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是我逼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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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安娜抬头看了眼姜如越，低头搅弄茶杯：“你这几年看着过得不好。”
姜如越没有说话，他不明白好与不好的定义是什么。
餐厅里小提琴曲的曲调缓缓在空气中流淌。
可能是这气氛让人有点尴尬，方安娜再次开口：“我刚回国，准备在我爸公司上班正好缺个助理，你要是没有正经工作就……”
“不必，我现在挺好的。”姜如越打断她，他不想欠方安娜人情，而且他现在写写小说挺自由的。
方安娜还没说完的话被强行咽回肚子里，一口气憋得不上不下，有点恼怒姜如越现在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她一下子往前凑到姜如越面前，带着点怒气道：“你这样以为你能惩罚到谁？你自己看看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一点都不像姜如越。”
姜如越摸摸自己的脸，他现在是白了点，瘦得有点过了头，但还不至于模样大变吧？
方安娜从包里拿出面小镜子举到姜如越面前。
“你自己看看你眼下的乌青，你有多少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你又有多久没有出门晒过太阳了？”方安娜举着镜子的手仔细看有些颤抖，“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是人都会变的，”姜如越没有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把玩手里的小勺，
“你也变了挺多的，你以前留的是马尾……”
没等姜如越说完，方安娜“哐”地一下把镜子拍在桌子上打断他，安静地看了会儿姜如越，深呼吸了下开口道：“父母那边我会去说是我不满意你，你……
快点变回以前的姜如越吧。”
说完推开椅子利落起身走人，乌黑的长发带起一阵风。
方安娜走后姜永胜坐到了他的对面，方安娜应该和他说了是她自己不满意，姜永胜没有问起相亲的情况。
“你打算这样到什么时候？”姜永胜看着对面十年没见过面的儿子。
做惯了领导的他即使对待儿子也像在质问下属。
姜如越垂着头没有出声。
“你是在报复我和你妈妈吗？报复我们拆散你和秦以？”
猝不及防听到这个名字，姜如越的心脏抽搐了一下，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呼吸又急促了起来。
“他走后那两三年你就和行尸走肉一样，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姜永胜越说越激动，没发现儿子的异样，“你是离了他活不了了吗！”
“是！”姜如越“唰”一下站起来吼出声，双手撑在桌面上用尽全力控制自己不要发抖。
“你们关了我整整一年，收了我的手机和电脑，每天只给我一日三餐，就像养牲畜一样圈养我……”姜如越慢慢抬起头盯着姜永胜，咧开嘴笑出了声，
“你们的儿子早在17岁那年就死了，你不知道吗爸爸？”
……
姜如越回到家已经晚上8点了，他进了家门后把手机一丢，一下子瘫在沙发上，全身的力气像被抽光了一样。
这场相隔十年的见面由姜永胜打向他的一个耳光作为结尾。
今天又差点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强撑着起身，在电视柜下面翻出药片，水都没喝囫囵吞枣般咽了下去。
吃完药片又躺回了沙发上，在精神和身体的双重疲惫下，姜如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不知道被丢到哪的手机上“叮叮”传来两声短促的铃声，提醒主人收到新的消息了，但手机的主人睡得不省人事。
手机上发出幽幽荧光，显示着短信内容：
“白天是我失态了，抱歉。”
“有工作需求随时可以来找我。”暂时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又响起一声“叮”。
“他回来了。”最后一条短信。
……
方安娜回到家卸了妆洗完澡，躺在床上开始回忆白天遇到姜如越的场景。
自从高三那年秦以和姜如越相继退学后，方安娜就再也没见过他们。
先是秦以的舅舅来帮他办理了退学，没过几天姜如越的爸爸也来帮他办了退学。
班级里开始有传闻，据说前几天在学校背面的巷子里秦以和姜如越被教导主任看到了。那天晚上挺黑的，秦以抱着姜如越的腰，姜如越环着秦以的脖子，两人的姿势一看就不简单。谁也没深究教导主任大晚上去学校背面的巷子干嘛。
方安娜一惊，她其实之前在天台撞破过他们。当时秦以捧着姜如越的脸在吻他，她上去的一瞬间秦以就发现她了，冰冷的视线扫向她，把她冻在原地不敢动弹。
姜如越像受惊的小鹿一样呆在原地，秦以挡在楼梯口大有一副要杀人灭口的架势，在她再三保证会忘记看见的一切后秦以才让她下楼。
这事儿闹得挺大的，学校从来没出过同性恋，教导主任联系了他们的父母一起商讨处理办法。
方安娜上课时用上厕所作为借口，离开教室悄摸溜去了教导处，她小心翼翼地往里瞧，看见里面站满了人。
姜永胜站在姜如越面前怒视着儿子，何小婷一边拉着老公的胳膊一边在擦眼泪，秦以护在姜如越面前不让他爸揍他。
秦以的舅舅垂着头坐在教导处的沙发上，一句话都没说。
姜永胜的公司正在上市准备阶段，传出去他儿子是个同性恋，他的脸还往哪搁，他和何小婷去教导处领人时当场甩了他儿子一个耳光，想再打第二下时被秦以和何小婷拦住了。
里面断断续续地传来说话声。
“我逼他的……不是他……”秦以的声音。
“不是……是我……别怪……”姜如越的声音。
接着响起一个中年男人的怒吼，
“赶紧给我分开！”
方安娜吓了一跳，不敢再听下去，估摸着时间赶紧溜回了教室。
那是她见他们的最后一面。
……
感慨般地叹了口气，方安娜想到白天自己有些不礼貌的语气，拿起手机问爸爸要了号码给姜如越发去两条道歉短信。
发完后退出软件，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消息，瞬间瞪大了眼睛。
颤抖着手点进刚刚的界面又发了一条。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是我逼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