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蓄势待发（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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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要拿资料，吩咐助理去就好了，就算案件比较重大，一般都不至于那么急忙地亲自到法助办公室。
“一定有什么问题！”齐萧先扣下沈悦，等自己再细细翻查这一份资料，“小悦，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看看你再拿给潘逆羽。”
嘴上说是看一会儿，但是齐萧花了也有大半个小时。沈悦小心地朝着齐萧那边瞄去，只见齐萧似乎总是再翻看着当中的一两页，时不时地在电脑上找些什么。
外人都看出来，齐萧估计是看出什么问题了。
“齐庭，是有什么问题吗？”
沈悦的话被忽略了，不止如此，齐萧好像连沈悦这个人都快要视若无睹了。她上一秒用手指着案卷的资料，下一秒只盯着电脑屏幕。
过多了十分钟，刘姐悄悄观察了一下齐萧的办公室。不过刘姐是来找沈悦的，“小悦，潘院找你，好像很急的样子。”刘姐也看得出这个时候的齐萧不能被打扰，她是用气声对着沈悦说的，还指了指潘逆羽现在所在的方位。
沈悦意识到，时间有点久了，但齐萧正入神。她只能用略微降低音量，“齐庭，潘院来催了。”
“好家伙，我怎么才发现！”齐萧还是没有关注到沈悦在说些什么，合上资料后抬头，齐萧才回过神来。
看着一脸茫然的沈悦，齐萧刚才的怒气暂时消减了一点，安慰道：“小悦，不用你去拿给潘逆羽了，我去就好。”
“啊？”沈悦不懂齐萧这是看出什么了，如果真的有不对劲，难不成齐萧直接去跟潘逆羽对质吗？
不等沈悦自己离开办公室，齐萧就关好电脑，捧着案卷，直冲到潘逆羽那。
还在办公室等资料的潘逆羽，门口传来一声巨响，整个寂静的廊道瞬时充溢着未知的硝烟气息。
齐萧没有敲门，她径直而入，将案卷摊开至某一页，扔到了潘逆羽桌上。
潘逆羽看着这异常的齐萧，有点不知所措，刚开始还挺无辜的。他那起那份案卷瞧了一眼，顿时变得心虚。
“齐庭长？最近案子太多还是那些个法助做错事了啊？怎么火气那么大？”潘逆羽是心虚，但他也要掩盖心虚。
路过齐萧的众人很少见齐萧有这副状态，纷纷叫上其他同事一起到潘逆羽办公室门外旁听着。
齐萧冷笑了一声，“潘院，你看到这份资料就应该知道我来找你不是要谈这种事的，是吧？”
门口的人离得不算特别近，但齐萧中气十足，方圆三十米，绝对能听得清楚，就算隔着一堵墙，也不影响门外的人吃瓜。
看样子是不好糊弄了，潘逆羽收回刚刚开玩笑的语气。“齐庭长，有事好好说，你这嗓门，不得惹得其他人上来参观吗？”
二人对峙着，仿佛潘逆羽并不是齐萧的上司。
齐萧也明白，外面的人十有八九都会来凑热闹。她稍稍收回了一点脾气，拉开椅子坐下。“潘副院长，见您还是前辈，我收回刚才冲动的语气。”
她特意强调了“副”这个字，但其实，还是咬牙切齿地，并没有收回一点的怒气。
潘逆羽这时又回到奉承般的作风，“对嘛，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谈谈如何解决就好。”
“潘副院长，您别拿这些作风建设的问题来搪塞我了。我就想问问，您和张院是什么关系？”
齐萧查阅资料的时候，先前那部分都比较正常，但那份对金宇的判决书，却不是齐萧书写的那一份。
原本齐萧写的那份判决书，在判断金宇刑讯逼供行为的那一块证据链中，只有金宇和当时一起审讯的警官的口供，证明力度十分有限，但齐萧并没有强调金宇是共同犯罪还是独立犯罪，只是针对金宇多次受贿的行为作出判决，进而才影响程列冬案的。
从本质上来讲，聚焦人物应该是金宇，而不是程列冬；重点应该是金宇对不定人群的多次逼供和受贿，而不是对特定人程列冬单独一次的逼供。
虽然在结果上并不影响，只是对于金宇的行为从不定向变成了特定化，强调了为程列冬案翻案这个点，却忽略掉金宇本身的行为危害性。
齐萧怒就怒在，要是对判决书的内容有异议，可以一起讨论，而不是偷摸地直接换一份看上去并无二样的判决书。
但潘逆羽是从隔壁市中院调过来的，不可能对这起案子那么上心，齐萧敢肯定，一定是张示图吩咐的。
看齐萧指定是要现在知道答案了，潘逆羽无可奈何，“我和张院就只是同门师兄弟而已，他要我找这份资料给他，我又不知道这份资料的明细。”
齐萧见潘逆羽还在装糊涂，“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升到副院长的，平时断案就这么装作不懂吗？”
没有直接明说自己看出的端倪，齐萧倒是阴阳了一下。这一句却惹得外面的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嘲讽接连着嘲笑，潘逆羽再也坐不住了，“好了！齐庭，你这是什么语气，我说了是上面传达的要求，你要有疑问就去找张院，而不是质问我和张院有什么关系！”
说完，潘逆羽起身到门口。门突然被他拉开，风都来不及躲避，众人只好装作路过的样子，强忍刚刚的笑意。
“你们一个个的，在这里看热闹，都结案了吗？”话毕，潘逆羽又将火气发泄给这扇门。
“哐当！”
不过，齐萧隐隐约约地听到外面仍未消失的声音，也跟着轻笑了一声。“好，我就去找张院，您可别向老大投诉我越级报告。”
冷淡地留下一句，齐萧马上就在微信上联系张示图见面，后脚就走出了中院。
沈悦也是外面那一群人的一份子，凑热闹最关键就是分享。她边听，边编辑着和陆三时说；“点！齐庭今天和潘院吵架了！特别地凶！”
一直以来，陆三时接触的齐萧都是时常开开玩笑，看上去能够把握大局的人，陆三时对沈悦这番言辞，不大信。“萧老师怎么会和顶头上司吵架呢！”
陆三时忙着跟案子，就意念回复了沈悦。
潘逆羽等齐萧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下一秒就向张示图通风报信了。
“你急什么？要记住，你现在是中院的副院长，新的院长没到任之前，都是中院的老大。都不是小人物了，收收你的急性子。”那一头的张示图提醒着潘逆羽，特别冷静。
告诫完潘逆羽，在最高法接受学习的张示图收到了齐萧想要谈一谈的信息，但张示图想不能在最高法谈，况且最高法离简正有些距离，没可能那么快的。
想着总归是会摊牌的，不过是现在还没有更好的策略应对，张示图借口说自己出差，约齐萧过两天在丽和酒楼的包厢谈。
众人见着齐萧“翘班”，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齐萧怒气冲冲地关上车门，深呼吸了一下，原本想要重重砸方向盘的手也收回来了。
年末的事情本来就多，齐萧习惯了有规律的工作、生活，一些小人突然地插手，扰乱了整个计划，她又要重新盘算，花更多的精力盘算。
以前，倒是能和家里人浅浅地聊一聊，但自从齐安正去世以后，齐萧不想父母接收自己的负面情绪，只字不提工作内容。
对齐安正的感情更是复杂，想要来自祖辈的呵护，却又逃避一些指引性的关心。
一下子被打乱了节奏，她需要在车上，将一件又一件事串联起来。
齐萧深知，独自的思考，会让她陷入更深的牛角尖。
“有事要问你，在哪？”齐萧将座椅向后退了一点，接着便想要跟白双瞳吐槽一番。
“啊？我不在简正，怎么了？”白双瞳是有些吃惊的，隔着网线都能感受到齐萧的异常。
“你又……，行吧，不问了。”齐萧不打扰白双瞳了，一想到发小在这个时候见色忘友，她反倒气笑了。
退回聊天窗口，“三律”那一条尤为凸显，“是啊，之前都和她分析过张示图的行为，找白双瞳都不如找陆三时。”
出来了大概半个小时，也还没到下班时间。齐萧那被“夺舍”的样子瞬间就正常了，她收好情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跟没事人一样。
在回去上班之前，齐萧在车上翻出了齐安正留下的那份学生名单，转了转脑袋，就约陆三时。
“这几年我不在简正，那段时间你应该还在读书，吃到的瓜应该不少的，有些事想要问问。”
陆三时秒回的同时，齐萧又发了一句：“我都去你家那么多次了，今晚来我家吧。”
没看清楚，陆三时就点了发送键。网络的延迟使得这个“好”是在齐萧说完之后的，原本是答应的第一条，不曾想，网络帮着自己应允了第二条——“今晚来我家。”
刚发出去，陆三时就回复了，直接浇灭齐萧心中的怒火。
到位子上，齐萧回想了一下，嘀咕着：“看来以后得一份一份盯着了。”带有一丝的无奈。
院里，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状态，却翻起了暗涌。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蓄势待发（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