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本章入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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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祈安看着林金弘，一言不发。
这让林金弘认定他是无话可说，被自己抓住了把柄，顿时得意道：“我当然相信不是宿总的意思。”
他话锋一转，看似把刚才说过的话当放屁，实际上冷嘲热讽道：“事关翔安的名声，宿总当然不会不顾……只是宿总，因为他是你弟弟，公共场合，我不好说他什么，但也请你好好管教，学好规矩之前，别来公司。”
“林总说完了？”宿祈安轻描淡写地问。
林金弘并不满足：“当然没有。”
宿祈安无所谓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金弘正色道：“宿总，作为一个比你多三十年工作经验的过来人，真心劝告你一句，不要因为英非是个小公司就不重视，任何一次合作对翔安而言都是喜上添花，我知道你是对我有意见，这次和英非的合作中，你这样总是不露面……被外面的公司知道和翔安合作，连总裁都不出面，是不是让人误会是翔安不重视他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宿祈安挑眉：“什么才算好？”
林金弘道：“宿总你至少要去和周总见面，吃一顿饭的功夫，也没有吗？”
众所周之，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合同和项目都是在饭桌上谈的。
宿祈安冷冷道：“林总说完了？”
林金弘问面露得意，“怎么，宿总有什么要说的？我洗耳恭听。”
宿祈安淡然道：“陈念生打小就被我这么惯着，惯了十几年，脾气一直这样，成型了，改不了，我也不打算让他改。不过，我倒是没听过谁来我面前告状，只有林总你一个人，林总是不是要考虑一下其实是你自己的问题？”
林金弘被他的倒打一耙结结实实噎住了。
宿祈安刻薄的时候，任何人到他面前都只有找死的份。
他厉声道：“更何况，我只有那一个弟弟，看不惯也得忍着。”
林金弘和宿祈安是不对付，互相给对方使刀子都是常有的事，但表面上谁不是装笑面虎，伪装得和和气气。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宿祈安竟然撕破脸皮。
为了一个陈念生。
“他算你哪门子弟弟！别以为我不知道！”林金弘勃然大怒，“你根本就没有弟弟！”
林金弘是宿家一路扶持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对宿家更是感恩戴德，忠诚得像一条狗。宿祈安是独生子，根本没有兄弟姐妹，唯一的堂弟还是他大伯的儿子，也就是林金弘效忠的人。
“我有没有也是你能决定的？”宿祈安低声警告，“林金弘，看清楚你的身份，你连踏进宿家大门的机会都没有，敢跟我叫板？你当宿家在乎你？你做的那些事不过是自作多情，我也懒得管你而已。”
林金弘大脑一空，捂着心脏，此时此刻，他发现自己竟然被无穷无尽的恐惧笼罩了。
“说白了，我大伯在我身边放了一条他家的狗而已，还用我说得更清楚点吗？”宿祈安声调极冷。
林金弘剧烈喘息，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厥。
宿祈安继续道：“你去告诉那个周越然，想合作就规矩点，再敢在公司里闹事，再敢对我弟弟有任何意见，就带着他的英非公司滚蛋。有的是更好的公司代替它，我宁愿推迟《洛阳君梦》上架。”
他把一份文件丢到桌面上。
林金弘脸色骤变，这份文件他曾经看见过，在那天陈念生刚到他手下，指出英非旗下艺人多种负面新闻不适合与《洛阳君梦》合作。
竟然在宿祈安手里！
林金弘知道他的计划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各种变故了，是宿祈安对他起疑心了！
不行，他的必须万无一失，他必须让翔安在宿祈安手中出天大的问题，被宿家问责，最好撵出翔安，撵回贫民窟，这是他的任务。
林金弘的大脑飞速旋转，在宿祈安和周越然之间做了决定。
“我明白宿总的意思了。”他主动退后一步，语气里带着竭力忍耐的颤抖，“宿总说的是，周少脾气暴躁，我会劝劝他。宿总，《洛阳君梦》不能推迟，营销那边已经开始放出消息，就等到时候咱们正式投入宣传。”
宿祈安道：“去把营销号撤了吧，别搞似有若无那一套。”
林金弘再次被他拂了面子，可也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好。”
宿祈安不耐烦地摆手：“没事别站着，挡光。”
这一次，林金弘几乎把牙咬碎了，转身离开办公室。
薛擎正好与他擦肩而过，好好欣赏了一番。
“宿总应该是把林总得罪完了。”薛擎关上门，调侃道。
宿祈安冷声道：“给点面子就灿烂，懒得找他麻烦而已，我只不过告诉他别把自己当成一回事。”
薛擎细描述了刚才在会客室发生的事情经过。
“果然是恶人先告状。”宿祈安笑了。
薛擎也笑了笑，“小陈少爷确实挺会气人的。”
“也会气我。”宿祈安慵懒地倚着椅背，漆黑的眼底以及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的尽是温柔的笑意，“他晚上不跟我吃饭？那我跟谁吃去。”
陈念生这只小刺猬，在外面比他想的更硬气，嘴皮子也利落，还会玩狐假虎威，这些他倒是一点也不知道。
不过没关系，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事可以纵容。
只要他不再受伤害。
但既然陈念生和周越然水火不容……
“他知道自己是私生子的事了。”宿祈安猛地想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薛擎谨慎道：“恐怕是，我去的时候，看他和周越然之间看起来都快打起来了。而且我也问了其他同事，两人是一言不合就对上，像是之前就有什么仇。宿总，你让我调查过，明明小陈少爷一家都和周家没有关系。”
宿祈安沉下脸，语气里尽是担忧，“还是让他知道了，难怪最近那么奇怪，问他也不说。”
薛擎保持沉默。
宿祈安摆摆手，问：“你查英非和林金弘，查得怎么样了？”
薛擎看见他拿的是陈念生的东西，是那份关于英非的一些调查内容。
一个小朋友写的东西，也能看那么久？不过他没有多问，看着手中的平板，回答道：“根据目前调查来看，林总和周越然私下里的交情确实不一般，我们安插在林总身边的人说，早在合作之前，他们就在XX会所有过不少于两次的会面。”
宿祈安道：“陈念生的直觉没错，英非是有问题。我知道林金弘一直都有小动作，没想到这次竟然算计到我头上了。”
他沉默了片刻，
空气凝滞。
“宿总？”薛擎问。
“把徐主管叫过来。”
徐主管是法务部的负责人，薛擎有些莫名其妙，是打算起诉英非？
宿祈安却道：“英非在工作上没什么大的问题，林金弘却突然要签什么合同。”
英非和翔安合作，之前不过是买歌曲，签订版权转让协议，这样已经够了。但为什么林金弘多此一举，在这时候决定签合作合同，把英非和翔安绑定在一起？
宿祈安眸子一暗：“林金弘既然给我下套，我就还他一个。让法务准备一份补充协议，增加一些条款。”
那必然是一些对英非苛刻、而对翔安有利的条款。
还有以翔安律师的本事，足以隐藏一些条款。
英非想算计翔安，翔安当然可以算计他。
薛擎皱眉：“英非那边应该不愿意签。”
“那就找个机会告诉他……”宿祈安冷声道，“不签就滚。”
翔安与英非合作合同，因为反复修订等一系列原因一直拖到今天，不得不签订。
在翔安被招待了一顿丰富的下午茶后，周越然还没能成功见上宿祈安一面，加上早上看见了最不想看见的人，目前心情极度烦闷。
手下员工正在和翔安的人热火朝天地进行最后的讨论，他只能去吸烟室，边抽烟边打电话给周一瑞抱怨：“弟，你绝对想不到我在翔安这边见到谁了！”
电话那头传来飞速地敲打键盘的声音，以及一声隐隐预约的“小周总”。
不过周越然不在意，他身为长子，才是理所应当的小周总，但他也清楚周一瑞才适合当真正的小周总打理公司，至于他？只要有足够的钱，他倒是乐意在周氏旗下的子公司过这样吃喝玩乐的日子。现在有爸妈养着，未来有弟弟养着，多么美妙的生活。
周一瑞敲键盘的手并没有停下来：“还能看见谁。”
周越然一字一顿咬牙念出三个字：“陈念生！”
键盘声戛然而止，周一瑞语气带着一丝惶恐，几乎是立即反问：“他为什么会在翔安？你为什么会遇到他？”
周越然说：“好像在实习什么的，不然还能是因为什么原因。”
翔安每年都会招暑期实习生，名额竞争激烈，能脱颖而出的大都是最优秀的学生，周一瑞就有计划在大三时来翔安实习。
只是……他甚至已经无法去想陈念生为什么现在就可以在翔安当实习生。
而是陈念生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周一瑞压下心中的惶恐，故作镇定地说：“找实习挺常见的。”
周越然忿忿不平：“他要是换另外一家公司，你看他现在还能干吗！但他在翔安！算了，他也就干这两个月，等两个月后……等着看吧，绝对没有一个公司敢收留他，我要让他连吃饭的钱都没有。”
一个私生子，凭什么能出现在他们高攀不上的翔安公司？
他只配在周家面前摇尾乞食。
周一瑞谨慎道：“哥，你别生气，爸叮嘱过你，生意要紧，现在咱们必须先成为翔安的正式合作伙伴，别的事先放一边。”
“我知道，害，这不是气不过吗。”
“你知道就好，翔安和英非的合作是第一步，让你结识宿总，这是爸计划的第二步。你和宿总年龄差不多，话题也差不多，结交起来要更容易些。”
周越然深感肩上责任重大，挺了挺胸膛：“要不是你提醒，我差点忘了正事。”
“所以就不要把无关紧要的人放在心上。”周一瑞提醒他，“再说你不过才放话出去，大家就算是想给周家这个面子，也没机会，陈念生也只是暂时过得惬意点，等他离开翔安，就不一样了。”
“所以哥，你急什么？等着就好，到时候甚至不用你动手，有的是人替你动手。”
全城只有翔安一家公司也只有宿祈安一个人不卖周家面子，陈念生暂时有宿祈安的庇护，可以相安无事，但这个庇护的时间是有限的。
周越然相信，用不了多久翔安和宿祈安就会成为周家要好的合作伙伴。
这就意味着，用不了多久，全城都不会再有陈念生的容身之地。
只不过周越然的拉拢计划进行得一点也不顺利。
林金弘答应帮他约宿祈安吃饭之后，到现在也不见人影，林总日理万机，工作繁忙，他也只能在会议室等。
陈念生在搬进办公室后，大多数时间都没事，于是他就主动帮薛擎做一些跑腿和倒水之类的活。
翔安和英非的合同又加了份补充协议，薛擎和法务仔细看过没问题后，就要拿去给英非。
陈念生好奇怎么突然冒出这个玩意，不过只要和英非有关，他就兴趣浓厚：“薛哥！我帮你送！我去！”
薛擎没多想，递给了他。
陈念生走到没人的地方，偷看协议内容。
整体看上去，就是只要英非在合作期间别闹幺蛾子，就什么事也没有。
如果是陈念生，他一定会签，一来期待下次合作，二来是赚名声。
只是……他在法律这方面的知识薄弱，没有很精通，但在看完后这份补充协议后却有些异样的感觉。
宿祈安当然不会干这种麻烦事，就为了一点小钱，他肯定有他的打算。
这样想，这份补充协议看起来就像个惊天大雷。
英非的律师也不是傻子，哪有临近签合同又冒出个补充协议的，太不讲道理了。
陈念生想，那就给他们一个不得不签的理由。
只要看见周越然不痛快，他就开心。
只要看见宿祈安赚钱，他就开心。
陈念生欣慰地把补充协议送到会客室，准备回去，转身就撞上浑身烟味的周越然。
没想到一天之内能撞上两次。
不抓紧时间和狐朋狗友吃喝玩乐，还真不像周越然。
啧，理由这不是主动送上门来了吗？遇上他，只能说是周越然的不幸。
周越然眼里充满嘲讽：“混得还挺不错。”
陈念生则玩味地抬头看着他。
周越然牢记弟弟的话，合作要紧，陈念生完蛋是迟早的事，他不必着急。
于是他嚣张跋扈道：“不过你也就这样了，以后我要让你连饭都吃不起，跪在地上求我们周家赏口饭吃。”
上辈子确实是这样，他只能在周家套口饭吃，才不至于饿死。
现在陈念生十分平静：“周家财大气粗，对付我一个普通人当然容易，周大少爷你想怎么折磨我都行，只是……你得有这个本事。”
……怎么还不动手？
半天不见，姓周的抽什么疯，怎么这么冷静了！？
陈念生当然不知道，自己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已经激怒了周越然。
周越然因为弟弟的话忍了下来，虽然不能动手，但他可以说话，于是他恶狠狠道：“哦，对了，还有你那个不要脸的妈，听说她是出车祸死的？你说撞死她的怎么不是我呢？”
他话没说完，陈念生就冲了上去，对准那张狰狞的脸，就是一拳。
周越然虽然练过拳击，但实在没想到陈念生敢动手，他只感觉到眼前一黑，紧接着眼眶和颧骨一疼，他被打得脸偏了过去！
“你他妈找死！”他彻底愤怒了，咆哮道。
整间待客室里里外外十几个人，从高级助理到部门主管再到一般员工，全都看见了，刚才还不关我的事就离远点，没想到现在竟然动起手来，局面转瞬间就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
林金弘大步走过来指责：“陈念生你干什么！别以为有宿总撑腰就敢胡作非为！”
周越然什么时候挨过打，当即被怒气冲昏了头脑，推开林金弘道：“你让开。”
场面看起来非常剑拔弩张，所有人心底都有大事不妙的念头，不管是打人也好，还是被打也好，总之先拉架再说。
周越然却已经朝陈念生走来，他想抓陈念生的领口，被陈念生抄起一摞文件夹砸中脸。
在场所有拉架的的人愣是没拉住周越然，而他一步步往前逼近，陈念生则不断后退。
周越然一直没打到，快气疯了，口不择言：“怎么，我还说错了吗？你妈但凡要点脸，都做不出——”
陈念生赫然举起椅子——
周越然的话说了一半顿时愣住了，他等了一整天的宿祈安正走过来。
他顿时顾不上什么私生子了，忙不迭露出微笑：“宿总，你怎么来了！”
宿祈安却连一个眼神都都没给他，只是拿走陈念生手中的椅子，俯身仔细看了看，见陈念生没事，这才面无表情地看着周越然。
他脸部轮廓锐利如刀削，本来就给人不好惹的错觉，这下在场任何一人，都被他的怒火结结实实镇在原地。
宿祈安冷冷道：“如果这就是贵公司的诚意，可以滚了。”在场有相关部门的主管，他吩咐下去，“换一家音乐公司，能写出好音乐的不止一位歌手，《洛阳君梦》推迟上架，在游戏中给玩家一些补偿，一切损失由我个人来承担。”
周越然和林金弘瞬简直看傻了眼。
林金弘早上才被宿祈安骂过，此刻看见宿祈安时自己的脸上烫得吓人，但也不得不赔笑脸：“宿总，这件事和大少也没有任何关系，大家都——”
宿祈安瞥给了他一个极其短暂，却让他毛骨悚然的眼神。
林金弘瞬间闭嘴。
周越然也意识到不好，为了周家，他还是愿意伏低做小的：“宿总，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我不计较他打我这件事了。这个你看，这合作的事都到这个时候，取消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啊。”
在他看来，打人的是陈念生，他这样说，已经很给面子，宿祈安识相就该顺着他给的台阶下，省得传出去他宿祈安袒护打人实习生这样的流言。
陈念生抱着宿祈安的胳膊，仰头看着他，语气里充满了让人心疼的委屈，和刚才那副不可一世的小霸王简直判若两人：“是他先骂我妈，我听不下去。我想妈妈了。”
宿祈安低头下，温柔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旁边的一个实习生实在是担心，万一陈念生被辞，全城都知道他在实习期间被翔安辞退，以后就别想在这一行混了，主动说：“没错宿总，我都听见到了，是大少爷先侮辱陈念生的妈妈，说什么撞不撞的话。”
陈念生妈是出车祸去世的，宿祈安太清楚周越然在说什么。
陈念生则抓紧机会，脑袋埋在宿祈安胳膊上，一只手更是死死揪着他的西装袖扣。
这个举动代表着，他承认打人不对，但他还要打。
“他说我妈妈了。”
周越然哆哆嗦嗦为自己辩解：“不是，宿总，你听我解释，我就是一时嘴快，说话不经脑子。”
这时候林金弘也从惊吓中回神：“宿总这样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让大少爷道个歉，合作都到这一步了，也没必要中止，你看，可以吧？”
周越然看了眼陈念生，压制住眼底的愤怒和不甘心：“是，我道歉。”
他今天带来的的二把手的副总才是这件事发负责人，也是最着急的人：“宿总，我们都对今天的意外感到抱歉，如果宿总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尽管指出，不要耽误了合作。”
副总拼命地对周越然递眼色，意思是赶紧道歉。
周越然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真要他道歉时，却不得不使劲浑身解数压制住心底的怒火，周围人的目光在他看来都像是辛辣的嘲讽，他整个人更是如同被扒光了一般，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他竭尽全力，看向陈念生，以及一手搭在陈念生肩上的宿祈安，“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陈念生冷冷地瞅着他，上辈子，没有任何人可以让盛气凌人的周越然低头服软，然而这才多久，宿祈安就做到了。
他说：“算了。”
看这下，英非还敢不敢不签补充协议。
只是被这么一耽搁，合同的事又要推后。
宿祈安带陈念生回办公室，他电梯里看了看他打人的那只手，瓷白的皮肤下渗出血。
陈念生被他看的不好意思，悻悻地把手抽回来。
“你可以对英非提要求。”宿祈安说，“想要什么，他们应该都会赔给你。”
陈念生看见周越然那个自大狂就反胃，见到周越然的东西就恶心，什么都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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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翔安内部的高层会议，一直开到九点。
然后到了和英非的签约仪式，合同的双方都点头了，但还些没有谈拢。
英非的律师应该也看出补充协议的苛刻，央求林金弘说几句好话，尽量取消这份协议：“这个原先就没有这个补充协议，我们之前几家合作的公司也没有签这种协议，要不还是按照原先合同签约？补充协议就作废了吧。”
负责补充协议完善的徐主管推了推眼镜：“之前的合同有不完善的部分，补充协议不过是填上那些漏洞。本质上，这份协议其实对英非毫无损失。”
英非的律师欲言又止：“是这样……”
薛擎道：“版权转让协议已签，原本并没有签合同的必要。”
副总忙道：“这不是……我们想宣传宣传英非吗，何况也是林总答应过的。”
薛擎一本正经道：“我们宿总的意思很明显……”
意识就是，谁叫你们周大少爷找事。
宿祈安冷冷道：“大家都听好了，以后选择合作对象，还务必把合作对象本人考虑进去，如果再遇到类似的情况，恐怕解决后续的麻烦都不够，还谈什么合作。”
他几乎是点名林金弘，当着整个翔安高层的面，一点脸面都没有给林金弘留。
林金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那宿总现在……”
宿祈安好整以暇地看手上的文件，如果有人靠近，就会发现他看的文件不是刚才会议上的任何一个议题，而是英非劣迹斑斑的调查报告。
是陈念生搜集的那份……
的复印版。
和英非的合作是林金弘瞒着他定下的，其实也不算瞒着，只是这种小事可以不必问他，林金弘自己就有权决定。
原本的宿祈安只是懒得管林金弘，如果只是想捞一笔，只要别太大，他也可以不深究，但越看陈念生的报告，越是能发现英非的问题……太大了。
已经不仅仅是从这次合作中捞钱这么简单，甚至是个陷阱。
但现在发现未免也太晚了，宿祈安就让律师团准备了补充协议。
不管英非是哪里有问题，总之合同和补充协议绑定签订，就算连累《洛阳君梦》，他们都能获得一大笔赔偿款。
宿祈安抬头，看着林金弘，目光寒冷，丝毫不讲情面：“我想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要么签补充协议，要么都不签。”
林金弘陪着笑脸。
会议进行到一半，休息十分钟。
林金弘急急忙忙出去打电话。
薛擎看在眼里，凑到宿祈安面前：“宿总？”
宿祈安道：“他们会签。”
会议正式结束，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周越然和他的人果然都没走，都在等待最终的结果。
周越然已经急得不行，什么条件都迫不及待地答应，脸色憔悴道：“宿总，合同和补充协议都没有问题，宿总方便现在签约吗？”
宿祈安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我要再添一条。”
墙壁上石英石钟即将指向凌晨。
钢笔笔尖利落而无声地划过雪白纸张，落下一个笔锋遒劲的名字。
再由薛擎接过来，盖上公章。
看着自家律师把合同和公章收回公文包，周越然激动的心终于平静下来，“宿总待会儿有空吗，我做东——”
薛擎一个箭步，果断挡在他面前，冷漠道：“不好意思，太晚了，宿总要休息了。”
就是这么一拦，宿祈安已经转身离开招待室，连西装的衣角都看不见。
难得加班到这时候，双子大厦几乎只剩下顶层还亮着灯。
三十一层，办公室门口。
宿祈安用极轻的声音嘱咐道：“你让司机先送你回去，我自己开车。”
薛擎看大门紧闭的办公室，心里清楚，于是十分自觉道：“好，宿总路上小心。”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本章入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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