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母带娃养家手札》》赶稿猫猫

3、第 3 章

　　秦凝月和引璋、引娣、引儿她们难得没受成家人的使唤，需要早起做家务，安安稳稳地睡了个好觉，直到公鸡打鸣才起来。

　　这天一亮，秦凝月就该为生计的事发愁，否则二两银子很快就用完了。她叮嘱引璋、引娣她们自己多睡一会，早早地就出门去寻可落脚的地方。

　　这个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两个人无缘，即便同在一个县城里可能一辈子都遇不到，但若有缘，总归会相见。

　　秦凝月暂时无能为力去另一个地方谋生，只盼着不和成年洛再相见，孽缘终究是孽缘。

　　秦凝月本想先将住房安顿下来再言其他，但因着昨日一天都没吃饭，这时难免饿极，路过街边的小摊时更是被那香味勾的馋虫都出来了。

　　她吞咽着口水，脚下像灌了铅一样，只能在一处粥摊上坐下来，要了一碗最便宜的白粥，店家还送上了几根萝卜腌的小咸菜。

　　就着咸菜，秦凝月将一碗白粥吃了下去，但不知是不是饿的太过，她吃完这些还是没饱，便瞥向周围其他的吃食。

　　这会鸡刚打鸣，沿路的吃食都是一些粥饭、炊饼之类的早点，没什么油腥，填饱肚子为主罢了。秦凝月恍惚想起了自己以前上班时候吃的东西，什么煎饼果子、鸡蛋灌饼、八宝粥、手抓饼……

　　她从前饭量大，每次吃早餐都要荤素搭配，吃完再喝豆浆、果汁等解腻，如此一天才有精神工作。这会儿看着街边干巴巴的炊饼和馒头，真是觉得食之无味。

　　索性她也吃了五分饱，便结算了银钱，继续去找可供租赁的房子。谁知一圈转下来，没找到可落脚的民房，倒是瞧见街边小摊的对面一处租赁的商铺。

　　这家商铺左边临着一个大酒楼，右边临着一间茶馆，这商铺小小一个，就像在这两个大馆子中间夹缝生存一样。

　　这一地带不管是摆摊子的，还是做大生意的，统归离不了吃食这一块，竞争激烈，因此诚然商铺的位置好，也没人敢接下来，唯恐不能占的一席之地，倒落的赔本收场。

　　秦凝月驻足在这小商铺门口，沉思良久，一面想着方才一路过来所见的食物，一面想着自己在现代的时候吃过的种种美食。他深呼吸一口，似乎下定了决心，鼓足勇气走了进去。

　　这里空落落的，没有一个人，铺面显然是少有人问津，灰尘都积了不少，一些柜台之类的摆设也很陈旧。再走几步，秦凝月就来到了这铺面背后的小院，这院子就一个杂物间，一个搭起来的小厨房，别的再无其他。

　　秦凝月想了想，前头的商铺有四人手拉手张开那么大，后头的院子能容两张小床也便够了。她可以一边在前头做点生意，一边在后头照料孩子。

　　“有人吗？”秦凝月朝着院子里叫了叫。

　　不多时杂物间里走出来一个人，这人年纪大了，走路颤颤巍巍的，还拄着拐杖，见着是个姑娘，神色一下懈怠下来：“我是这间铺面的管家，掌柜全家回乡去了，托我来帮忙看能不能租掉这间铺面，你家大人若是要租，就叫他们尽快来，我不常在这里，偶尔才来看看。”

　　“是我要租这间铺面，所以来问掌柜什么价。”秦凝月道。

　　听到秦凝月要租铺面，老翁觉得有些滑稽，但又转念一想，管她什么人租，能租出去就是件好事，他也省得再费心费力。便伸出二根手指：“这间铺面，一年给二十两银子就行。”

　　“能否……按月结算？”秦凝月小心翼翼地问道。

　　老翁拿拐杖在地上戳了戳，“按月？我年纪大了，哪得空来收你的租子，你若是没钱，就别耽误功夫了。”

　　秦凝月咬咬嘴唇，深提了一口气，再次央求道：“我真的很想租下来。我向你保证，我很快就会凑够二十两银子，我会先给你一两银子的定金，余下十九两你半月后来收，我必定一两不差地给你。”

　　“半月？”老翁很是疑惑，“你半月能凑够二十两，莫不是在诓老朽？”

　　秦凝月有点心虚，但她现在已经无路可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老人家，你现在便可和我立下字据。想来这铺面已经许久未租出去，再过半月也未必可以出手，如今我与你定下来，老人家你也可以跟主家交代，省时省力，岂不好？”

　　老翁思索片刻后，道了声“好。”

　　随后老翁向秦凝月展示了地契，两人便立下字据，承诺此商铺今年归属于秦凝月所用，但秦凝月需在半月内结清二十两银子，否则字据便作废。

　　秦凝月结了定金，收好字据，这就送走老翁，眼瞧着已经快到中午，便紧忙去客栈接引璋她们。

　　正午日头正好，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秦凝月一步步走在回客栈的路上，不禁扬起嘴角，未来之路虽然艰难险阻，但也可期可盼。

　　到客栈房门外时，秦凝月听见引璋、引娣和引儿正在说着话，便在门外驻足听了片刻。

　　房门中，三姐妹饥饿难耐，只得用茶水来填肚子。

　　引儿捧着小小的茶杯，却不能缓解腹中饥饿感，软和和地说：“娘会不会不要我们了，她好久没回来了？”

　　引璋是这里最大的，只能安抚道：“不会的，娘不会不要我们。娘只是出去寻住处了。”

　　“我好饿啊，外面好香，我们出去要点吃的吧。”引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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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凝月听着房里的对话，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自己与她们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总觉得有种惺惺相惜之感。引璋、引娣、引儿年纪尚幼，不能左右自己的人生，她定要为她们打算。

　　她推门进去，引璋她们神色一顿，立刻朝着她拥过来，唧唧喳喳地像小鸟一样叫着。只是引娣神色还有些惶恐，仿佛因着上次挨打的事情害怕。

　　她轻轻抚摸了一下引娣的头，温声道：“你们都饿了吧，我带你们出去吃东西。”

　　听到吃饭，饿了许久的三姐妹立刻绽开欢喜神色，跟着秦凝月出去饱腹。

　　秦凝月不敢用银子，只带她们吃了白粥咸菜，虽吃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引璋她们难得吃饱，这次能吃的肚子滚圆，已经觉得是极幸福的事情。

　　吃完饭，秦凝月领着她们进了她刚租赁下来的房子。

　　在引璋她们的帮助下，秦凝月将商铺收拾了出来，除了一些可以留用的东西，其余的一律清走，只在杂货间里铺了一些杂草和褥子做床垫。

　　她们仓促出来，其他家具没有必要，一切从简。只是民以食为天，吃饭是必不能免的，秦凝月用剩下的银子买了锅碗瓢盆还有一些粮油米面之类的东西。

　　买完这些，成年洛给的二两银子便堪堪只剩下几文，勉强够吃一顿饭。

　　秦凝月知道再不赚钱，她们恐怕就活不起了，于是当日便把商铺整理好，将两副柜台擦的油亮干净，然后一头扎进了厨房。

　　通过她的观察，这个时代的食物远没有现代那么繁杂多样。无论城中还是乡下，人们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晚上酒楼的菜品或许会多种多样，但清晨无一不是粥饼这些，图个便利简单，再没有别的可言。

　　秦凝月想先开个早点铺子，卖一些市面上没有的吃食，既能保证方便快捷，还能口感丰富，让人即便是赶时辰也能吃到好吃的东西。

　　她暂且先定了几样——茶叶蛋，油果子、豆浆。

　　这些都需要提前做好。茶叶蛋最是简单，但因煮制越久越能入味，所以需要早点准备。

　　她先将采买来的鸡蛋煮熟，然后一个个磕出裂痕，再放在加了佐料的水中煮制片刻，随后浸泡一晚就好。

　　油果子便是用鸡蛋和面和成的粉团包上红糖，捏成椭圆的形状下锅油炸至膨大，然后捞出来。做好之后，第二日卖的时候再浅炸一下加热就好。

　　豆浆做法更是简单，秦凝月向邻居家借了磨盘，把豆子磨成水浆状，放在锅中煮熟，撇去浮沫备好，第二日再加热就是。

　　做好这些已经是晚上，引璋她们还没有吃饭，秦凝月就捡这些现成的给她们吃。

　　引璋、引娣和引儿在家里吃饱都难，更没吃过鸡蛋，也不敢沾太多油水，这会儿秦凝月允许她们放开了吃，她们别提多高兴了，但不敢多拿，只一人拿了一碗豆浆、一个油果子还有一个茶叶蛋。

　　引璋先咬了一口油果子，只觉得这油果子软和可口，油汁和在面团里带着鸡蛋的香甜回味无穷，再咬一口里面热乎乎的红糖淌出来，满口留香，又甜又香。

　　引儿在家没吃过鸡蛋，以前看奶奶吃鸡蛋馋的厉害，这时便先下手为强，拿了一个茶叶蛋。她把蛋皮褪下，一口咬了大半个，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好吃，好吃。原来鸡蛋是这个味道。”

　　“不是鸡蛋是这个味道，是娘做的茶叶蛋才这么好吃。”引娣纠正她。

　　引儿又塞下另一半茶叶蛋，一下堵住喉咙，喘不上来气，秦凝月忙拿桌上的豆浆喂给引儿，终于把噎在喉咙的鸡蛋压了下去。

　　引儿咂咂舌：“我刚刚还没尝出鸡蛋味，就咽下去了。”

　　众人看她憨憨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饭桌上顿时欢声笑语一片。

　　只是欢笑之余，秦凝月悄悄在身上摸出几个铜板，数了两遍，露出愁苦神色。她发现她连买第二天的柴禾的钱都没了，只能期盼着能把这些东西都卖掉，这样才能买食材和干柴。

　　秦凝月一夜未睡，硬是等到了天光亮起，她拾掇了一下，便紧忙开门做生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