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转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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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兽扛不住谢顾松的力量，撑不到一刻就被青海打得落花流水，转身蹿走。
墙里的谢顾松见状，嘲笑起来：“选来的看门狗就这些本领，看来狗主人也没多大能耐。”
青海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怎么？我说错了吗？”谢顾松不爽地问。
“公子还请往后站站。”青海不想理他，转移话题道，“刀剑无眼，莫要伤了你。”
谢顾松听话的离开，选了块还算安全的角落。
等一切妥当，青海催动赤泽。
耳边是熟悉的经声，眼前是无恶不作的凶兽祸斗，如此诡异的画面令青海眼底浮现自嘲的笑意。
赤泽在空中蓄势待发，剑身金光闪闪，此时此刻因青海而铮然颤鸣。
经文墙华光异彩，经诗浮动，熠熠生辉。
“破——！”
青海一声令下，赤泽势如破竹，锋利的剑身挥向经文墙。
整间寺庙地动山摇，死魂仓皇躲藏，就连方才落荒而逃的恶兽都被震出来，回头一看青海正执剑砍经文墙，当即红着眼不管不顾地冲来。
赤泽一剑过后，经文墙纹丝不动。
而恶兽已经来到青海身后，眼看着即将撞上来。出于保护主人的意识，赤泽第一反应是阻挡。
只见一道金光划过，赤泽在空中做了个大幅度旋身，瞬间换到青海身后。
随着剑插进肉里的声音响起，恶兽来不及发出的哀嚎卡在嗓子眼，硕大的头颅紧接着滚落到脚边，青海连忙低头去看。
恶兽的躯壳轰然倒塌，伴随一股恶臭，滚烫的血汩汩而下。
赤泽剑身浸满血，当啷一声掉在不远处。
青海怔愣住，转身把赤泽捞起来。
只是当他重新看向恶兽尸体时惊奇的发现，刚刚还往外流的血突然像有了意识一样，穿过草地流进血海。
谢顾松也发现这个怪异现象，拧起眉观察恶兽尸体。
另一边还没缓过来的青海又发现了一件事，赤泽剑身的血竟然融了进去，看起来就像剑把血吸光了。
血消失没两秒，赤泽怪异的浮到空中，随后指向血海。
青海见状，暗道不好，赶紧抓住赤泽。
就在他握住剑柄没多久后赤泽疯了一般拖着他飞向血海，幸亏谢顾松在后面及时拉住他俩。
“你还控制得了自己的剑吗？”赤泽力气很大，拖着两个人还能冲出几步。谢顾松费力地抓牢青海，咬紧牙问。
青海心里默念平时催动赤泽的术法，但是没反应，于是他换成另一个，结果依旧没效果。
就这样接连换了七八个，他终于泄气地摇头。
“剑不受主人控制，只怕是野佛其他的灵识在暗中作祟。”谢顾松仰起头遗憾道，“我手边没有趁手兵器，不然怎可能叫阴沟里的喽喽这般摆布！”
说着，他又问青海：“这是你的剑，还有别的办法吗？”
青海低头不语，看着疯狂的赤泽好一阵才开口：“有一个。”
“既然有，为何不早早拿出来？”
“那你抓好我！”
青海对谢顾松喊完，将空出来的手掌摁到剑刃上猛力往回划，血当场流了出来。
“咕咚——”谢顾松痴痴地盯着鲜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手下动作不由得松开几分。
那些血滑向剑柄，须臾间消失不见。
“公子！”青海感觉肩上的手松了，回头吼道。
谢顾松被吼回神，蹙眉不悦地嘟囔：“真是浪费，这块破铁还值得你放血！？”
青海知道他只心疼血，索性闭上嘴不吭声。
有了青海的血，赤泽拉扯的动作变得迟疑，两波血不知道做了什么斗争，剑柄开始发烫，烫得青海没办法继续握在手里。
他将手松开，赤泽没动，保持浮空的状态不停抖动，剑身制造的声音磨得人耳朵疼。
过了好一阵，赤泽终于停下抖动，哐当掉到地上。
青海想过去捡起来，可灼人的热浪令他难以靠近。
现在的情况让人束手无策，赤泽不仅躺在草地纹丝不动，还浑身冒热气，可经文墙等着它劈开。
青海等了很久，热量丝毫不见退却，甚至越来越烫。
他试过用术法催动，结果一点反应没有。
“怎么办？”
面前的血海也开始咕咕冒泡，和赤泽一个温度。
谢顾松站在旁边，盯着赤泽看了很久，然后在青海诧异的目光下弯腰将滚烫的剑拿了起来。
“你……？”青海愣住了。
赤泽尚且还算灵剑，竟被谢顾松轻轻松松握在手中。而且看他表情，对青海来说烫到难以靠近的温度对他居然一点伤害都没有。
“我本就属火，”谢顾松换只手拿赤泽，“这点温度不足为惧。”
是啊！青海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赤泽现在的火怎可跟祸斗比，就是面前的血海也比不过。
“继续劈？”谢顾松摇摇赤泽，歪头问青海。
“嗯。”
自然是继续劈，不然谢顾松出不去。
不过青海一时犯了难，眼下自己没办法靠近赤泽，而谢顾松又离不开经文墙，怎么劈？如何劈？
这墙从里面来看劈不动分毫。
正当他两面为难时，谢顾松突然把自己的手指弄破，准备滴血进去。
这下可把青海吓了一大跳，“等等！公子这是做什么？”
“滴血啊，还能做什么？”他说着，一滴血已经滴了下去，然后在雪白的剑身上游走，很快消失。
安静没多久的赤泽再度颤动起来，血色从剑柄处探出头，迅速蔓延整把剑。
原来金光闪闪的赤泽，现在通体血红。
谢顾松似乎很满意，将它递过来，“现在可以了。”
离近后青海隐隐约约看到几缕线紧紧缠绕赤泽，诡异又瑰丽。
剑身本来的金光无处可寻，里面无论是血海的力量还是青海自己的力量，皆被压制得毫无喘息的空间。
谢顾松赢了。
青海犹豫着接过剑，手刚碰到赤泽，血红的颜色似乎更加鲜明。
剑也不再滚烫。
青海将赤泽抛向空中，指尖点了灵力飞快转动着。
赤泽未受谢顾松的影响，对自己的术法有反应，甚至在发出攻击的指令后快速飞出去，照着经文墙就是一顿猛攻。
临出去前，青海看向谢顾松，后者则含着笑摊摊手。
得到谢顾松的血后赤泽能力大增，青海催动它时明显感觉有力量。
几个来回之后，经文墙再也受不了重创，在二人面前碎裂，然后化成斑驳光点升空。
谢顾松从里面出来，拍了拍青海的肩膀，“走，回去会会天缘大师。”
与来时不同，大雾散去，离开时面前的景象全部看得一清二楚，青海因此看到地上堆叠的森森白骨，还有几缕无意识的死魂。
“他们已经死了，”身旁的谢顾松见青海一直看那几个死魂，好心地发出提醒，“抓出幕后黑手也救不回来他们的命。”
闻言，青海没好气地回答：“我知道。”
“知道还看，不如看看你手掌的伤口。”谢顾松边说边往青海左手方向瞄。
“不要痴心妄想了，今日已经破例让公子喝了两次。”
青海一点不留情地把手收到身后。
谢顾松嗤了一声，“不识好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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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栈后，时清仍旧在熟睡。青海看了看窗外的月亮，看来时间没过多久。
他突然回身，用打量的目光盯着谢顾松看。
“干嘛？”被看得浑身发毛，谢顾松问道。
“你白日可还出来？”
“这点血撑不到白日，不过若你白日想见我，也有办法。”
谢顾松话说得轻佻，眼睛在青海的脖子上来回打转。
那意思不言而喻。
“最好如此。”可惜青海根本不想理会他，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后抛下他直接将房门关上。
“……”面对紧闭的门，谢顾松舔了舔嘴巴。
之前的香气似乎还有残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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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早，看天色尚不到卯时，昨夜见到的小和尚便来敲门了。
时清早起练剑已经离开，房里只有青海。
他把门拉开，小和尚立即行了个礼，开口道：“施主昨夜睡得可好？方丈托小僧带几位施主前去拜访天缘师兄。”
“那便有劳小师傅了。”
话音刚落，青海又见到小和尚去敲响了谢顾松的房门。他本想阻止，不过已经来不及，谢顾松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小和尚把刚才的话原原本本又说了一遍，里面安静了有一会，谢顾松才重新开口。
两人在门口等了又等，谢顾松终于舍得从里面出来。他先是皱眉伸头往天上看，然后一边打哈欠一边问：“这才几时，怎么这般早？”
“回施主，不到卯时。”小和尚说，“天缘大师伤势过重，恐怕要闭关疗伤。方丈知晓后，早课一结束就命小僧过来叫二位施主。”
谢顾松点点头：“那真是辛苦小师傅了。”
“这些都是小僧应该做的，二位施主这边请。”小和尚一边说一边领着他们朝天缘大师所在的地方走。
一路上没见到几个和尚，想来是正在用斋饭。
青海警惕地环顾四周，忽地肩上一沉，谢顾松精神恹恹地搭过来小声问：“等下要是遇到危险，小道士你有几成把握？”
他的脸色很难看，倒不是虚弱，更像精力用太多导致晚上没睡好。
“不知道。”青海撤回打量的目光，低声回答。
没见到天缘之前，一切都还是未知。
从昨晚的情况来看，青海心里还真没有什么把握。
三人越走越偏僻，大雄宝殿的塔尖渐渐变小，青海慢一拍察觉不对劲。
“小师傅，天缘大师的住所离佛堂这般远吗？”他问着，侧头撞上谢顾松的视线。
带头的小和尚没回话，继续沉默着带路。
有什么在他三人间攒动。
于是青海便在谢顾松的眼底看见了戒备。
佛堂已经消失在视野里，青海默默握上赤泽，一双眼紧盯小和尚的后背。
穿过羊肠小道，沉默了一路的小和尚终于停住脚，低笑着回答青海的问题：“天缘师兄早已驾鹤西去，我不过带你们去他的墓穴。”
青海心头一震，和身旁同样震惊的谢顾松交换了一个眼神。
小和尚在这时转回身，原本白净稚嫩的脸此时狰狞可怖，层层叠叠的眼睛挤在小小一张脸上，看得谢顾松一阵恶寒。
“你是谁？昨夜的事可是你所为？”青海上前挡住谢顾松，手里的赤泽蠢蠢欲动。
“分明是你二人擅自闯进来搅事，现在却反咬一口。”小和尚的眼里冒火，而脸上的眼睛却有各自的表情。
看起来更加惊悚。
谢顾松听着，奇怪道：“你二人？”
小和尚本来怒火中烧，闻言愣了一下，突然认真打量起谢顾松。
须臾，他裂开嘴狞笑着朝谢顾松冲去：“原来在你这里！？快将我的真身还回来！”
他动作飞快，谢顾松堪堪拿折扇挡住，还没脱险后颈徒然爬上一只手，在自己没防备时细长的指甲直直穿透肌肤，插了进去。
“额……”谢顾松一阵脱力，折扇从手里掉出去。
后劲撕裂般痛苦，没多久眼前开始模糊起来。
即将跪倒时谢顾松听见身后响起刺耳的摩擦声，不消片刻，那只手便松开了自己。
没了支撑，谢顾松面朝地栽了下去，随着视线的模糊，只看见两团影子纠缠在一起。
“你竟坏我好事！？”
恍惚间小和尚声音似有些变厉，但谢顾松的意识已然变得沉重，越来越沉，越来越沉，直到陷入黑暗。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转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