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拍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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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念生上辈子就是死在一门之隔的泳池里。
虽说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也以为自己已经释怀，然而在不经意间发现那扇门敞开着，泳池里灌满了清澈的水，而因为宴会，泳池四周都有装点得奢侈而精致，整幅画面可以说非常好看。
但陈念生在看见时，无穷无尽的恐惧感还是涌上心头。
他不敢让薛擎知道，借口不舒服，走得离泳池远远的，找了张沙发坐下。
看不见了，才好受一些。
只是没想到他没坐多久，就听见身后的人在吊儿郎当地说话，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语气。
“不愧是周家，随随便便一样东西，都是进口的，你们看这巧克力，再看看这花，听说是今早空运过来的。周家就是财大气粗，这巧克力的牌子我认识，五十克就要五百块……唉巧克力呢？怎么只剩下盒子了？”
“还用问，在那里放着又不能长腿跑了，肯定是有人吃了呗。”
“这还叫人怎么吃？怎么这么自私。”
“对哦，俗话说的好，越穷酸的人越识货，便宜的不吃，要吃就先吃最贵的，你说是吧……”
这群人没有再说话，等了半天，才听见一个声音怯怯道：“……是。”
这套路陈念生太熟悉了，是一群富二代在欺负人。
但……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低头喝了口果汁。
“所以要我说嘛，女人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你看人家的妈，高中没毕业去会所当公主，不照样找对了人，还生了儿子，母凭子贵，能来这么高端的场所。”
“就是，还能吃这么贵的巧克力，你妈以前开一晚上就能买得起这盒巧克力吗？”
被欺负的人一直没有开口。
而几个富二代终于找完乐子，嘻嘻哈哈地走了。
陈念生左等右等，没听见身后那位“私生子”发出什么动静。
他原本不想管，但还是不放心，决心去看看。
“你没事吧？”
那是个才十五六的少年，看起来单薄如纸，风一吹就倒，但他脸上没有陈念生想象中的悲哀，甚至在不屑地打量陈念生。
这倒让陈念生意外了。
少年嘲讽道：“我以为谁啊，周家的私生子，半斤八两而已，你有什么资格可怜我……不对，我比你好多了，郑家不仅认我还出钱养我和我妈，郑夫人对我妈动手，还被我爸打了，可你呢？知道周家大少爷怎么发话的吗？”
陈念生单手揣兜，面无表情，静静看着他表演。
剪裁得体的西装穿在他身上，雍容、高雅、华贵以及无与伦比的气质，仿佛在场所有人的西装加在一起，都不及这件万一。
少年无知无觉，把自己受到的屈辱尽数发泄给更弱小可怜的对象：“周大少爷让所有人把你往死里弄，而周总和夫人对此没有任何意见，我要是你我早就跑了，为了要点钱，把脸搭进去无所谓，把命都搭进去损失就大了……”
他说到这里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听见反驳，有些不对劲，抬头看了一眼。
陈念生居高临下地俯视让他猛地一惊，下意识缩成一团。
一杯果汁泼在他脸上，粘腻地沾着皮肤。
陈念生弯腰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发出“咳”的一声轻响。
“我做错了一件事，浪费善良。”他平静道，“你说错了一件事，只有你是私生子，而我不是，我有爸爸也有妈妈，还有一个疼我的哥哥。”
陈念生转身就走，打算去附近小花园透透气。
他上辈子当侍应生时就已经把这里摸清楚了。
“做的不错，我早就想泼了。”说着，传来一阵鼓掌的声音。
陈念生转头，看见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青年，西装看起来十分昂贵，就是眉宇以及动作间带着些不羁，总而言之，不像是这些豪门贵族家里养出来的孩子。
而此人正是那个陪周一瑞堵人的富二代之一，是他们最讨厌但又不得不巴结的人。
青年放下双手：“跟你说话的是老郑家的，不省事，自以为受宠，但郑夫人和大少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我叫韩惊蛰，刚才还陪着周一瑞以及一群傻逼堵你来着，没想到你早就进来了。”
他无所谓地说着，同时耸了耸肩。
陈念生一愣，这人怎么把自己的底揭了？
不过他记得上辈子周一瑞的团伙中没有这个人。
可毕竟是周一瑞的朋友。
“我知道你，陈念生。”韩惊蛰从路过的侍者那拿了杯蓝色渐变鸡尾酒，用杯子指了指，“周一瑞玩的那套，自己不动手，示意被人动手，我看不惯。还有里面郑家那个我更看不惯，但你我看得惯。”
陈念生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
“就是看不惯他们做的事，不想顺他们的意。”韩惊蛰笑眯眯地伸出一只手，“那必须跟你交个朋友。”
陈念生看着他，好一会儿，才伸出手。
握个手而已，有什么。
韩惊蛰十分得意：“这下好了，我爸叫我跟那群傻逼搞好关系，家里生意才更好做，我忍了那么久……现在我和你是朋友了，我和宿总的弟弟是朋友了，气死他们。”
陈念生更莫名其妙了，差点脱口而出：谁和你是朋友。
韩惊蛰冲他挤眉弄眼：“放心，我不会告诉他们你就是宿总的弟弟，加一下好友，有事找哥们帮忙。”
陈念生一头雾水，还是加了好友。
韩惊蛰得到自己想要的，满意地转身离去。
陈念生好奇地刷了下他的朋友圈，好家伙，这不是最大的会所么。他曾经路过几次，门口两排保镖都是肌肉大汉，据说消费的都是豪门贵族，一般人连进去的资格都没有。
他这算是交了个混黑的朋友？
如果真的能当好友，也算是意外之喜。
陈念生一边感慨，一边继续往外走。
只是意外没有结束。
他最不想看见的人就在前面等着他。
夏夜湿热，宴会厅里开着冷气，环境舒适，基本上没有人去炎热的花园，但现在却有两个人在这里。
周为忠正和白如虹正在你侬我侬。
陈念生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他们，然而现在转头就走已经来不及了。
周为忠先看见他，眼神里竟然露出一丝惶恐。
陈念生知道他害怕自己，因为自己的存在，就是周为忠曾经对白如虹不忠的证据。
察觉到周为忠身体僵硬的白如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下意识转身，看见陈念生的那一刻失声叫了出来：“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你为什么还不死！是不是你妈故意让你来挑衅我的！周为忠你怎么答应我的，不会再让任何一个女人找到我面前！她们又来了！又来了！”
周为忠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幕弄得手足无措，急忙拍着她的背，柔声哄她：“没事的，没事的，都赶跑了，不会再回来，不会的。”
“可他已经来了，她们又到我们面前耀武扬威了。”白如虹埋在周为忠肩头，“又来了……你明明说把他们都赶走的，没有私生子的，为什么还留下一个让他活着？为什么让他活着。”
“我都保证过了，你知道的……”周为忠说着，狠狠睨了陈念生一眼。
陈念生镇定自若地看着这一幕。
重生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和周为忠、白如虹当面对峙，他兴奋又紧张。
他冷笑道：“白夫人，请记住，我的生命是我父母给我的，养我到十八岁的也是他们，你和我没有一丁点关系，你也配问我死不死？”
在周为忠的印象里，这个私生子理所应当惧怕周家，没想到今天相见，竟然是这种人！还胆敢在他面前说这种话！
他实在是气得不行，又要顾及妻子，当即怒道：“你敢再说一遍！”
陈念生毫不客气：“再说一遍，好啊。我的生命是我父母给我的，养我到十八岁的也是他们，和你们夫妻二人没有一丁点关系，你们不配问我死不死。”
他得意地说完这些话，只觉得心中无比畅快，继续道，“对了，我好好的站在这里，请白夫人别左一个死右一个死的，谁死还不一定呢。”
周为忠咆哮道：“是不是，真相是什么，你心里清楚！”
“不，我不清楚，周总你清楚吗？”陈念生故意挑衅地看着他，反问，“你敢说我是谁吗？”
他这句话简直踩到周为忠的软肋，让周为忠做任何事都行，但让他在白如虹面前承认出轨，那简直要了他的命。
周为忠气得不轻，当下只能捂着白如虹的双耳，不让她听见：“还不是你那个贪图富贵的妈干的好事！”
他现在只想保护白如虹，免受这个私生子欺凌，当下就要带白如虹往宴会厅的方向走。
陈念生一个箭步拦在他们面前，劲瘦的身板看起来像铜墙铁壁，用尽两辈子的力气说：“我母亲是救死扶伤的医生，我爸爸是桃李满天下的名师，他们二人德高望重，而你们连他们一根头发都比不上。你们周家是厉害，但我不管你们有多厉害，再敢侮辱我父母一个字，我绝不放过你们。”
白如虹一巴掌拍开周为忠的手，愤怒让她妆容精致的脸看起来无比狰狞：“医生就怎么样，还不是勾搭别人老公！破坏人家庭！做亏心事，难怪被车撞死！”
“出轨不是你老公的错吗？”陈念生双手一摊“谁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了？”
白如虹一噎，刚才还哭泣的脸上顿时僵住了：“你说什么！”
陈念生笑了笑：“你老公若是真不想，谁能逼他不是？为了你们的天长地久恩爱和睦……”
“你够了！”周为忠打断他的话，迫不及待带白如虹离开。
陈念生没有再追上去，他明白这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他要从各方面击垮周家。
他要为上辈子的自己报仇。
要为父母报仇。
陈念生清楚自己现在还不够强大，很多事都做不到，他转身离开，却发现宿祈安站在身后，不知站了多久。
夜色里，宿祈安本就高大的身形愈发伟岸可靠，眸色深得仿佛墨汁，他明明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敬畏的寒气，可在有个人看来，他无害，也很好，可以随意扑过去，一定会被稳稳接住。
陈念生心底顿时咯噔一声，有些心虚，心脏咚咚咚几乎跳出嗓子眼。
他不安地揪着西装下摆：“你听到了多少？”
宿祈安平静道：“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陈念生：“那你不要听见好不好。”
宿祈安毫不迟疑：“我什么都没听见。”
室外炎热，一会儿便一身汗。
宿祈安道：“我们先回……”
他话没说完，就看见陈念生脸色越来越白。
陈念生肤色本来就白得近乎透明，这下更是让宿祈安的心狠狠被揪了一下，就好像……被看破了秘密后，他决定在他面前消失不见。
不是才答应他没有听见吗？
怎么伤心了。
陈念生没有跑掉，他紧紧抿着唇，盯着宿祈安看了很久，才敏感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宿祈安叹了一声，“你我被三个混混袭击的那天，我就开始调查了。还有你几次遇到麻烦，很难不去怀疑有问题。”
陈念生把唇咬的发白，他一路小心翼翼，宿祈安竟然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宿祈安看不下去，抬手掐着他的脸，稍微用力，强行让他张开嘴，咬不下去。
“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闯入你家的小偷，是周越然雇佣的，不过我让人把他和毒贩关在一起，折腾了他两天才放他出来。”
他松开手。
陈念生道：“谢谢。”
“还有一件事，那天他拿走了一些东西。”宿祈安微微弯腰，视线与他平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和亲切，“他送去做亲子鉴定了，报告出来的时候，我也得到一份。”
“很抱歉，是匹配的。”
宿祈安小心翼翼道。
这些天来，他差不多把周家一举一动了解清楚。
也可以说，周家任何小动作都没逃过他的双眼。
但是他竭尽全力瞒着这件事，不想让陈念生知道他的身世，但不知哪一步出了错，还是被陈念生知道了。
甚至看样子，已经知道很久了。
这让宿祈安心疼。
他问：“你又是怎么知道那么多的？”
陈念生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周越然和他的狐朋狗友们给我发了很多短信，不仅是短信，还有微信好友申请，利用支付宝转账的留言，每次都转一块钱，我每天收到的钱，差不多够请所有的实习生喝杯奶茶。我就是从他们的话中知道的。”
宿祈安接过他的手机，只是匆匆浏览了一眼，足足深呼吸三次才平静下来：“换个手机号，谁都不要说。以后需要留手机号的地方，填我的私人号码。”
陈念生其实是很平静地在接受这一切。
和上辈子遭遇比起来，这些真的都是毛毛雨。
这让宿祈安很欣慰。
陈念生主动解释：“这些东西对我的伤害值是零。”
“你最近是游戏玩多了吧，少玩点。”
“你告诉程序员给我的人物修改属性，让我成为全服第一，我就能减少玩游戏的时间。”
“我也可以告诉他们，让你永远待在新手村。”
陈念生不乐意了。
宿祈安叹了口气，上前半步，轻轻抱住他：“放心，都交给我，你妈妈永远是安阿姨，爸爸永远是陈叔叔，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改变。”
陈念生一愣，下意识也抱住他，坚定地“嗯”了一声。
他上辈子为什么就没有接受宿祈安的帮助呢。
他太后悔了。
宿祈安放开他，却发现自己心跳不合常理地……加速，甚至在他的指尖和衣服上都能嗅到一种独特的如泉水般凛冽的气息——
陈念生身上的味道。
慈善拍卖会还没正式开始。
两个人说开了，有什么似乎更近了。
回到宴会厅，宿祈安带陈念生去吃东西。
陈念生吃着可丽露，含含糊糊地问：“你去见老爷子，他说了什么。”
上辈子他没见过周老爷子一面，但他在老爷子病逝时听过一次，老爷子的遗嘱上写明让周为忠当周家掌权人。
他算算时间，离老爷子走了也不剩下几天。
宿祈安说：“他想让我帮助周家，我没答应也没有拒绝。”
“你会吗？”陈念生下意识道。
宿祈安反问：“你希望吗？”
陈念生实话实说：“你管公司就够累了。”
宿祈安笑着说：“那就不答应。”
陈念生又想起什么，用手帕擦干净嘴角：“你认识擅长名誉权纠纷的律师吗，我怕他们在网上造谣我和我爸妈，毕竟大学还有我爸任教的高中都有学校论坛，我妈工作的医院现在都有公众号和官网了，虽然现在还没有，万一呢。”
其实上辈子在网上闹得不是很大，甚至可以说刚有苗头，热度没炒起来，所有帖子就被删了，账号该封的封。
当时陈念生还以为倒霉了那么久，终于走运了，现在想想，其实都是宿祈安，以宿祈安对他爸妈的重视程度，自然不能允许有任何人污蔑他父母。
现在陈念生所做的就是提醒他一下，争取连苗头都没有。
宿祈安挑眉：“你以为网上为什么搜不到关于我的任何消息，宿家的其他人可是天天上娱乐新闻，对于媒体而言，可能根本没有我这个人。”
他语气有些嚣张，“我有三个负责这方面的律师，会让他们盯着，正好再多挖几个进来，以防万一。”
这话不是假的。
翔安的律师团都快组成一支小军队了，哪里惹翔安或是惹到宿祈安，成团的律师马不停蹄地登门拜访，不按最高刑法量刑都是他们失职，不然也不会凭一份补充协议，从周家坑走足足数千万。
这时候宴会厅安静下来。
是周为忠上台。
他发表了一番简短的演讲，无非是欢迎诸位莅临、周家感到荣幸的客气话。
他同时宣布，拍卖会正式。
慈善拍卖会都是在场大家捐的东西，价值不高不地，有几件成交价格却出乎意料的高。
这就有猫腻了，通常而言这意味着，高价拍下这件东西的人有意结交甚至是讨好捐出这件东西的人。
陈念生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他默不作声地靠着宿祈安健硕的胳膊，翻看拍卖小册子。
不出意外，除了价格，什么都看不懂。
“女士们先生们，接下来这件浮雕荷花砚台的捐赠人是翔安宿总，端砚是石砚之首，以古雅朴实闻名于世……”
陈念生从小册子中抬头。
他挺好奇谁会拍下宿祈安的东西。
三年后的宿祈安是人人争先恐后巴结的对象，而现在的宿祈安只不过是刚崭露头角的新秀，正处于被各方拉拢的阶段。
这次竞价比陈念生想象的更加激烈。
叫价最狠的竟然是周为忠。
联想到周老爷子亲自出面就是为了拉拢宿祈安，周为忠的目的不言而喻，他就是冲着宿祈安来的。
陈念生想幸亏他靠在宿祈安右边，而周为忠和白如虹在宿祈安左边不远处，不然这两人看见自己，不得活生生吓死。
眼见和周为忠竞争的对手要放弃，陈念生拽了拽宿祈安：“我不想他拍到。”
宿祈安毫不迟疑道：“都听你的。”
价格竞争到一百万，拍卖师已经准备宣布赢家，周为忠胜券在握。
就在这时，宿祈安突然举牌，拍卖师立即瞥到，同时嘴上迅速道：“37号一百一十万。”
最后被截胡，周为忠十分诧异，转头看向宿祈安。
乌泱泱人群后，只能看见宿祈安的一个影子，他怀里似乎有个人，正低着头微笑着说些什么，全部注意力也都在怀里的人身上。
自己拍自己捐赠物品的行为很常见，毕竟拍卖的钱也是全部用于慈善，无外乎捐多捐少。
但这个关系，周为忠是攀定了，他立即举牌，懒得十万十万地加，干脆道：“两百万。”
他话音刚落，宿祈安举牌，轻描淡写道：“五百万。”
所有人都被他这一声吸引住了，周为忠一下抬九十万他们还能理解，但一口气加三百万？虽然五百万这个数字也不大，做出这种事，如果是小孩子胡闹就算了，但宿祈安又不是毛头小子。
拍卖师是从知名拍卖行请来的，专业水平极高，什么场面都见过，在嘈杂的议论声中四平八稳道：“三十一号先生出价五百万！”
连陈念生都吓到了，瞪大眼睛抬头看向他。
宿祈安柔声道：“为叔叔阿姨积德。”
陈念生抿了抿唇，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这时候周为忠还没有意识到什么，又跟着举了两次牌。
然而宿祈安每次都直接加到整数。
直到加到八百万时，周为忠才猛地意识到什么，宿祈安不是为了捐款，而是单纯的不想让这个砚台落到别人手里，他跟着加价的行为根本不是在讨好宿祈安，反倒是得罪了他！
砚台最终以八百万成交，落在宿祈安手里。
陈念生听到这个价格有点心虚，毕竟是他任性的一句话，害得宿祈安花了八百万。他才给宿祈安赚多少钱，结果一晚上就花掉八百万。
宿祈安却问：“还想要什么？”
陈念生对拍卖品没有任何兴趣，甚至对整场宴会都厌恶至极，什么慈善晚宴，举办这场慈善晚宴的周为忠和白如虹两夫妻，如果有那么一点点善良，他也不会死在泳池中。
他咬着牙，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我想要这个宴会厅，我讨厌这里，想推平它。”
上辈子他死在了这里。
但这间宴会厅对周家意义重大，周家大大小小的宴会都在这里举办，已经有几十年历史。
宿祈安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他们会卖，你生日快到了，买下来送你，到时候推平了你想盖什么就盖什么。”
虽然觉得买下来可能性不大，但陈念生确实很兴奋。
让宿祈安破费的内疚感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不就是八百万吗！
不就是买一间宴会厅吗！
他可是才给宿祈安赚了几个亿的男人！
他超值，给他买座宴会厅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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