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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宅斗文中的祖奶奶与傲娇小孙女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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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芙被阮雨雁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安慰道:“你别急,阮家没有第一时间知会你,那不正好说明,陈老太君应该是没什么大事的。”
阮雨雁的心怦怦乱跳。
通常来说,老人如果重病,肯定是要通知在外的亲属们回去探病或见最后一面的,这是她们这些大家族中约定俗成的规矩。
但阮雨雁心中清楚,她的祖母并非一般人,行事自有一套逻辑章法,万一祖母故意瞒住她......不、不,祖母肯定只是小病,所以才没通知她而已!
阮雨雁使劲摇摇头,赶走脑中的胡思乱想。
她匆匆告别陈芙,回到住所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踏上了回程之路。
宁柔双去静河城检查新织造厂的建设进度了,阮雨雁给她寄了一封信,让她从那边直接回阮家;然后命护卫给秋风捎去口信,请秋风这些天辛苦些,多费心照顾自己和宁柔双的生意,她们二人恐怕一时回不来。
半月后,阮雨雁终于赶回了阮府。
蔺饴这具身体大约还有两个多月的寿命。
不过她并不想太早的告诉别人知道这件事情。
——与其让亲人们早早聚在她身边,眼睁睁地看着她一天天痛苦狼狈的虚弱下去,却又无能为力,还不如只在最后几天再聚,大家好好告个别,然后她在睡梦中安然离世。
这不光是为了周围人的心情,也是为了她自己的一份尊严和体面。
阮雨雁的突然出现,蔺饴是有些意外的。
还好系统提前通知了她,蔺饴有充分的时间做准备,沐浴更衣,整理发髻,使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憔悴和衰弱。
“祖母,您身体怎样了?!”
阮雨雁风风火火地跑进蔺饴院中,焦急地寻找蔺饴的身影。
“我的雁儿,怎么长了两岁,反倒越发毛躁起来了。”蔺饴笑盈盈地走出卧房门,轻轻招了招手,示意阮雨雁过来。
阮雨雁望着祖母,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流。
虽然已经两年没有见面,但她们之间并没有丝毫的生疏感,仿佛她只是出去玩了两个时辰,现在玩累了,便回到祖母身边休息。
阮雨雁的鼻子变得酸酸的。她大步跑到蔺饴面前,停下站稳后,才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抱住蔺饴,将头埋入蔺饴的颈窝中。
她的祖母已经年纪大了,又有病在身,她不敢再像小时候那样,不管不顾地冲进祖母怀里。
“您都清瘦了。”阮雨雁嗅着蔺饴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内心逐渐安静了下来,“就算是小病,也应该告诉我一声,让我回来探望您嘛。您关心我和柔双,可我们也同样担心您啊!”
她半撒娇半抱怨,“您答应我,以后不许这样了......咱们盛京那边的生意很好呢,女学和善堂也都建起来了,等您好些,去盛京好好玩一圈好不好呀?还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
阮雨雁很想装出平静的模样,但逐渐颤抖的声音使她无所遁形,不得不停止说话。
在来这里的路上,她遇到了一个老大夫。
这位大夫是几日前被请去给陈老太君看病的,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得知阮雨雁的身份后,大夫告诉她,老太君的身体,恐怕撑不过年关了。
阮雨雁知道祖母是潇洒之人,早已看透生死,在祖母面前悲伤痛苦,只会增加祖母的负担。
她努力想装出不知情的模样,轻松的和祖母相处,但人的感情,又怎是轻易能遮掩的过的,尤其是在最亲近的人面前。
一想到祖母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阮雨雁就感觉心如刀绞。
蔺饴沉默不语,只牢牢地抱着阮雨雁,轻拍她的后背安慰。
二人心照不宣,无须更多言语。
“小姑娘比我想象的更加坚强和温柔啊。”蔺饴在心中对系统感叹道。
三日后,宁柔双也赶了回来。
周嬷嬷已经提前打点好了,如果有外人问起,一律说两个小姐都是从静心庵赶回来的。至于为什么没有一同回来,那便是阮家自有安排,不足为外人道。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蔺饴的身体状况也很快恶化了下去。
蔺饴分析,陈老太君很可能是胃癌晚期。系统没有办法直接屏蔽蔺饴的痛觉,便在她疼痛时催眠她,让她昏睡着度过。有着系统的帮助,蔺饴过得还算轻松。
比起白天,蔺饴更喜欢夜晚醒来。
白天醒来时,不同身份的亲戚进进出出过来探望,每个人神色各异,有悲伤的,有窃喜的,嘴上说着各种吉利话语,她还要费心应付;而晚上醒来时,就只有阮雨雁和宁柔双两个孩子安静的等在床边。
这时候蔺饴便会打起精神吃些东西,然后三人一起聊聊天,说说这些年发生的趣事,就好像是一个普通的温馨夜晚一样。
大多数时间,都是两个小姑娘在说,蔺饴安静的听着。蔺饴随着她们的叙述,或悲或喜,时而抚掌称赞,时而开怀大笑。三人不像祖孙,反倒像是志气相投的好友久别重逢,秉烛夜谈。
九月初三,小雨。
距离蔺饴离开还有七天。
“今日阮雨雁好像有些不一样。”
例行夜谈过后,两个小姑娘告别祖母回房休息。蔺饴望着阮雨雁离去的背影,皱着眉头和系统说道。
平时阮雨雁的眼底只有一抹悲伤,但今天她的眼中,明显又多添了一抹哀愁和决然。
“你去查查她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
“明白。”
系统利落地读取了阮雨雁最近接触的人和事,很快发来了答案。
“还记得你那个叫陈修的娘家堂弟吗。”系统调出一个影像,“就是陈鹏鲸和陈鹏胜的爷爷。”
“陈鹏鲸脾气越发暴戾,前几年和人家斗殴,重伤不治死掉了;陈鹏胜也是个不成器的,整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定好的亲事也黄了。陈修眼见自己这条家族支脉马上就要没落下去了,十分不甘。他听说了你重病的消息,便打起了歪主意。
前日,他买通了一个江湖术士,让其去找阮重瑜,告诉他,只要阮雨雁嫁给一个特殊八字之人,便可为陈老太君冲喜,不仅治愈其疾病,还能延年益寿。阮重瑜私下里同阮雨雁商量了此事,阮雨雁也同意了。婚事三天后举办。”
“只要成了亲,就算阮家在我死后发现被骗了,也无法改变结果,大概率是捏着鼻子认下这哑巴亏了。”
蔺饴冷哼一声,“若是阮家执意追究,陈修还可以直接把江湖术士推出来顶罪,咬定他自己也是被蒙骗的,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呵,算盘倒是打得不错。”
蔺饴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特殊的烟火管,走到院中点燃。
一束浅绿色的火光从烟火管中飞入夜空,迅速炸开又迅速消失。
一刻钟后,一个黑衣人从窗口翻入蔺饴房中,恭敬地行了一个礼:“请老太君吩咐。”
黑衣人是蔺饴在暗处精心培养的影卫。与张小花一样,都是蔺饴从善堂中挑选出来的好苗子。
当然,蔺饴并不会让影卫们出生入死,做危及生命的事情。影卫大多时候,都是去做货物押运运输,或者调查对手把柄这样的事情,只偶尔做做当前这样的加急任务。
“叫几个好手,去将陈修悄悄抓了,套上麻袋狠狠揍一顿,扔到臭水沟里。”蔺饴道,“他身边还有一个江湖术士,也好好打一顿,让江湖术士把之前坑蒙拐骗的事情一一写下画押,然后绑起来扔到官府门口去。”
府尹看到认罪状里有与阮家相关的事情,肯定会第一时间去向阮重瑜和阮重云汇报。这虚假冲喜的婚事自然就会被取消了。
“明白。”影卫颔首告退,翻窗而出,瞬息之间便隐入黑暗之中消失了。
次日清晨。
阮雨雁用冷毛巾将眼睛敷了又敷,直到因为哭泣和失眠而造成的双眼红肿不那么明显时,她才急匆匆地去探望祖母。
房门开着。阮雨雁拍拍脸颊,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看起来愉快一些。她踮起脚尖,轻手轻脚地走近内室,却发现蔺饴并不在床上躺着。
“祖母,祖母?”阮雨雁环顾四周,没发现一个人影,不禁有些心慌起来,“来人!”
“小姐莫慌。”周嬷嬷从容不迫地走入屋中,“老太君正在佛堂等您,还请您移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