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仙君不太熟》枕浪听星

36、梦魇

　　蒋瑶一路上心神恍惚，忐忑不安。她试探霜墨:“师尊？”

　　“嗯~”霜墨在蒋瑶的斜后方，一直盯着她的发丝。

　　这声音如同九曲十八弯般悠长婉转，善从薇的表情骤然变得凝重，她回忆起那晚的谈话，以及她所做的准备，心中暗自思忖。

　　‘算了吧，还是看瑶瑶自己的意愿。如果她也喜欢上了，那就成全他们。等回去了……大不了把她的记忆抹了。’

　　“为何……去锁神山？”蒋瑶问道。

　　“乾定师兄说，此处有异，附近百姓上门所求，不好不去。”

　　“只是这样？”

　　“只是如此。”

　　蒋瑶一直不敢回头，闻言放下心来。随即又想起什么，她好奇地询问:“乾临师伯什么时候赶来？”

　　善从薇行走的动作在一瞬间出现了停滞，但紧接着又恢复如常，只是神色变得认真起来。她的耳朵微微拔高。

　　“他不来这里。”

　　“为何？他要直接前往追风岛吗？”

　　“嗯。他身子刚好，锁神山内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此刻不宜让他前来。”

　　“也是，万一在向上次那样受伤，怕是……”蒋瑶忆起上次的惨状，打了个寒颤。

　　她以前在大凉国不是没见过死人。她父兄身居高位，多年来前来刺杀的死侍刺客多如牛毛。

　　她也亲自动过手。

　　好一点的她和她的父兄会直接抹了脖子，给个痛快。遇到嘴硬的，什么剕刑、车裂、凌迟、绞刑、醢刑等等挨个给上一遍。

　　这些刑罚轮下来，可比当时乾临的状况惨多了。

　　霜墨听了这话，一边的嘴角上挑，眼尾略微下垂，偏头盯着善从薇坏笑起来:“怕是？他怕是乐意的很。”

　　蒋瑶冷沉着一张脸转身，她正想问霜墨知不知道当时乾临离死只有一步之遥，却突然间注意到他如此不正经的表情。犹豫了一下，她退至霜墨身后。

　　“你怎么了？”霜墨皱眉问她。

　　“师尊你先走，我与从薇姐姐有话说。”

　　“说多久？”

　　“什么？”蒋瑶疑惑。

　　“我问你，你们的悄悄话要说多久？”霜墨俯身与蒋瑶眼睛对着眼睛。

　　这距离实在是太近了，稍不注意脸部的任何部位便会碰在一起。

　　蒋瑶瞳孔放大，内心震颤的难以言表。她没忘记自己身在何处，纵使善从薇非常明确的否认以及拒绝，她还是条件反射的立马扭头观察善从薇的表情。

　　“不用看她，我在问你。”

　　蒋瑶见善从薇脚步不急不缓的接着移动，没有看她也没有停下，实在是不明所以。

　　明明以前不这样的，她心想。

　　“瑶瑶，我问你呢，要说多久？”

　　霜墨就着这个姿势，身子主动向前，眼神下移，似是在看那翕动的嘴唇，他距离蒋瑶的脸颊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蒋瑶被逼得无法，只得将头向后仰去。

　　霜墨还在靠近，桃花眼脉脉含情。右手悄然伸出，随时准备把软香揽入怀中。

　　蒋瑶感到自己的腰部已经弯折下去，几乎形成了一个大直角，她摇摇晃晃，一个趔趄。

　　霜墨赶忙伸手，满脸笑意，呼吸紧张，心跳骤然间加速。

　　他的手马上就要揽上蒋瑶的腰，就在这时——只见蒋瑶身体先是一滞，随即旋身，用左脚支撑着身体迅速向□□斜，脚下轻轻一踏，瞬间发力。随着身体的扭动，她以一个极其优雅又轻盈的动作猛然闪出霜墨的怀里。

　　出来之后，她连余光都没有分给霜墨半分，马上立即又快速地跑至善从薇身侧。

　　霜墨瞬间定在原地，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思索良久。

　　然后他默默起身，折扇“啪”的甩开，自嘲着笑了起来，低声鼓励:“继续努力，连乾临那样的都能成功。我如此风流倜傥，英俊美貌，玉树临风.....”后边还跟着一溜自夸的词语。

　　他慢悠悠踱步，盯着蒋瑶的身影:“迟早是我的！”

　　蒋瑶从那莫名其妙的暧昧举动中逃出来后，追上善从薇与她并行。

　　“从薇姐姐？”

　　“有何事？”

　　“你不是不乐意我跟师尊......那样吗，为何......”

　　善从薇一边儿前行，一边儿回首瞧向她:“你对师尊是何想法？”

　　蒋瑶稍微偏了下头，立即老实回话:“没想法，就觉得他人很好。”

　　善从薇表情似笑非笑:“就没了？”

　　“......感激吧。我来到此处吃住皆是师尊提供。之后，因为师尊的引领，那些只在话本中看过的许多场景，都让我得以亲自体验。

　　有危险他会护着我，我学不会他总是耐心教导我，偶尔的大声指责也是因为我不顾危险，害怕我像乾临师伯一样遇险重伤，还有……”

　　修仙者耳朵极其灵敏，远处的霜墨扇子愈摇愈欢，嘴角也越咧越大。

　　“……如此种种。从薇姐姐，修仙界的师尊都是这样的吗？”

　　“不是。”

　　“师尊果然是与众不同。”蒋瑶感叹。

　　“是啊，对徒弟有龌龊心思的师尊是很与众不同。”

　　“……怎么可能？”蒋瑶顿足，惊诧不已。

　　“我会骗你。”善从薇也停住脚步，瞥向远处同样停下的霜墨:“我们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回去。以后怎样你自己好好考虑，只要他是真心的，你如何姐姐都支持。”

　　蒋瑶的大脑空白了一瞬，嘴唇蠕动却久久不语。

　　锁神山内，蒋瑶正在东张西望。

　　“你家在何处？”霜墨又站在了她的身后，两人裙袍相贴，清风吹来，纠缠在一起。

　　“后山，很后的山。”蒋瑶目视前方。

　　“该是没有掠影宗远，御剑几息可到？”

　　“不知，以前不会御剑。”

　　“现在会了，你坐我剑前，带我去见见你父母如何？”

　　“不如何，你不合适。”蒋瑶面色通红。

　　“如果你不承认别的，我就先以师尊的身份前去，这样是否可行。”

　　“我父母的遗愿便是走出深山回归人世。我听从此言，用仅有的钱把他们埋在了一处人烟稠密的地方，离这十万八千里。”

　　霜墨眉目含笑，胸腔震颤:“不会仙术，抬着尸首翻山越岭走了十万八千里？”

　　“嗯！”蒋瑶硬撑到底。

　　“咦？那是什么。”

　　善从薇的声音突然插入。

　　两人齐齐抬头。

　　于此同时，除在场三人外，困仙大陆之人集体陷入梦魇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