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有座桥》钟沈忻

8、待补充

　　那妖听了“东凌道主”这四个字心中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
　　如果是这样，那小舟被关押的地方就是新垣府的地牢了。那妖心想。
　　“那是新垣府的地牢吧。”安绫说道。
　　“爹你怎么知道啊？”安乔生问道，那么阴间的地方他还真没想到他爹还去过。
　　“我当然知道了，我和你娘都不知道把这地方逛了多少遍了。”安绫轻描淡写地说道，“也就他们家的地牢上还标签妖的。”
　　“是因为小舟是忘忧草妖，才标签为忘忧的。”陈芸惜说道。
　　“那东凌道主是什么东西？在东方大道上收费的妖？”
　　安乔生问出这么一句他家憨头可差点没呛死。
　　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这小孩子的想象力怎么那么丰富，亏他想得出来，还在东方大道上收费的妖？那南鸢道主岂不是在南方大道上收费的妖了。
　　那妖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在妖界名号即将痛失，也看在安乔生一家救了他的份上坦白道：“东凌道主是我。”
　　安乔生这下一听可是兴奋了：“憨头你的名字那么霸气侧漏的？怪不得你不好意思跟我说，放心吧，我怎么会笑话你啊。”
　　“这不是我的名字。”
　　“噢，忘记了，那你是东道妖？”安乔生也不相信自己胡扯八扯想出来的妖。
　　“我是纸妖。”
　　“那为什么是东凌道主。”
　　“我不告诉你。”
　　“你还不相信我吗？”安乔生感觉自己的内心深处受到了暴击。
　　“你不应该知道的，你只要知道我是东凌道主就够了。”
　　“行了，你不告诉我，我问我爹娘去。”安乔生没问到就浑身不自在，朝他娘说道，“娘，你知道东凌道主吗？”
　　陈芸惜摇了摇头。
　　唉，看来这次是真的不知道了。
　　“好吧。”安乔生朝那妖撇了撇嘴。
　　迟早有一天我会知道你的名字的。
　　“以后再告诉你。”
　　“你在哄我吗？等你灵力恢复了你就走了，你要是不告诉我名字下一个没有迹象的妖就是你了。”
　　“你在赶我走吗？”好一个反客为主。
　　安乔生：……你给我整蒙了。
　　“没有不是，憨头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安乔生也一脸茫然，怎么他变成要劝的了。
　　“算了算了，来日方长。”
　　这才第一天呢，安乔生心想。
　　“爹娘，那我明天就下山。”安乔生对他爹娘说。
　　“我也下山。”那妖突然插嘴道。
　　“你去凑什么热闹，你还想进去一次，你和地牢产生感情了，你是不是几个时辰不在那里就浑身难受，回去吧憨头，刚出来就想返回，嫌自己命太长了。”
　　“……”
　　“对啊，憨头你就别去了。”陈芸惜说道。
　　那妖：这怎么回事啊，感情是把这个当成他的名字了？
　　离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安乔生笑出声来了。
　　“你小子吵到我眼睛了。”安乔嫣道。
　　“你笑什么呢？”陈芸惜问道。
　　“哈哈哈哈哈哈。”
　　怎么有点生气呢？陈芸惜心想。
　　“是这样的陈姨，我不叫憨头，憨头这个绰号是安乔生取的。”那妖只好解释。
　　“原来是这样的，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也有一个绰号？”安乔嫣露出邪笑。
　　安乔生感到了气氛的不对之处，连忙想堵住安乔嫣的嘴：“唉唉唉，姐你继续磕瓜子呀，磕完了还有呢。”
　　可惜已经太晚了，他姐老早迫不及待地想说出来了：“外面的妖怪都叫他扯皮乔生。”
　　“扯皮乔生？为什么？”
　　“因为他跟妖怪打架一直死倔呗，不打赢就到打赢为止，当然其实有时候实在不行也是有脸回家的，不过在他眼里就没脸了，所以就叫扯皮。”
　　“姐！！”安乔生现在已经想挖一坑把自己埋了。
　　“现在咱俩扯平了。”那妖说道。
　　“没平呢，你没告诉我名字。”
　　那妖心想：果然这绰号很适合他。
　　“你不许下山。”安乔生突然硬气了起来。
　　“我是纸妖，不像你这山上的小妖吸收吸收天地精华就够了，我要和人去接触才活得下去。”
　　其实少和人接触也不是没有关系的。
　　“也对哦，那…也去吧。”
　　安乔生心想着自己爹娘怎么心那么大。
　　慢慢地太阳偏西，世界也黯淡了起来，三人一妖度过了这繁忙的一天。这个与世无争的焚桇斋与月光共眠，与善心永恒。

　　第二天，城镇里。
　　安乔生手里摇了一把芭蕉扇，时不时扇风又时不时遮太阳：“唉，憨头我怎么感觉我们是被赶出来的。”
　　“没有啊。”那妖回答道，此时他换掉了昨天的衣服，整个头用个方块形状的纸包裹了起来。
　　安乔生看自己的理论没有达到认可十分地失望，又随口一问：“憨头，你这样看得到我吗？”
　　这纸把头套的太严实，遥远的地方看过来，就是一个方块脑袋的人在走，不过大家也不好奇，因为大有其他人拥有更加奇怪的打扮，这其他人便是捉妖师，因为有些捉妖师从妖界狩猎回来，为了在妖界合群便照着妖的打扮来打扮自己，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看得到。”
　　“这还看得到，骗人的吧，我姐用手把我的眼睛蒙住我就感觉世界要与我无关了，你这搞得跟个人贩子一样。”
　　“人贩子算不上，妖贩子算。”那妖语气轻松了许多，“而且我的本体就是纸，所以我用纸也能看得见。”
　　“憨头，你当过妖贩子吗？”安乔生不知为何问这么一句。
　　“我一个妖，怎么当的妖贩子。”
　　“妖贩子难道不是妖吗？”
　　“妖贩子怎么可能是妖啊。”那妖说，“是人。”
　　安乔生感到心里一凉，但那是一瞬间的事情。
　　“妖贩子和人贩子都是一样的，是人。有些东西人能干，妖却干不了或者是没想到干，有些妖能干，人干不了。总之在我认知里，人和妖好像没有能一起干的事。”
　　“憨头，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在和我划清界限啊？我跟你说，不可以我不乐意，你现在穿的衣服还是我的呢，你要跟我划清界限有本事你就脱下来。”
　　“安乔生，我没有。”
　　安乔生回想了上面这番话像个小老头似的摇了摇头，装老成持重：“憨头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有一样事情其实妖和人都能干。”
　　“我知道，吃饭和睡觉。”只是没有感情的回答机器罢了。
　　“不是不是，你别抢答…”
　　“吃喝拉撒。”
　　“……”安乔生叹了口气道，“你挺会持家过日子的啊，想到的都挺实用的嘛。”
　　“你的答案不是这些吗？”
　　“不是，这就是妖师啊，是妖师，无论是人还是妖都能干的。”
　　虽然现在还没有妖干这个，安乔生心想。
　　“真的？”那个方块脑袋歪了歪。
　　“真的。”安乔生这眼神别说有多真诚了。
　　“谁说的？”
　　“我说的。”还说的相当自信。
　　嗯，那就不可信了，那妖心想。
　　这时，安乔生看到那边有人有人在卖冰沙，旁边的水果酱料摆的五彩缤纷，很难让人不心动。
　　忍不住地跟那妖说：“你想吃冰沙吗？”
　　“什么东西。”
　　“冰沙，就是那个东西。”安乔生指向那边。
　　“冰沙。”
　　“简单来说就是我爹觉得齁冷，我娘觉得齁黏，我觉得齁甜，我姐觉得贼好吃的东西。”
　　真是简单，解释一个东西把一家人搬上来了。
　　那妖被他这么绕得云里雾里的。
　　安乔生看他还在那里犹豫，等不及了，直接把他拉到那个买冰沙的摊位面前：“伙计，来一卷冰沙。”
　　那伙计看客人来了，干劲十足道：“好勒。”
　　“你要哪个味道的。”安乔生问道。
　　那妖也看不来，迷迷糊糊地就被拉到了摊位前只好按颜色分辨：“我要那个红的。”
　　“哪个红的有三个红的。”
　　“第一个。”他也不知道就只好瞎说。
　　“好的，伙计上面淋第一个红的。”
　　伙计先是答应了一声，准备舀的时候看清了第一个之后又返回去，对安乔生说：“确实是第一个红的？”
　　“第一个怎么了”安乔生疑惑道，他自己也没有看那妖选了什么就偏头看了一眼，好家伙安乔生定在那里了。
　　须臾，才僵硬地转过头来问：“你确定要第一个红的。”
　　“就它吧。”再叫他选也选不好了。
　　“确定确定。”
　　“行。”伙计回答到，将那红色的酱料淋在了冰沙上，递给了安乔生。
　　安乔生将它递给了那妖又付了钱，付钱时那伙计还问了句：“你们是捉妖师吗？”
　　“嗯……是的。”安乔生也只好那么回答。
　　“怪不得口味如此独特，在冰沙里面加辣椒的可是第一人啊。”
　　“啊？”安乔生尴尬地笑笑，心想，不只是你，我也没见过。
　　“你吃吃看，味道怎么样。”
　　那妖吃了一口：“齁辣。”
　　“辣还能齁出来的？憨头我可是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安乔生问道，“还有什么感觉吗？”
　　“你爹说得对，齁冷。”
　　“哦。”安乔生应了声，“那你是我爹。”
　　“？？？”那妖迷惑了，“我不是。”
　　安乔生突然反应过来：“唉唉唉，说错了。幸好你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