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
-
“小郑，你头一天干送外卖的活儿，记得骑车别太快，也别太慢啊。”
“呃，陈叔，其实你可以不嘱咐我的。”
郑意是第一天送外卖，碰巧她邻居家的陈叔前两天送餐路上被撞断了腿，车正好空了出来，听说她找不到工作想送外卖，就把自己的车借她体验一天。
“行行行，你们年轻人都不喜欢听唠叨，注意安全，别把我车碰坏喽。”
“放心吧陈叔，我也就抢到两个单子，取餐就在这附近，距离又不远，还有半个多小时呢足够了。”
郑意冲着陈文丁摆摆手，听着导航语音出发，第一单倒是送得容易，然而第二单却出了点小问题。
这外卖收货地址的小区太老了，根本分不清哪栋楼哪个单元，郑意想着问问小区保安，结果这小区根本没有保安。
联系收货人对方也没接电话，这小区半天也没看到有人出来，无奈之下郑意只能连蒙带猜，看到离导航显示的位置只有30m，郑意打量了一下单元门，嗯，好歹能看清写了个三，那没错了。
还有五分钟就超时了，五楼，拼了！
抓起外卖袋子，郑意就一口气往五楼上跑，看见门口堆了几袋垃圾，郑意也没多想，敲敲门就等着有人开门取餐。
咚咚咚。
……
没人？
那挂门把手上算了，门口地上都是垃圾外卖放地上怕不是要被狠狠打个差评。
郑意点了已送达，随手拍了张外卖挂在门把手上的照片就要下楼，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奇怪，怎么这么臭？
郑意回头看了一眼，目光扫过垃圾袋，想到现在都六月了，倒也情有可原，夏天把垃圾堆在门口不扔铁定要臭。
郑意又迈下几阶台阶，闻到的味道却在告诉她不对劲。
酸、糊、腐臭混杂在一起，这股味道越来越浓，郑意前几年实习的时候跟着老师傅出勤闻了不少这种味道，尽管已经隔了很久，她还是很快就察觉出不对。
返回头跑回这户人家门口，腐烂的恶臭越发浓郁，直呛得人眼睛发酸。
郑意摸索着掏出一只口罩戴上，凑近门把手闻了闻，确定味道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耳朵靠在门上仔细听了一会儿，里面没有任何声音。
直觉不妙，郑意来不及多想就要打电话报警。
[叮~您有新的抓了么订单，请及时处理]
跟随她二十多年的签到系统突然冒出这样一条提示音，郑意愣了一下，没管这个系统提示音。
等她报完警等着警察来的时候，这才靠着楼道的墙壁闭目查看起签到系统的“异变”。
和以往一样基本看不出什么区别，除了基础的签到按钮之外只多出一个简陋的任务栏。
顺手把今天的签到签了，郑意取出“可自动清洁防护性一级口罩”换上，仍在思考任务栏里那简短的几个字。
找到范常平的心脏。
这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怎么激活了任务就让她找这个范常平的心脏？找人就算了，偏偏是找一个器官，那这个范常平多半已经不太完整了。
江城的出警速度一向很快，郑意思索间警车已经来到楼下，先上来的民警一张娃娃脸，看着就年纪不大，郑意往他肩膀一瞟，果然是实习警员。
这实习警员给她敬了个礼，就开口询问道：“你好，是你报的案吗？”
郑意点点头，正要说话，那实习警员被人一拍肩膀让开了位置，来人是个看着四十来岁的民警，身量比起这个小警察低了点，不过气质倒是沉稳许多。
“你第一次出警，我来吧，你跟着后头先看。”
“小姑娘就是你报案说这户有尸体对吧，麻烦你配合一下先不要离开这里，待会儿有女警上来陪你，我们还需要先确认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尸体在里面。”
郑意闻言点点头站在一旁暗中观察起这两个警察。
年轻的那个也许是认为她沉默着不说话是害怕，在他师傅敲门的途中对她安抚性地笑笑。
“你别怕，有我和我师傅在，下面还有警察在，这里很安全。”
郑意倒是一点都不怕，她又是戴着头盔又是戴着口罩早就被捂得满头是汗，都热成这样了更不可能有什么害怕的情绪在了。
她一把摘下头盔正巧和敲了半天门等不来回应的老民警对上视线，对方瞳孔一缩，显然是认识她。
“师傅，咱们还敲门吗？”
“不，如果我没认错的话，咱们不用再敲门了，小简，你马上联系刑警队！”
周万民叹了口气，对面这家伙原先干法医的怎么可能判断不出来这味道到底是不是尸臭，就是有点太巧了，这送外卖也能碰上案子……
联想到面前这人离开市刑警队的原因，周万民不得不多留个心眼，毕竟当时那件案子闹得沸沸扬扬，整个江城几乎都传遍了，也就小简这种年轻点的不了解情况才不认识她。
至于周万民为什么一眼就能认出郑意……那件案子的尸体第一发现人就是周万民，Y字形伤口，还有体内器官不翼而飞，6.22特大连环杀人案的十三具尸体都是这样的惨状，而郑意也是这案子当时的嫌疑人之一，又在市刑警队实习，实在是想让人忘记都难。
这案子到现在都没破，周万民的老同学在市刑警队，案子细节没法透露，但只有一点周万民绝对忘不了。
[老周，市局里所有技术人员都肯定一点，凶手作案手法老练，绝对是解剖方面的专家，不是医生那大概率就是……法医。]
Y字形伤口太有特点，从尸体的两侧肩锋到胸骨柄再向下，就是属于法医常用的解剖手法之一。
周万民当时没看懂自己这位老同学的眼神，现在见到嫌疑人之一，却有些理解他的想法了。
这人气质确实有点难说。
周万民在不动声色地打量郑意，郑意也在暗中观察着他。
不过郑意倒没想那么多，她就是单纯地想一会儿刑警队的人到了，这门打开得有多臭。
她那时候第一次出来实习，正好和现在差不多时间，都是夏天。
夏天，就是菜鸟法医们的噩梦。
无论什么样的死亡方式都避免不了尸体在夏季就是腐烂的快，出勤之后身上的味道也是久久不散，所以那时候她和师傅都习惯出完任务多晒晒太阳。
不为别的，就是散散味儿。
门内传出来的气味越来越浓，周万民再怎么见过世面也不得不承认这臭得厉害，他看看郑意，人家倒是口罩戴好了，再看看自己手下的徒弟，还搁那儿傻乐呢。
“小简，你带口罩没？”
“没事儿，师傅，我不觉得难闻，我有鼻炎，不怎么受影响。”
简泽帆还有点小感动，他妈还说让他小心职场老人给他穿小鞋，这哪有什么小鞋？他师傅可真是个好人，这时候还关心他戴没戴口罩。
周万民服了。
这不整个一傻缺吗？
郑意差点没憋住笑出声，从兜里又拿出两个口罩递过去。
“您戴上吧，天气热，这味道确实不好闻。”
周万民道了谢，把其中一个口罩给了简泽帆，傻归傻，这年头有个好使唤的徒弟不容易，凑合用吧，还能扔了？
简泽帆戴上口罩，又给郑意敬了个礼，“谢谢你，好同志。”
“噗嗤——”
赶来的几个刑警队员本来一脸严肃，简泽帆这一下给里面负责现场勘验的宋一方没绷住。
带队的何川瞥了一眼身后的宋一方。
接收到何队的眼神，宋一方收起笑容，摆出端正的工作态度。
简短交接后，小区物业的人也赶来，这阿姨一边捂着鼻子一边用钥匙开门。
“这小区本来就老年人多，今天没一个明天没一个的，我老来开门，烦都烦死了。”
开了眼了，原来这老破小的小区还真有物业还在管事。
郑意看到门开了，直接就往后退了几步，她现在也不是法医了，轮不到她往现场冲，反正最后只要知道这里面的是不是那个“范常平”就行了。
果不其然，浓烈的尸臭味扑面而来，物业阿姨直接惨叫一声就往后倒。
尸臭味普通人根本受不了，更别提这屋子里还不止这一种味道。
众人穿戴好装备，小心地进门勘察，何川进门前注意到郑意后退的动作多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
尸体平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何川戴着手套在房子里仔细勘察，宋一方负责的是现场拍照。
他对着死者的正面拍了一张，注意到死者胸口似乎有凹陷。
“何队，你看，这死者的胸口是不是陷下去了？”
何川听见他这么说，顿时放下桌子上的摆件走来，果然如同宋一方观察的那样，是有点奇怪。
确认宋一方已经拍照留证后，何川小心掀起死者的上衣，上半身赫然是一个大大的Y字形伤口。
一瞬间，何川的思绪就飘回到那年轰动一时的6.22案。
顾不得更多，叮嘱好队员继续进行现场勘察，何川立刻走出房门，一眼就锁定了站在屋外和物业阿姨聊天的郑意。
他深吸了一口气，掏出自己的证件说道：“女士，你现在有一定的作案嫌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调查。”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0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