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NancyLeo

26、阴招

　　处理好手上的伤后，姜望朝沈飞家店里看了看，最后紧着眉头问沈飞：
　　“我沈叔呢？”
　　沈飞刚从店里的冰箱里拿了两瓶冰水，走过来递给了姜望一瓶。转身把另一瓶递给江清盛。
　　江清盛没好拒绝，点头道了谢收下了。
　　姜望扭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大口，随后看着沈飞等他的回答。
　　沈飞挠了挠头，看样子有些不太想开口。但奈何对面的姜望死盯着他，他只好咽了咽口水，磕磕巴巴地开口：
　　“我爸，他……住，住院了。”
　　姜望捏着瓶子的手一紧，抬眼看着他：“那群人干的？”
　　沈飞点了点头：“不过伤的不恨，过两天就出院了。”说完他转身蹲在了旁边，心情看起来很沉重。
　　江清盛身为局外人，听到这也抬起头看了看姜望。
　　“哪群人？”
　　姜望现在脑子有点烧，心里正窝着团火，回话的语气格外不客气。
　　“说了你他妈能知道吗？”
　　况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谁。
　　江清盛没有因为他着莫名的脾气生气，而是很有耐心的转头对着沈飞，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
　　“是哪些人？”
　　沈飞有些郁闷的回头看着他，无奈叹了口气：“哥们，你算了吧。这人我哥都不一定认识，你……你就别凑热闹了。”
　　江清盛看着他，勾唇笑了笑：“那不好说，这片我挺熟的。”说着他抬起眼，朝姜望那一瞥。
　　“别的不说，认人这方面，我肯定比你哥强。”
　　沈飞抬起头，皱起眉头仰着下巴瞧他。
　　“我上次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吹牛逼呢？”
　　姜望点了根烟，闻言勾唇笑了笑。
　　江清盛有些无语，无奈地看着沈飞叹了声气：
　　“我真没吹，你要不信我就算了。”
　　说完江清盛又往沈飞那凑了凑，压低了嗓音：“我就问一句，这群人里是不是有个染着红毛的？”
　　沈飞皱了皱眉：“红毛？什么红毛？”
　　看他这反应，江清盛心里估计着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但旁边的姜望却意料之外地有了回应，叼着烟问他：
　　“你认识那个红毛？”
　　江清盛和沈飞同时抬起头看着他。
　　沈飞忍不住问了一嘴：
　　“哥？你知道这人？你不是从不记人脸吗？”
　　江清盛闻言转头看了看沈飞，想问他，为什么会说姜望不记人脸？
　　“我他妈就记得他那一头红毛！”姜望含着烟气骂了一嗓子。
　　骂完姜望把嘴里的烟摁灭丢了，抬起眼瞪着江清盛。
　　“问你话呢，那红毛什么来头？你又是怎么认识的？”
　　江清盛把嘴里的疑惑咽下肚，转头和他对上眼，沉着嗓音回他：
　　“那红毛性赵，是这片的地头蛇。仗着自己手下有几套他爹给留的房产就得瑟不行。”
　　正说着说着江清盛突然撇开头，皱了皱眉。
　　“你下次抽烟避着点，”江清盛微微眯了眯眼：“熏的人眼都睁不开。”
　　沈飞对他这种敢当面嫌弃“姜?不讲理?恶霸?望”的行为非常震惊。
　　姜望瞪了他了一眼，皱眉呛了句：“哪那么矫情？”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还是往旁边走了几步拉开距离，低声嘟囔了一声：
　　“事儿多。”
　　对于他这种口不择言的行为，某位“小飞猪”在旁边看得是一阵心塞塞。
　　唉，果然爱都是会变的。姜望就从来没这样顾忌过他！
　　江清盛显然就没有被特殊关照了的自觉性，抬手又扇了扇周围的烟气，苦口婆心地劝道：“少抽点，对嗓子不好。”
　　姜望刚准备把掏出来的烟盒塞回去，听到他这话立马又拿了出来，快速点上一根含着。
　　江清盛：“……”
　　这人这驴脾气从哪学来的？
　　江清盛没忍住笑了笑：“幼不幼稚？”
　　姜望白了他一眼，不耐烦道：“讲要紧的！废话真多。”
　　空气人沈飞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看着他嘎嘎乐了几声，刷了些存在感。
　　江清盛只好清了清嗓子，接着讲：“这人在这片横的不行，凡是租他家房子开的店铺，他一般去消费都是赊账。”
　　这点姜望非常赞同，单看张老板店里那本厚厚的赊账本就能知道。
　　“等等！”沈飞突然站了起来，回他看着江清盛：“你刚刚说那人姓赵？是那个一走上加个叉的赵吗？”
　　江清盛被他这么个形容说的反应了好半响，最后点点头，哭笑不得地说：
　　“嗯，是那个赵。你又认识了？”
　　姜望闻言抬头看着沈飞。
　　“不认识，但我们家店的房东的确是性赵。但是个有点年纪的中年大叔。估计没有这么潮流，还染个红毛。该不会是红毛他爹吧？”
　　沈飞说完就又抬头看了看姜望。
　　“诶对了哥，你怎么会认识这个红毛？”
　　姜望回头看了眼江清盛，把嘴里的半截烟掐了，随后开口道：
　　“我……在奶茶里撞见的。”
　　他特意避开了自己打工的这件事。因为江清盛在场，他不想让别人过多的知道他自己的私事。
　　好在沈飞平时看着怪蠢的，必要时候还是挺靠的住，也没有提这事。
　　“哦！”沈飞意味深长的叹了声：“就那天我去，你把认错了的那次对吧？难怪那老板要拿着棍打我。”
　　姜望笑了笑：“他以为你是红毛的接班小弟呢，顶着一脑袋黄毛。”
　　说完姜望又瞄了眼沈飞的脑袋，低声骂了句：“品味真差。”
　　江清盛在旁边笑出了声，随后又指了指沈飞。
　　“你家是不是最近有人过来闹事？说要涨房租，而且还天天在店里赊账。”
　　沈飞猛的点了点头：“是！那帮人特别不讲理！来我们家打牌欠了好多钱都不还！”
　　一提到这个沈飞就觉得恼火：“那天这几个傻缺在我家打牌闹了矛盾，打起来了！摔坏了我家好几个凳子，还砸坏了一台麻将桌。”
　　姜望在旁边淡淡地看着他，开了口：“就那天我给你打电话那次吧？我听见了。”
　　沈飞红着眼点了点头，开口时嗓音带着点狠劲：“靠！这一群傻逼真他妈不是人！我爸去拦架，怕出事。”沈飞吸了吸鼻子，咬着牙讲：
　　“结果妈的那群傻逼直接拽着我爸打！我拉都拉不住！最后不知道是谁拿着瓶子给我爸头上来了一下，这群傻逼看着人倒了才停的手！”
　　江清盛一直沉默不语地听着他讲，脸上没什么表情。
　　反观姜望脸上就有点吓人了，拉着个臭脸。恨不得现在就杀过去，给那群傻逼做场开颅手术。
　　“操！那你他妈刚刚还拦着我？”姜望活动了下左手手腕，眼神流露出一股子狠劲儿。
　　但他开口时的嗓音却依旧清晰不带颤，咬着牙一字一顿道：“就该他妈的直接给他打废了，让他给沈叔陪床去！”
　　江清盛头一回见这样的姜望，格外的凶狠，眼里满是藏不住的怒气。
　　就连上次被堵巷口子揍的时候，他都没能见到这么生气的姜望。
　　沈飞喘了口气，似乎冷静了下来。
　　“哥，你别冲动。我拦着你是怕真出了什么事。一来担心你，二来，要真出事了我家这生意也做不成了。”
　　姜望心里闷的狠，特别后悔刚刚要掐掉那半截烟。但最后他也没在点一根，只是喝了口水，朝着沈飞问了句：
　　“报警了没？”
　　沈飞没来得及开口，倒是江清盛抢先回答了他的话：
　　“报警也没用，他们有一堆可以开脱的借口。”
　　沈飞只好看了看他，叹了声气：“的确，报了也没用。这不？还上门寻仇来了。”
　　姜望脑子烦得快炸了，他靠着江清盛旁边的台阶坐下来了，也顾不上地上脏不脏。
　　确实，他一个混了这么些年的街头混青也明白这点。跟种人报警是没什么屁用的。
　　但他还是很烦，特别烦。
　　那群人一看就是红毛的小弟，跟过来闹事的。沈飞家店又还是租的他家的房子，想撕破脸皮估计也难。
　　他今天过来找沈飞就是来打听这人的，原本就打算叫几个人给堵巷口子里打一架，解解气。
　　但这会一听这可能关系到沈飞家店里的存亡，他突然就不知道该不该打这架了。
　　一筹莫展之际，旁边的江清盛开了口：“我知道有个办法，或许能帮到你。”
　　姜望回头看着他，沈飞也走了过来，开口问道：“你说，什么办法？”
　　江清盛抬眼看着沈飞，勾唇道：“你信的过我吗？”
　　沈飞转头看了看他哥，他哥也看着他。
　　其实有点信不过，江清盛这样的人一看就知道和他们这群混混不一样。对这样的事那来的办法可以处理？
　　但眼下，以他们这群混混的处事方法，的确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沈飞一咬牙：“信！”他看着江清盛，真诚道：“只要真能帮上忙，以后你就是我第二个哥！
　　江清盛赶紧摆摆手。
　　“不不不，这就不必了。”江清盛回头瞥了一眼姜望，接着道：“就算你想认我做哥，某人还不一定想认我当弟呢。”
　　姜望眼神幽怨的盯着他，随即又瞪了一眼沈飞。
　　沈飞咽了咽口水：“我，我说着玩的。”
　　姜望啧了声，没在搭理他，转头朝江清盛问：“什么办法？”
　　江清盛脸上带着笑意，回头看着他。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儿。”
　　姜望眉头紧了紧，不怎么客气道：“什么事？”
　　江清盛朝着他又笑了笑：“以后你出门，告诉我一声你去哪。”
　　旁边的沈飞有些无语：“咋？你还要我哥给你汇报行程啊？”
　　江清盛朝他看了眼，有些心塞：“这叫同盟间的交换信息，不然我怎么帮你们啊？”
　　姜望没了话，的确，这人又不像他似的天天翻墙逃学。他低头思索了几番，作出了今天与这人的第二场交易。
　　“行，成交。”
　　沈飞对于姜望这么快就把自己以后的行踪透露出去的行为很无奈，但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连他哥自己都开口了。
　　沈飞摆了摆手，示意江清盛赶紧说。
　　“快说吧，什么方法？”
　　江清盛看了看姜望对着他勾起了唇角：
　　“耍点我们好学生的小阴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