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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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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山门的时候,人群纷杂,不知谁是谁。
我们在此等候了许久,才是勉强瞧见一个人,不,是两个。
其实,不用说,不用猜,我们也是知道。
在这山门里,除了我们明面上的师傅之外,还有位大师姐。
听说,她很少出现,能见上一面的机会,都可以用手指头来数。
虽然她此刻隐藏在暗处,但还是被我们给发现了。
她好像也发现了我们,至于为什么,谁知道呢。
她出来了,她穿着稍微朴素,整个人的装饰也是。
早就听闻,师傅很是宠着自己的徒弟,现今明了,是真的。
来之前,我们便是听说,见识了很多。
所以,我们谁都可以,却不能触犯到她的头上。
师傅让我们拜见大师姐。
我们声音洪亮,希望她可以记住我们,最好是在心底上的。
只是我们清楚,是不可能的。
她要是真的能记住,我们会永远以她为马首是瞻。
她像是被我们给吓到了,面上所展现出来却是不一样的。
我们佩服,对这位传说中的师姐更加有好奇心。
她知道我们的想法,我们也知道她的想法。
一开始师傅让师姐来教我们,师姐对我们真的很好,在某些时候,我们总感觉她变了,情绪十分阴晴不定,我们实在是晓不得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对,反正好好挨训就是了。方法准是没错的。我们当时以为师姐她存粹是不满或者根本就没想过要教。因为她不会。
师姐以往应当不怎么成为个老师,不然也不会教的……可以说,完全不顾人的死活。
她没回只教那么一两遍,之后让我们顿悟,除非……她愿意将师傅带来。
不出意料,师姐还真就是带来了。
只是师傅的面色看上去有些不太好,却与旁的师姐成了对比。
师姐那是明显的高兴愉悦,好似一直期盼着。
事情不容我们多想,师姐做了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她走了,是在半夜的时候走的。按理来说,我们不可能不知道,偏偏一点都没有。
山门有结界,其中要是有人出入,绝对会第一时间通知。
如此,说明我们还是要好好的看待师姐,而不是只把她当作是一个人。
师傅在一次的话语之中,说,我们和师姐是大部分相像的。
我们不以为意。
在山门,我们每日做的,除了修炼就没别的了。
我们问师傅,从前师姐她是怎么修炼的。
师傅看向我们的眼神意味深长:
“那是个秘密,说起来,为师也不知道。”
嗯?作为师傅,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在山门待的越久,我们的怀疑便是越深。
我们猜测,山门里肯定有我们所不知道的,一个可能我们这辈子都不太可能出现的。
师姐回来,看起来是件很好的事,却是件极为不好的。
师姐的衣服上,沾了不知什么东西,她笑着,是不知名的恐怖。
师姐并不打算来,是师傅用了别的法子让师姐主动来的。
这话怎么说怎么的奇怪。
山门难道不是师姐待的最久的地方,为什么师姐竟是不想不念呢?
好奇怪,处处都透露着奇怪。
师傅告诉我们,在过个几日,就是比试大会。
这个我们知道。所谓比试大会,要派各门派当中最强的一位。
可……不是很明显。
山门之中,最有资格,除大师姐外,还能有谁?!
师姐看上去不想去。
其实也好理解。
每回都是那么几个,是个人都是要腻的。
师姐不喜欢,很正常,但师姐接下来的做法,很不正常。
她不可能不知道,她就是故意的,有意的,她就是不想让我们跟着去。
因为师姐说我们是群小喽啰,去了准是要受死的。
师姐你对我们这么不自信吗?
师姐笑了,可瘆人了。
我们看向师傅,师傅对我们摇头。
他也没得办法,那我们岂不是死路一条,只能祈求师姐下手不要太重。
师傅有告诉我们,千万不要惹着师姐,不然我们会惨。
我们不明白,问师傅:“为什么?”
师傅说:“你们师姐她……”师傅沉入回忆,继续说,“向来不怎么留人性命。”
意思是说,我们有可能会死。
就像这次一次,师姐为了自己的不去,给自己找个较好的理由,从而什么也不顾忌的将后山的毒蘑菇全都采撷下来,看着我们吃下。我们一开始很气愤,在知道不只我们后,我们不知为什么突然就高兴了起来。师姐对待人,可真是一点都不惯着。她不仅是给了我们,给了师傅,还给了自己。师姐主打就是一个谁也不偏向,谁也不缺席。师姐在人世间的传闻很多,看起来都是真的。至少我们现在感受到的就是真的,不带任何的掺假。
才来不过多少月,便能有此待遇,真是够了。
我们看待师姐的眼光和见识开始悄然变了。
师姐,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在等着我们。
真是希望,我们能活到那个时候。
我们要是死了,师姐你可就没得玩了。
我们很期待,接下来所发生得一切,不管任何事务和人。
我们打赌,更确切地说,是笃定——师姐暂时不会要了我们的命。
——
“我听说山门来了一群新弟子。”
我随手倒了一盏茶给自己,等着师父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师父说:“这是为你师叔收的。”
我听了后,也没怎么。
可师父的面色像是怕极了我,对此,我不会劝慰。
师父他怕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毕竟师父很早就说过,此生只会有我一个徒弟,往后不论事情人物,都不会再收另外的。
我虽说是相信师父,但我还是存有疑虑。
因为这是有可能的。
师父知道,要是将自己的誓言主动撇去一边,会有怎样的下场。
“师父,你一下子收了这么多,真的没什么要说的吗?”
我知道,我心里清楚。
师父突然而来的兴致,真的很特别。
“小九你前些日子不是说,山门需要添加一些新气象。”
看来师父是放在心上去了。
只是可惜啊,师父你连个后悔的机会都不会有。
“师父记性真好。”
师父呵呵一笑。
说句实话,我还真就是不想来。
一群小喽啰,根本不值得我来。
师父对我好言相劝,他晓得我的脾性。
最终,我看在师父的面子上,暂时见一见。
他们发现了我,我也发现了他们。
我对他们,有了一点点的改观。
说不准,这将会是一个较好的玩法。
师父说到我了,那我也该出场了。
师父在介绍我,他们在底下掷地有声:
“拜见大师姐!”
我很受用,但还是免不了被吓。
我不能表现出现,尤其是在这么一群小喽啰的面前。
他们应当是能看得出来的,我与他们各自心照不宣。
只是让我有些没想到的是,师父这次居然开始敷衍。
仪式简单——说个话,见个面,道个名。
他们或许会认识我,但我也未必不会认识他们。
事件的发生,大部分都在我的意料之内。
他们还算是让人省心,每回我都教那么一两遍。
他们有那个本事,也有那个觉悟,相信过不了多久,就可达成我所预料的效果。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该演示的我都已经演示过了。
所以我的任务结束了,师父,该轮到您出现了。
您休息了那么多个时候,也是时候忙碌起来。
徒儿相信您,一定能做到,而且还不会有多少失望。
我学着以往师父的样子,偷偷溜了出去。
山门结界,对我来说,太过轻易。
我很快就出去了,路上还碰到一些人。
我们互相见了面,一下子认出,然后便是各自使出自己的武器。
开打!
我们通常都是一打七,下手都是不知轻重的,全都是往对方的死里去。
生死什么的,对我们来说,根本不在乎,我们只在乎自己能不能赢。要是有一点让步,定然不尊重。
我们也不怕被人看着,因为他们看不清,就算是有点能耐,那也是识别不了的。
我们对自己很自信,也对其他人很自信。
如同此刻,混乱之中咻然冒出几个妖魔,我们的注意力瞬间放在了那些妖魔的身上。
正好,我们缺了不少东西,来得好!
结果自然可想而知,按着我们的实力,理当如此。
我们坐落在一处地方,而妖魔则是在另外一处。
其中一个被我弄得魂飞魄散,另外几个则是继续拴绑。
我的几位师兄师姐,说到底,还是要看我的脸色。
谁叫我是他们的小师妹呢!
“师姐需要的话,拿去就是了。”
他们听了后,也是松了口气。
他们最怕的,就是我死咬着不肯松口。
要不是他们先开口问了,我才不会说——“他们不过是来要些肉。”
话是三师姐说的,我按着她的意思说了下去。
“如此斯样貌,我可不要。师兄师姐要是喜欢,那便随你们处置。”
四师兄是药修,这样的救命事,交给他,最合适不过。
六师姐是蛊修,平常最欢喜的,就是摆弄花草。
所以那个被我两剑弄得魂飞魄散的,在四师兄的极力救护之下,留了个地方,专门让六师姐将其收进她的锦囊里。
对此,六师姐还感激了我一番。
六师姐的谢意,我领了。
也不知道五师兄是抽得什么疯,非要在这美好的时候打一波乱舞。
五师兄他来了,我和其余师兄师姐都各自施了咒诀,动作迅速。才停下,五师兄便是沉浸在了自己的美妙幻想当中。
其实五师兄会这样,只是存粹的想要让人好生心上他那费了不少心思和气力的佳作而已。虽然我们平常并不怎么爱听,但这并不代表就无人赏识。要是恰好遇着了位知音,并以此作出了绝佳的感悟。五师兄高兴了,我们或多或少都能耳根子清净。
想起五师兄在吹奏前的那番话,算是给了我们个提醒,可以说是好心——“当场配药是有时候,不若我便是给在场诸位演奏一曲。”
还有那妖魔心中的感概话——“宰人的药好心研究,救人的药当场了断,你们修仙界未免特殊过头。”
我们一直以为所有人都是知道的,可却没想,竟然还有个不知的。
看来我们的所作所为还没响当当。
这话是针对四师兄和三师姐的,听起来也实在让人发笑。
“您……没解药?”不可置信。
四师兄:“出门在外,干嘛要带。”温和地笑着。
“对哦!”略微想想,好像也不太对,“既然是杀人又救人,为何不顺带点?”疑惑。从来都没见过。
一旁的三师姐搭话:“当场配对,不是更好。”温柔地笑着。
那群妖魔瞬间无话说了。
也是,头次知道,不惊讶一道,怎么能显得特殊。
五师兄他也真的是,都不知收敛点,这下好了吧。
把自己给祸害就算了,还把旁人也跟着祸害,真是仙门有幸。
五师兄对待事,向来都只顾自己快活,嫌少会关注他人死活。
不知怎得,我竟是有点可惜了他们。
大师兄问我哪里可惜。
我说:“他们若是能早点分了去,也受不了这罪。”
“你这话怕是已经被他给听去了。”大师兄提醒。
“听去就听去,大不了再打一架,赢了他便是说不了我了。”
大师兄无奈摇头。
对于我这个小师妹,从来都没有办法。
五师兄不知是有个什么爱好,他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把他们收拾了,反倒是和他们多数谈话。
一曲声乐明了,问及是否佳好。
说的要是不妙,即刻分道扬镳。
分道扬镳?五师兄你莫不是在开玩笑。
幸好不是问道我们,不然准得打上一架。
不,是两架。
妖魔:我们能说些什么好呢,好像咋样都不对。这要是说错话了,会不会就此离散当下。
于是其中有个壮着胆子问:
“这位道友,嗯……若是我们不慎说错了,不能得您满意……”他的眼突然瞪大,不敢离开,继续说,“一定是……包您满意……”声音越来越小。
五师兄直接是在人说话的间隙,将一把利器狠狠地插在地上,说明了他的内心夙愿。
妖魔:我们怎得这般惨啊!遇见这几个!
“说吧。”五师兄话语变得正常。
这还是我们有史以来第二次见。
“犹如仙乐,刻骨入心。凡是所听所见者,皆为之触动,为之感恩。”
五师兄,你赶紧收手,莫要再吓唬他们了。还不如直接转手交给我呢。
五师兄:那怎么行,好不容易有个乐意欣赏我的,当然要好好对待。
大师兄笑,二师姐无可奈何。
“他好不容易来了点好的,你便是随他去吧。”二师姐。
六师姐对此次的物什很是满意,还说若是不精心教养着,都是对不住。
不过我倒是有些怀念。
师兄师姐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不就是刚刚被我两剑斩杀的。
不得不说,胆子的确很大,居然敢在她的身上使手脚,行,那我就再给他一剑。反正他也不怕。问我是否有罪?不好意思,我不会觉得,也不会认为。我所做所行所为之事,皆无错,又何来罪?有,也只会他们。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我心不悦,再来一剑。
以后我都这么干了,相信不会有人不同意的。
在此之后,我嫌少见到他们,也很少见到我自己。
我找到了去处,向他们请罪。
我当场拔剑自刎,不给机会。
醒后,我看了四周,还好,没多大妨碍。
我算不清究竟还有多少事,等着我去挽回。
若觉不错,此生不往。若觉有错,当场赔罪。
如此作为,教的他们不敢怨不敢恨。
何尝不是件大好事。
我阻止不了,只能顺应。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除魔卫道,是我的使命,也是我的天命。
我不敢回山,我怕师父再度气昏。
师父面貌年轻,可心底却还是老年。
要是师父不慎去了,那我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我不想,也不愿,但我不得不想,不得不念。
我要为自己做些事,至少是些能让师父高兴的,没法降罪的。
修道一事,不外乎斩妖杀魔,维护一方。
师父,您放心。
等徒儿忙完了,就会回来。
我正在处理眼前的,来了一道传音,是师父的。
师父?!
我的心分散,身上一下子出了诸多伤口。
我不怕死,所以我拼了全力,快速拆穿他的招式,得了解脱之法。
瞬时将其分尸。
有些好东西,是要留的,不好得,则是当作别样得礼物。
我回了山门,衣裳还是脏乱着,上边沾了不少血迹,显得我浑身凌乱。
我知道此刻我的装扮肯定是不好的——头发乱糟糟,衣服脏兮兮,面貌灰糊糊。
师父看到这样的我,一脸吃惊。
他根本想不到自己的徒弟居然还能有此时刻。
从前他都没见过,这次之所以,许是因为他的千里传音。
“师父。”
哦。是好的。正常的。
我没让其余人看出来,因为我是大师姐,是整个山门的大师姐,我不能将自己的狼狈模样展现在师弟师妹的面前。他们不需要,也不能需要。
师父一开始是吃惊的,而后则是心疼。
他给我赔罪,我说:“不要紧。”
师父听了,更加不好。
“没有伤着吧?”
师父话里说的是什么,又是什么意思,我心里清楚明白。
“有。”
我知自己骗不了师父,便是说了实话。
师父唉声叹气。
“要是有难,逃走就好。”
我静静听着。其实早就忘在一边去了。
连着养了不少时日,才是稍稍好了些。
“多谢师父。”
“跟为师客气什么。”
师父拿出一瓶药,说,对治愈我的心病有帮助。
“为师想,要是当初没对他们留情,该有多好。如此你也用不着受这罪。”
我苦笑。
“再过个几日,就是比试。你可有准备?”还没等我说出话,师父又说,很是生气,“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好端端的比试硬是被他弄成了个处处平的,还不如不办,省得总是多气。”
师父,您需要冷静。
我不想去,但不知如何说出口。
由此,我生了邪念。
师父察觉到不对,转过头来,说:“下手好点。”
我听进去了,下手肯定会很好。
师父顿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师父的想法是没错的,我做了一件极大的好事。
他们都挺感激我。
后山的那些个毒蘑菇,真的很好。
才不下几回,就各个病入膏肓。
这不正是我想要看到的局面。
就是多多少少缺了点人而已。
师父问我这是从哪里来的,我全程实话实说。
“后山。”
师父面色有些挂不住,他在一遍遍的思考和回想,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哪句话漏掉了。
但最让我欣喜的,还得是那群小喽啰。
不对,该换个说辞了——一群小兔崽子。
他们的反应才是令我兴奋的,大声的嚎叫,以为自己快是要死了,以为自己是要彻底的离世了。
可有那么夸张吗?明明我也没放多少,顶多就是每样都放了一个。
……
场面更是控制不住。
师父请来了医官,面上逐渐淡定。
医官对此,早已是耳熟能详,也淡定。
而我,作为此次事件的罪魁祸首,更是淡定。
我在他们的面前,嘴角缓缓地冒出来鲜血,成了一条线。
他们不会以为,只有他们吃了吧。
这怎么可能,我一般都是不带剩的。
我本以为他们会就此怨恨上,没想到啊,真是一群不怕死的。
那好,我便是再来一遭。
怨不得我,谁叫你们非要展现不了。
比之上次,我煮了好大一锅。
不为什么,想让自己多尝尝,吃饱而已。
果不其然,结果还是一样的。
所有人都没幸免,这其中,自然还是包括我的。
师父算到了我的心狠,没想到居然还要再受一次。
医官又来了,来的却是四师兄。
他将自己包裹的严实,新来的认不得,旧故的一眼看出。
临走之时,四师兄对我说:“你们路子都一样。”
这话,我知道。
师兄师姐估计也用上了。
真不愧是我们,连个想法念头都可以做到一模一样。
比试大会,谁也去不成。
一日,我寻了个机会,向师父和师弟妹赔罪。
我知道他们最想要的是什么,所以特地准备好,就等着交到他们的手上。
师弟师妹虽说并不怎么怪罪,可我心甚是难安。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师父才会喊过过去,说是有事要交给我去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