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精神病对抗路》尾中鳍

6、第 6 章

　　医生再次来到祝愉的房间，正式宣告，“经过我的诊断，你患有暂时失忆和创伤后应激障碍。针对你的治疗会从现在开始。”

　　一长串的术语祝愉没听懂，只听懂了这些，但也知道这个医生的诊断有多草率。

　　第一治疗阶段是吃药，每天护士会送来各种药片，一天三次，看着祝愉吃完之后才离开。

　　祝愉压在舌底，趁每天去两次洗手间的机会吐掉。

　　第一次逃跑，是在一个凌晨，护士在值班室睡着，祝愉盖住房间的摄像头，偷偷溜出去。走廊中悄无生息，祝愉压低了身子，正要走到楼梯，却猛然听见有房间内传来一个女人的尖锐叫声，祝愉慌了神，加快步伐。

　　女人的叫声越来越激烈，祝愉停下仔细分辨，右耳听力还尚可，那个女人，分明是在呼救。

　　祝愉一顿，脚步向后折返，悄无声息来到值班室，护士似乎没有听见一般，仍在呼呼大睡。

　　循着声音来到尖叫声来源，祝愉趴在门框上往里看，看清楚后心头一颤，怒火从心底蔓延，攥紧了拳头。

　　房间内一个男人正压着一个女人，女人衣冠不整，手脚并用奋力挣扎，油头大耳的男人力量压制着女人，发出野猪一样的粗喘声，嵌住女人的双手，正在对女人实施侵犯。

　　女人苦苦哀求着，大喊着救命，哀嚎的声音甚至到了瘆人的地步，却没有一个人来帮她，似乎大家都已经习惯性熟视无睹。
　　必须要做点什么。

　　祝愉来不及思考，操起护士站内的灭火器，向走廊窗户砸去，力量不够，一下没破，几下之后窗户终于破裂，发出一声巨响。她也没停，继续抽出安全栓，打开灭火器，喷出白色的泡沫，最后往护士站狠狠一砸。

　　“谁他妈坏我事儿！”被声音吸引，胖男人终于出来了。却没看见是谁在发疯，走廊充斥着白色泡沫，白花花一片。

　　“查！是谁干的！”此时祝愉已经趁乱溜回了房间。他们已经有了察觉，再想逃走已经不可能了。

　　祝愉大口喘息着，手微微发抖，咬紧了牙，等着接下来的下场。

　　此时男人已经挨个踢没有上锁的房门，护士查了监控，发现了一个小孩的身影。

　　在护士的带领下，男人很快打着手电来到了祝愉的房间，祝愉正神色如常地坐在床边。

　　“就是你吧！”

　　一个巴掌已经挥了下来，祝愉下意识躲开，反倒是这个行为让男人更加恼怒。

　　“你还他妈躲呢！”男人用尽了力气，接二连三的巴掌落到祝愉脸上。

　　祝愉撑不住身体，猛地被扇到了地上。男人见状，嘴里骂着下贱的粗口，直接起脚，踹到祝愉身上。祝愉护着要害地方，紧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对着这个身形瘦小的小女孩，男人并没有起怜悯之心。

　　等差不多了，护士在男人身后开口，“得了得了，上面还有人要她活着呢。”

　　男人仍不解气，再踢多几下，才骂骂咧咧走了。

　　护士给她的房间上了锁。

　　咳得喘不上气来，祝愉几近昏厥，稍微擦了嘴角的血，将自己挪到了床上。

　　急促的呼吸仍未停息，脑子嗡嗡响，乱成一片。祝愉看着天花板，内心是从未有过的慌张，还有一丝丝的恐惧。

　　她仍然没有想起来，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父母不见了，为什么只剩自己一个。

　　祝家和莫家对孩子的要求都很高，但在衣食住行上从未亏待过她，更没有像今天这样打过她。如今沦落至此，衣服只有一套统一的病号服，不洗不换，吃的只有一点，味道还难以下咽，没有信号，没有通讯设备，与外界完全隔绝。不知道怎么出去，出去之后怎么办。

　　到底还是个孩子，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孤独感将她侵袭，震得她半边身子发麻，祝愉久久没能回神。

　　床后墙上的排气扇呼啦呼啦工作着，将投射进来的月光拆分破碎，在墙上飘动。祝愉发了狠，咬住自己的舌尖，尝到血腥味后，才让混沌的大脑稍微清醒。

　　她太冲动，甚至还没摸清这个精神病院的内部构造，就冲动地准备逃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祝愉的行动被限制在这间房间，没有放风。

　　过去了三个月，针对祝愉的治疗也在逐步进行，已经发展到打针阶段。

　　祝愉自知反抗无效，自己孤身一人，能进行的反抗实在有效，后果就是被绑着打针，每次都乖乖的让护士打针。

　　护士是一个中年妇女，身材丰腴，平日说的是一口祝愉完全听不懂的方言。祝愉留了心去听，也逐渐能听懂一点她说的话。

　　“姐姐！你是不是缺一个打扫卫生的呀，我来帮你呀！”祝愉露出独属于小女孩天真无邪的笑容，两眼弯弯，露出牙齿，缺了一颗门牙的笑容格外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