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月》张怀远

6、温暖

　　马安平几乎鞍前马后地服侍贺之善，在贺之善高热昏厥时，马安平几乎承包所有脏活累活。贺之月都看在眼里，心里默默赞许他。
　　这几天他把所有自己的事全停了，改成了为贺之善取药、煎药，贺之月喂药。贺之善生平最恨苦药，呕了几次却也喝进去了。
　　日渐地，贺之善对马大哥也青睐有加，在父亲死后，在她失去贺府嫡女的身份之后，还有人愿意对她好，照顾她……
　　她很感动。
　　贺之月正给贺之善喂药，其实风寒早好了大半，只是为了防止病情反扑，贺之善的药一直没停。她露出乞怜的神色，看向马安平，又看向贺之月。
　　贺之月疾言厉色，没得商量。而马安平却露出了心软的神色，说“好的也差不多了，要么别喝了。”贺之月厉声拒绝，说“不好利落病情再反扑一次更难受。”于是，马安平也要求她喝药了……
　　病一日好似一日，贺之善一日比一日精神，与马安平的关系也渐渐亲密起来。两人常在院里聊天，有时聊贺之善喜欢的花草，有时聊糕饼，有时也聊她常看的书。马大哥也每日在听，尽管他并不欣赏梅如何风霜高洁，但他却知，阿善在说这些的时候是笑的。
　　这就够了。
　　此后马安平常找借口来贺家找贺之善。贺之月每次见马安平又来了，也只是笑而不语。每当夜里善月两人躺在床榻上聊天，贺之月总拿马安平打趣。眼见贺之善红了耳根，佯怒着要打贺之月时，贺之月总是快快地求饶。贺之善却不放过她，挠她的痒。知道贺之月笑出泪才肯停下。
　　“小善，马大哥找你。”贺之月笑着喊贺之善。
　　“就来了！”贺之善在洗菜，闻言把菜一泡，胡乱地擦擦手就跑了。
　　“阿善！”马安平远远地看贺之善跑过来，两人的笑意都藏不住。贺之善笑的灿烂，像恃雪绽放的一朵梅。
　　“马大哥，今天怎么有空啦？要不要留在我家吃饭？我家刚要做饭，我们聊会天饭就好了。”她的脸在阳光下，明媚的万花也难比。
　　“好啊，我今日带了糖炒栗子来，我们边吃边聊。”贺之善听有糖炒栗子，心下愉快得紧，雀跃欢快地说“好！但我今日要洗菜，你要等等我。”
　　马安平点点头，笑着和小姑娘一同进了院子。
　　北方的冬总是寒风瑟瑟，贺之善穿的很厚实，加棉的衣裳一件一件叠套在身上。屋里燃着马安平送的火盆，暖融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