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情如此》年岁好

19、澄澄9

　　赵启文第二天见到曾澄，对方因为调解民事纠纷而焦头烂额，赵启文安慰似的拍拍曾澄的手，你别担心，把事情做好就行了。
　　赵启文来送饭的时候正是整个警务大厅里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只是因为乘出租车的时候价钱商量不一致，乘客借着酒劲对司机言语侮辱甚至上手撩拨，结果司机也不是善茬，把醉醺醺的乘客拽进车里一趟风驰电掣拉到个没人的空地，俩人大打出手，最后司机压倒性胜利把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乘客扔在荒郊野外，扬长而去。
　　今天便是乘客醒过来发现自己被打了于是了警，双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下，这么一闹整个派出所都热闹起来。
　　等曾澄吃完饭回去，事情定性为互殴，但是乘客伤势更严重，司机要在检查之后进行赔偿。
　　赵启文看着曾澄迅速地低头刨饭，他能做的也就是替她把碎发往耳后拨一拨。
　　“曾澄。”赵启文顿一顿道：“我把我们的事给我爸妈说了。”
　　曾澄边嚼饭边点头，赵启文又道：“我昨天高兴一时嘴快就说了，后面想一想，这种事情应该要和你先商量才对。”
　　曾澄把东西咽下去：“我都到你家门前去问你了，难道还怕你爸妈知道吗？不过我还不知道怎么给我爸妈开口，你得等等我。”
　　赵启文心想这都不是大事，并且他昨天已经和家里说了，讲不好今天曾澄的父亲就已经知道了。
　　曾澄把饭盒收好，又漱了漱口，才和赵启文告别。赵启文看着曾澄的身影又再次挤到七嘴八舌的人中间，无奈地笑了笑。赵启文不是没有问过曾澄她为什么要来基层当警察，曾澄回答：“因为喜欢帮别人解决问题，这些能到派出所来的人十有八九都是因为私下无法解决问题和矛盾，我希望能够帮助到他们。”
　　那时候赵启文吊儿郎当请曾澄帮助他摆脱大龄单身青年的境况，曾澄朝他翻个白眼，“那你就搬个凳子来我们所门口坐着，看见合适的自己上去自我介绍好了。”
　　赵启文连忙摆手：“我不要别人的。”
　　现在看来，曾澄的工作真的是她喜欢且愿意去做的。
　　一份工作无论大小，只要心中向往总能做得有滋有味。
　　赵启文溜达着回自己单位去了。
　　曾澄果不其然接到曾桦的电话，但是却不是为曾澄，而是曾澈。等曾澄急忙赶到曾澈学校的时候，曾桦已经在教务等着了，一同的还有范小姐。曾澄实在不知道她来有什么作用。结果曾澈的班主任道：“曾澈和这名范同学打架，现在问曾澈为什么动手打人他也不说，问范同学因为什么起争执也不说，于是我们只好把双方家长叫来，你们协商解决。
　　双方？看来范莹是这个范同学的家长了。曾桦看着面色铁青的儿子，又看一眼面沉如水的女儿，走上前两步对曾澈道：“小澈，你先冷静一点听爸爸说..…”
　　曾澈一把甩开曾桦，“我怎么有你这样的爸爸！”
　　那头范莹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低声地问他原因。范骏显然没料到曾澈对自己家的状况一概不知，一开始只是以为提到曾桦让曾澈不满，原来是因为自己短短几句话讲出了对方家庭的真相。
　　此刻面对曾桦和曾澈，范骏自己也手足无措。曾澈每天能够呼朋唤友，身上穿的戴的不是名牌就是限量，每每有人问起便是他爸爸和姐姐给买的。可是范骏知道，曾澈的爸爸平时明明和他们在一起，曾叔叔对自己也很好，但是为什么，他不像曾澈那么开心，那么幸福。明明家庭破碎的是曾澈。所以他去问了曾澈，在打完篮球后，他擦着汗不经意地走到曾澈身边，在曾澈说他爸和他姐如何帮邻居家抓小偷的时候，范骏问曾澈：“你爸妈不是离婚了吗？”
　　曾澈从震惊，再到听见范骏低声举事实时的愤怒，然后忍无可忍一拳砸了上去。
　　曾澈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不能容忍捅破这个事情的人是范骏。
　　曾桦告诉老师这是家务事，会让孩子们好好解决，然后便让曾澄领着人走了。
　　曾澄和曾澈走在最前面，范莹和范骏走在最后面。
　　曾桦把人带到自己在茶楼的房间里，他无可奈何道：“你们都是大孩子了，今天大家把话说明白也好。”
　　曾澄牵着曾澈，时刻注意曾澈的反应。曾澈把范骏打了一架之后看起来平静很多，没等曾桦说完，他已经开口：“范骏今天跟我说你和妈妈早就离婚了。”
　　范莹一下看向自己儿子，范骏沉默。
　　曾澈继续道：“他还说妈妈精神不好我为什么每天还能那么开心。”
　　范骏依然沉默，曾澄看着眼眶盛满泪水的曾澈，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范莹此刻表情十分难看，只好放软声音对曾桦道：“老曾，你别生气，小骏也不知道小澈不知道你们的事情啊，小骏也是你看着长大，也是你的儿子啊。”
　　“闭嘴。”曾澄冷冷看着范莹和试图靠近曾澈的曾桦。
　　曾澄可以说是语气非常平和地开始说话：“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那就大家把话说清楚好了，我妈妈精神不好，是因为你和曾桦搞婚外恋逼出来的。我不知道小范你在问曾澈他妈妈情况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妈妈如今这样你妈妈是始作俑者之一。”
　　范骏脸色惨白，不可置信地看着范莹。
　　曾澈倒是比想象中要淡定许多。曾澄继续开口：“我不管你们日子怎么过，曾桦作为我们父亲，理应承担起家庭责任更是为他犯的错负责，所以他这辈子，直到我妈寿终正寝，只要我妈需要他一天，他就得出现。否则，他就别想再见到我和曾澈。”
　　“至于你们母子，”曾澄转过去看向范家母子。“曾桦并没遮掩你们的存在，你们得了便宜就别出来卖乖了。”
　　曾桦没见过曾澄如此严肃的样子，下一秒似乎都要掏出手铐来把自己带走一样。曾桦连忙让曾澄坐着喝口水，然后又看向曾澈，曾澈依旧不愿意理他。曾桦只好看向曾澄求助，曾澄也不理他，喝掉茶水之后领着曾澈就要离开。还是曾桦追出来，说送他们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