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桔》狐狸盐

2、首杀

　　“啊这样啊，我没考试。”裴觅微笑，连撒谎应付都懒得。“大概后面我要去体育特长班吧。”又随口撒了一个谎。
　　球类里大众化的那几个裴觅几乎样样精通。
　　朱宇阳憨笑了一声，没继续说话，既没有疑惑怎么可能有人把B班当跳板，也没有问裴觅擅长什么。
　　“自己选，有的桌子啊，不稳，有些晃，有的椅子啊也缺一点，也晃，你，自己选啊。”后勤部的老师说话有些大舌头，断断续续的。裴觅乖巧应好。
　　后勤部在体育馆旁边，有一大片树荫，朱宇阳在不远处靠着体育器材低头看手机，像在回谁的消息。
　　“选好了就一起搬啊。”朱宇阳自诩当班长十分尽职尽责。
　　这里的桌椅板凳基本都是用过的，还是被其他人换了之后老弱病残的那一批，裴觅这个摸一下，那个晃一下，基本凑不出一对完全正常的。
　　“……”和大多数学校一样的抠门。
　　附中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后半的私立学校转公立，原本叫金兰中学，转公之后便隶属于本地的一所大学，上面会拨款下来，学校本身也有会资金援助的董事会，属于半公半私，本应该是很有钱的学校。
　　“我凑好了。”裴觅勉勉强强凑出一套还算看得过去的桌椅，和老师打完招呼，老师大梦初醒一般，“你先用着，后面来新的一批货了，你再来换。”
　　裴觅：？
　　朱宇阳搭了把手，一路上也不重，俩人还是聊天，聊东聊西，话题广泛，没有任何一点难堪的发言。像是之前确实只是一句普通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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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严，你要适可而止。”赫卡特有一头美丽悠扬的红发，看不出年龄的西方脸蛋透露出成熟的韵味，女人左手夹着一根雪茄靠在窗边。
　　严以句躺在床上，闭眼假寐，等待着私人医生的到来，并没有搭赫卡特的话。
　　“让你的左手离我的窗帘远一点。”严以句的收藏品很多，卧室的古董窗帘也算。
　　赫卡特一顿。“哎呀阿严你真是从小到大都这幅样子。”她无所谓地往窗外弹了弹烟灰，“你打算什么时候把那孩子送回去？”
　　女人看不出年龄，面对三十有四的严以句都喜欢叫他孩子。
　　亨利医生轻轻敲了敲门，随即推门而入，一言不发地为严以句注射针剂，一针下去，严以句舒展了眉头，看似轻松了许多。
　　“他都十六岁了。”良久，久到雪茄牺牲，严以句才开口，“现在送回去已经没有必要了。”
　　“你那是舍不得哎呀。”赫卡特接过女佣递过来的大衣，“我也是当母亲的人，姑且理解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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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觅忍受着四面八方好奇的目光，只好自己一遍一遍整理新书查看自己是否写好了名字。朱宇阳将他送回来后就没有再搭理他，自己忙自己的去了，毕竟他可是一班之长，市三好的强力候选人。
　　“啊，裴觅，是这个名字吧。”张晓薇一张水灵灵的脸蛋，正处于不化妆也是顶好看的年龄，“李老师让你去趟办公室，出门直走楼梯口前面那个办公室。”
　　“谢谢你。”裴觅仰着脸，俊秀的白净的，微笑恰到好处，白色的短袖衬得他干净又阳光。
　　张晓薇脸一红，抬了抬眉毛，重重地点了点头，一溜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蓝颜祸水。妥妥的蓝颜祸水。班上的娘娘腔李玉热衷于知名宫斗剧，脑子里除了学习只有大清朝宫斗手段，他在后黑板前窝着扫帚盯着刚刚发生的一幕，早早给裴觅定下了蓝颜祸水的称号。
　　殊不知，他一句话成了真理。也许他未来某一天，在哪里再听到裴觅的事，也不禁感叹自己曾经多多火眼金睛。
　　附中的教室隔音不错，裴觅一关上门，班里就炸了锅，丝毫不怕当事人能听见。
　　“我以为是个拽哥呢，没想到看起来脾气好呢。”
　　“长真帅啊，比起许如清都过不之无不及啊。”
　　“帅有什么用啊？成绩不好进来拉低平均分用啊？”
　　“小旗子你嫉妒了是吧！哈哈哈哈哈”
　　……
　　当事人脾气好大帅哥是一点没有在意被关在门内的闲言碎语，优哉游哉地往办公室去。
　　“李老师”裴觅乖乖巧巧地站得笔直，垂着头，刘海很完美，既没有短得傻乎乎，又没有长得让老师看不惯。
　　李军事教龄三十多年的物理老师，人长得很慈祥，像大白熊，和和蔼蔼地喝着茶。“裴觅呀，你的情况呢我也了解。我也不多逼着你赶上进度什么的，但是你一定努力一点不能被大家完全拖着走啊。”他又抿了一口茶，呸地将浮起来的茶叶吐回去，“有什么不懂的呢，问问你前桌啊，他是学习委员，性格也好，多问问他啊。”
　　办公室里吵吵闹闹的，有来领试卷的努力型学生，有藏手机被逮着正批评教育的混子型学生，还有围着年轻语文教师转的几个女生，裴觅安安静静地点点头，让李军心里好受了些，虽然学习不好，但孩子胜在乖巧，他也好往上面交差，他现在只想好好熬到退休回去享天伦之乐。
　　裴觅道了声老师再见，就欲往外走，骤然，一个外套是血迹触目惊心的女生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办公室，撞到裴觅之后顺势倒在了地上，一声不吭，血迹很快在地上蔓延开，瞬间的安静之后办公室里爆发出尖叫，李军吓得水杯掉在地上，尖锐声甚至压不过女教师的尖叫，裴觅被蹭了一胳膊的血，撞到了办公桌上，一瞬间的疼痛让他漠然的表情表现出了大多数人都有的害怕。
　　“快，快报警！”“打120啊你们愣着干嘛”此起彼伏的声音浮起。裴觅感觉得到自己的手机压在大腿上，但他现在没有一点心思掏出来拨打电话，他就冷淡地垂眸看着地上流失着生命的少女，即使血快流到他脚边了，他也丝毫没有动弹。
　　李军以为他吓傻了，拼命镇定下来把裴觅拉到了自己身边，“别怕啊，警···察马上就要来了。”声音哆哆嗦嗦的，但还是在尽班主任的责任。
　　被挡在身后的裴觅内心没有丝毫波澜，噘着嘴无聊地开始观察办公室里各位的表现。
　　猛然，他注意到了一个和他一样毫无波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