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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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发现一个奇怪现象，曾经追着白落尘跑的九幽公主，现在却黏在从前避之不及的九王爷身后，一口一个九叔，可亲热嘞。
相比从前，现在的九幽公主懂得分寸。只是时时刻刻关切九王爷，嘘寒问暖，但绝对不做一点点，一点点可能让人厌烦的举动。
比如现在，她会第一个询问九王爷想吃什么，然后才开始点菜。
并且，九王爷明明什么都没说，她居然点的都是王爷喜欢吃的，吴铭蘭都不禁侧目。
再比如，九王爷出门，子舒恭送。九王爷回来，她必定已经在门口迎接。
要是九王爷换了身衣裳，她定要认认真真从头到尾把人夸一遍。
九王爷遛狗，她就追在后面夸这狗真俊，高大威猛。
子舒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默默讨好着。
帝都近在眼前，回宫后子舒被皇后抹着泪抱入怀里，一通乖乖肉肉的揉搓。
“我的乖乖，瘦了，瘦了。”
待子舒言明要去给父皇请安，顺便请罪，皇后目送人出门才沉下脸子。
“一路上，公主发生了何事？”
知女莫若母，皇后一眼就瞧出九幽的不同。但她想不到，女儿换了个人，只以为她是受了委屈。
皇后责难，护卫噼里啪啦跪了一地，将九幽一路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皇后越听，脸色越白。
她捂住胸口，“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她和九幽想法一样，皇后猛然起身，撞倒了茶几。器具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她顾不上许多，想要去救女儿。这件事，一定要瞒的死死的。
皇后是太后为今上选的妻子，尽管面上夫妻相宜，但内里如何她心知肚明。今上不喜欢她，皇后知道，今上留她，是因为她识时务。
都说今上宠爱极了他们唯一的嫡女，她却明白，这些不过是镜花水月，所以当初白落尘救下小公主，小公主芳心暗许，她是心里同意的，她不希望女儿落得自己这般地步。
她想让女儿开心肆意，所以哪怕没有对抗今上的勇气，她还是偷偷拟旨成全了九幽，让她去追逐白落尘。
但如果她知道这一趟会带回来一个破败的女儿，她定然狠心拒绝，她会把九幽关在宫里，至少这样她就不会经历那些事。
九幽得知今上已经在书房等她，便推门进去。正好看见一眼熟的灰衣人，她定睛一看，这不是当初给他们赶车的车夫吗？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皇帝的人。
子舒直接扑通一声跪下，她哭道：“呜哇哇～，父皇啊，女儿委屈。”
子舒不说如何委屈，只告罪。“呜哇哇～，父皇，儿臣给您丢脸了，儿臣本不该再回来污了您的眼，只是拳拳孺慕之情让儿臣强撑着，想回来和父皇好好拜别。”
“儿臣知道，自己罪不可恕，理应从容赴死，但儿臣真的舍不得父皇啊。呜哇哇～”
子舒膝行过去，似乎想抓今上的衣角，却又垂下手。
“呜哇哇～，父皇，儿臣不求您能开恩，只是希望您别为了我气坏身子。”
“父皇，儿臣这一辈子最骄傲的，便是生来是您的女儿。”
今上神色复杂看着这个哭嚎得毫无美感的小女儿，他叹气。
“你…”
“呜哇哇～，父皇，儿臣这就剃了头发青灯古佛，每日给父皇祈福。”子舒说着，利落掏出匕首，一下子长发就削掉一半。
今上震了震，“你起来…”
子舒狠了狠心，另一半也给消掉了。
今上：“不用出家，你是我的女儿，我看以后谁敢说你。”
嗯⊙_⊙？
这就，没事了？
子舒还想在呜哇哇哭几句谢恩，才一开口，就被今上喊停。
“行了行了，你受委屈了，现在回去好好休息，别多想。”
“呜哇哇…”
“不许哭！！”
子舒噎住，“嗝～，那，儿臣谢谢父皇开恩。”
子舒不知，自己踏出房门的那一刻，自书架背后走出一男子，正是九皇叔。
今上见到他，真心实意的笑了笑，随即想到哭的惨兮兮的小女儿，毕竟是疼爱多年的闺女，哭成那个样子，还真让他生出几丝恻隐之心。
当然，跟九幽哭的又响亮又丑也有关系，哭的他眼睛疼，今上胖敷敷的脸色露出几分嫌弃。
“小九儿，皇兄给你那不成器的侄女选个夫婿如何。”他知道女儿心高气傲，但现在最适合她的显然是一个容易拿捏的夫婿。
九王爷没有说好与不好，只是静静听今上分析。
子舒回去路上，碰见了裙染茶渍急匆匆行来的皇后。
得知女儿没事，皇后止不住庆幸。同样的，她和今上想到了一处，该给九幽选夫婿了。
她温柔抚摸'九幽'发顶，心里罗列世家公子名单。
不用死了，九幽突然觉得自己又可以了，她道：“妖孽，还我身体。”
子舒对她过河拆桥的举动深感无语，”我就不，你打我呀。”
笑话，天天关在空间里吃也吃不着，喝也喝不了，子舒快要憋死了。在小公主气急败坏无能狂怒之下，子舒安然自得。
倒不是她想夺了九幽身体，只是上次匆忙，她都没吃上几顿好饭，这回说什么也得吃几顿再说。
子舒的若无其事，在皇后眼里就是强掩悲伤，她只觉得自己乖乖委屈，赏赐如水一般送来。
子舒听闻荷花开的正好，便动了去观赏的心思。
不必出宫，宫里就有一片莲池，她乘坐小舟，泛舟湖上。瞧见一朵朵碧绿莲蓬，她看的眼馋，馋那轻香脆嫩的莲子，眼巴巴瞅着。
她怕死嘞，不敢去摘。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也没要求侍女去采摘。只是渴望的看着，过过眼瘾。
凉拌莲藕，荷叶鸡，莲花糕…
子舒不想逛了，逛的肚饿，正好湖中央有一个六角亭子，子舒让人靠过去。
凑得进了，才发现里面居然有一熟人。
多日习惯使然，子舒咧嘴璨笑。“九叔。”
叫完人，她才反应过来，不对呀，她凭借自己实力求生，又哭又演的，这人嘛都没干，一路白讨好了。虽然也不全是讨好，有真心感谢在里头。
但这不妨碍她这会过河拆桥，吃完饭砸锅。这事，比起九幽来，她半点不差，何况这个'饭'她都没吃上。
子舒踏进去懒散一坐，亭子内有一张小圆桌，周围散落几个园椅，子舒却是走到栏杆边上的横椅上坐的，半点当初殷勤劲都没有。
就王爷睨她，随后挑眉。
子舒回视一眼，不动。
夏日热气蒸腾了酒液，空气中都带着微醺。莲花淡淡的清香混合酒香，微风摇曳，一片蛙声里，有几分说不出的悠闲自得。
“喝点？”
“我还小，九叔自己喝吧。”
“呵，还小，都要嫁人了。”
子舒心想，小公主才十六，可不是小的很。子舒百无聊赖，这些日子相处她发现，其实九王爷看上去冷冷的，但轻易也不会去伤害谁，九幽诚惶诚恐带偏了她。
只要九幽不作死，完全不用怕他，他才懒得找麻烦。
她靠着围栏，有几朵荷花长得格外挺拔，她略略伸手，就能触碰到那柔软的花瓣。
荷花掩映间，一个莲蓬格外吸引她。子舒瞄了瞄距离，是能够到的。
她半跪在停内椅子上，一手抓稳栏杆，一手去勾。
指尖才触碰到莲蓬，就见莲蓬居向她飞过来。一朵两朵，子舒包了个满怀。
她眼睛晶亮，立马笑嘻嘻道谢：“多谢九叔，九叔辛苦了。”
九王爷淡淡道：“你不用叫我九叔。”
子舒心想，这是生气了？“九叔英明神武，我能叫您一句九叔，是我的福气。”
九王爷嘬了口酒，“随便你。”就当多一个便宜大侄儿。
两人之间安静下来，子舒这才真真正正去好好看九王爷。
男生女相，眉眼如画，灿烂若星。
吴铭蘭皮肤白皙，更加突显黛眉之浓，唇色只糜艳。
偏偏，他气质高洁冷淡，整张脸看上去干净又明艳，加上浑身气派，压了压那女相秀气，端的时出尘仙君在凡尘。
随即，子舒在心里吐槽。“九幽你说，他一个男人长这么好看做甚。”
子舒喜欢好看的人，不论男女，现在她就托着腮欣赏九王爷美颜。
九王爷喝酒的动作一顿，默默转身背对子舒。
“诶呀，背影都这么好看。”子舒继续盯。
九王爷突然丢下酒盏，“我出去透透气。”
体内，九幽见着这一幕缓缓眨眼，默默沉思。
皇后不知为何喜欢上举办宴会，还每次都拉上她，循着机会就对她说这家有几个公子，人都怎样。那家夫妻恩爱，他们的孩子必定也是疼媳妇的。
子舒就是不聪明也该看出来什么了，皇后，再给她选夫婿。
但她毕竟不是九幽，这种事还是要她本人来比较好。但她还没吃够，便私心想多留几日。
哪天一杯迷药下肚，两人也就各归各位。
根据这两次经验，子舒总结出规律，每当九幽意外昏迷，想要逃避时，她就能掌握身体。九幽想要回来，且正好发生意外昏迷事件的话，便可以再次掌握身体。同样的，若九幽一直逃避，不愿意回来，她即便制造昏迷机会，依旧不能换回来。
现在，子舒则借口身体不适不想参加宴会，躲最后几日快活，皇后自是不信她的话，只以为女儿还在落寞。
她狠了狠心，终究往白府递上了帖子。
哪怕明知白落尘不乐意，她也定要女儿如愿。九幽是堂堂正正的公主，若嫁过去，只要今上还认她，想必白落尘也不敢苛责她，如今只要能压了他同意。可白家，又岂是好惹的。
皇后一片拳拳爱子之心，已经打定了注意。
子舒被一次次通传，她知道躲不过去了，这次皇后十分坚持，以往的借口统统拨回。
子舒心里没多重视，加上九幽总在耳边叨叨宁死不嫁，因此她实在算不上多看重，只不出错就好。
皇后下了苦心，这回宴会中才俊各有千秋。什么温润君子，少年将军，让子舒诧异的是，白落尘居然也在其中。
九幽在见到白落尘哪一刻便安静下来，开始在空间内自怨自艾。
虽说皇后举办宴会意图明显，但毕竟没有呈明面上来，邀请了好几家千金，充做遮掩，因此各家也就装作无知，该如何就如何。
要说这些人都是心悦九幽才来的，到也不是，多半是不好推脱，不管对九幽感官如何，至少不能落了皇后脸面。
宴席过半，绿儿突然附身耳语。子舒眼睫缓缓扇动，轻轻颔首表示知晓。
“母后，儿臣想去换身衣裳。”
“去吧。”
子舒俯俯身行礼，随后走远，路上绿儿忍不住问：“公主，白公子他这是何意？”
子舒笑笑，“总归不可能是看上我了。”
她想，若不是空间里九幽眼眸晶亮，嚷嚷着要去，她还真想继续吃果子看表演。
转过一道拱门，桃花树下一主一仆早已等候。花季一过，树上接满了青涩小巧的青果。阳光照射下来，为青果上细小的绒毛渡了一层金。
“九幽公主。”
“白公子。”
两人之间一阵沉默，子舒做不到替九幽传递相思，便不顾她怨怼抿唇不语。
“公主，在下多谢公主厚爱，只是小子身无长处，配不得您千金之躯。”
白落尘话说的利落干脆，空间内刚还因子舒冷淡他而愤愤不平的九幽骤然安静，她弱弱道：“是我配不上你。”
子舒看得见九幽此刻无声垂泪的模样，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人都有偏性，哪怕九幽万般不好，对子舒而言到底有几分不同。
“是我配不上你。”她重复九幽的话。
九幽一怔，明白过来她这是愿意代自己开口。
“尘哥哥，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是你救了我，那会我就喜欢你了…”
子舒说不出口尘哥哥几个字，便含糊省去了称呼，但喜欢二字才落地，就被对面铿锵有力的声音打断。
“多谢公主抬爱，但，我已经有一个自小就心悦的人了。”
子舒听到九幽颤抖着问：“是不是楚嫣然。”
“子舒你不要问他，不要问他，你快走，我不想听了，就到这里吧。”九幽自欺欺人想，只要没敞开了说，她还能当他心里是有过她的。
这次子舒没在跟她唱反调，转身时背影决绝。
白落尘没料到如此，居然就这么一直望着那不曾回头的人走远。
一阵清风吹过，似乎也让他回了神志。“王爷听了这么久，还不现身吗，我竟不知，堂堂战王居然也有偷窥人隐私的癖好。”
轻笑响起，九王爷已至近前，他瞟了一眼白落尘。“路过而已。”
言罢，九王爷迈步离开。
子舒再次回到坐位，皇后凑过来。“你看何家公子如何？我知道他长相不如白落尘，但胜在胆小怕事，完全能拿捏住。”见女儿表情淡淡，皇后叹了口气。
“白落尘于你实非良人，但若你还放不下，母后…”
“但凭母后做主。”
“什么。”
“母后替我选一个好拿捏的夫婿就是。”
皇后如何惊讶子舒并不知晓，在皇后看不到的地方，真正的九幽哭累了，躺平不动。
此刻子舒正在同她交谈：“你真的想好了？”
“嗯，随便吧，既然不是尘哥哥，谁都无所谓了。”
子舒想劝她，这个世界不是除了爱情便什么都没有了，但见她心如死灰的模样，也只好暂且如此。想着日后在慢慢宽慰吧，此时子舒尚且不知，因为自己一念之差，后面带来了多么沉重的影响。
选定驸马人选，皇后不想女儿盲婚哑嫁，便私底下弄了几次宴会，助他们小儿女发展。
但很不巧，子舒正忙着说服体内没了气焰和心气儿的九幽，对待这个相亲对象难免有些不上心。
倒也不是大问题，本来两人就不相熟，这会没话题，自然而然漫步在溪水旁，倒也静谧。
“那个，九幽，明天是十五，晚上有庙会，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何晋偷偷撇了眼九幽被溪水映照的侧脸，目中露出几丝痴迷。
他从不知道，传闻中恶名昭著的九幽公主居然如此貌美。
那一身赛雪肌肤，堪比美玉，比坊里的玉娘都勾人，反应过来自己居然拿尊贵的公主比做娼姬，何晋心里道罪。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7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