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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黑色藤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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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草味道清新,泥土湿凉,起风了……
荒郊野岭,赤裸的女人,蜜色的皮肤,脚踝上黑色纹身攀援而上,仿若荆棘藤蔓,隐入小腿……
我睁开眼睛,天色已晚,树林里只有鸟叫声。
周围有点暗,地面传来些许声响,不远处一队人马停下生火造饭。
抓了抓废物般的的头发,我稍稍掩盖些身体,靠在树后感知着自己的身体。
很好,比较健全,这是我的身体,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
等等,我是谁
记忆空荡荡,手中仿佛流失了什么
一股熟悉的哀伤感袭来,我莫名低落。对劲了,我兴奋起来,直觉中半死不活才是我该有的鬼样子。
我转过头,不远处人们似乎在煮饭,十多车货物安置在近前。
一个中年男人不苟言笑,看起来成熟老练,侧头和一个年轻人说话的同时瞥过四周,气氛紧张起来。年轻人温和一笑,中年人挥手将碗砸向林中,惊起一只乌鸦,气氛忽然躁动,四面八方射来箭只。
人们找好掩体,抽出刀剑,“杀啊”山匪吆喝着从林中杀出。
我扒紧树皮与夜色融为一体。
兵器相接,金属碰撞擦出火星,中年人护佑着年轻人,以一敌五,一时之间打的难以开交。
我借着夜色潜近,林中还有一个人躲在附近,我感知到了。
“咻” 一只冷箭直中中年人肩头,他凶狠地瞪过去,干脆地折断箭只,“算我倒霉,”他皱了皱眉,“公子小心,有埋伏。”
这边,我悄无声息闪到放冷箭的人身后,他正瞄准着。我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闪身往另一侧,他大惊回头,拳风拂过面门,就被我击晕了。
我迅速扒下他的衣服,虽然有些味道,但总算可以穿的。
空气又湿润起来,兵刃声逐渐减小。
“他们快不行了,兄弟们冲啊!”一个土匪喊。
我躲在暗处,拾起弓箭瞄准人群,中年人还是土匪头子呢?
我笑了一下,箭在弦上。
“六当家的!”小土匪惊声。
六当家的——一个脸带刀疤的男人啐了一口,鹰视虎顾,嚷嚷:“哪个狗娘养的!”
箭中了他的帽子,发带被射断,披头散发,状若疯癫。
中年人抓住机会,愈战愈勇,大有同归于尽的架势,双方各几十号人,死的死伤的伤,站着的只剩一半了。
中年人几处伤口,一刀与土匪头子正面刚上两人僵持住,眼见要落下风,土匪头子大喝一声,将中年人一脚踹退。
商队仅剩的十几个人连连后退,将年轻公子围在之中。
我乐呵呵的搭弓,一箭瞄准头目的肩膀,“咻”,又是一箭,命中大腿,土匪头子猝不及防,被小弟扶住,怒目圆睁,搡开了小喽啰,倔强的支撑着自己,梗着脖子喊话。
“暗地伤人算什么好汉,有本事出来!”
我射的不准啊。
年轻人扶着中年人,大家一时之间都没动作,生怕下一箭落在自己身上。
一个小头目给手下使了个眼色。
我大大方方钻了出来,“是我啊。”众人愣住。
飞镖破空而来,我旋身接住,土匪头子指着我,眯着眼:“我不杀婆娘,滚!”
“可我没说不杀你。”我腾挪近身,异常灵活,一帮小喽啰笨手笨脚,被我挨个打倒,年轻人见状指挥着反扑。
我一个飞踢小头目,反身被土匪头子格挡,找准间隙,抡弓上挥,实则对准下盘,绊倒他,脚踩脊骨,拉弓对准他的后脖颈。
“别动”他挣扎着,“我说别动。”
“住手!”没人在意我,小头目慌了:“都停手!”
小雨飘了下来,空气中掺杂着血腥味,愈发浓重。
“六当家的,咱们不差这一单。”
“算老子出门没看黄历,啃上一块硬骨头。”土匪头子锤了把地。
双方头领都受了伤,再打下去都讨不到好处。
小喽啰要背着刀疤脸走,他推开人,狠狠瞪了我一眼,一瘸一拐收拾兄弟走了。
“多谢女侠,敢问女侠尊姓大名”
我大致扫了一眼,他们的衣服都脏了。
“商姓昭名。”依着直觉,我吐出一个名字。
“多谢商昭姑娘相救。”年轻人微微欠身,不远处中年人和其他人处理着伤口,注意着这边,我微偏开视线,“在下宋衡,那位是……”
“在下徐元正,多谢姑娘搭救,”徐元正捂着肩走了过来,打断了宋衡,“荒郊野岭姑娘孤身一人,虽有好武艺傍身,倒也难免麻烦,不如与我等同行,前方不远便是江州城,休整一下,也正好让我们请一请姑娘。”
宋衡微滞,看向徐元正。
我看了他们一眼,“若要谢我,那便给我找一套衣服吧。”
“我倒有换洗的衣裳,姑娘若不嫌弃,宋某这就去拿。”宋衡转身去了。
徐元正不动声色打量着我,我微微一笑:“我能救下你们,也能杀了你们。”我瞥了眼他的伤口。
徐元正愣了一下,也许没想到我如此直白:“徐某狭隘了,姑娘勿怪,实在是世道不太平,万事都得小心。”
宋衡捧着衣服回来了,见我们僵持着。我拿起衣服,转身告辞。
“姑娘,有机会可来徐州宋家,必谢姑娘今日救命之恩。”
我摆了摆手。
“公子,此行多有波折,恐有人泄露,此女颇为诡异,小心些总不会错。咱们早些上路吧,所幸京城已经不远了。”
“嗯。”
“都打起精神,马上进江州城。”
我来到偏僻的地方换好衣服,撕了块布条绑起长发。随便找棵树睡了一晚。
第二天我顶着被蚊子咬出的包醒了过来。
目前一无所知,不如去他们说的江州城去看看,打听打听消息。
城门外小集市,来来往往人还不少,可见江州是个颇为繁华的地界。
不远处守城士兵一一盘查过往行人,我站在卖豆大妈的摊前,跟大妈东扯西扯,大妈说江州西四百里就是京城了,打听说贵妃生辰宴。
说不准万岁一高兴大赦天下,她那冤狱里的儿子兴许就能回家了。
“他牵扯了什么事呢?”
“被乡里一霸薛霸王给告了偷钱,”大妈叹了口气,面上褶子都缩了起来。
“我们庄稼人哪里敢偷薛霸王的东西,我儿在吴大人府上当差,刚得了些赏钱,薛霸王知道了过来讨要,我们不肯孝敬他,他就扯谎。”
“请吴府的人出面做个证不就成了吗”我好奇的问。
“我的闺女啊,你哪知高门大户的绝情,那吴府一听是官司是非,便说府上没有这败坏名声之人,连问都没有细问,便将人赶了出去。亭长和薛霸王狼狈为奸,把我儿绑了送官。”
旁边卖柴的大叔恨铁不成钢,“把钱给他一些就没事了,我劝你们,你们早不听。”我进城拽了个路人,随口一问:“哪里有妓院?”
吓那人一跳:“神经病吧。”甩了甩手走了,“有手有脚干什么不好!”
我只能换个人打听,那人上下扫我几眼,吹着口哨给我指了个方向。
我翻了个白眼走了。
大妈委屈地抹了抹泪,“那是我家老头子的救命钱啊。”
大叔别开头,“至少能留住你儿子吧……”终究也不忍心再说话了。
良久,我起身离开了。
“不买些豆子吗”我摆了摆手,大妈的声音犹带哽咽,无论如何,人还得继续活着。
消息最广的地方,莫过于……
我进城拽了个路人,随口一问:“哪里有妓院?”
吓那人一跳:“神经病吧。”甩了甩手走了,“有手有脚干什么不好!”
我只能换个人打听,那人上下扫我几眼,吹着口哨给我指了个方向。
我翻了个白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