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月》张怀远

5、高热

　　晚间。
　　贺之善只觉得有些头晕，于是早早地睡了。贺之月只当是贺之善今日情绪起伏太大所致，没再关心。
　　翌日晨。
　　贺之月早早地起来，叫了几次贺之善，不应。贺之月心下疑惑，轻手轻脚地进了贺知善住的东屋，这会只见贺之善正难耐地蹙眉，小脸儿烧的通红，贺之月的手抚上贺之善的额头——烫得不行。不知昨日有何疏忽，导致贺之善发了高热，往日不论什么事发生都好整以暇，从容不迫的贺之月此时慌了神。脑海中闪过无数退高热的办法，但现在可行的只有找块毛巾敷在贺之善额间。她想去找郎中，但不知这附近哪有药铺，邻家大娘又出了远门，只得去找马安平。
　　马安平今日本要去刘村葛大娘家取货，一听说贺之善病了，当即找人给葛大娘带了个话，说今日有事去不了了。又急于星火的带贺之月找药铺郎中配药，贺之月家里这些天的积财给贺之善买了药、蜜饯和一些厚实御寒的衣裳。马安平见状，为出钱为她家置办了一些越冬的东西。贺之月见此，极力推拒说：“往日你送些糕点便算了，今日你如此破费，他日我们如何还？再说，这……不合理数。”马安平一听“礼数”二字只一撇嘴，做出个不屑的样子来，说，“御寒之物，在人发高热时乃必须之物，仅依靠衣裳与薄被褥，你让阿善如何痊愈？”贺之月听了，不再说话，在心里默默感激马安平。
　　贺之月看得出，马安平是极喜欢贺之善的，他和村中其他女人虽然也有交流，但其模样并非喜爱之色，而马安平对贺之善的讨好和喜欢，明眼人一看便知。
　　如今，贺家家道中落，马安平在村里也算得上是富户，对于贺之善也好，如果他有朝一日提聘礼来求亲，她也不会有一个“不”字。
　　“小善阿姐回来了。”贺之月把药先煎上。
　　郎中抓的药，大多是苦、涩的，少是辛、酸的，可谓让贺之善的味蕾极尽苦楚，昔日在贺府时，凡贺之善喝药，白氏必然准备极多的蜜饯，如今虽不比从前，却仍给她备上了。
　　“阿姐……”鼻炎闷闷的，语气委屈烦闷。躺在榻上，微微的叫了声，贺之月心疼坏了，连忙道：“小善是渴了吗？阿姐给倒水。”贺之善却摇摇头说：“阿姐今日把这些天来挣的工钱散尽了吧。”复又叹说“不必如此”贺之月安慰道“千金散尽还复来，钱乃身外物。”
　　贺之善见马安平也在榻边，心下奇怪，疑惑道“马大哥？”贺之月笑笑说“马大哥听说你病了，想着来看看你。阿姐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找郎中，配药马大哥可都没少帮忙。”
　　言毕。贺之善也艰难的冲马安平笑笑，说“多谢马大哥今日出手相助。”
　　由于发了高热，贺之善也就醒了一会便没精神了，不再说话，闭目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