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精神病对抗路》尾中鳍

5、第 5 章

　　后面突然出现一辆行驶飞快的货车，猛然间加大了油门，直冲她们来。祝霏避之不及，来不及反映，汽车失控，在雪地里侧向打滑，后车没有就此停止，向她们第二次撞来。

　　一切都是这么始料不及，弟弟在放声大哭。

　　祝愉瞪大了眼看着左侧车窗，眼睁睁看着那辆货车向她们撞，伸手想护住坐在左边的弟弟，但是她的动作好像被人放慢了，

　　转瞬间，两车已经碰到了一起。

　　车子翻滚，玻璃碎了一地，祝愉被甩飞出去，砸到地上，昏迷前感觉世界的声音好像都消失了，弟弟的哭声消失了。

　　好冷啊，祝愉只记得。

　　在雪地里躺着，衣服湿透了，雪钻进了她的衣服里，好像还钻进了她的毛孔里，瘆人，全身都止不住地抖着。

　　不知道躺了多久，祝愉白着脸醒来，身上是一层薄薄的雪，大脑冷呼呼的，像有一层网蒙在了眼前，耳鸣声一层又一层，盖
　　过了所有声音。

　　祝愉爬起来，没有爬得动，只能一点一点挪着，腿上骨头错位折出皮肤，祝愉好像什么都没感觉到，挪到翻转的车前，凑前一看，车子已经燃烧过，火已经灭了。

　　脑袋嗡嗡的响，祝愉一摸，都不知道是血还是什么，祝愉没管，拼命往前再挪动。车窗已经碎得彻底，空荡荡的，里面的人已经不成样了。

　　祝愉张大了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嗓子哑的发疼，再转头一找，刚刚还在呼吸的弟弟，转眼间成了一具小小的尸体。

　　心跳在胸膛里疯狂跳动，暴动着抽搐，眼泪冒了出来，刺得眼睛生疼，但是止不住，只觉得晕乎乎，祝愉努力撑着，想再看一眼，再确认一次。

　　身后却传来了毫不掩盖的脚步声，祝愉浑身无力，放弃挣扎般一躺。

　　“哟，还有个活着的。”祝愉像被拎小鸡崽一样拎起来。

　　来人是一个身材很高大的男人，是个光头，听声音年纪不是很大。祝愉翻了翻酸楚的眼皮，只看得清对面人的轮廓和他耳垂上被反射发着光的蓝色耳钉。

　　男人看祝愉呆呆地盯着他的耳朵，晃了晃手，掐住祝愉的脸看，祝愉任他掐，无动于衷。男人骂了一声，“你他妈不会变成傻子了吧。”

　　祝愉没听到这个男的在说什么，只觉得很困很困，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眼皮几乎张不开，意志却在叫她不要睡。

　　活不下去了，迷迷糊糊中，祝愉自暴自弃的想。

　　也好，也好。

　　再次醒来时，祝愉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还活着。祝愉平静地告诉自己，却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眨眨眼，左眼被挡住了，想伸手去摸，却发现手被绑住了，脚被包得严严实实，压根动不了一点。

　　白花花的墙，应该是随意抹了白色涂料，很不均匀，一些没抹到的地方露出一些霉菌的痕迹。房间中还有一股血味，祝愉低头，觉得这股血味应该来自于她自己。

　　嘴唇很干燥，祝愉舔舔嘴唇，一股血腥味。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来，脚步虚浮，白大褂很脏，遍布乱七八糟的油渍，说是白大褂，都快变成黄色了，脸色蜡黄，头发散乱，眼下是明显的乌青。

　　见祝愉醒了，医生也有些意外，向她简单说了一下她当下的身体状况。

　　脑震荡，左腿断了，右腿脱臼，左眼左耳功能下降，全身多处擦伤......

　　医生显然不专业且不耐烦，只是随口说着，随意翻动着手中的纸张。祝愉第一次看见这样糟糕的环境和医生，心底有些迟疑。

　　“你现在只能在这个病房里，不能出去。”

　　简略打量了这个被称为“病房”的地方，祝愉内心的疑问被放得更大。小小的房间只有一个简单的床和生命检测仪器，墙上一个监控摄像头，正闪着红光，其他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

　　祝愉还有点懵，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什么地方，比起医院，这里更像关押犯人的地方。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也不知道在受伤前发生了什么事，但却毫不迟疑地开始观察环境。

　　......一切都透着不对劲。

　　“......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祝愉发问，才发现自己嗓子哑得厉害。

　　医生冷哼一声，“出去？”

　　“就目前来看，你出不去了。有人买了你的命，你只能在这了。”

　　“谁？”祝愉呼吸有些急促。

　　医生没有理会，转身离开。

　　躺在床上几天，祝愉可以勉强下地，自己撑着走路，护士便立刻撒手不再管。祝愉求之不得，房间内没有洗手间，祝愉坚持不用盆来解决生理需求，护士看她还是小孩，应该掀不起风浪，就允许她自己上洗手间。上洗手间必须去走廊尽头，也就给了她出房间的机会。

　　祝愉扶着墙，单脚蹦着，慢吞吞地观察着走廊。

　　肮脏，混乱，阴暗。这是祝愉对这家所谓“医院”地方的第一印象。走廊灯光昏暗，几乎没人，护士懒散地靠在护士房间内。有很多房间，关着很多病人，有男有女，有些靠在门口，脸贴在玻璃上，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外面，有些锤着墙，锤着门。房门几乎都上了锁，长长的铁链垂下。走廊地面有大片干血迹，活生生像一个屠宰场。整个走廊只有一个窗户，空气窒息难闻。

　　祝愉心里一抖，这哪里是什么医院，这就是一个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