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与魔法的咏叹调》乔维克

2、米莉的历史课

　　清晨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小镇的建筑物上，温暖的光线与尘土相映成趣。街道上的已经有居民陆续开始一天的劳作。几个游牧族提着工具分别走向自己负责田地和畜栏。艾德也离开自己的小屋，来到市民广场。广场上三个凯撒族人正在拿着工具修理一处损坏的花岗岩台阶，有着9级的花岗岩台阶的中间位置凹陷进一个直径约1米的大坑，大坑里面尽是碎裂的花岗岩碎块。这个坑是亚硕前两天弄的。当时他正在帮厨房的大婶捉一只逃跑的鸡，亚硕追着这只鸡在镇子里面横冲直撞，搞了不小的动静，惊扰了半个镇子。最后鸡停留在广场的台阶上，亚硕也累的气喘吁吁。恼羞成怒的亚硕一个飞扑，把台阶砸出了大坑，然而鸡也没有抓住。

　　艾德穿过市民广场走向图书馆旁边的小房子。这间房子是当做教室使用的，大概可以容纳20多个孩子。在这里，长老们会给镇上的孩子上课，让孩子们学习文字，礼仪。还会讲诉伊索斯的历史，当然还有道西镇的故事。

　　少年弓手静悄悄地来到教室的最后面，找了个椅子坐下，聪明也乖巧地趴在少年的脚边。全镇所有的孩了都挤在小教室的前几排。今天站在讲台上的是米莉，平时讲课的长老则坐在讲台的旁边。

　　米莉是一位瑞希族女孩。道西的原住民在逃亡的路上，遇见一个孤身一人的她。当时小女孩看上去大约只有3岁，衣着破旧肮脏，脸上尽是风干的泪痕和泥巴，看这样子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发现她的时候，她正在摘着灌木中的野果子往嘴里塞。有个游牧族的战士赶紧打掉她手上的野果。这种果实红色中透着蓝紫色，在昏黄色调的荒野背景下显得是那么的扎眼，这野果是有剧毒的。

　　小女孩不太能够很好的表达。众人问了半天，大概清楚她和自己的姐姐是瑞希族一支贵族的继承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姐姐带着她逃出瑞希族的领地赛林斯堡后，一路往西边逃跑。就在三天前，她和姐姐在路上遇见几个身穿黑色长袍的怪人想掳走姐妹俩。姐姐眼看寡不敌众，拼尽全力把她传送到2公里以外。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自己的姐姐，在独自一人向西走了三天后，最终遇到了道西的原住民。

　　大家听完小女孩的表述，都面面相觑。

　　女孩所表述的身穿黑色长袍的怪人，还有传送魔法都实在过于离奇。但一头齐腰的纯银发丝，充分印证了她就是瑞希贵族的后代。而队伍领头人听完之后却深锁眉头一言不发。

　　艾德的舅舅和舅妈站了出来，说愿意领养这个女孩，因为他们家里还有一个小男孩，可以一起做个伴。同样也小孩子的艾德来到小女孩的面前，伸出小手，递给女孩一个麻布包裹的物体。女孩接过，打开麻布，是一块香喷喷的面包。这样这个叫米莉的瑞希族小姑娘便加入了逃亡队伍，跟随大家一起来到道西。

　　艾德看着眼前的女孩，很难想象自己第一次遇见她时，那身脏兮兮的模样。现在的米莉身穿一袭婀娜的绿色长袍，长袍宛如翠绿的树叶一般轻盈。银发像月光一样流畅，宛若银絮在微风中舞动。她的双眸深邃而明亮，仿佛是镶嵌着星辰的宝石，透露出智慧和神秘。面容清秀，皮肤白皙如雪，嘴角微微上翘，勾勒出温和的微笑。这位银发女孩仿佛是从大自然中诞生的精灵。

　　“现在开始上课啦！”米莉清脆的声音打断了艾德的沉思。

　　“今天由我来给大家讲世界上古史。”由于镇子很小，米莉无需做自我介绍。镇上的孩子都认识米莉，并且非常喜欢这个会魔法的姐姐。

　　“大家都知道我们生活的这个小镇叫做道西镇，而道西镇和其他大大小小的村落、据点、堡垒、城市所在的这片土地叫做伊索斯大陆。”米莉停顿一下：“不过在很久很久以前，世界的范围远远比伊索斯还要大。在广阔的世界里，大地是绿色的，大海是蓝色的，天空也是碧蓝色的。”

　　教室里的孩子们发出了一阵惊叹声。有个长着鹿角的奥格林游牧族小女孩问道：“那很久到底是多久？”

　　“学院山的学者们现在得出的统一结论，应该是据现在大约35万年以前。”孩子的突然提问并没有打断米莉的节奏，她微笑继续说道：“当时的世界上只有一个强大种族，我们称之为先祖。”

　　“先祖们拥有着高超的智慧和无与伦比的创造力。他们住的房屋比苍天大树还要高大，有些甚至比山还要高。先祖们创造的机器可以让他们在天空飞行，在海底畅游，在地底穿行。”

　　“先祖们除了拥有非凡的创造力，还掌握着不可思议的魔法。”

　　“先祖们运用魔法，可以让他们相距数千里的距离，互相看见彼此并且交流；通过打开一个神奇的魔法盒，就可以在世界任何地方学习知识和魔法。”

　　“但是这些成就很快就无法满足先祖们创造欲望，他们开始尝试创造新的种族。无数次的失败并没有动摇他们的决心，终于先祖突破了知识的壁垒，创造出新的种族。”

　　“无数种新的生命，诞生在世界上。他们有着各不相同的外表特征，也有着各式各样的奇特能力。这些新的生命们，运用先祖赋予自己的特殊能力，服务先祖和他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并把先祖所统治的世界建设的更加辉煌。而现今伊索斯大陆的人们，在座的各位便是由先祖创造而来，而先祖则是我们共同的神。”

　　听着米莉的介绍，课堂上的孩子们兴奋的手舞足蹈，发出阵阵欢呼。屋后的艾德细心地发现，米莉身旁的长老正用赞许的目光看着她，并且微笑着频频点头。

　　艾德心想：“同样的故事，这么多年他已经听了无数遍，却没有谁能有米莉讲述的这么精彩。难怪长老们这么信任她，推荐这个只有18岁瑞希族女孩远赴位于学院山的萧瑟之巅学习知识。”

　　米莉稍稍示意了一下，让孩子们安静后接着说：“但是，没过多久，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在先祖创造了众多生命的几十年后，其中一只种族背叛了先祖。它们这群浑身是钢铁的怪物不知为何原因开始屠杀其他种族甚至是先祖。”

　　由于内部的分歧，冲突拖了好几年，先祖们才集结力量开始反击。可是到了这个时候，这群钢铁怪物已经进化出自我修复和生产部队的能力，甚至可以自己变化出恐怖的形态来克制先祖的军队。战争的天平慢慢倒向钢铁怪物们。”

　　经过十年的恶战，先祖们损失了绝大部分部队。仅存的最后一小撮先祖们，带着他们创造的那只有着不同种族特征的残余部队，逃到了我们现在生活的这片土地伊索斯大陆。

　　钢铁怪物部队很快追了过来，有学者说它们从寂静之海的海底爬上来，也有学者认为是从西边的阿贝斯山脉杀过来的。

　　就在先祖们陷入绝望时，他们却意外地掌握了古神的魔法。

　　在先祖念出魔法的瞬间。天空中，突然爆发出一阵炽烈的火焰。火焰犹如一颗流星般闪亮，穿越夜空，将黑暗的幕布撕裂。光芒如太阳一般刺眼，渐渐蔓延开来，点亮了整个天穹。

　　紧接着，一阵接着一阵好似橙黄色海浪一般的烈焰，瞬间烧熔化了飞翔在空中的钢铁怪物部队，盘旋在空中的恶魔们无一幸免。

　　带着剧烈燃烧火焰和黑烟的怪物残骸砸向地面，砸中了不少正在地面上冲锋的钢铁怪物部队。大大小小的钢铁怪物有的被砸的支离破碎，有些未被砸中要害的怪物，拖着残肢断臂继续朝着先祖最后的聚集地冲锋。

　　接下来空气中充满了致命蓝色闪电。它们宛如神秘的电蛇，凭空出现，并且密密麻麻发出刺眼的光线。这些闪电如同天神的怒火，狂舞在夜空中，将黑暗染成一片刺目的蓝色。

　　空气中每一条闪电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鸣，精准地击中地面上正在冲锋的怪物后，又立刻化作三到四条闪电集中旁边的怪物。继而又分散出很多的闪电。

　　在这种规模的闪电攻击下，钢铁怪物的地面部队再无翻身的可能。从山丘到荒野，从荒野到海滩，整排整排的钢铁怪物，像排好队的骨牌一样，一片一片地倒了下去，朝着这寂静之海的方向倒下。

　　蓝色的闪电波浪一直推向寂静之海的深处。随着闪电渐渐钻入深海，亮光和雷鸣渐渐地消失，直到夜空下重归寂静。

　　可这寂静并没有维持几秒钟。夜空下，远处的海面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闷响。那闷声如同千万战鼓齐鸣，弥漫在空气中。紧接着，那声响又像一座山峰倒塌，仿佛千军万马奔腾，引发地面的震颤。每个声波都似乎带着无穷的威能，扩散开来，深深地撕裂着寂静的空气。

　　随后，发出响声位置的海面开始迅速拱起，并且往两边延伸。一会功夫便化作一道高达十几米的海啸，这海啸两边望不到尽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扑向海滩。

　　“先祖中的指挥官赶忙指挥大家向着身后的高地撤离。这只残存的队伍只剩不到两千人，代表着他们那个纪元最后的文明。”

　　他们三三两两乘坐着先祖创造的魔法车，迅速四散逃离海滩。这种魔法车通常是有着四个轮子。它们靠着汲取太阳之神的能量作为自身的动力，在陆地上跑的比骆驼都快好几倍。”

　　“哇哦，真酷！”一个托尔巴拉德族的小男孩忍不住插嘴。他一边挥舞着自己那石化的花岗岩手臂，一边继续说道：“有机会一定要搞一个试试，然后驾驶着和我们家的骆驼比一比哪个快！”

　　一席话让教室里的孩子们顿时活跃起来，大家都叽叽喳喳地就着小男孩的话题开始讨论起来。小男孩见此情景十分得意。

　　长老的一声咳嗽，让喧闹的教室再度安静下来。

　　米莉并没有被刚才的小插曲影响，微笑地对有着花岗岩手臂的小男孩说道：

　　“这个恐怕你要失望了。在那毁灭一切的魔法褪去之后，太阳之神也收回了他对这个世界的恩典。先祖们发现他们创造的所有工具和武器再也不能汲取太阳神的能量，变成了一堆没用的废铁。

　　在海滩决战中，虽然先祖绝地反击，毁灭了钢铁怪物们。但是自己为数不多的队伍也被海啸冲散，就算活下来的也是遍布在伊索斯大陆的各个角落。他们知道彼此再也无法凝聚在一起，便各自就地定居了下来。这些散落在大陆各地的种族们，在日后三十万年的蹉跎岁月里，不断地繁衍后代，发展建设。造就了如今伊索斯大陆这般景象。”

　　米莉说道这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脸上悄然多了一份愁容：

　　“然而现在伊索斯大陆上这些势力的当权者，早已忘记自己的使命，忘记了他们本应让世界再度恢复往日的荣光。他们为了权力和资源，不断地发动战争，吞并彼此。暴力征服带来的统一与和平并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然后便是再次分裂，再一次生灵涂炭。”

　　米莉对几大势力的控诉，震撼着在场的每个人。孩子们对于米莉说的话似懂非懂，愣愣看着她。而长老则闭着眼睛，微微地点头，似乎是在赞同米莉的观点。

　　最惊讶的人还是艾德。在他看来，这个同自己一起生活长大的瑞希女孩，半年前还只是个天真活泼，会使一点小魔法的大孩子。可是经过这半年的学院山学习，米莉已经成熟许多。

　　下课后，孩子都跑出了教室，各自玩耍去了。米莉送走了长老，整理好教室，便去寻找艾德。已经有半年没有见到艾德，米莉有一肚子话要和自己的哥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