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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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陆教授的消息非常适时地发到了他的手机上。
当然，是他大号的那个手机。
【顾清啊，半个月之后就是学校的一百周年校庆，到时候有个校友分享会环节。学校的邀请邮件应该已经发到你邮箱上了吧？】
【你连着好几年校庆都没回来，这次一定得来啊，正好让我们几个老教授再见见你。再不见你，我们都要退休了。】
顾清默默地按掉手机。
在他不到一米远的地方，几个人还在兴奋地讨论着。
黎文光：“你们应该还不知道吧，我们队现在手上这个课题，就是学长那个课题的延续。到时候一定得见见学长，当面问一下细节！”
林书意：“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想见见学长。听说A大的贫困生自主补助基金就是他创建的…”
顾清：“……”
他非常坚决地在聊天框里打下了【不去】二字。
太危险了，太危险了。
然而指尖悬在发送键上，还没来得及按下去，对面的陆教授像是知道他想说什么：
【顾同学啊，你要是不想来的话也可以，那我们就只好放几段你的视频替代了。】
【我觉得你当年的入学演讲就挺不错的，对了，我这里还有几段视频，好像是几个崇拜你的学妹学弟偷偷录下来的，呵呵】
后面还跟了一个老年人专用经典黄豆微笑。
顾清悬在发送键上的手猛地停了下来。
就像大多数人对七年前自己的态度一样，七年前的他，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也是一段毋庸置疑的黑历史。
把他七年前的视频放到校庆上播放，这和把一个人七年前的q.q空间当众朗读有什么本质区别！
他捏着手机的那只手顿时收紧了。
然后在脑海中问系统：【系统，你确定我的眼镜金手指不会出问题吧？】
系统：【放心吧宿主，只要你摘下眼镜，就不会有人把你和戴着眼镜时候的你联系起来的！】
……唉，行吧。
他屈服了。
【陆教授，我去就是了。】
陆教授回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表情，顾清总觉得那个表情里，多少带点计谋得逞的意味。
……
好在一行人的东西也吃的差不多了，话题再次从闲聊中转回了课题上，这让顾清大大地松了口气。
说起来也好笑，一讨论起课题，原本还混在一起的一群人立马又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队，重新进入了互相戒备的模式。
……然后又在讨论结束之后毫无嫌隙地再度融为了一堆。
不得不说，这也是A大学子间的某种默契了。
一行人呼朋结伴地往宿舍的方向走了，顾清不住宿舍，向校门外走去。就在这时候，黎文光叫住了他：
“顾清，你是不是和林书意比较熟？”
其他人都走远了，咖啡厅门口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顾清：“还可以吧。”
他回忆了一下自己和林书意的关系，不知道能不能算得上朋友。
顾清：“你问这个做什么？”
黎文光：“今天林书意请我们吃的东西，我把钱转给你，你再转给他吧。”
犹豫了一下，又低声补充：“不用说这是我的钱。”
说着，掏出手机，真的把钱转给了顾清。
其实不算贵，一桌人的东西，也就是四十几块钱，按照常理说完全没必要专门再转回去。
顾清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过来，黎文光是班委，所以肯定也知道林书意的贫困生身份。
他诚实说：“我觉得这个钱他不会收。”
书中林书意性格固然温柔，却也在某些地方有他的清高和固执，尤其是涉及到金钱的时候。
黎文光站在原地不做声：“……”
转账顾清最后还是没收：“你下次找个机会请回来也是一样的，也不突兀。”
黎文光低声咕哝了几句，看了他一眼：“…唉，你肯定不会懂。”
顾清想起来，自己在黎文光眼里的身份，还是那个“走后门的有钱转学生”。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不过最后，黎文光还是认同了他的话：“算了，你说的也是，反正之后一起吃饭的机会挺多的。”
两个人在校门口别过，黎文光看着顾清打了车，还用略带奇怪的眼光看了他一眼，像是在问他为什么还需要打车。
第二天，顾清上班的时候，还在思考起半个月之后的校庆问题。
虽然系统信誓旦旦说它的金手指没问题，但是鉴于系统本身的不靠谱程度，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能太信任这个东西。
不过，他只是答应了要去，又没有答应了要去做什么。
去了之后坐到观众席最后一排，时间一到就立刻走人，这也算是“去了”嘛。
他已经在思考这种想法的可行性了。
另外，在校庆有可能见到他的只有林书意和黎文光两个人，只要注意着点他们的动向，避开这两人就可以了。
刚松了半口气，他突然想到——
等等。
娱乐圈文那两人，姜雨星和严延，好像也是A大的！
*
姜雨星和严延正坐在晨辉传媒的公司总部，对面坐着的是笑眯眯的陈总。
陈总把两份合同给他们推了过去：“来，看看合同，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正式签约吧。”
其实这份合同的内容，已经在他们之前的商谈中被拿出来说了无数遍了，此刻也就是走个过场。但两人还是难掩激动的心情。
姜雨星毫不犹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严延也提起笔，却犹豫起来：“但是我们之前的合同……”
他们和启明娱乐的合约，还没有正式解除。
想到那份高昂的违约金，和蛮不讲理的经纪人，两人的心又沉了沉。
陈总笑了笑，手大气地一挥：“这件事情你们不用管，安心待在我们这儿就好。”
他有底气的很，毕竟他背后可是整个晨辉传媒的法务部。
顾总已经说过了，法务部的人随便他怎么用，实在不行打官司也无所谓。
这下两人吃了颗定心丸，严延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两人对视一眼，像是早就商量好的，不约而同深深向着陈总鞠了一躬：“感谢陈总给我们的这次机会。”
陈总赶紧摆手：“哎，不用谢我不用谢我，其实吧……”
他当天回去之后就反应过来了，顾总专门跑这一趟，又早就准备好了合同，不会就是专程为了这两个人来的吧！
这样很多事情就能解释得通了，比如顾总为什么突然到一个剧组里要求看试镜。之前除了在大方向上，顾总向来是不管这些细节的。
也幸好是顾总来了一趟，不然他说不定会亏了两千万……还错过了这么好的两个苗子。
虽然顾总的意思好像是要低调，但在陈总心里，严延和姜雨星已经算自己人了嘛。
自己人，稍微透露点东西也不要紧的吧？两个小孩看着单单纯纯的，又没什么坏心思。
最主要的是，两人一直用那种感激的眼神看着他，他实在是受不住啊。
陈总：“其实吧，签你们两个，主要是我们顾总的主意，你们要谢也应该谢他。”
“…顾…总？”
“就是我们集团的大老板，你别听我这么说，其实人比我还年轻，长得还挺帅……咳。”
眼看在调侃大老板的路上逐渐走远，陈总轻咳一声，突然注意到两人的资料：“咦，你们俩也是A大的？”
两人点点头，陈总又笑了：“哎，大学霸啊，我儿子之前想考A大没考上……对了，那位顾总也是A大的，好像比你们高六七届的样子吧。这么说还挺有缘的是不是？”
严延听了只是微微惊讶，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姜雨星却微微思索起来：“咦，大六七届，姓顾……不会就是计算机系的那位顾学长吧？”
陈总：“顾总之前倒确实是计算机系的……他在A大这么有名的吗？”
他的眼中闪烁着蠢蠢欲动的光芒，看来无论年纪如何，人聊到感兴趣的八卦时总是全神贯注的。
另外一边，还在拼尽全力当总助的顾清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无意中被不靠谱的陈总透了个底掉。
姜雨星：“顾学长是A大目前为止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连续当了四年专业第一和拿了四年国奖的人。”
要知道，这可是在强者如云，卷生卷死的A大啊。
“另外，毕业之后他还……”
姜雨星话说到一半，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非常遗憾地把三人的八卦时间打断了。
姜雨星拿起来一看，脸色顿时不好看了——是他之前那个经纪人张哥。
顿时也顾不得什么学长了，皱着眉头准备接。
还是严延看到了他手机屏幕上的来点信息，按住了他的手，低声说：“陈总在这儿呢。”
然后抬头，一两句话简短地说了下现在这通电话的来人身份，以及他俩和经纪人之间的关系：“陈总，您看现在我们要不要……”
陈总：“不用理，挂了。”
说完看姜雨星愣愣的，还催促他：“赶紧挂啊。”
“哦哦……”姜雨星茫茫然地挂了电话。
陈总：“直接把这个号码拉黑，不要让他有骚扰你的机会。微信也拉黑。”
姜雨星：“哦哦……”
陈总：“等等，拉黑之前先给他发一句，‘以后不要再私联我，有问题请直接和晨辉娱乐法务部门联络。’……快点，你不发我拿你手机发。”
姜雨星赶紧照做，和严延一起，两个人同样目瞪口呆。
——好爽！
他们之前在张哥手底下受气的时候，从来没想到还能有这么一天！
陈总“嘿”地一笑：“他回头肯定要发大火，还发不到你们头上，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无能狂怒’？你们信不信。”
看着两人呆呆的表情，他叹了口气，正色了些：“你们既然已经加入晨辉了，那这里就是你们的靠山。我们不搞广撒网养鱼那一套，每一个艺人，肯定都是会认真对待认真培养的，请相信我们。”
之前签两人的时候，他也做过些背调，因此很容易知道他们在启明娱乐那里经受了什么。
看向两人的目光中，也多少带了些怜惜。唉，条件多么出色的小孩啊，要是一开始就签在他们晨辉，说不准早就红了，何至于遭受这么多磋磨……
……
另外一边，和陈总预料的分毫不差，发现自己手机和微信都被拉黑，拉黑之前还多了那么一段话之后，张哥气得差点摔了手机。
“妈的，这么快找到下家了……”
尤其是，他们找的还是晨辉娱乐。如果是其他娱乐公司，他还有信心再碰一碰，但那可是晨辉娱乐！
但理智知道是一回事，心里能不能过得去就又是另一会事了。
之前他让严延姜雨星参加试镜的时候还算计得挺好——如果两人表现不错，就让两人中的一个当男一，不行就还是让李辰上，反正横竖都是他自己的艺人，怎么都不亏。
但他算来算去，万万没算到，这两人居然长了腿，自己跑了。
连带着那个原定的男一位置，也跟着跑了。
当知道这两个人准备解约的时候，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要让这两人解约了，那他可真的要满盘皆输，什么也留不下了。
李辰这个艺人，已经废了一半了，如果这两个人再跑了，那他手下就一个说得过去的艺人也没有了。
对于一个经纪人来说，这是职业生涯的致命打击。
因此他第一想法就是用合同拦着两人。那么高的违约金摆在那儿，据他所知两人又只是穷学生……
然后他就又得知，两人要签的公司是晨辉娱乐。
张哥：“……”
他知道这两人肯定留不住了，但还抱着侥幸心理，至少能从对面讹一笔违约金回来。
结果看今天这条消息的意思，是要直接走法律途径解约，连违约金也不打算给！
他其实也清楚，公司那个合同到处漏洞，金额又太大太不合理，如果真的闹到法庭上，真不一定能讨到什么好处。
但现在……
张哥表情暗了暗，捏紧手机，片刻后缓缓松开，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王总，不好意思大中午地打扰您，实在是我这里有两个艺人闹着要解约……”
十几分钟后，得到了王总公司会出面收取违约金的承诺，他这才挂掉电话。
他把前段时间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下，但选择性地隐瞒了打官司的对方是晨辉的事实。
他也不想这样，但现在，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
另外一边，深感大祸临头的还有薛正信这个制片人。
回去之后，他几次三番催促投资的进度，却只得到陈总模棱两可的回答。
到后面，甚至直接不回他了。
这个老油条！薛正信气得咬牙，却也无计可施。
直到前几天晨辉娱乐新一批投资项目公布，而他的剧还毫无动静，他才不得不接受现实——这次投资算是泡汤了。
至于泡汤的原因，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那天把那位大老板顾总得罪了！
两千万，两千万……
薛正信脸色苍白，急得冷汗直流。
眼看着剧就要开拍了，给那几个流量明星的高价片酬也已经谈好了，他到哪儿补这两千万的窟窿去？
对，还是那位顾总……如果能说动那位改变主意……
病急乱投医，他已经顾不得思考这件事的合理性了。
他赶紧打电话给自己混酒局认识的一些人，问能不能帮忙牵线组局，线下有机会吃个饭。然而得到的消息却令人大失所望，那位顾总出了名的低调且洁身自好，从来不参加酒局。
没关系，酒局不参加，但总是有其他露面的机会的。那种场所他大概率没法通过正常途径进去，但谁说一定要正常途径……能见到顾总，说两句话也行啊。
如同一个赌徒，他开始疯狂搜索起顾总这段时间可能会出席的商业酒会……
*
背后的这些波涛汹涌，顾清一概不知。
此时，他只是一个尽职尽责的总裁助理，拼尽全力和公司的一堆报表做着斗争。
之前作为总裁，他只需要接受助理整理好的信息和重要文件就可以了。
但真当上助理，才发现想从这些浩如烟海的资料中梳理出脉络，并且准确地找到什么是重要信息，也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经过这段时间高强度工作，他的助理当得越发得心应手，尤其是这段时间他当助理的时间远超过了他当总裁的时间，以至于他有时候都有点恍惚。
自己究竟是哪家公司的来着……
就连他自家公司的总裁本职工作，也只能在当助理的间隙悄悄地做。
比如现在，他扭头看了眼里间，确定隔着一扇玻璃门，霍总正在聚精会神的工作，这才把邮箱切换成自己身为总裁的工作邮箱，开始处理一些堆积的邮件。
其中各种乱七八糟的垃圾邮件，则被他统统丢进了黑名单里。
……其中有一封小小的、不起眼的邮件，正好是薛正信发过来的。
当然这也不能怪顾清，薛正信的名字他都没记住，一眼扫过去，这封来自陌生邮箱的邮件自然也和其他同类邮件一样，沦落到了进入垃圾桶的命运。
清理完了垃圾邮件之后，他看着干净了不少的页面，顿感心情舒畅，开始查看剩下的有用东西。
除了一些工作上、应酬上的事务之外，还有一封是A大发来的，关于校庆的。
这封邮件，让他想到了一些令人发愁的回忆。之前陆教授那么说完之后，他无奈之下只能回头从邮箱里翻出那封邀请邮件，同意了校方的邀请。
不知道今天发来的这封邮件，又是做什么的。
他点开一看，里面内容倒是挺正常的，是一份参加校庆的校友初拟名单。
顾清随便扫了两眼，不是很感兴趣。他认识的可能会去的老同学只有那么一两个，其他人他也没必要关注……
等等。
霍云深？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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