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老梧桐》烟月白

4、第 4 章

　　江如烟是被一阵清脆的鸟鸣声吵醒的。等她醒来时身旁的谢满星早已没了踪影。

　　她笑着轻轻摇了摇头，在心里嘲笑自己。早就不该期待了，如今又在期待什么呢？

　　江如烟一边想着一边掀开被子，整理好衣衫走下床去。还没走几步，便看见了桌子上热气腾腾的米粥。她一时有些出神，愣在了原地。

　　“傻站着做什么？”

　　身后突然想起谢满星的声音。江如烟这才回过神来。

　　“我平日里素来醒的早。粥给你放桌子上凉了一会儿，你试试，应该不烫了。”谢满星从她身边走过去坐了下来。

　　江如烟还是待在原地没有动。

　　谢满星这才意识到她还未洗漱打扮，却不以为然：“你昨夜受了惊，身子本就弱，过了这么久不妨先吃点，吃完再去洗漱。

　　在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要守，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江如烟没理她，就站在那儿。她不是守规矩，只是习惯了。

　　谢满星见她迟迟不动，便也不强求，起身道：“罢了罢了，随我来。”

　　一番洗漱完毕后，江如烟这才端起了那碗粥。她有些困惑，是屋子里太暖和了吗？为何这么久还未冷去。

　　谢满星在一旁看着账簿，待她吃完，谢满星抬眼看她。

　　江如烟走到她身前，行了个礼。张口缓缓说道：“昨夜多谢小姐出手相助，小姐的恩情如烟一辈子铭记，日后若有用得着如烟的地方，尽管开口。”

　　她还准备了许多说辞想要与她推脱一番，可谢满星却直快地回了她。

　　“不必如此。女子在世本就艰难些。我救你只是因为欣赏你。不卑不亢，绝调无双。时候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罢。”

　　刚走到门口，江如烟便看见王万福气势汹汹地朝自己走来。

　　谢满星挡在她身前，丝毫不畏惧：“何事？”

　　“你给我滚开，昨夜坏我好事。我看在你家与我家是旧相识的份上，放你一马。”王万福狐假虎威道，他哪里敢动谢满星，谢家的家财都快赶上他们王家了。

　　虽说谢家在朝廷没有依靠，可他早就听父亲常常夸过谢满星，说她巾帼不让须眉，侠肝义胆，早些年走南闯北的时候，结识了一堆江湖朋友，为人正直善良。纵然如今富贵起来了，却依旧不忘施粥布善。

　　只怕他前脚刚动手，后脚就被她那些朋友绑了去了。

　　谢满星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朝他轻轻吐出二字：“滚开。”

　　王万福只得悻悻跑开，丢下一句：“你等着！”

　　谢满星似乎察觉到了江如烟异样的眼神，回过头来朝她微微笑着小声解释：“我以前把他胳膊打折过。”

　　王万福早就被他爹娘惯的无法无天了，曾经有次竟对谢满星起了歹念，谢满星才开布庄时，走南闯北练就了一生本领。随便动了两下手，王万福的胳膊就折了。

　　事后拿着把刀架在王万福脖子上，威胁他如果还有下次，断的可就不只是胳膊了。

　　给王万福吓得有阵子看见她就躲着走，王万福和爹娘告状，反倒被他爹骂了一顿：“你说你没事去招惹她干什么！”

　　“有我在，以后他不敢来找你麻烦。”谢满星拉着江如烟的手送她到了马车上。

　　马车刚准备起行，江如烟坐在车内喊了句：“等等！”

　　拉开帘子将头探出窗外看着谢满星，谢满星朝前靠去。

　　江如烟小声的对她说：“看姑娘应该也是个懂乐理的人，若有时间，你来听我唱曲可好？”

　　“既是如此，那我到时候便请江姑娘到我家中，为我唱上一曲可好？”谢满星的声音足够大，仿佛特意希望所有人都听见。

　　江如烟神情有些慌乱，低眼瞟了几眼周围，微微点了点头，坐了回去。

　　谢满星眉目含笑盯着马车徐徐远去。

　　“小姐？小姐？”旁边的丫鬟喊了好几遍，自家主子都没反应。

　　便大着胆子，用手推了推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昨夜一夜未归，老夫人可担心着呢。”

　　谢满星这才回过神来，点点头。

　　江如烟坐在马车上望着窗外，原来太阳并不刺眼，暖融融的，恍惚间还以为是春日。

　　真的已经到深秋了吗？