“要抽烟吗？”
　　“嗯。”
　　等陈灿星点完，林行嘴里叼着烟准备接过打火机时，陈灿星头靠了过来，暗红的烟头对在了他的烟头上，小小的，看不见的火蔓延了过来，林行陷入了巨大的空茫中，无数的感想翻涌上来又迅速退去以致他什么都没抓着，好像有什么事在发生，他却说不清楚。
　　他才想起来要吸气，烟雾带着呛人的快乐涌入他的肺，然后带着惬意和舒适占据他的脑子。
　　此时的他，脑子罩在烟雾里，牵扯着醉意，思想已经瘫痪了，只有心跳跳动得平时更快一些。
　　谁也没有挪动，黏糊糊的挨坐在一起，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有暗红的烟头，随着两人的手摆动，画着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