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纪事》珩一一

2、灵鹫

　　北其山树木茂盛，一进入，除了从树枝叶缝中散落下来的阳光外，便是一片黒暗。
　　纪千城跟着陵先生他们一起进了北其山后，就一人向南边的绕了过去。
　　地上散落了不少的树叶，踩上去吱吱作响，林中不时传来鸟兽的叫声，越是深入，林子也越暗。
　　纪千城抬头，只见头顶树影一片，遮住了阳光，偶尔有那么一两缕阳光透着缝隙落下来星星点点的打在草地上。
　　没走多久，便看见地上一片血红映着翠绿，纪千城嘴角轻弯，看这一趟出行比较顺利。
　　地上一片血红的正是纪千城要找的赤莲，赤莲并非连花，只是花蕊像莲花花蕊一样，中间似莲房状，便是赤莲的种子。赤莲花期短，花蕊见了露水再无它用了，因此在花开后必需及时摘下来，再以风干，便可入药了。
　　现在正值赤莲花期，纪千城细细观察片刻，推算了一下，大约就是这两日的开花了，也不急，想着先好好休息一下。
　　在树枝上坐下没多久，纪千城便感觉到微弱的灵力，心里纳闷的同时，更多的好奇。若如那位姑娘所说，在乞爻镇不能使用任何术法，那么，这股力量又是从何而来，是什么人竟敢违抗凤王赤隅。
　　现下也没有什么事，纪千城顺着灵力传来的方向慢慢走去。不确定是妖是人是仙，纪午城不免的提高了警惕，边走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此时林子里已经暗了下来，只有绿色的萤火漂浮在四周，偶尔传来几声鸟兽的鸣叫声，映得阴暗的林子更加的恐怖。
　　越往里深入，灵力越深，灵力中带着点点的妖气，依旧的微弱，转瞬既逝，若非细心，很容易便断的足迹。
　　四周的野兽多了起来，纪午城越发的好奇，莫非这些兽类是在保护那妖，真是奇了怪了，却也越发觉得有趣起来。
　　林子一棵巨大的槐树，树前有着影影绰绰的白影，灵力却还是微弱，纪千城好奇，若非此妖故意让人察觉，这么浅的灵力一般人怕是很难察觉的。
　　白影慢慢凝聚成一个人形，如火般的红色在这黑色的森林里略显诡异，及腰的长发上没有一点儿装饰，如墨般披在身上，狭长的眉眼带着一股的清冷，墨色的眸子在苍白脸上的各外明显。
　　不像妖，到像鬼魅！
　　纪千纪细细打量她，心里暗想，还偏偏出现在槐树下。
　　那女子冷眼看了纪午城一眼，半垂的眼慢慢抬起，轻声说到：“何人？”声音空灵，轻飘飘的传入耳朵，纪午城都开始怀疑她是否有说过话了。
　　纪千城刚想显身，就感觉一阵狂风袭来，赶紧错身躲在一旁高大的树旁，再看，前方的白影已经消失不见的。
　　只见一红衣女人凭空出现的，额前三颗红点并列，闪着诡异的光芒，四周的野兽声鸣，如地动山摇。
　　红衣女子面部表情狰狞，手中的长鞭狠狠挥向白影刚刚站立的位置，嘴里还恶狠狠的念叨着：“海若，你出来呀，你以为你躲起来有用吗？”
　　纪千城慢慢后退的，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在野兽的群鸣中，一道“滋滋”的声音格外明显的，纪千城低头一看，就见一群赤色的小蛇，缓缓爬向自己，滋滋的吐着蛇信。
　　纪千城抬脚想让开，只感觉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一道声音传到：“这边还有一个小东西的。”在看地上的小蛇突然速度加快，飞快向的纪千城袭来。
　　纪千城抬手的挥开小蛇的，手中绿色的长笛翻转的，瞬间结成一道绿色的屏障，隔开了数十条小蛇。
　　红衣女子的笑谑道：“还是位俊俏的小公子，海若，你不出来也无事，今天就由这小公子替你了！哈哈哈哈哈哈！”尖锐刺耳的笑声来漆黑阴冷的森林中透着一丝诡异。
　　紧接着手中的长鞭不断向纪千城袭击过去，纪千城只能堪堪躲避，根本无法反击。
　　四周野兽的声音越来越大，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森林中传来若有若无的声音：“灵鹫，往事已经的过去，我也身死多年，你又有何事不能忘怀。”
　　红衣女子灵鹫手中的动作一顿，愤愤说到：“你少道貌岸然，当年小柯的事，你一辈子的也偿还不了，等我毁了你的龙蛋，你再来说三道四！”
　　纪千城趁着灵鹫停顿的那一瞬间，找了个巨大的树木的，隐去了身影，慢慢向后退去的。
　　海若慢慢显出原型，四周野兽声鸣也愈来愈大，树木也发出哗哗的声音。
　　灵鹫呸了一声，嫌恶说到：“总有一天，我要宰了这帮畜生。”
　　海若的魂魄被长鞭打散，又慢慢汇集，不断重复，狠厉的长鞭的并未对她造成实质性伤害，但是在日复一日生活的，她还是感觉到了疲惫。
　　她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的，要到何时结束。
　　纪千城边回头看近乎狂颠的灵鹫的，虽然就早知道妖与人是行事不一样，但这样近乎侮辱人的举动，还是颠覆了纪千城的认知。
　　纪千城回想灵鹫的举动，想着以后一定要远离妖，就感觉周边气流变幻莫测，一股强大的气流袭过，很快便向着他这边席卷而来，再看那道白影，竟似雕像般，稳稳立于风中，周身的衣物也似未感觉风般，依旧的华丽而庄重服帖在身上。
　　来不及躲避，纪千城庆幸自己刚才警惕拿出了玉笛，此时玉笛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绿光，光圈扩大，渐渐的笼向纪千城，强风便袭来，纪千城风只觉眼前一黑，脑袋一沉，便晕了过去。

　　脑袋生疼，不断回响着一个女声，声音有些冷，有些淡，声音缭绕，如梦如幻。慢慢，声音变得清晰起来，柯小摩这才听见她说：“子婺，你来了。”带着一点点笑意，一点点不舍。
　　柯小摩正纳闷、好奇，身后却传来一个小孩的声音，脆脆的声音很是高兴回到：“是我来了，娘亲！”柯小摩转过头，只觉得小女孩很是面熟，定是自己认识的，同样的，怎么也是忆不起。
　　柔和的月光从窗外射进来，给两人镀上一层白色的光芒，女子背对窗，看不清神色，一身白色的衣服都似融入银白月光中，整个人都变得若隐若现，
　　女子在说些什么 ，柯小摩却是怎么也听不见，只得大声喊到：“你说什么，我听不见！”眼角余光，瞄在了小女孩的脸上，却见她一脸的笑容盯着自己看，一脸莫测。
　　柯小魔有些好奇，有些惊讶，半天不知该怎么办，只得呆呆看着小女孩，耳边却传来女子的声音：“子婺。”再转过脑袋时，却见女子伸过手，还未触到自己脸旁时，整个人便灰飞烟灭了，震惊不过瞬间，身旁的墙壁便开始剥落，楼层崩塌，柯小摩觉得嗓子有些干，她想喊出声来，却怎么也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刚刚还恢宏的高楼，早已经随着女子的消失而消失，柯小摩回过神来时，正站来一片草地了，四周是日落的余晖，暖暖的黄色，刚才那个小女孩不知什么时候牵着柯小摩的手，对她说到：“我们会找到娘亲的对不对。”还是一脸的笑脸，天真灿烂。
　　柯小摩喉咙发紧的厉害，刚开口问到：“你是谁？”只觉手一松，那小女孩不见，只留下柯小摩一人，对着正前面那映着夕阳的河水，四周场景变化，四季轮回，柯小摩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幕的变化，只觉得一阵熟悉，脑袋里有什么东西想是要跳出来般，突然觉得鼻子有些痒……

　　“阿嚏。”伸手揉了揉鼻子，看着眼着巨大的眼珠，柯小摩征了征，放下手，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这是在做梦，我怎么会看见龙了，哈哈，这一定在做梦。
　　可脸上那温热的触感却是如些的真实，在那条青龙再次伸却舌头舔柯小摩的脸时，柯小摩很是不淡定的伸手，随便摸起一块石头，凭着感觉就是一仍，然后大声喊到：“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想要吃我就是没门的！”说完整个人依旧闭着眼睛向前快速爬开，好像自己看不见，青龙就不存在一样。计算着自己已经离开了青龙身边，柯小摩才睁开眼睛。
　　那青龙似是听不懂她的话般，只是睁着大眼睛，左右来回走动，不知在想时候，偶尔转过头来，也是有睁着大眼睛看着柯小摩。
　　见它这副样子，还以为自己成功恐吓到了对方，柯小摩便得意起来，刚想好好看看这是个什么地方，刚站起来，脚下一空，再看，那底下竟是一水池，柯小魔还未来得及叫起，那青龙已经腾空，向柯小摩飞来。
　　“啊、啊”的声音回响在山洞，柯小魔有些郁闷，特别是在看见纪千城的时候。她坐在青龙身上，看着凭空出现的纪千城，使劲的捶打着龙身。青龙似有些受不了，在空中摇晃了几下，便落在了地上。
　　山洞顶上的石头掉落下来，柯小摩只得趴在青龙的身旁，以此来躲避。
　　好一会，地面上的震动才消失，柯小摩探出脑袋，向刚才自己险些掉下去的水池一看，那些掉进水里的石头竟慢慢的融化了。
　　拍拍胸口，柯小摩看向一旁趴在地上的青龙，那青龙似乎累了，只是趴在地上，眼睛却是一刻也没有离开柯小摩，柯小摩本想好好感激一番的，硬是被青龙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神看得发怵，总觉得对方想吃了自己，便放弃的准备抚摸对方脑袋的打算。即而转过身，恨恨的的看着纪千城。
　　没有理会柯小摩怨恨的眼神，纪千城只觉得脑袋一阵的晕，用手拍了好一会才反映过来眼前的状况。
　　刚才不知被那妖送到何处，好不容易醒来，还未反映过来，便觉得地面一阵晃，然后便是地面崩塌，然后便是整个在这山洞，虽好奇柯小摩怎么会在这种地方，但此刻的纪千也无法管他人闲事。
　　地面上带散落着壳状物品，有手触摸 ，还有些余温，那龙是刚刚出生的？可刚出生的小龙怎么能有如此威力，虽有些疑惑，但在看着那龙重重落地，有些虚弱的样子，纪千城便明白了，这龙定是将柯小摩当成它母亲了，这才拼命去救她的，不然，刚刚出生的小龙，怎么能飞得起来！
　　“喂，是不是你将我弄到这里来的？”柯小摩恶恶狠狠的说，手中还不忘捡起一块石子。
　　纪千城看着她有些好笑，想着她刚刚捉弄小狐狸的情景，只觉她自作自受。他淡淡的说：“你认为你有什么价值让我将你弄到这里来。”
　　柯小魔刚想说，我偷了你的珠子呀，却转头一想，他不定一知道我偷了他的东西吧。却听见纪千城说：“那珠子若是我想拿回来，你决是碰不到的。”
　　柯小摩一愣，便觉得舌头生痛，竟着咬着舌头了。看着眼前的男子，柯小摩第一次觉得自己落了下风。但是，她是柯小摩，怎么能凭他人将自己踩在脚下。
　　“哼，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拿你的东西？”话音刚落，就看着本来好好装在自己口袋的夜明珠向纪千城飞了过去。
　　柯小摩伸手就想去抓珠子，却没有想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重重的摔在地上。她看着尽在咫尺的夜明珠的，抬眼看了纪千城一眼，立马哭喊起来说到：“啊啊啊，有人偷我的珠子了，有人偷东西了！你说这珠子是你的就是你了，拿出证据来呀，好不要脸的人！”
　　纪千城挥动的手指，指挥夜明珠在柯小摩周围打转，却偏偏不让柯小摩碰到，说到：“你说是你的珠子，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
　　柯小摩气结，愤愤不平的看着纪千城。纪千城见状，也不再戏弄她，正准备收回珠子时，他身后的青龙站了起来的，对着纪千城就是一尾巴扫了过来。
　　纪千城还记得这边小青龙刚破壳没多久，若以术法抵抗，怕是很容易伤者对方了，他只得闪避对方的攻击，却没有想到在他分神这一会儿，夜明珠就被柯小摩抢了过去。
　　纪千城看着满意趴在地上的青龙，以及将夜明珠紧紧护在怀里的柯小摩，叹了口气，反正他本来就只是想教训一下柯小摩而已，一颗夜明珠而已，他一开始就没打算拿回来。
　　柯小摩总算发现青龙对她没有恶意，甚至还有讨好她，她的拍了拍的青龙的脑袋，笑眯眯的说到：“小家伙，谢谢你啦。”青龙则在她的手心蹭了蹭，好一副母慈子孝画面。
　　两人在洞穴里待了许久的，柯小摩边对着青龙说着好话，边打量着纪千城的动作，生怕纪千城找到了出口的，一人跑了。
　　纪千城则一直在回想刚刚所见到了白影和已经疯魔了灵鹫，重重叹了口气，无妄之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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